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個和你一樣鐵石心腸冷血可怕的人。”
容真摸摸肚子,%e5%94%87邊露出一抹笑意,頭也不回的回敬道,“有勞掛心,宮廷險惡,我倒是希望他是你說的這個樣子,否則就會和今日的你一樣了,猶如喪家之犬,一副落水狗的模樣。”
蔣充儀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這才察覺指甲嵌入掌心的部分已經被摳破,點點血漬泛出,帶來些許痛意。
傅容真果然是個好對手,狠起心來淋漓儘致地體現出了何為最毒婦人心。
她緩緩鬆開手,回過頭去跪在蒲團上開始拜佛。
可是此刻,她隻希望心中牽掛的人能夠平平安安,毫發無傷地凱旋。
然後——
然後待他心願達成之日,%e4%ba%b2手將這個女人一點一點折磨至死,好叫她把今日帶給自己的痛苦通通嘗一遍。
可是蔣充儀並不知道,關於這個心願,哪怕神佛在麵前,也注定幫不了她。
————————
那日夜裡,顧淵還是照例來了惜華宮。
容真半個字也沒有問他關於陸承風的事,隻是笑%e5%90%9f%e5%90%9f地與他一同用膳,然後一同賞月,最後相擁而眠。
懷裡的人安靜得有些過分,顧淵低頭看著她柔軟的秀發,輕聲問她,“睡了麼?”
“還沒有。”
“在想些什麼?”他%e5%90%bb了%e5%90%bb她的發。
容真遲疑片刻,輕聲道,“在想臣妾什麼時候能睡著。”
“有話就說吧,朕知道你心裡有事。”顧淵無奈,也知道她是因為後宮不得乾政而沒有問他前朝的事情。
既然顧淵給了她這個權利——
“臣妾隻是好奇,為何皇上會答應陸承風,讓他去平定這次叛亂,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容真便坦率地道出心中疑惑。
她清楚地知道,以弩赤的實力,與朝廷作戰簡直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這一仗朝廷必定會贏得風風光光,而陸承風也會因此得到加官進爵的機會,權勢更盛。
顧淵勾%e5%94%87一笑,“一般說來,痛擊敵人之前都會給他們一點甜頭,好讓他們放鬆警惕,不是麼?就讓他們以為自己的計劃進行得一帆風順,那麼朕準備反擊時,他們也會敗得越慘。”
容真敏[gǎn]地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他們?”
不是隻有陸承風一個麼?
顧淵低下頭看著她黑漆漆的眼睛,“朕最喜歡點到為止了,剩下的謎底,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之時自會揭曉。”
容真憤怒,這廝是在耍她麼!哪有謎底說一半的?
可是如果陸承風真有同謀,會是誰?
她覺得自己絞儘腦汁也猜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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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前,在宮門口下了馬車的陸承風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崇武殿走,卻在半路上被一個宮女給撞到了。
他皺眉看著那個撲通一聲跪倒在自己麵前的小宮女,卻猛地發現她的發間插著一支極為眼熟的簪子——這不是他送給蔣瑜的麼?
那小宮女抬頭看他一眼,極為小聲地說了句,“大人,這是娘娘給你的東西。”
她狀似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一邊喊著奴婢知罪,一邊惶恐地垂下頭去,而她方才跪下的地方赫赫然擺著一道*的平安符,極小極小,很不顯眼。
陸承風心中一動,迅速彎腰撿起了那道符咒,隻見符上寫著幾個極為熟悉的小字——日日思君,望平安歸來。
他的眼神驀地深沉起來,若無其事地將那道平安符握在手中,緩緩閉了閉眼。
“告訴你主子,邊境□並非真的,我不會有事。”
他語速極快,嘴%e5%94%87不明顯地嗡動著,末了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崇武殿走,好似方才發生的意外真的隻是一個宮女的無心之過,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周遭有零零碎碎的人來往著,無一人注意到這一幕無關緊要的場景。
那日午後,他與兵部尚書趙武一起跟隨大部隊離開京城,奔赴邊境。
皇上鼓舞士氣之後,他們的車馬緩緩駛離皇宮,駛離這個紅牆綠瓦的華麗牢籠。
他似是有所察覺地在經過玄武門時回頭看了眼,隔著遙遠的距離,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廷芳齋的方向,嘴%e5%94%87無聲地動了動,“等我,瑜兒。”
同一時間,廷芳齋的小樓之上,蔣充儀神色怔怔地望著遠處,哪怕一點也看不清,卻好似能想象到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時辰,該出宮門了……
她咬了咬%e5%94%87。
他一定會平安歸來,替她把這些日子受過的苦一一彌補過去。
陸承風終於奔赴邊境,陰謀的第二環已然開始。
☆、121第121章.滅渣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如意帶著陸承風留下的那句話回到廷芳齋,給蔣充儀帶來了最好的回音。
邊境的暴-亂並不是真的,那麼一定是他造的時勢,想必這已經是奪宮大業中的一環。
喜憂參半,蔣充儀一麵擔憂著皇上會不會察覺到什麼,一麵又為他的計劃順利進行而高興。
隻盼著他順順利利,哪怕最後心願未能實現……不,是一定會實現。
大軍趕赴邊境的第四日裡,宮裡出了件古怪的事情。
入夜以後,容真躺上床不久,迷迷糊糊的還未睡熟,忽地聽見外麵傳來些嘈雜的吵鬨聲。
她睜開眼來,一邊扶著肚子坐起身來,一邊喊著閒雲的名字。
今夜顧淵沒有來,屋裡隻剩她一人。
閒雲從門外進來,聲音有點緊繃,“主子,怎麼了?”
