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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歡寵 悒清塵 4267 字 3個月前

不過想想,哪個老了又不是這個樣子?

老大人自個坐在椅子裡,倒妨的樊煌不好說什麼。今天早朝散的走,走的時候樊襄還聽見旁邊有小官嚼%e8%88%8c根,說以後要是每天公皙大人都來上朝,每天都下朝這麼早就好了。

每天都來?敢再來兩天,他不被他皇兄提溜進皇宮一塊跟公皙練賠不是不會罷休!那是誰啊,那是公皙簡他爹,他不過去他家一趟,這老家夥連麵都不露,公皙墨軒又唧唧歪歪,隔天公皙練自己就上朝來了,不是他要反了他皇兄拉攏他才不……樊襄閉閉眼,留到後麵想著法子怎麼不跟公皙老大人打照麵,一抬眼安昌到眼前了,原來樊煌召他。

節氣已經快到立夏,皇上的寢殿裡一點窗戶沒開,悶熱異常還彌漫著一股藥味,樊襄眉頭都皺出了川字,他很久不進後宮了,怎麼他皇兄改在自己寢宮裡練丹藥不成?

“賜座。”樊煌坐在床上,垂下了最外麵一道紗簾,故樊襄看不到床上什麼模樣,不過他猜……

“臣弟與悔哉相處還愉快?”

“謝皇兄,甚事融洽。”

“宮裡果然太拖累人。”樊煌歎了一聲,“朕叫你來不是有什麼事,隻是今天看到你又看到公皙練,心中感慨。郢輕這幾日靠人參吊著命,朕總怕他撐不到穀雨,如果方便的話,叫他見見故人,了樁心願。”

樊襄覺得公皙練那些老人斑全長到自己身上了,聽這語氣一陣陣的惡心。他記得上次見到那個叫郢輕的紅衣少年還是悔哉奄奄一息,他在旁邊叩頭圓場,難道轉眼人這就……?

這就要沒了?

是如何玩弄的,他皇兄麵上不像這麼殘暴之人。

“三弟怎麼不說話?”

“臣弟在想,上次見郢輕也是不久前的事情,怎麼皇兄突然說這樣的話?”

“上次?”樊煌轉身抱了個包袱在自己懷裡,挑開一點簾子,“上次你見他,應該是他差點被勒死那回了。”

樊襄噎住,沒再答話。

“怎麼總是這樣呢,身邊一個人也留不住,一個能陪著的都沒有。”樊煌將手收了回去,“好好調理吧,朕見悔哉如今氣色甚好。”

悔哉氣色好那是我不舍得折騰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這邊養好了養漂亮了,你那邊又要要回去?

“他那身子,咳,該怎麼說,都是他一口氣在硬撐,前個說起話來不知道惱了哪裡,還噴了好大一口血,嚇的我急忙請禦醫,折騰到半夜才倒騰過氣來,實在是比剛出宮好了些,但還是不中用。”

簾子那頭靜默不語。

☆、誰人還識君 五

“安昌,把朕的鼻煙壺拿來。”安昌在旁邊哎了一聲,從袖子裡掏出東西拱手低頭遞到簾子裡麵去,樊煌拔開蓋子在懷裡上下顛搖兩下,裡麵有了第二個咳嗽的聲音。

原來是郢輕醒了。

“他來了麼?”

樊襄聽見裡麵有個弱的不能再弱的聲音呢喃,樊煌也換了低聲柔語,“他的良人不肯讓他再來。”

“那他來了麼?”

“太醫說郢輕再喝幾服藥就好了,好了之後就把他們都請來,咱們一同樂一樂。”樊煌揚起聲音,“凡音找到了麼?”

