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請進!”看門僧恭敬道。
阮濃一蹦一跳躥進菩提洞,東恒連忙跟著上前。西易與其他兩位堂主斷後。
洞的兩旁豎著一長排油燈,牆壁上刻畫著達摩祖師以及各路神仙,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有些模糊。
經過很窄的一段路,前麵豁然出現一片開闊之地。
潺潺水聲隱隱作響。空氣飄著香燭的味道。
四麵的牆壁環繞著巨大的各地諸佛,有坐的,有站的,有躺的,個個慈眉善目的凝視著腳下蒼生。
洞的最頂端有一隻巨大的五彩琉璃燈,燈罩上全是梵文佛經,光線投射,連同燈罩上的佛經一同落在牆壁上。
南懷素進來的時候竟然有種靈魂被洗滌乾淨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在這裡待上半天都有可能想不開而出家。
“了然大師為了感化魔教冥尊真是煞費苦心啊,開山造個這麼大的洞,在牆壁上雕刻又是做燈!”阮濃麵對如此壯觀的景色,依舊是那唏噓的語氣。
話音剛落,被諸佛圍繞的中央傳來鐵鎖與地麵摩攃的聲音。
“什麼人?”一聲低沉,帶著漫不經心的嗓音在洞內回轉。
“我!”阮濃忙不撤的回答。
東恒他們嚇了一跳,剛剛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居然沒有發現中央坐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大家,從頭頂升起的冉冉熱氣不難看出他正在運功。
了然大師從大家身後走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經過五年時間,獨孤施主還是沒能放下心中的芥蒂麼?”
那人連頭都沒有回,隻是冷冷哼一聲。
眼尖的阮濃發現在他身邊躺在三根碧綠的小棍子,足有十幾寸長。
東恒看出她的激動,一把拉住:“門主,以大事為重!”
阮濃轉頭對了然大師一笑:“大師,我門派武功向來講究不外傳,等下勞煩你出去看著,等我釘好了再叫你!”
“有勞!”了然大師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作揖之後便退出去。
“少林輕功果然獨步武林啊!”阮濃望著了然大師漸漸模糊的背影感歎。
武功最好的南懷素擋在阮濃麵前:“門主,你不說話,會不會死?”
“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阮濃一邊跺腳一邊有節奏的重複重複再重複的說著那兩個字。
空曠的洞中,‘會死’這兩個字來來回回的回蕩。
東恒連忙堵住耳朵,南懷素被阮濃吼的一步一步後退,最後受不了的躲在西易身後。
“門主門主,我錯了,錯了!”
阮濃這才閉嘴。
忽然間,空曠中傳來一聲悶哼。
正在盤運功的獨孤冥覺得氣血翻湧,原本逼出一點點的攝魂釘瞬間全部縮回了回去。血液順著攝魂釘一點點往外湧,獨孤冥連忙點住身體幾個%e7%a9%b4道止血,卻抵擋不住攝魂釘再次入體的痛楚。
背對大家的獨孤冥微微側頭,雖然隔得遠,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北辰風不假思索的把阮濃擋在身後:“飄渺宮門主在此,豈容你放肆!”
一聲嗤笑傳來伴著鐵鎖摩攃地麵的聲音,原本盤%e8%85%bf而坐的獨孤冥已經站起來,北辰風莫名感覺到空間好像無形中縮小許多,小的都沒有地方站了。
“飄渺宮?”獨孤冥聲音略微頓了頓,陡然回頭,在他麵前有個矮桌,矮桌上堆滿了佛經,隻見獨孤冥手掌猛一提,嘩,紙張被扯裂,一張一張飛舞在半空中。柔軟的紙張在他的控製之下,變成取人性命的薄刃。
二百五南懷素想也沒想一把推開北辰風,然後從背後鬼使神差般的抽出一柄銀光閃閃的九節鞭:“放著我來!”腳尖一剁,他已經借力飛向紙張的漩渦之中。
北辰風連忙跟過去。
剛剛的和諧莫名奇妙的被打破,洞的中央,兩白一黑的影子相互糾纏,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東恒一邊護著阮濃,一邊分析。二打一還打成這樣?獨孤冥身上還釘著七根攝魂釘呢,若是沒有釘,那他們還不立刻命喪黃泉?此地不宜久留,走為上策。
四周全是飄舞的紙頁,南懷素跟北辰風不僅要小心那些奪人性命的紙張,還要顧全獨孤冥的攻擊。漸漸的南懷素跟北辰風有些支持不住了。
“我去幫忙,西易,帶門主出去!”話未說完,東恒已經捷足飛向戰場。
北辰風一掌劈開獨孤冥的殺招,騰了個空隙朝西易大喊:“趕快走!”
“好兄弟,你撐著點!”西易在旁摩拳擦掌,眼看北辰風跟南懷素快要頂不住了,他卻不能幫什麼忙,因為他要保護門主。
門主?門主呢?人呢?西易努力瞪大眼睛盯著那抹淡黃色的小身體像毛毛蟲般一點一點像前挪動,頓時嚇的手腳發冷。
該死的,他們飄渺宮日後被滅,那一定跟阮濃%e8%84%b1不開關係!
