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證明。”

“如果哪天我消失了。”馬甲沒有被我的玩笑感染，而是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很有可能無法證明我曾經存在過，和我無法證明我父%e4%ba%b2存在過一樣。”

在這一刻，我甚至認為，我是不是被馬甲給忽悠了，整個文檔根本就不是什麼他父%e4%ba%b2的經曆，都是他自己捏造的，隻不過想借著我的手，發到論壇上。可是這麼做，對他有什麼意義呢？

“你是不是認為我在騙你？”馬甲看出了我的心思。

“當然不會。”我本能地否認。

“是的，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僅僅是個故事。你根本沒必要去追究事情的真實性。”馬甲說道，“你從內心裡，就沒有把這些事情當真。”

馬甲說得沒錯，我的確就是這立場，文檔裡的那些巨大的秘密，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就算是真的，和我又能有多大的關係？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我隻是一介百姓，整天想的是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哪裡操心得上這麼重大的事件。

可是馬甲不一樣，他的父%e4%ba%b2因為這件事情失蹤。

我想做出對馬甲表示理解的態度，可是又覺得很滑稽，所以我隻能沉默。

“你對我父%e4%ba%b2筆記裡關於地球走向資源枯竭的說法有什麼理解？”馬甲換了話題。

“地球的資源遲早會枯竭，而且會很快。”我輕鬆地說道，“這是常識，不過，這個不是我去操心的事情。”

“其實你多留意一下，那些年來發生的大事件，也許會改變你的想法。”馬甲說道，“我父%e4%ba%b2留下的文檔沒有說錯，是戰爭，真的是戰爭。”

“這年頭，世界上沒少打仗。”

“你不要偷換概念。”馬甲激動地說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能把我父%e4%ba%b2那些經曆演繹出來，從心理上和背景上沒有太大的偏差，至少證明你是真的能分析到這些暗流湧動的背景。你隻是在本能地回避這個真相。”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馬甲不停地向我說地球上現實事件和異海行動的各種關聯，還有他根據線索，打探到的一些被掩蓋的事情，然後作出分析——我成了馬甲的一個聽眾。不管我對這件事情報以什麼態度，馬甲說的那些事情，還是十分有趣的。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我要告辭了。”馬甲看了看表，我驚呆了。

那是一塊懷表！

這個年代還有幾個人會使用這種老古董一樣的懷表！

“文檔上從沒有說過懷表有看時間的功能！”我說道。

馬甲嗬嗬地笑起來，把懷表遞給我看。

我看了，這隻是塊普通的懷表而已，表殼是白色的金屬，表盤上的刻度是羅馬字母，並且有個品牌的標識，是幾個字母，我不認得是什麼牌子。懷表很舊，很有年頭了，表殼的玻璃已經透出黃色。這懷表不是文檔中一再提起的懷表，兩者完全不同。

馬甲把懷表收起來，對我說道：“我來見你，其實隻有一個目的。”

“你的目的就是……萬一哪天你真的失蹤了，至少有人知道你曾經存在過。”我回答。

“如果你把這個帖子寫完。”馬甲接著話頭。

“就有更多的人知道。”我說道。

馬甲和我道彆，然後走了。

我也回到工作的工地。我曠工半天，還好領導沒有多問。下午，我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點什麼事情。

馬甲在向我暗示，他很有可能和他父%e4%ba%b2一樣失蹤，並且會被抹去身份。

馬甲在調查他父%e4%ba%b2身份的時候，也許已經深陷如他所說的那個隱秘的戰爭中。

我現在的心情無法描述，是一種很奇怪的滋味。一方麵我真的不相信這麼重大的事情，會和我產生什麼聯係——馬甲說得沒有錯，我從心底隻是把關於異海行動的事件當作一個故事；另一方麵，馬甲那麼堅定的態度，還有他所說的證據，又太真實，並且符合常理，一點都不像一個妄想狂的胡言亂語。

我隻能去惡意揣摩，他的父%e4%ba%b2是一個喜歡編故事的水手，為了掩飾自己對逃避家庭責任的內疚，於是編造了這麼一個故事來安慰自己的兒子。

或者馬甲的父%e4%ba%b2真的接觸過一些秘密檔案，故意把其中執行任務的人說成是自己，讓自己收獲一點虛幻的滿足感。

我想了很多種可能，可是最後我無奈地發現，馬甲堅持的那種可能，才是最合乎邏輯的，但又是我最不能從理智上接受的。

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帖子寫下去。

這種情緒困擾了我很久。過了十天之後，我才決定繼續把帖子寫完。

既然要寫完，我就沿用馬甲的說法，給這個帖子一個交代吧。

第十一章 結局

我再次申明，我寫出關於異海故事的相關一切，來源都未經證實。無論是前麵有關馬甲父%e4%ba%b2的所有的文檔，還是那一天，在我工作附近的縣城裡，馬甲自己口述的內容，我都無法辨彆事情的真偽。

當然我更傾向於這是個故事，也許馬甲延續了他父%e4%ba%b2的性格，特彆熱衷於講故事，並為此作出很多努力，不惜把自己融入到故事之中。

這種推測，在幾年之前，我是肯定會否定的，但是現在我已經是一個網絡寫手，我已經認識了很多潛心於講故事的人，那些活躍於論壇上儘心儘力、精心編織一個又一個精彩故事的寫手。他們為帖子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毫無疑問，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我現在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態。

