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您一起在殿裡休息,隻因為殿裡有冰盆,要涼爽許多;您吃好的,總是笑著說吃不完,為了不浪費食物,又騰出好些來給奴婢吃。這樣的主子,奴婢就是打著燈籠也沒指望能在宮裡找到第二個,今生能跟著您,是奴婢上輩子乃至上上輩子的造化。”
容真竟被她說得一時無言以對。
從一開始,她就對身邊的奴才好,可是原因是她從前也是宮女出身,知道做奴才的艱難。再加上她也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死心塌地跟著自己,那些所謂的對他們好,還有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她籠絡人心的意圖。
可是她沒有料到的是,就是這樣半是故意半是無心的寬厚待人,竟為她贏來了這樣一個死心塌地的好姑娘,巴不得拿命來償還她。
容真動容了,半晌才替她擦去眼淚,歎了句,“傻丫頭。”
也不知是在說閒雲,還是說自己。
原來剝絲抽繭以後,人心竟然能夠這樣純粹,單純因為她對對方好,對方就傾心相報。
真正要感謝的人是她才是啊。
而在這樣的時刻,殿外忽地傳來通報聲,“皇上駕到——”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分言情章和虐人章,皇上和容真滿滿的對手戲,以及容真毫不留情抨擊沈充媛的奸妃戲,摩拳擦掌中~
再次看了下金榜的位置,麼麼又爬上去了幾位,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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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報仇二
第八十七章
顧淵帶著一身的寒氣走進大殿,裡麵沒人,他略一思索,抬%e8%85%bf朝偏殿走去。
踏進門的時候,恰好閒雲走到門口向他福身請安,他一眼瞧見了容真略微泛紅的眼眶,腳步一頓,回過頭去問閒雲,“你主子怎麼了?”
這一回頭,才發現閒雲的眼睛紅得更厲害,好像才剛哭過,顧淵以為出什麼事了,眉心一蹙,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怎麼,是不是婕妤有事?”
閒雲一愣,急忙否認,“不不不,皇上您誤會了,隻是奴婢,奴婢……”
她沒來得及說完話,顧淵已然大步朝容真走去,牙關咬得緊緊的,眼裡還有點驚慌的神色,“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為何不傳太醫?”
他猛地回過頭去朝閒雲喝道,“愣著乾嘛?傳太醫!給朕把太醫院那群老骨頭都叫來!”
他心亂如麻,隻要一想到容真和孩子有什麼事,就全無理智了。
一隻溫熱纖細的手輕輕地拉了拉他的手臂,顧淵一怔,回頭看著%e5%94%87角含笑的人。
容真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皇上,孩子好端端的,什麼事都沒有,這麼平白無故把太醫院的人通通叫來,是要人人都知道嬪妾有多金貴,好讓嬪妾和孩子成為眾人的眼中釘麼?”
她已有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對他笑過了,帶著溫柔的神情,全無防備的眼神,麵容上每一個細微的角落都美好得勝似三月春風。
顧淵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熱,心裡湧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震動。
“那你為何哭?”他溫柔地替她拭去眼角殘餘的濕意,動作輕柔小心得像是她脆弱得一碰就會碎。
閒雲欣慰地笑了,擦乾眼淚踏出了偏殿,細心地把門合上。
屋內終於溫暖如春,一如在惜華宮時,充滿溫情。
她深深地喜歡著這個%e4%ba%b2人一般的主子,隻希望上天能多給她些眷顧,彌補她從前受過的苦,那麼自己就算是一輩子在這宮裡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宮女,也會覺得此生無憾。
顧淵的手指在容真的眼瞼處輕輕摩挲著,好似滿腹想念就此宣泄出來,細水長流,不急不躁。
容真被他這樣的動作弄得有些羞赧,麵頰微微泛紅,可愛至極。
“嬪妾之所以掉眼淚,是因為發現自己心裡住的人竟然如此冷血無情,將嬪妾和孩子扔在這空蕩蕩的大殿裡不聞不問,心寒所致。”她眨著眼,含怨含愁地睨他。
顧淵笑了,“你知道朕有多欣慰能看見你這樣狡猾的一麵麼?”
“哦?有多欣慰?”她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顧淵%e5%94%87角笑意更濃,一邊揉著她的發,一邊輕輕地說,“朕以為你會一輩子像前些日子那樣與朕慪氣,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樣子了。想到這種可能性,朕隻覺得……”
他停在這裡,不願繼續往下說,好像這樣直白地剖析自己的感情不是一個英明睿智的皇帝應該做的事情。
容真的睫毛顫了顫,抬眼看他,“覺得什麼?”
她的眼裡充滿期待,執拗地想要知道他心中所想。
顧淵頓了頓,才無可奈何地彈了彈她的額頭,百般不願地以極快的速度輕聲道,“覺得哪怕今後國家繁盛興旺,百姓安居樂業,朕這個皇帝也注定是個失敗的皇帝。留不住你,朕守著這天下又有什麼意義?”
容真開始發笑,笑得渾身顫唞,前仰後合。
顧淵把臉一拉,“是你非要追問,待朕說了,你又笑成這樣,這是存心給朕難堪是麼?”