安昌低低頭,回話說已經找到了藏身的地方,雖然挖了地道怕貿然炸了傷了人,但他們困在裡頭,困不過這兩日。樊煌伸腳出來,小太監急忙跪下為他把鞋穿上,安昌上去打起簾子,樊襄這才看清樊煌懷裡抱的是什麼。

那不是個什麼破爛包袱,而是個手腳無力的小人兒。

郢輕的臉瘦成了巴掌大,眼下烏黑,兩個瞳仁無神的看著地麵,樊煌抬起他的頭,“郢輕你看那是誰,他現在在他府裡,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樊襄剛想說話,郢輕瞪大了眼睛,嘴角顫著像要哭出來了,樊煌用被子把他裹了起來,“逗郢輕玩的,郢輕哪裡都不去,好好在宮裡待著。三弟下退下吧,晚間一同用膳。”

樊襄出門的時候總覺得背後有人看他,稍微一側身,安昌猛的把眼光收了回去,樊襄笑了笑,不甚在意。

出門後就在想,如果現在悔哉在宮中,看到他皇帝老兒這般對人溫存該是個什麼心情?而且剛才樊煌說要郢輕跟他走,若換成跟悔哉說這個,恐怕那心高氣傲的人兒早就說什麼多謝聖上了。該不是這一幕在悔哉身上也發生過,後來人才跑到他府上的吧。

晚間定陶王在宮裡逗留的時間長了不好回去,便直接留宿宮中,與他皇兄徹夜長談。說到很晚他皇兄才幽幽的把話往韓國舅那引,樊襄裝作不知,直歎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簡直是糊塗到家了,強搶幼女,對江山子嗣繁衍大有妨礙,況且那老家夥那把年紀了又不能用,這不是淨害人麼!

樊襄是在拐著彎的罵樊煌,然而樊煌也不在意,樊煌隻說前兩天,也就是郢輕那次,因為郢輕去了個妃子。樊襄聽的聚精會神,樊煌接著說那妃子的娘家風頭太勁,不得不除。樊襄不得要領,不明白這與韓國舅一案有什麼聯係,樊煌仰仰頭,“這次是朕太心急了,郢輕不當事,不頂用啊。”

樊襄靜了一會,燭火映在樊煌臉上,看的樊襄心驚肉跳。

“三弟怎麼看?”

定陶王起身跪了,“他們到底低微,能與外戚抗衡的太少。”公皙簡這麼絕妙的人物就一個還被你傷透了心,現在落到我手裡了,你還想怎樣?“不如皇上改為扶植嬪妃?”

“糊塗,以夷製夷,到最後不過是換個人罷了。”樊煌忽然低下頭,“如果朕當初登基不借後宮的力,恐怕現在也不必這樣惶惶。隻是當時有你,不是後宮妃子陷害讓父皇冷落了你,也不會有朕的今天。”

☆、因故二進宮 一

我當然知道,不是我去了邊疆,就是你能登基也不會這麼順利。不過樊煌現在說這個,恐怕也沒打算聽他說什麼臣弟心肝情願為皇兄儘忠的話,那邊都拿出一副我與你交心的態度了,他不說點忤逆了豈不是辜負了他皇兄的心意。

或者他皇兄是真的苦悶久了,想與他交心。可……嗬,他領不起這情。

“臣弟曾經也這麼想過。”樊襄直起身子,“那時臣弟不過十幾,你我都正是母妃懷裡撒嬌的年紀,忽然就被扔去了寸草不生的地方,誰會心甘。說到這帝位,臣弟當時小,還沒有琢磨出滋味來已經駐守邊疆了,所以世事天定,勉強不得。”

“嗬嗬。”樊煌撐著自己手臂靠了一會,半夢半醒間說:“當年父皇也不容易吧。三日連著寵幸哪一個妃子就要人殞命。”

後宮有位頂厲害的主子?敢這樣殘害帝皇後妃,那,難道說郢輕現在這樣,不全是被樊煌折騰的,難道是……中毒?

回府時候聽說悔哉跟君寶在種花,他去看時,那兩個身材年紀差不多的,正一人一個大鬥笠,彎腰挖土呢,樊襄走到他身後,悔哉看見地上影子扭頭過來,笑靨如花,“王爺回來了。”

樊襄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紙包,“給你帶的新鮮果子。”悔哉丟下手裡的鏟子,兩隻臟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嘿嘿的笑了一聲,自己站著累,就靠著他身子解開紙包。包裡麵是紫黑的桑葚,悔哉不大見過這東西,想動又不敢動的用指尖點點,揚頭問樊襄,“這是什麼呀?”

