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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歡寵 悒清塵 4268 字 3個月前

公子何必幫著彆人,那是……他家公子活不長了,都是知道的事情,他總要給自己找些路子。這又不得不說安總管安排的巧妙,看這樣子,說不定他家公子一去就能補上這個缺,而後繼續得寵?這就真不好說了,總是他向來是奴才的奴才,比不得安總管聰明,得好好跟他學著。

小玄子這麼坐了兩個多時辰,外麵匆匆忙忙有腳步來,說是皇上叫悔大人去一趟禦書房。小玄子躬身給那傳話的公公問好,然後朝裡努嘴,說大人不肯起來,他沒法子,要不公公去叫?

那太監朝後麵兩個太監一撇眼,扁扁袖子跨進門檻,站到直推悔大人肩膀,“哎哎,起來了,快到中午了還睡,你當這是你家?”

悔大人掙紮了一會,勉強坐起身子,小玄子趕忙用枕頭去墊他後腰,被那太監給瞪了回去,悔大人揉揉頭,說拿衣服吧,我起。屋子裡一共四個人,沒一個人動。小玄子急的抓耳撓腮,但是礙著麵前一個不知哪宮太監,他也不好明目張膽,隻能說衣服在桌子上擱著,要不小玄子伺候您穿上?好給他個台階下。

“無妨,我自己穿吧。”悔哉抬頭看站在眼前的那太監,“麻煩公公讓讓。”

哎,小玄子就說吧,悔大人不懂得故意的示個弱,這在吃人不眨眼的宮裡可怎麼是好。

悔哉其實睡的並不安慰,有人守在他床前他是知道的,後來來叫他這個人故意刁難他也是知道的,隻是他現在理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沒心力再跟誰計較,倘若是凡音,恐怕這會又是另一番境地了吧。

抬腳下床,剛站起來就覺得腦子一空,眼前漆黑一片將要栽過去,有個小太監撲上來扶著他,使勁甩甩頭能那暈麻的勁兒過去,然後胡亂穿上衣裳,攏攏頭發,挪了兩步,腳下發軟,胯骨那的筋酸疼,想是昨天動作大了拉傷了韌帶,走路有些力不從心。

還真就是禦書房,走著過去的。

☆、影如鴻毛輕 二

小玄子和來叫人的那個公公都知道王爺是在裡麵的,但悔大人不知道,所以悔大人開門一抬頭,看到屋裡情形腳下一踉蹌,竟然閉著眼靠著門框倒了下去。

小玄子沒扶。

引路的太監書房前一停就轉身走了,跟著悔大人的隻有他,小玄子清楚的看見定陶王爺聽見響動扭頭,看見人要昏過去了就奔上來架著胳膊架住,也清楚的看到書桌後的皇上猛的站了起來,卻終究沒有上前。

“王爺……”悔哉歪著頭,兩手垂著,從他肩頭看向樊煌,“皇上。”

樊煌摸摸鼻子,坐了下來。

“你怎麼出來也不說一聲,看你淘氣的,又惹我皇兄煩了不是。”定陶王爺衝他擠擠眉頭,“待會就跟我回去,還反了你了。”

悔哉抿著嘴搖搖頭,樊襄將他放在剛才自己坐的椅子上,用自己身子將他完全擋住,悔哉虛弱的笑笑,“悔哉多謝王爺了,王爺是好人。”

“咳。”樊煌抬起頭,“朕這裡椅子不多。”

“沒事,美人難受就先讓美人坐著,臣弟站著就是。”樊襄仿若什麼都不知道,搭著悔哉的肩膀,“美人就沒個常性,還是為我前兩天氣著你那事跑出來的?那也彆來勞煩我皇兄啊,咱倆的事咱倆回家說去,讓皇兄看著可怎麼好。”

樊煌放下筆,皺著眉頭看地上兩個人。悔哉半閉著眼,不抬頭也不抬眼看他,樊襄一臉的坦蕩兼著責怪,看看悔哉看看他。樊煌笑了一聲,“你和他還真是恩愛上了。”

你是誰,他又是誰?

