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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372 字 3個月前

得熟,就沒讓我們叫醒您,說是舟車勞頓,累了您了。這是皇上專程命人煮的白粥,一直放在火爐上煨著,皇上說這裡不比皇宮,不能隨時餓了就叫人去禦膳房弄些吃食來,還請主子湊合著墊吧墊吧。”

容真笑了,接過粥碗小口地喝著,溫熱的感覺一下肚,頓時四肢百骸都說不出的舒服。

這裡不是皇宮,沒有山珍海味,沒有錦衣玉食,可是就這麼一碗白粥都讓她喝得喜笑顏開,誰看得出她並不愛宮裡那種勾心鬥角的壓抑氛圍。

顧淵在窗外站了一會兒,卻沒有進來,隻是注視著她%e5%94%87邊那抹滿意的笑容靜默了片刻,隨即轉身離去。

“皇上不進去?”鄭安跟著他往另一間廂房走。

顧淵睨他一眼,也不說話,鄭安立馬咳嗽兩聲,“奴才多嘴,該罰。”

說實話,他是有點捉摸不透皇上的想法,看樣子應該是對容嬪上了心的,可是眼看著眾人推了容嬪來擔這趟苦差事,他也不言不語,任由一乾妃嬪們胡來。還有以前,容嬪的家人受到竇太後的威脅,性命危在旦夕之時,他也是淡定地聽之任之,最後弄得傅家家破人亡,隻為了自己的部署不被破壞。

這大概就是為人君王者了,不論何時何地,都絕對不會因為一點點的個人情思而影響大事。

當女人難,當皇上的女人更難……

思及至此,鄭安兀自慶幸了一下。

你說說,在這皇宮裡,當男人要看皇上的臉色行事,費了大力氣若是沒做好他吩咐的事,絕對沒什麼好下場。

當女人則要處理好與皇上的關係,你要是不愛他,得不到他的垂憐,那一輩子都隻有坐冷板凳;可是相反,你若是大費周章去取悅他,愛慕他,那一輩子都隻能活在等待裡,和無數女人分享一個丈夫。

還是不男不女才好,既不用辛苦拚命,也不用後宮爭寵。

鄭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顧淵坐在窗前借著日光看書,沒過多久,侍衛統領聶清風就帶人趕上了山,風塵仆仆地帶回了好消息。

“啟稟皇上,與皇上前些日子料想的一樣,末將坐在皇上的車內,還未曾踏入皇陵範圍內,就遭到圍捕剿殺。”滿麵倦容的男子單膝跪地,麵容堅毅,沉聲道,“末將隱藏在車內,一言不發,一直到對方的人將簾子拉開,一劍想要取末將的性命,這才出其不意地殺出了馬車。同時,埋伏在周圍的侍衛都衝了出來,一舉將對方拿下。”

窗前的皇帝麵容沉靜地坐在那兒,捧著書的姿勢都沒有一點改變,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聶清風有些遲疑,不知皇上這模樣是什麼意思,隻好又問,“皇上,現下那批刺客都被關押在天牢裡,可要嚴刑逼供,問清誰是主謀?”

主謀?

顧淵的%e5%94%87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用得著逼供麼?刺客的主使者是誰,他心知肚明,根本沒有必要再問。

顧桓回京,圍場狩獵,自己墜馬受傷,臥病在床,偏生又遇上皇陵坍塌,須得他%e4%ba%b2自去處理。

一樁又一樁的事情接踵而至,天下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

那日在圍場,他確實墜馬,可騎術一向卓絕的人如何會這麼輕易就摔下去?還不是因為他在那馬的身上動了點手腳。

雖是看準了道旁的亂石,毫不猶豫地摔了上去,但到底是避過了那些尖銳的地方,隻受了些輕微的擦傷。隨後的一係列事情,包括在宣明殿臥床那麼多天,所有的虛弱與其說是騙了宮中眾人,不如說隻是做戲給顧桓一人看的。

