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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319 字 3個月前

生下皇子,都已經是大皇子的母妃,老有所依。

封她為側三品充媛,而她腹中還有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這已經為她產後會得到的尊貴地位奠定了基礎,因為一旦孩子出生,尊榮與賞賜都會源源不斷朝她湧來。

最後是太後認她做乾女兒這件事——眾所周知她的全家人都死了,可以說在這宮裡除了聖寵之外,沒有任何依靠,如今忽然成了太後的乾女兒,後台強大得不像話。

所有對她不利的條件都被皇帝一一除去,而留給她的隻有平安喜樂,盛世無憂。

沐貴妃的生辰宴會還在繼續,樂伶歌姬從偏殿翩然走來,奏樂聲響起之後,精妙絕倫的表演開始了。

可是在場的人恐怕沒有一個看得進去,聽得進去,尤其是沐貴妃。

她前一刻還帶著喜悅的眼神已然沉寂下去,如一灘死水般靜謐無聲,看著桌子上的酒杯,紋絲不動,宛若雕像。

她的輕敵與自負,叫她終於在這一刻嘗到了從高空墜落的滋味,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敗在一個年紀輕輕的普通女子手上,並且,那個女子還是宮女出身,不論氣質還是心思,都遠遠不及自己。

她遠遠地看了容真一眼,那樣稚嫩的麵容,看上去秀氣至極,好像還是個孩子。

可是卻打敗了自己,並且在無意識之間,僅僅是展露歡顏,就足以叫皇帝對她傾心相待,毀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生辰。

她甚至不知這場宴會是如何結束的,勉強打起精神來,笑著準備迎接皇上今夜留宿汀竹宮的決定——當然,這隻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想著今日是她的生辰,皇上無論如何也會陪著她。

可是這是今天的第二次,她又失算了。

顧淵淺淺一笑,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手,“今日朕喝了不少,看樣子有些醉了,你先回宮,朕明日再去你那兒吃一頓家常便飯,可好?”

沐貴妃心下一涼,卻不論如何隻能露出一抹笑意來,從容地點頭道,“明日臣妾會在汀竹宮恭迎皇上。”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清雋修長的背影消失在景尚宮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他醉了,就算不去汀竹宮,也哪裡都不會去。

這一頓飯恐怕隻有皇上、太後和容真三人吃得自得其樂了,其餘人都食不知味,走的時候也沒什麼語言了。

容真恭送他們出了殿門,這才抬起頭來,任閒雲攙著往外走。

蔣充儀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從容優雅的模樣,擦身而過時說了句,“容充媛真是好運氣啊,今兒可是鋒芒畢露,壓過了沐貴妃了。但願他日你腹中孩兒出世時,真的能風光無限,成為第二個沐貴妃。”

容真側過頭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像蔣充儀這般氣質不凡的可人兒,自然希望成為沐貴妃那樣雍容華貴的女人了,可是這該如何是好呢,我天生就缺根筋,做不來那種高雅姿態,隻好原原本本做自己,一輩子都是傅容真,成不了第二個誰。”

蔣充儀平平淡淡地看了眼她的肚子,“我有句話奉勸容充媛,腹中既然已有骨肉,說話做事都要注意,不要總是陽奉陰違,以免胎教不好,平白叫孩子聽了不該聽的,看了不該看的。”

“那就多謝蔣充儀的好心提醒了。”容真勾起%e5%94%87角冷冷一笑,“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是為你感到慶幸,還好你沒有孩子,否則不知跟著這樣的母%e4%ba%b2,他會長成什麼樣的人……不過,想來你這輩子也不會有孩子,不是麼?”

她的反擊直接而果斷,像是刀子一般戳中對方心窩。

蔣充儀倏地抬起頭來看著容真,容真的眼裡帶著嘲弄與憎恨,於是她明白了容真的意思——她當然不會有孩子,她心裡愛的一直另有他人,為了那個人,她每一次伺候皇上的時候都心如刀絞,巴不得自己是木頭人,毫無感覺。

這樣一個對愛情執迷不悟的人,哪裡舍得懷上皇帝的孩子呢?而皇帝對她不冷不熱,又怎麼會允許她有孕呢?

可是這樣的話從容真嘴裡說出來,就變成了最惡意的嘲諷——她不會有孩子,因為她一輩子都無法和自己深愛的人廝守在一起。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之間劍拔弩張,容真終於痛痛快快地給予她迎頭一擊,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這還隻是個開始而已,蔣充儀。

上了車輦之後,容真有些困倦,雖然剛才的那場宴席叫她心頭喜悅而滿足,卻不能阻止有孕在身帶來的易倦易累,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車廂上,閉眼小憩。

“到了再叫我,我眯著眼睛打會兒盹兒。”車子行到拐彎處時,她低低地對車外的閒雲說。

“累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驀地響起,驚了她一跳。

容真倏地睜開眼來,吃驚地望著眼前的皇帝,“皇……皇上?”

顧淵含笑踏上車輦,毫不客氣地坐在她身旁,把她的腦袋從硬邦邦的車廂上移至自己的肩上,“睡吧,一會兒朕叫你。”

“您在這兒看著臣妾,臣妾哪裡睡得著呢?”容真哭笑不得,“您不是喝醉了麼,說是先回宣明殿了,怎的會跑到臣妾的車上來?”

顧淵漫不經心地勾%e5%94%87一笑,朝她做出個無奈的表情,“若不是那樣說,朕哪裡能帶你偷偷溜出宮去?”

這下子容真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出宮去?現在?”

顧淵含笑點點頭,“趁著沒人知道,咱們偷偷溜出去。”

“去哪兒?”

