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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廢後翻身記 茴笙 4283 字 3個月前

麼琴啊?”他忍不住道,“不過你方才那曲子彈得真好,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琴技已經這般了得了。”

“可後天又不考那首曲子,彈得好有什麼用?”她悶悶不樂。

“什麼後天?你要考試?”

“大伯母讓我跟著姐姐們一起學琴,後天彈新曲子給師傅聽。可我眼睛上的紗布要明日才能拆掉,根本沒法子學新曲。”

他困惑,“她們明知你眼睛不方便,為何要讓你學新曲?”

她猶豫了片刻,才慢吞吞道,“大堂姐說我的琴彈得好,所以大伯母要栽培我……”

她說得含蓄,他卻立刻明白了。又是槍打出頭鳥,想必是她的琴藝讓其她姐妹嫉妒了,所以故意給她下個套,等著看她的笑話。

“我這幾天一直想努力彈好那首曲子,可眼睛看不到,根本沒辦法。”她道。

他心念一動,一句話還沒深思就說出了口,“不如我教你吧。”

她微驚,“可以嗎?”%e5%94%87邊已忍不住浮上笑意。

他本來有些後悔,可看到她的神情卻立刻釋然了,“當然可以。我這會兒還有事,明日未時,你在這裡等我,我來教你彈琴,好不好?”

她得了他的承諾,卻又開始憂心,“一日的時間,夠嗎?”

他忍不住笑起來,“你放心,我的琴藝還是不錯的,你基本功也學得好。有我教你,一天已經足夠。”

她終於放下心來,露齒而笑。

他看著她的模樣,忽然想起詩經裡的句子,“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竟覺得無比貼切.

他更衣的時間太久,等回到亭中時友人們自然一通取笑,說還以為他喝酒喝不過他們,便趁機逃了。他笑著一一回應,轉頭卻對上了顧三郎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沒來由覺得心虛,端起一杯酒順勢避開了他的視線。

正文 74

原本還在思索,第二日要以什麼借口再去一趟顧府,卻被一件突然的事情打得措手不及。

清河老家來了一位族老,要與他商討他的婚事。

他坐在正堂,看著外麵不斷變化的天色,想著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也不知她等急了沒有,還是已經等不下去走掉了?

對麵的族老仿佛沒看出他的焦慮,仍在不緊不慢地絮絮叨叨,“族裡的意思呢,是六郎你歲數也不小了。俗話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男子總要先有家室,才會安定下來。更何況你們這一脈人丁本就單薄,你更要早些娶妻,延續香火才好……”

他心中煩躁,忍不住打斷他,“您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族老被他噎了一下,有些不悅,卻也知道他脾氣一貫如此,不得不忍了這口氣,“族裡為你選了幾門閨秀,想著你一貫是個有主見的,便沒有一手包辦,留給你做最後決定。眼看也快過年了,你總不能在煜都過年吧?明日便隨我啟程回清河,咱們早些把這事兒定下來,也不用終日記掛著了。”

他看著族老貌似為他打算的臉,心中一哂。他們這樣的旁支庶子,婚事從來都會淪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他因為才貌出眾、名聲在外,族裡多給了一些重視,但根本上不會有任何變化。

說什麼讓他做最後決定,但事實上無論他如何挑選,始終都在他們為他劃定的範圍之內。

就好像一隻被折去翅膀的小鳥,主人拿了三個籠子放在它麵前,讓它自己選擇鑽到哪個籠子裡去。

可無論選擇哪個,牢籠就是牢籠。不會因為被關起來的過程好看一些,這隻小鳥就變成自由的了。

他覺得厭煩。

厭倦這樣的人生,始終一層不變,從開始就能料到結局。

聽從家族的吩咐讀書識字,聽從家族的吩咐娶妻生子,將來再為了家族的希望去考取功名,永遠在彆人的操縱之下。

什麼都有了,卻唯獨失去了自己。

想到他們很快就要硬塞個女人給他,成為他相伴一生的妻子,他本能地心生抵觸。

“如果我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呢?”

突然冒出來的話不僅讓族老悚然一驚,他自己也是嚇了一跳。

“你、你已經有心上人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族老結結巴巴地問道。

他卻在這幾乎是質問的聲音中沉默了。

沒有誰比他自己更清楚,方才,就在他說句那句話的時候,閃過他腦海的是那張眼睛上纏著紗布的小臉。

雲娘。

他忽然站了起來,也沒留下一句話便朝外跑去,隻剩族老在後麵氣得捶了案幾。

他出了門才發覺自己真是走得太匆忙了,居然沒有騎馬,這麼徒步過去不知道要多費多少時間。但現在再回去也不可能了,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跑下去。

他就這麼穿行在熙熙攘攘的瓏安街上,經過一個又一個的坊,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這條路這麼漫長。