樊襄唉了一聲,說皇兄你這讓我怎麼說好,你宮裡困著一個,外麵放著一個,那外麵這個怎麼都不死心,要不你就把宮裡那個也放出來我養著,要不我就退一步說,讓美人進宮,但美人這性子你看,這……

“安昌。”樊煌扭頭向身旁的大總管,“去看看郢輕起來沒。”

悔哉仍舊低著頭,“他病還沒好,皇上這是衝誰呢。”

“美人還想再惹惱我皇兄不成?”樊襄手下使力,重重的捏了下悔哉的肩膀,悔哉喉結滾動一下,“我周()旋在你們間是我的不對。為我傷了兄弟和氣不值,不過是付皮囊,你們誰喜歡拿去就是了。”然後勉強站起身,“不知皇上召見,悔哉來不及梳洗,冒犯了還請皇上恕罪,悔哉告退。”

樊煌握緊了手,安昌搖搖拂塵歎口氣,樊襄倒是一臉惱怒了,“悔哉你怎麼敢說這麼大膽的話!”

“讓他說。”樊煌饒有興致,“看他能聰明到哪種地步。”

“郢輕病痛一好悔哉自會回家,宮中不過是住住而已,皇上現在這麼寵郢輕,悔哉也不會住長久了討人嫌,悔哉就隻聰明到這個地步了,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滿意?”

“是是,趕明兒郢輕公子病一好,一家人熱熱鬨鬨坐在一起吃個飯,有什麼聰明不聰明的呢,想必這個時候郢輕公子也已經醒了,看樣子悔大人出來的時候沒跟王爺說一聲呢,要不咱們先去看公子,讓悔大人跟王爺好好說說?晚上安昌去張羅桌飯,見天熱的,這麼立著多不好的事。”安昌上來把桌上筆墨收起,向著樊煌向著樊襄這麼一通說,樊煌仰仰頭,捏捏鼻梁,“走吧,去看郢輕。”

樊煌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樊襄彎腰說恭送皇上,樊煌看了一眼悔哉,背手走了。

啪——!

那邊樊煌還未走遠,這邊樊襄一巴掌扇在悔哉臉上,悔哉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

“動了真情了?”樊煌側目,頓步。

☆、影如鴻毛輕 三

“皇上還是先去看郢輕公子吧。”安昌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來宮裡做什麼?”樊襄俯下`身扳過悔哉的頭,“就為了那個叫郢輕的,你信不信我可以當著你的麵毀了他。”

“悔哉信。”悔哉歎了口氣,“悔哉對不起王爺。”悔哉閉了閉眼,一滴淚滾下來,“等悔哉想回府了,王爺還會收留悔哉麼?”

“我就是賤。”樊襄站起身,“你彆太得意了。”從袖子裡拿出個圓扁的盒子,“你要還想回來,就彆讓他碰你,我不管你怎麼做,總之我不想看你身上有他的痕跡,這是藥,你願意就用,不願意用就丟了,我管不了你了。”

“王爺彆走……”悔哉撐起身子,“王爺……王爺能不能抱一下悔哉?”

樊襄居高臨下的看著悔哉,伸出一隻手給他,“自己站起來。”

悔哉抓著他的手被他拽起來一把拉進懷裡,樊襄拍著他的背,悔哉埋頭在樊襄肩裡,“難受了知道跟我要安慰?悔哉你把我當什麼,你知道你一聲不響跑了我那邊多急麼,你知道為了找你我恨不得自己上街去……罷了,你不知道。”

“如果這次悔哉還跟王爺回去,那悔哉向您保證,這是唯一的一次。這世界上再不會有第二凡音也再不會與第二個郢輕。”

樊襄握了握拳頭,終究沒說什麼,隻是一下一下的拍著悔哉的背。

安昌不是說麼,這個時候他是受驚的兔子,誰給他溫暖他往誰那去,要栓牢他的心就不能再嚇他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樊煌沒有馬上就去郢輕處,他到東宮那邊坐了一坐,聊了會子天,還是安昌說皇上說好了要去看郢輕公子,是現在動身還是?樊煌一拍額頭說忘了答應了他,便也走了。東宮那位娘娘給備的茶都還沒上來。

到郢輕那裡的時候郢輕還正和凡音頭抵著頭手拉著手睡覺,他宮裡都沒預備皇上會這個時候來,趕忙將兩位公子叫醒,郢輕睡的沉沒有馬上就醒,倒是凡音先緩過來勁,拉過被子蓋著自個跟郢輕,坐起身子把郢輕放到自己%e8%85%bf上。郢輕翻個身,睡眼惺忪的問凡音哥哥怎麼了?