“浪跡天涯吧。”

“……”

顧淵側過頭去看著容真扶額的表情,揚了揚眉,“怎麼,不信?”

“不信。”乾脆利落的回答,看來這小姑娘是真不把他當皇帝,一點不給麵子。

“不信也得信,朕這就帶你浪跡天涯去,雖說……”他溫柔地捏捏她的鼻子,“雖說隻有一晚上。”

車輦就這麼穩穩當當地向前駛著,顧淵看著容真微微眯著的眼睛,語氣輕快地說,“今天早上朕問過太醫了,謝太醫說你這些日子調理得當,身子好了不少,隻是因為懷孕容易困倦,所以嗜睡。你眯一會兒吧,到了地方,朕會叫你的。”

容真也不推辭,當下點點頭,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顧淵看著她很快陷入睡夢的安靜模樣,心裡是平和悠長的溫柔,在這樣一個狹小的天地裡,世界上好像終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沒有政事煩擾,沒有宮廷鬥爭,唯有兩個人的地老天荒,地久天長。

不知過了多久,容真隱約感覺到有人在用什麼東西撓她鼻子,癢癢的,隨手撥弄了幾下,那個人都不停,她終於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略帶幽怨地看著眼前的人。

顧淵竟然跟個孩子似的饒有興致地撚起她一縷發尾在她鼻子上撓癢癢。

“醒了?”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被您這麼一弄,還能不醒麼?”容真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任他在自己身上披了件大氅,“怎麼,我們要下車了?”

顧淵認認真真地替她在脖子上打著結,輕柔的動作牽起幾根發絲,無意地在她頸間摩挲了一會兒,弄得她猛地一縮脖子,咯咯直笑,“彆,快彆啊皇上,癢死了!”

“癢就癢,動不動提死做什麼?”顧淵瞥她一眼,因為不擅長做這種伺候人的事情,半天才打好結,收回手來,“走吧,下車了。”

容真笑%e5%90%9f%e5%90%9f地看他不悅的模樣,跟在他身後踏出車門。顧淵先下了車,然後轉過身來扶她,她小心翼翼地挪腳往地上踩,不料中途被人猛地抱起來,身子一騰空,下一刻安安全全地落地了。

重心不穩地朝他懷裡一撲,還沒抬頭就聽他含笑道,“怎的出了宮,愛妃反而膽子見長,主動投懷送抱了?”

容真想笑著反駁,豈料一抬頭,就被四周的景象給震撼了。

這裡是……夜市?

他們身處京城夜市間的一條巷子口,隻消再走幾步,就進入了熱鬨的人群。

街上人來人往,擺攤的,開店的,賣花燈的,演皮影戲的,還有各式各樣熱氣騰騰的小吃……容真倏地僵在原地,看花了眼。

她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場景了?五年?十年?

自打被送進宮以後,每一日的夜晚都在寂靜無聲的宮裡度過,宮中有宵禁,過了時間就不能隨意走動,而她也就在這樣寂寞的夜裡過了整整十年。

可是今時今日,她終於又一次看見了繁華熱鬨的街市,恍若隔世。

顧淵笑容淺淺的看著她著迷的樣子,忽地拉起她的手,“朕這就帶你去看一看京城的夜市,看一看天子腳下,百姓過的是如何安穩無憂的日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容真愣愣地說不出話來,隨著他一同踏入了來來往往的人群裡,他護著她,她安穩無虞。

作者有話要說:皇上變身偶像劇男主,小言的時代到來了!

下章看點:沒有最煽情,隻有更煽情!

☆、第95章.充媛一

第九十五章

京城的夜市熱鬨非凡,人來人往,尚在過年期間,四處都張燈結彩,燈籠高掛,一派祥和喜慶之景。

顧淵把容真護在身後,以免來往的行人不留神碰到了她,而四個跟著出宮來的貼身侍衛兩兩一隊,分彆走在皇帝的前後,保護他的安全。

鄭安走在皇帝左邊,謹慎地伺候著,時刻觀察著周圍的場景。

隻是他多慮了,大街上來往的人都忙忙碌碌地過著節,誰有這閒工夫去關注他們呢?

容真簡直就像忽然流入大海的一尾小魚,在這樣浩瀚斑斕的天地裡失去了呼吸,隻能呆呆地看這樣沿途的場景,久久回不過神來。

經過掛滿臉譜的木架,她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興致勃勃地拿起一隻又一隻臉譜戴在臉上,花花綠綠的顏色十分好看。攤販笑眯眯地問他,“小少爺,可還滿意?五文錢一隻,價格便宜,童叟無欺。”

經過賣燈籠的貨攤,她看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婦人用蒼老顫唞的聲音問道,“燈籠怎麼賣?”

那攤主是個年輕小夥,眯著眼一臉精明樣,笑嗬嗬地說,“二十文錢一個,做工精細,風裡來雨裡去也沒問題!”

老婦人遲疑了片刻,搖頭道,“太貴了,能便宜些麼?我家那老頭兒在城裡的書鋪守門,每晚回來時,外麵一片漆黑。我隻是想買隻燈籠掛在門口,好叫他回來時遠遠地就能看得到家的方向,心裡也會踏實不少。”

容真頓了頓,停下腳步,看著這一幕場景。

顧淵察覺到牽著的人停了下來,便回過頭來問她,“怎麼了?”

容真摸了摸衣袖衣襟,發現自己沒有錢,隻得向他討要,“皇——公子,你身上可有錢?”

公子?

顧淵被這稱呼逗得一笑,回頭讓鄭安掏錢,又問容真,“要多少?”

“二十文。”

鄭安把準備好的銅板遞給容真,容真毫不遲疑地走到燈籠鋪子前,替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