他不知道他在跑些什麼,他隻是想要見到她,快點見到她。

這樣,他就能確定一件事情。

一件最近一直在他心中蠢蠢欲動的事情。

他敲開了顧府的門,謊稱與顧三郎有約,不等下人反應過來便徑直進去了。昨夜又下了一場雪,湖中的水都凍住了,有小女孩在湖邊試探冰的厚度,嘻嘻哈哈笑成一片。他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隻目標明確地朝那個地方跑去。

然而當他終於跑到了他們約定的地方,卻隻看到青鬆柏樹和一地的積雪。

她不在那兒了。

他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此刻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

他整整遲到了兩個時辰。

她一定以為他爽約了,以為他昨日不過是隨口說出來哄騙她的,以為他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他想去找到她,跟她辯解,說明他失約的原因。可僅存的理智卻在拚命地提醒他,這樣冒冒失失地跑去找她,會給寄人籬下的她帶來多大的麻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顧府,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中。族老早已氣得摔門離去,臨走前撂下話來,讓他自個兒滾回清河去跟族長交代。年前沒有到家,崔氏就沒有他這個不肖子孫!

他對此隻能苦笑.

後來的幾天他一直避著顧三郎,也許是怕看到與雲娘相關的人就會忍不住愧疚,也許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從顧三郎那裡詢問雲娘的情況,總之他就這麼躲著。

如果不是顧三郎把他堵在了家門口,恐怕他會一直這麼躲下去。

“說吧,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要這麼冷落我!”顧三郎一臉苦情,仿佛被拋棄的怨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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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窘,“我哪有冷落你!”說完這個詞,他忍不住一個哆嗦。

顧三郎憤慨道:“你還想騙我!這幾天你在國子監見著我就跑,敬儒、仲平都看出來了,還跑來問我是不是跟你鬨了矛盾!他們說我脾氣不好,沒準哪裡做錯了事惹得你不快還不自知,不分青紅皂白就催我來道歉。我今天倒是要問個清楚,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他被質問得無地自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三郎看他這樣,知道他確實心中愧疚,心裡這才算舒服了一點。心氣一平,他也懶得再逗他,總算說了句正經話,“說實在的,你這陣子這樣,是不是因為我那位三堂妹?”

他一驚,矢口否認,“你胡說些什麼?”

顧三郎點點頭,“看來我猜得沒錯。”

他張口結%e8%88%8c。

顧三郎經過他,自顧自入了正堂,不客氣地讓下人給他沏茶,然後仿佛主人一般招呼他坐下,“我最喜歡你這裡的紫筍茶,回頭你給我包一點我帶回去。”

好的紫筍茶十分難求,他這裡也就剩一點,剛想拒絕就聽到顧三郎慢悠悠補充道,“我正好給雲娘也送一點過去。”

他沉默。

見他這樣,顧三郎誇張地挑起眉毛,“不是吧?居然真的有用!”

他有把柄在人手上,隻能默不作聲、任他羞辱。

顧三郎哈哈一笑:“我正愁給雲娘送個什麼禮物過去讓她開開心,不如就借花獻佛了吧。反正你也欠她一個解釋。”

他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忍不住道:“你知道了?她告訴你的?”顧三郎這口氣,很明顯是知道他曾經失信於雲娘。

“恩。我去看她,她悄悄跟我打聽,問我是不是有朋友出了什麼事。我莫名其妙,隻得細問。這一問可嚇了我一跳,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信任的好友居然暗中和我妹妹定下了約定,要教她彈琴!這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他約了我的妹妹,最後卻爽約了!害得她在冷風裡站了將近兩個時辰!”顧三郎說得義憤填膺,時不時向他投來譴責的目光,“我一怒之下,直接告訴他那家夥沒事,活蹦亂跳好得很!他沒能赴約委實是人品問題,你以後都不要再理他了!”

崔朔心頭一緊。自己當日沒能按時赴約雖也算事出有因,但顧三郎說的其實也沒錯,他根本無從反駁。她聽他這麼說了,一定對他很失望吧。

見他神情黯然,顧三郎愉悅地飲了口茶,欣賞了一會兒,才慢吞吞道:“我騙你的。”

他猛地抬頭。

“我跟她說,你確實是因為突感風寒,連床都起不來,才沒能赴約的。等你病好了,一定會專程登門向她致歉,請求她的原諒。”

他愣了許久,終於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一遭。不對,是耍了好幾遭!

“你這麼說,她信了?”有些狼狽地彆過頭,他低聲問道。

“信了啊。正好她也病了,大家一起生病,也很合理嘛!”

“她病了?怎麼回事?”他不自覺提高了聲音。

顧三郎被他嚇了一跳,“就、就是那天啊,她出門的時候忘記帶鬥篷,以為你一會兒就來,到時候可以換個背風的地方。結果你老不來,她擔心你到了找不到她,就一直站在冷風裡等你。要不是後來大夫來了,侍女叫她回去拆眼睛上的紗布,恐怕還會繼續等下去。白天吹了那麼久的風,當晚還通宵練琴,第二天彈完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