樊煌過來就把郢輕從床裡麵撈出來架在肩上,郢輕沒防備掙紮了兩下,抬頭一看是皇上,低頭的一瞬臉都紅了,凡音打個哈欠,掀開被子下床。

“郢輕好些沒有。”正好凡音讓了位置,樊煌坐在床邊,按著郢輕的後腦勺,%e5%90%bb他側額頭,郢輕坐在樊煌大%e8%85%bf上,抱著樊煌脖頸,有些猶豫的說好多了,這兩天都沒有咳血的症狀,凡音哥哥說再過半個月就能好了。

凡音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哧的音,張口就問悔哉呢,二爺昨晚給弄到哪去了,我才知道郢輕晚上還要做惡夢,不是我陪著他恐怕一晚上又睡不著覺了。樊煌揮手叫安昌一眾人退下,還說朕不叫你們不準進來。安昌心下了然,帶著這群宮女太監就下去了,安昌是不必在門口守著他,他估摸著一時半會皇上不叫他,他挑了條西邊的路從後宮繞到前麵,這邊皇上有兩個寶貝鬨著呢,那邊王爺可不好開導。

昨個跟王爺說了許久,覺著已經把王爺勸通順了,怎麼今天見到悔公子還打?悔公子那性格,給人扇了巴掌恐怕不會輕易鬆口,說不定這兩個還在禦書房裡鬨著呢。

☆、影如鴻毛輕 四

他夜裡跟王爺說的,悔公子要是心裡沒王爺就不會跟王爺回府,至於這次進宮,那真還就是因為誰透露出郢輕生病了,郢輕和悔公子是什麼關係啊,那是惺惺相惜%e5%94%87亡齒寒,肯定不能坐視不管。皇上也怕您心裡忌諱,所以特地叫我來跟您解釋,您想想看郢輕公子跟悔公子誰得寵在前,是因為誰主動離宮了另一個才得寵的?要是悔公子稀罕這份寵愛何必跟您回府來,您要想清楚啊。這都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不是問過您讓不讓悔公子進宮?您說不讓皇上可逼過一句沒有?所以這就是悔公子的性子直,一著急就進宮來了,跟皇上沒關係……這來回話說了幾車,王爺可算是看著像是明白了,結果今天一進宮叫人來一瞧……昨天發生了這不什麼都明擺著的?

明明皇上一上朝去就叫人侍候他洗漱了,怎麼還是一身的淩亂呢,難道是公皙簡故意著的?要讓皇上跟王爺起間隙?

禦書房裡隻剩了悔哉一個人,兩手撐在地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定陶王爺連個蹤影都不見,安昌一甩拂塵,“不是早叫您起來洗漱了,您這是要讓皇上跟王爺非逗急了不行?”語氣裡滿是責怪。

悔哉將頭抬起來看安昌,眼裡半天沒有焦距,茫然的衝著安昌方向,“是我考慮不周了,下次不會這樣。”

“下次不會哪樣?您住在宮裡,皇上肯定不會對您視而不見,您這邊給著王爺希望那邊服在皇上身下……安昌替您著急,說話不好聽,您是要怎樣?”

“下次再不會這樣了,郢輕有個了斷我就離宮。”

“郢輕公子怎麼算有個了斷呢,要是這病一拖一年半載的,您還一年半載留在宮裡,那皇上和王爺豈不是要一年半載的因為您難受著、彆扭著,安昌信您無心,可旁的人怎麼想呢?照安昌的話說,既然您已經跟皇上恩斷義絕了,那就早些回去,和王爺好好相處。即便您現在後悔了,看郢公子得寵要回宮來,那也跟外麵有個了斷呀!”安昌從昨個說到今個,一說起來就忍不住多說幾句,他想著他家主子好,是誰把這話透露給這主子的,提前沒和王爺說好就跑來的,都不好辦啊。

改明兒怪罪起來,還是他安昌先把人從浣衣局領過來的,多大乾係!

“公公是為了悔哉好,多謝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