他的語氣頗為不悅,神情也陰沉至極,可是容真一偏頭,就看見了他泛紅的耳朵,一路紅到了脖子。
她從來沒想過,原來英明神武的皇帝也有這樣害羞的一刻,嘴裡說著麻人的情話,明明耳朵都紅了,卻還一本正經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笑得愈加厲害,到最後終於氣喘籲籲地停下來,“皇上,您一定看過不少戲折子吧?”
顧淵嘴角抽了抽,“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湊近他耳邊,笑眯眯地說,“皇上您很有戲折子裡的公子哥氣質,說起動人的話來一套一套的,簡直快要把人膩味死了。”
這下子顧淵的麵頰徹底紅了,眼眸微眯,寒光一閃,不悅地鎖定她亂說話的杏%e5%94%87,“你敢戲弄朕?”
“嬪妾這是實話實說。”她含笑狡辯。
顧淵的%e5%94%87角忽地毫無征兆地彎起,然後在她猝不及防之時%e5%90%bb了下去,溫柔的鼻息抵達她的麵頰,開出桃花數朵,緋紅一片。
他輕柔地啄著她的%e5%94%87角,%e4%ba%b2%e5%90%bb她的%e5%94%87瓣,不深入,不肆意,卻仿佛一個巧手工匠在精心雕琢著心愛的作品。
窗外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兩人身上,開出春日的絢爛花朵,每一縷日光都化作繁花似錦,將他們團團圍住。
容真覺得自己幾欲溺死在這片磨人的溫柔裡,氣喘籲籲,眼波瑩瑩。
心跳好似亂了節奏,滾燙的心臟不再屬於她,片片肌膚都被他熨熱。
很久之後,顧淵才離開她的%e5%94%87,含笑摩挲著她的麵頰,“怎麼辦,朕真是一刻也不想離開這若虛殿了。”
她眼神清澈地看著他,勾%e5%94%87一笑,“這好辦,嬪妾搬出去,您搬進來,日日住在這兒就不用離開了。”
她靈動又狡黠的模樣真真是十分動人,顧淵含笑欣賞著這樣的她,忽然低低地念了首詩。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容真愣了愣,回味著這首詩的內容,忽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個漂亮的小姑娘,狠心不與我說話。隻因為她的緣故,我不思茶飯。
那個漂亮的小姑娘,狠心不與我用膳。隻因為她的緣故,我寢食難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安安靜靜地望著他,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做著什麼重大的決定。
而顧淵不會知道,她要耗費多大的勇氣才能說服自己給他一點真正的關心。
隻是%e4%ba%b2情,不是要命的愛情。
隻有一點,一丁點,多一分一毫都不行——她這樣告訴自己。
因為不能再多,再多就會萬劫不複。
思及至此,她忽地笑了,把臉埋在他%e8%83%b8口,聽著沉沉的心跳聲。
顧淵低頭看著她的黑發,品味著這樣的寧靜時光,隔了半晌,才啞聲問道,“這樣算是原諒朕了麼?不再計較朕利用你……利用你去對付沈元山了麼?”
他說得艱難,顯然不願回想起帶給她的傷害。
容真%e5%94%87角輕彎,“若是不原諒,皇上認為您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兒麼?”
他眉峰一挑,“哦?你能把朕怎麼樣?”
話音裡充滿懷疑——赤-%e8%a3%b8-%e8%a3%b8的挑釁!
容真朝他%e4%ba%b2切一笑,張口就朝著他的手臂咬了下去,這一下用了七成力,牙齒深深地陷進手臂裡。
顧淵身子一僵,卻沒有動,感受著那些並不算細微的疼痛沿著手臂爬進心裡,可是他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好半天容真才鬆口,看著那兩排細小的齒印,笑得十分純真,“嬪妾可以這樣。”
委實大膽至極,對待皇帝也敢這樣肆無忌憚。
顧淵認真地看著她,把她又一次揉進%e8%83%b8口,下一刻,溫柔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不夠用力,比起你受的傷來說,這點痛太輕了。”
他隻想把她受過的傷一一嘗一遍,也許這才叫患難與共。
時光溫柔地從指縫流走,容真過了很久,才問他,“沈太傅的事情……都解決了?”
他嗯了一聲,“都解決了。”
“那……”她遲疑了一下,“嬪妾可以回惜華宮了?”
“如果你想回去的話。”
“……再緩緩吧。”她歎息似的說。
顧淵揉著她頭發的手忽地一頓,“為何要緩?”
“因為這裡是若虛殿。”容真閉眼呢喃著,“這是您從小長大的地方,哪怕荒廢了很久,可是看見這裡的一切,都好像看到了您曾經看過的一切。”
她的話總是說的恰到好處,不會太露骨,卻又總是話裡話外藏三寸,隻要細細琢磨,都會有新的震撼。
顧淵沉默了好久,才抱緊了她,“你對朕越好,朕心頭越是難受,從前傷了你,如今痛的卻都是朕自己。”
“這您就不懂了,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嬪妾約莫就是要用今後的日子來慢慢折磨您,叫您心懷愧疚。”她笑得開心。
顧淵也笑,最後想起了什麼,慢慢地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