“外麵發生何事了?怎的這樣吵鬨?”容真要下床,閒雲趕忙去扶,又幫她拿過外衫來披上。
“是偏殿的陳美人,她與念香在長廊上散步時,說是看見有黑影朝咱們這邊兒跑了。奴婢不敢怠慢,就吩咐福玉他們四下查看,還%e4%ba%b2自問了門口值守的幾個太監。可是四周並無異樣,值守太監們也說沒有可疑人物進來過,想必是陳美人眼花了,看到飛鳥或者其他什麼的影子,就誤以為是刺客。”
容真已經披上了外衫站起身來,麵上平靜地泛起一抹笑意,“黑影?”
是不是眼花,恐怕隻有珠玉自己清楚,隻不過這樣一點小小的伎倆作為故事的開端,實在是沒有任何水準。
這就好像是珠玉%e4%ba%b2自跑來她麵前,巴巴地說了句,“我的陰謀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麼?”
容真穩穩地走出寢宮,來到前院。
長廊儘頭,珠玉主仆倆站在那兒,像是在等待著眾人的四下查看會查出個什麼結果,而想當然,回稟她們的福玉隻會無可奈何地說四周並無可疑人物。
“公公可有仔細察看?我確實看見了那個黑影朝容充媛的寢宮方向去了,還被嚇了一大跳,生怕她會有事,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忽然驚動大夥。”珠玉還在反複詢問。
不待福玉回答,長廊那頭遠遠地傳來一個含笑輕快的嗓音,“本宮倒是不知道原來陳美人還是個記情之人,如此擔憂本宮的安危,著實令人心頭感動啊。”◇思◇兔◇在◇線◇閱◇讀◇
珠玉一僵,越過福玉看向容真的方向,隻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披著件外衫,哪怕肚子大了行動不甚方便,卻仍舊保持著慣有的從容氣度,優雅好看得朝著自己走來。
她也露出笑容,淡淡地說了,“充媛娘娘如今懷著皇上的子嗣,妾身自然要為您的安危著想,不過看來娘娘並沒遇著什麼可疑的事,是妾身多慮了。”
容真看著她垂眸清淡的模樣,心裡冷得像是有塊堅冰杵在那兒。
昔日無話不談的兩個人終於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你算計我,而我不動聲色地請君入甕。
她勾起%e5%94%87角,若有似無地歎口氣,“若是真的倒也好,倒也好……”
模糊的尾音消失在夜色裡,容真對福玉說了句,“加強巡邏,莫要真讓可疑的人進來了。”
倒是珠玉對她那句“若是真的倒也好”給弄糊塗了。
什麼若是真的倒也好呢?
若是真的有可疑人物?
容真看著她,心知她不會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
若是真的為她著想,替她擔憂,倒也好,至少她也不用眼睜睜看著珠玉步入深淵,隻可惜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的容真對珠玉已沒有半點同情憐憫了,咎由自取的下場是珠玉自己造成的,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第二日,顧淵早朝之後就來了惜華宮,皺著眉頭問容真,“朕聽說昨日夜裡惜華宮有黑影出入,可是真的?”
容真挑眉,毫不詫異,珠玉鬨出昨夜那一出可不正是給皇上看的?
“沒這回事,惜華宮上上下下那麼多奴才,沒一個看見了異樣,倒是陳美人那麼晚都還不睡,不知在長廊上等著看什麼。”容真替他斟了杯茶,淺淺一笑,眼裡沒有半點情緒。
顧淵瞧了瞧她的神情,隨即明白過來。
“她既然有所打算,你又為何任由她來?”
容真道,“給她一個美人之位,是臣妾對她的最後一點情分,自她住進偏殿那日起,於臣妾而言就與其他妃嬪並無兩樣了。如今她要害臣妾,臣妾自然靜觀其變,不會心軟善良到還有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她胡來。”
在顧淵含笑的目光裡,容真輕描淡寫地說,“她送我什麼禮,我就回她什麼禮。”
顧淵沒說話,摸了摸她的頭發,最後溫柔地歎口氣,“朕一直盼著你變得強大起來,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咱們的孩子,如今看你真的有了獨當一麵的強硬手段,卻忽然有些失落了。”
容真心一緊,咬著嘴%e5%94%87問他,“可是覺得這樣的臣妾不是昔日那個善良的人了?”
她從來就不是多麼心善之人,從前的傅容真不過是在他麵前裝出那樣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罷了……她忽然有些害怕皇上喜歡的隻是那個不夠真實的影子。
顧淵失笑,搖搖頭,“宮裡原本就不需要心善之人,你這樣很好,也是朕一直以來希望看見的模樣。隻是就像老鷹把雛鳥養得和自己一樣能夠振臂翱翔那一刻,興許會覺得從今以後,那個隻會窩在自己懷裡尋求安慰與依賴的小家夥長大了,再也用不著自己去保護了,難免感到失落。朕一麵希望你變得堅強又果決,一麵又擔心你再也不需要朕的保護了,真是患得患失。”
容真這才露出笑意,握住他的手,“那好,皇上既然這樣說了,日後臣妾就多依賴您一點,凡事懶一點,不%e4%ba%b2自動手,還是要您像老媽子一樣來照顧臣妾、保護臣妾,可好?”
“你倒是舍不得吃一點虧。”顧淵無奈地點點她的額頭。
珠玉的事情,確實應該告一段落了,有毒的植物不應養在身邊,哪怕這毒性並不強烈,卻總歸是個隱患。
就在黑影事件傳遍後宮卻沒有引起什麼太大反響後的第三日,福祿被召來惜華宮。
珠玉看著這個麵目可憎的太監,淡淡地說了句,“閒雲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