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定,娘子不用勸了。”
顧雲羨定定地看著她,慢慢道:“難道大人不想弄清楚,姑母到底是因何而死?”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您記錯了!你們初見才不是那個時候!你一箭差點射死人家小娘子,轉頭就這樣真的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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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為妻。
孰料一夜變故生,她成了天子宮嬪。
這不是她的選擇,但她隻能毅然走下去。
後宮的日子,注定是一條血路,
為了這樣或那樣的目的,
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爭、都在鬥,
每個人,都想博儘帝王寵……
正文 28守靈
柳色猛地睜大雙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雲羨麵沉如水。適才進來前,她已屏退了眾人,並讓采芷守在了門外,不用擔心她們的談話會被人聽到。
“阿雲懷疑,太後突然駕崩,是被人所害。”
仿佛被什麼刺中,柳色原本便蒼白的臉色直接變成慘白。%e5%94%87瓣劇烈顫唞,許久,她才慢慢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顧雲羨抿%e5%94%87,“昨夜,阿雲夢到了姑母。她在夢中握住我的手,哀哀哭泣,讓我為她報仇。”
柳色聞言渾身一顫,“太後托夢於你?”
“是。”顧雲羨頷首。她神情堅毅,讓人不由自主信服。
柳色有好一陣說不出話來,不由深吸了口氣,“那她……可有說,是誰害的她?”
“沒有。”顧雲羨道,“她隻是讓我為她報仇,彆的什麼都沒說。但,阿雲有懷疑的人。”
“誰?”
顧雲羨沒有說話,隻是朝窗外看去。柳色順著她的視線,那是……合襲宮成安殿的方向。
“貞婕妤?”她壓低了聲音。
是了,若這宮中有一個人最希望太後駕崩,那麼絕對是她。可光憑這個,她們怎麼能指控說她謀害太後?
“你可有證據?”
“正是因為沒有,阿雲才來懇求尚宮,看在姑母的份上,且留住自己的性命,幫助阿雲查明真相。”
柳色不語。
顧雲羨正色道:“阿雲如今不過是個廢後,處境危險,後宮和朝堂上都是恨不得置我於死地的仇敵。我連保住自己的性命都困難,遑論查明真相為姑母報仇?尚宮在宮中多年,最是精明強乾,若有尚宮的幫助,此事的勝算也會多幾分。”
見柳色還是沒有答話,顧雲羨忽然起身,斂衽長拜,“請尚宮看在姑母的份上,答允阿雲的懇求!”
柳色被她的舉動嚇住,忙不迭跟著跪下,伸手扶她,“娘子,您快起來!奴婢受不得您如此大禮!”
“有何受不得?”顧雲羨自嘲一笑,“我現今也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
“縱然您在後宮沒什麼身份,但奴婢是顧氏的家生子,您是顧氏的小姐,無論在哪裡,您都是奴婢的主人。”柳色眼角含淚,輕聲道。
顧雲羨有些愣,“尚宮,您的意思是……”
“奴婢答應。”柳色淒然一笑,“雖然奴婢對塵世已無眷戀,但若太後真是為人所害,奴婢自然不能不管。不然就算到了地下,也無顏再去服侍她了。”
顧雲羨欣喜地一笑,%e5%94%87角剛剛上揚,眼淚就順著滑了下來,分不出是悲是喜。
柳色看到她的表情,心中更是傷悲,第一次不顧規矩地握住她的手,試圖給她點安慰。
顧雲羨看到她的眼神,心中愧悔傷痛交加,隻得微微側眸,好避開那讓她心虛的目光。
剛才她說的那番話,真假參半。太後自然不曾給她托過什麼夢,她隻是不知道怎樣才能勸服柳尚宮,不得已想出了這個法子。
這兩天她考慮了很多。她相信那個夢是真的,也相信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但她沒有證據。憑她現在的本事,是絕對除不掉景馥姝的。
她需要幫手。
柳色是太後從顧氏帶出的陪嫁,從東宮到長秋宮再到長樂宮,在這波譎雲詭的宮廷裡已浸%e6%b7%ab了二十多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後宮的彎彎繞繞,更沒人比她更了解太後生前的日常起居,她想查明真相也好,想扳倒景馥姝也好,都離不開她的幫助。
所以,她不能任由她去死。
所以,她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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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的靈柩需在甘露殿停夠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安葬,期間由大慈恩寺的主持帶領上百名僧人,一起為太後念經超度。
頭三天守靈時,宮嬪中為誰能留在甘露殿內而發生了一次爭執。
按皇帝的意思,顧雲羨留下,再加上各宮主位,彆的人就不用來了。然而待這個吩咐一出來,尹令儀卻眉頭微蹙,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怎麼了?”皇帝道。
尹令儀抿%e5%94%87,似乎經過一番劇烈的掙紮,終是毅然道:“臣妾覺得,這個安排有些不妥。”
皇帝蹙眉。
“臣妾並不是針對誰,隻是,太後生前一貫有她的好惡,這守靈的人選不得不慎重。”尹令儀神情誠懇而嚴肅,是她一貫端方識禮的風格。
這話說得含糊,但眾人卻無一不明白她的意思。太後的好惡?不就是說太後不喜歡貞婕妤,現在還讓她給她守靈,存心讓她死了都不省心。
皇帝聞言陷入沉默。太後活著的時候,他為了貞婕妤與她爭執並沒什麼。可如今她已不在,他不能再如此不孝。
貞婕妤聞言斂衽長拜,眼中含淚,“臣妾知此身罪過良多,如今隻是希望在太後靈前長跪,略儘孝心,求陛下準允。”
“說什麼罪過不罪過的。”皇帝道,“母後會這麼對你,說到底還是朕的原因。”
“貞婕妤隻惦記著自己的孝心,卻將陛下的孝心置於何地?”尹令儀道,“太後她老人家已然賓天,若魂魄歸來之時還看到不想看到之人,豈非我等不孝、陛下不孝?”