這些廢話，我就不再多說了，現在講講馬甲，也就是吳兵（馬甲是網名）對我說的有關於異海的故事的延續吧。

吳兵當初在和我交流之後，拿到了他父%e4%ba%b2留下的筆記，在他武漢的家裡，邊看邊整理成電子文檔，在網上傳給我。其間他還去了他父%e4%ba%b2曾經工作過的幾個地方，不過它們都抹去了他父%e4%ba%b2的身份。他知道無法從正常的途徑進一步了解與他父%e4%ba%b2相關的蛛絲馬跡。於是他作出了一個決定，拋下正常的生活，開始去調查他父%e4%ba%b2筆記裡曾經寫過的那些地方。

第一站就是南京。

他在XX大學附近待了一段時間，努力打探一些當年XX大學進行磁力實驗的往事，可是一無所獲，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吳兵想著當年父%e4%ba%b2回來後的事情，慢慢回憶，慢慢聯想。

1993年，世界上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大的事件莫過於歐盟成立。相對應的，北美也成立了自由貿易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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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條線索很重要，世界經濟格局又一次發生重大改變，國家之間的經濟博弈開始了新一輪的角逐。同一年，中國也開始發力，努力加入“關貿總協定”（WTO的前身）。長達六年的烏拉圭回合談判，各方終於開始妥協，並於1994年結束。

吳兵很難不把這些事件和父%e4%ba%b2所參與的異海行動聯係起來。因為地球的物資進入異海需要大量的黃金，無論世界的經濟發生多麼巨大的改變，金本位的經濟活動，永遠占據重要的席位。

吳兵進一步聯係，《馬斯特裡赫特條約》英國和丹麥沒有加入。

經濟活動下，透露國家之間勢力的角逐，經濟也是戰爭的一部分——表麵的一部分。

吳兵在XX大學詢問，在上世紀80年代，是否有一個姓羅的教授，物理學教授。所有人都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看來老羅這個人和吳兵的父%e4%ba%b2一樣，所有的痕跡都已經被抹去。吳兵在南京待了一段時間，沒有任何收獲，於是又去了南方，去了解“疍族”的相關信息。

廣東沿海還有疍民存在，但是純粹的疍民已經不多，他們零星生活在近海的一些海島上。更多的疍民，都已經登陸，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之中。

吳兵也打聽到了“疍族”的確有自古流傳的海圖——《水路簿》。可是他拿到的那個《水路簿》，和他父%e4%ba%b2筆記裡描述的完全不同。

吳兵繼續詢問有沒有倪細妹這個人，結果是，在一個星期的時間裡，他竟然找到了五六個有這個姓名的婦女。倪是“疍族”的大姓，細妹是“疍族”人對女孩的一個普遍稱呼。很多“疍族”婦女終身沒有名字，被叫細妹叫了一輩子。

吳兵沒有死心，又去了內黃，想找出當年的曹家，但仍舊沒有線索。曹家本來就是一個隱藏於民間的家族，兩千年來，都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的存在。而且當年吳兵的父%e4%ba%b2取代曹滄的身份，也已經過了快三十年。內黃的麵貌早已物是人非，到那裡去尋找一個當年就極為普通的普通人院落，這實在是非常困難。

吳兵根據筆記裡的細節，又去了北方沿海的幾個城市。其中有個城市是國家著名的潛水艇基地，位於渤海灣的內部。這個城市，很有可能就是他父%e4%ba%b2參加訓練的基地。

可就是在這個地方，吳兵被不明身份的人注意到。吳兵在軍事敏[gǎn]區停留的時間太長，引起了軍方的注意。在經過長時間的盤查之後，吳兵沒有被扣留，因為他身上沒有任何攝像設備，並且吳兵也堅稱自己是一個旅遊者。在口頭警告之後，吳兵被送出了軍事區附近。

吳兵知道，在這些地方，肯定是無法找到和父%e4%ba%b2相關的任何線索。於是他又回到家中，仔細地把文檔看了多遍。此時，他發現，自己的電腦受到了黑客的惡意攻擊，手機也經常串線。他非常謹慎、敏[gǎn]，知道已經有人在注意他的行蹤。作為一個陰謀論的堅信者，他本能地減少了與外界的聯係，和我聯係的次數也儘可能地減少。我現在能明白，後來他跟我聯係，都是用公用電話的原因了。

現在大家應該已經知道，吳兵最後去了什麼地方。

他準備好行裝就出發了，他回來的時候路經我現在所在的省份，這個方位大家應該很清楚。

西北。

吳兵在西北待了很長時間，我估算了一下，不少於四個月。他對我說的那些經曆，就是這四個月的時間，他私自調查的事情。

吳兵在夏天的時候，到了甘肅。2011年天氣非常不正常，大西北是出名的乾旱缺水，可是這個時候，國家的南方卻是乾旱得厲害，西北地區倒是雨水充沛，三天兩頭的下雨，下得也不大，就是淅淅瀝瀝地一下就是連續幾天，好不容易晴上個把星期，就又開始下。這哪裡是西北的天氣，完全就是煙雨蒙蒙的江南嘛。

吳兵在甘肅滯留了幾天。他在敦煌遇到三個年輕人，都是戶外發燒友。吳兵和他們很談得來，在共同遊玩了兩天之後，吳兵主動詢問，能不能隨行。

那三個年輕人就是要去青海和新疆的，本來就是一路玩過來，見吳兵是個孤單的旅行者，商量了一會兒，最後答應。吳兵加入進來之後，剛好一輛車有兩個人，可以換著開車。

這些戶外愛好者帶頭的是個高個子，目測身高大約有一米九。他們開的兩輛越野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