有了東恒的加入,南懷素跟北辰風沒有剛剛那麼辛苦,但是,當他們發現這個三打一的戰場上突然多了一個人的時候,頓時亂了陣腳。
獨孤冥因為有鐵鏈束縛,空間有限,隻能借用那些紙頁抵抗,一時間洞裡氣流飛轉,洞頂的佛燈飛快的轉動,抄寫在燈罩上的佛經跟著在牆麵上旋轉。
本來就昏暗的地洞突然間變得光影莫測。
阮濃正好抓住這點,小步小步的往前挪,等挪到那三根攝魂釘麵前的時候,突然有一隻腳踩在上麵。
“門主……”南懷素失聲。東恒,北辰風同時停下動作,震驚的看著眼前一幕。
阮濃抬頭,獨孤冥低頭。
佛經肆意飛揚,長明燈幽幽旋轉,牆麵上梵文也跟著不停的轉換著。在這片混沌中,阮濃看著處於頭頂上方的人臉。
驚為天人的眉宇掩藏不住的高傲清冷,略有些單薄的%e5%94%87比常人少了些血色,淡然而帶著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阮濃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雙眼睛,裡麵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波動,平靜的好像一汪安靜的潭水。隻是那樣的倨傲,那樣的淡漠,那樣冰冷如水的眼睛,硬生生將塵世間的所有割據在外。
很久很久以後,阮濃才知道,獨孤冥能在廝殺中還保持這樣平靜的眼神是因為他長時間處於黑暗中視力下降所致。
兩人就這麼看著,一個比一個平靜。
第五章 門主無謂2
第五章萬籟俱靜,東恒離阮濃最近,卻連她的手都沒碰到,就被獨孤冥頭也沒回的拍飛,西易連忙飛身向前:“東護法,我來……”
砰——東恒已經四仰八叉貼著牆麵滑下來了。
東恒捂著心口,虛弱的抬起眼:“你來乾什麼?”
西易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硬生生將“接你”換成“看看你”。
孤獨冥蹲下`身子,伸手捏起她微微仰著的下巴:“你就是飄渺宮的門主?”
“她不是!”北辰風連忙接話。
獨孤冥收緊力道,阮濃眼巴巴的望著他,並不喊痛,相反的,她仿佛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吐出四個字:“抬腳好麼?”
“……”
獨孤冥遲疑片刻,卻還是鬆手向後退幾步。
阮濃慢騰騰爬起來,卻不忘把遺落在地上的攝魂釘撿起來,獨孤冥隻是雙手負後,盯著她的動作,並不製止。
“你不問我來這裡乾什麼?”阮濃一邊小心翼翼擦掉攝魂釘上的血跡,一邊說話。
在一側的北辰風跟南懷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聊天麻煩門主你往後退一退好不好。
“你來這裡乾什麼?”獨孤冥順了她的意,饒有興致問道。
“撿回我爹丟在這裡的東西!”說完揚了揚手裡碧綠色的攝魂釘,頗有些自得。
獨孤冥臉微微抽了一下,卻聽她繼續說道:“如果方便的話,請你把剩下的也還給我!”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獨孤冥沉默須臾,問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阮濃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歪頭:“不知道!”
獨孤冥嗤笑:“阮傑沒有提過我?”
阮濃頭又歪了歪:“提過的!”
獨孤冥收緊衣袖下的手掌,麵不改色:“既然提過我,為何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敢直呼飄渺宮門主的大名,這世上沒幾個。
“我爹隻說魔教冥尊害他損失慘重!”
“……”獨孤冥隻覺得自己內息又亂了幾分。
他上前一步攥住阮濃的手腕拉近,這麼近的距離,縱使他眼神再不好,也能瞧出阮濃眉宇間與阮傑那僅有的一分相似處。
“看來,你真的是阮傑的女兒!”這一次,他是肯定句。
西易唯恐獨孤冥心懷不軌,準備上前拚命,卻被東恒攔下來。
獨孤冥雖然殘暴不仁,卻有個好習慣,不殺婦孺。阮濃應該算在婦孺裡麵!
“你不相信我爹能生出女兒?”
“我隻是不相信你爹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說完,獨孤冥甩開她的手腕,彎腰整理散落在地上的佛經。
剛剛握住她的手腕時,發現這小小的身軀下竟然藏了那麼深厚的內力。飄渺宮的規矩他是略懂些的,前任門主臨死要將武功傳給下一任門主。隻是這任門主好像有些叫人大失所望,空有渾厚的內力,卻一點武功都不懂!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成為他的敵人!
這種事相當讓人意外,獨孤冥居然沒有想要報仇的意思,東恒權衡一番之後對南懷素耳語一番,南懷素望了望正在跟魔頭相談甚歡的阮濃,衝東恒點點頭,徑自退出十丈開外,然後從背後掏出一副弓箭,拉弓,隻等獨孤冥跟阮濃拉開距離之後,射殺獨孤冥。
獨孤冥豈會不知背後有人拿箭矢對準他,他冷冷一笑,彎腰繼續整理佛經。
“……你不殺我,我會報答你的!”
獨孤冥整理佛經的手猛一頓,側頭:“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我可以在這裡等你把剩下的攝魂釘逼出來,我不急的!”
獨孤冥回頭看了東恒一眼。
東恒垂頭,低聲對阮濃說:“門主,天色不早了,該吃飯了!”
“啊對了,你應該沒有吃飯吧!”阮濃興致勃勃,向後招手:“東恒,弄一頓好的過來,我要跟獨獨一起吃!”
“獨獨?”東恒跟西易相互對視,然後背地裡嘔吐!
阮濃盤%e8%85%bf坐在他旁邊:“你就是獨獨啊,還是你想叫孤孤!”
“門主……”連南懷素都有些受不了了。
獨孤冥整理下更加紊亂的氣息,然後睜開眼睛狠狠盯著阮濃,一字一句道:“我念你是女人所以不殺你,不過規矩都是人定的,我隨時可以改!”
“你要為我改規矩?是不是說明我在你心裡已經變得重要?”
東恒跟西易恨不得一頭撞牆撞死,也好過在這裡聽著阮濃跟獨孤冥沒頭沒腦的對話。
獨孤冥轉頭,決定不再與阮濃糾纏,他今天已經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