樊襄捏起一個放在嘴裡,“這是桑葚。四五月間熟的果子,恐怕你隻見過櫻桃青棗一類,桑葚是鄉下常見的,養蠶的人家前後都種著桑樹,蠶吃桑葉,也吃桑葚,我在邊疆幾年也沒大見過這東西,這還是回來的第一個夏天呢。”

“我家就栽著這樹。”君寶也丟了東西湊上來,“春天的時候爬上樹,吃的嘴裡都是黑紫,一準被爺爺發現。”

悔哉應了一聲,把紙包遞到君寶臉前,“那給你也吃一個。”君寶趕忙說這東西是賤,但是王爺帶的,君寶不能吃,樊襄攬著悔哉肩膀,又捏起一個放在嘴裡,“你就吃吧,你家公子這是聽你說蠶吃這東西,指不定心裡怎麼惡心呢。甭管他,心裡犯乾淨毛病的活該吃不著好東西。”氣的悔哉一腳踩在樊襄鞋上,也不管他是不是什麼王爺了,君寶嘴快要咧到耳根,大著膽子說王爺和公子真是恩愛,要是他爹娘活著也應該是如此這般吧,看的人好生羨慕。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悔哉哼哼兩聲,拿起一個桑葚在手裡反複的看,樊襄跟君寶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逗著聊著,說的開了悔哉反而不好惱,悔哉自己在旁邊掙紮了半天,一閉眼睛把果子放進去了,樊襄做了噓的手勢叫君寶看,看悔哉顰著眉嚼了幾嚼睜開眼睛,樊襄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毒死你沒?”

悔哉臉紅了,把紙包往地上一撒,樊襄說話之前就揚手,“好吃,所以我要把它們種起來,明年再吃。嗯,就這麼著,我餓了,要回去吃午飯了,你們兩個在這裡聊。”扭頭就走。

☆、因故二進宮 二

“這西湖醋魚擺明了是王爺愛吃的,我又不吃,撤下去,還有那道,豬羊的下水以後不要擺到桌子上來,看著就犯惡心。”悔哉噙著筷子,“端走啊,還愣著乾什麼。”

旁邊有小廝怯懦說都端走了王爺吃什麼,樊襄擺擺手說撤吧撤吧,我陪你們公子吃齋念佛。

“這話說的,不必不必,我怎麼敢勞煩王爺陪我吃這些清湯寡水的,王爺嫌沒趣到彆處去吃去。”

“你這一通脾氣生的,有點莫名了。”樊襄坐上榻來,“我一沒王妃二沒男寵,我一點氣沒給你受過,我。”哦,想來想去好像也就是剛才他跟君寶說話時間長了些,還拿他開玩笑了,這就吃味兒了?真的假的,這麼快就記掛上了,演的也不能這麼真啊。“我又不是我皇兄。”

悔哉看著他。

“你看你現在多好,活的高高興興有滋有味的,我昨天進宮偶然見到郢輕,比你當時還不如,一臉的衰相,我皇兄說讓你進宮讓他看一眼的話。”

悔哉看著他。

“大概就是想讓他了樁心願吧。還說什麼宮裡住著不好,要不讓他跟我回定陶王府,還問你身子如何了。”

悔哉看著他。

“我說你離好還遠著呢,他又問起一個叫凡音的如何了,什麼時候進宮。安昌說人已經抓著了,這兩天就送過去,我就想,得多虧你跟我我了,不然這一個又一個的,你受的了麼,你指定又要他翻天地覆的鬨。”

悔哉仍舊看著他,悔哉木然張口,悔哉說:“我要進宮。”

樊襄皺著眉頭,“你又胡鬨什麼。”

悔哉摔下筷子,“我要進宮,即刻就要,我要進宮。”站起來四處尋找,“我的衣裳呢,君寶去找我來時的衣裳,我要進宮。”

樊襄起來抱著他,下巴咯在他脖子後肩骨前的%e7%a9%b4位上,他常趴著坐著,頸椎骨有毛病,這地方咯一下就保管疼的他咧著嘴吸氣,樊襄嘞著他的%e8%83%b8,“你又發什麼瘋,不過是一句話,我說給你聽就是要你知道,他身邊新寵不斷,隻想著你的身子,其實不管你的死活,你惦記他沒用,沒回應,這不是人愛人。”

悔哉愣了一下,而後竟哭了,“你快讓我進宮,你什麼都不知道,凡音不是新寵,郢輕也不是新寵,總之……凡音若是二進宮必死無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