貞婕妤放在地上的手下意識攥緊。
葉美人見狀隨著跪了下來,道:“貞婕妤隻是一片純孝之心,陛下也要多加體諒啊。”
皇帝沉默片刻,將目光轉向顧雲羨。見她低著頭,哀不自勝的模樣,輕聲問道:“你怎麼說?”
顧雲羨眼中淚光隱隱,“臣妾本不欲置喙此事。隻是……臣妾覺得,這是我們最後能為太後做的事情,她的心意是最重要的。”
皇帝默然,看向貞婕妤,“阿姝,你身子素來不好,便回成安殿歇著吧,也省了這一番勞累。”
貞婕妤神色悲戚,盈盈一福,“臣妾遵命。”
皇帝轉身離開,顧雲羨緊隨其後。待二人都離開之後,有宮嬪低聲道:“陛下竟拿守靈人選這樣的事來詢問顧氏,這……竟是還拿她當太後的正經兒媳?”
薑充儀似笑非笑地瞅一眼貞婕妤,“可不是嘛。看來有人暗中的功夫不到家,白費心機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貞婕妤淡淡道:“太後梓宮1就安置在二十丈之外,薑姐姐在這兒說什麼心機不心機的,有辱清聽。”
“噢?”薑充儀一笑,“既然貞妹妹對太後這般純孝,處處都為她老人家考慮,一會兒本宮自會替你請功。希望她老人家魂魄有知,能對你稍稍釋懷。”
說完,她譏諷地一笑,轉頭朝沈淑儀道:“沈姐姐,我們也該過去了。”
沈淑儀微一頷首,顧盼生姿的鳳目滑過貞婕妤身上,裡麵的憐憫同情卻讓眾人都看了個明白。
貞婕妤立在原地,默默地由著沈淑儀、薑充儀和朱貴姬三人離開。剩下的宮嬪以她身份最尊,此刻湊在一起,偷偷打量著她,不時指指點點。
也是,她打從進宮便是盛寵,這般被陛下隔絕在外,還是頭一遭。
“娘娘。”葉美人低聲道,“臣妾陪您回成安殿吧。”
她微笑著點頭,“也好。”
神情自若,右手卻不自覺緊緊攥住。再瞥一眼不遠處的甘露殿正殿,她在心中默念道:顧雲羨,這一回,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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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甘露殿很冷。
顧雲羨一身縞素,跪在蒲團上,看著前方的嫋嫋輕煙,默默無語。
柳色聽從她的吩咐,去仔細查了太後生前服用的藥材和食物,卻沒有發現一點端倪。這在她的預料之中,她本沒指望能這麼快找出真相。
沒有證據,她便隻有忍耐。景馥姝憑借的不過是皇帝的寵愛,想要鬥垮她,就必須奪走她這最大的憑依。
她會努力,贏得皇帝全部的寵愛和信任,坐回曾經的位置。
想到下午景馥姝的神情,她心中一陣痛快。這樣才對,你做下了那樣的事情,還要到太後的靈前惺惺作態麼?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會讓你付出代價,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姑母,您在天上也要保佑阿雲。保佑阿雲除掉仇人,替您和自己,報仇雪恨。
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耳邊是不絕的誦經聲。
“你在想什麼?”
她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睜眼,“想從前和姑母的事情。”想了想,又道,“陛下您呢?”
皇帝看向梓宮的眼神十分柔和,甚至帶了一些笑意,“和你一樣。方才朕跪在那裡,腦袋裡翻來覆去,都是小時候母後%e4%ba%b2手做的芙蓉糕。”
“姑母嘴上雖然不說,但她心中很是在意陛下。”
皇帝微微一笑,“我知道。”
她覺得,這些天的皇帝與平常不太一樣。許是遭遇喪母之痛,他不再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憊懶模樣,神情鄭重,整個人看起來沉穩了不少。
這她並不奇怪,她隻是好奇,明明朝堂上的形勢對她十分不利,他卻為何對她更加溫柔體貼。此刻看到他的眼神,卻忽然明白過來:在他心中,隻有她是與他一樣,正遭受著%e4%ba%b2人離世的悲痛。隻有她能明白他。
她垂眸,“姑母不在了,以後我們就隻有自己了。我們都要好好的,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