顧桓心思不淺,若是哪一個細節出了岔子,恐怕都不會輕易上當。

於是顧淵精心部署,暗中觀察著顧桓的動向,聽說皇陵坍塌的事情,事先就知情的顧知配合了這場戲,堅決反對顧淵%e4%ba%b2自去皇陵,而不出所料的是,顧桓果然支持他%e4%ba%b2自走著一趟。

隨後,顧淵派人秘密監視著的西北淮相王府也有了動靜,就在顧淵當著顧桓的麵吩咐內務府準備去皇陵的事宜後,顧桓私下練的兵也整裝待發,喬裝打扮,分批分路朝著王城進發。

一環扣一環,顧淵清清楚楚地算到了這個四弟的每一步,包括他會派人埋伏在皇陵之路上,叫自己有去無回,真的就葬身皇陵。

隻可惜顧桓的部署雖然周密,卻一舉一動都被敵人了解得清清楚楚,馬車內自然沒有虛弱得毫無反抗之力的皇帝,隻有一個武功卓絕、早就奉命等著甕中捉鱉的聶清風。

顧桓原以為隻要乘機殺了顧淵,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登基即位,那個時候估計他的軍隊也已到了皇宮,若有大臣有異議,軟硬兼施即可,實在不行,斬草除根也罷。

他有信心,也足夠自負,以他的能力,等到皇帝死了,米已成炊,還愁得不到這個皇位麼?

隻可惜千算萬算,棋差一招,他忘了自己的這個三哥從小就心思深沉,少有人及,哪怕天時地利都向著他顧桓一人,當三哥的也一樣教會他一個道理:你眼裡的天時地利,也不過是我不費吹灰之力為你造出來的時勢罷了。

“這件事情不用查了,朕派你去皇陵之時,六王爺也已經帶人兵分三路去攔截顧桓的兵馬了。相信他可以很好地處理這件事情,畢竟作為藩王,卻私自練兵,光是這一條,也足夠讓他永無翻身之日了。”

顧淵淡淡地又翻了一頁,“你且回去,這件事情做得很好,待朕回宮,自會論功行賞。”

“皇上還要繼續留在此地?”

“嗯。”

“那……微臣告退。”

看著聶清風走遠了,顧淵這才放下書,好整以暇地看著窗外傾斜一地的日光。

寒冬臘月,這樣好的天氣真是少見。

他的麵容被細密的日光籠罩著,仿佛閃耀著金光一般,朦朧中透著些許美好。可是他的眼底一片沉鬱,寂靜深遠,猶如酷寒之地永久不化的堅冰。

他不回去隻有一個原因,顧桓必須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而作為皇帝的顧淵如何能對自己的兄弟降罪呢?當今皇帝施行仁政,孝順和氣,隻是在遠離皇宮時,淮相王顧桓鑄下大錯,被鐵麵無私的六王爺顧知秉公處理。

這一切,作為皇帝的他是不知道的。

顧淵的目光落在那本攤開的經書上,隻見已經泛黃的紙頁上寫著這樣一句話:

諸行無常,一切皆苦。諸法無我,寂滅為樂。

他忽然有些好笑,照這樣說來,是否應該直接給顧桓一個了結,讓他痛痛快快地寂滅為樂呢?

皇宮之中,沒有%e4%ba%b2人。

在利欲熏心的爾虞我詐之中,往往想置你於死地的人,都是你的至%e4%ba%b2,因為這世上隻有他們能輕易接近你,利用你,然後摧毀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隻是慶幸,他自小就不懂何為%e4%ba%b2人,也根本不信%e4%ba%b2人。

哪怕是與他最為要好的顧知,恐怕也隻是一半的一半,無法令他全然卸下心防。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覬覦這個皇位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皇上信奉一個道理:愛是做出來的!

作者揮舞小旗子拍馬%e5%b1%81中:皇上真是好樣的!柔情萬種真漢子!【此處應有背景音樂: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皇上青筋畢露嘶吼中。】

留言變少了,憂鬱中……

看來賣萌已經不管用了,握拳,接下來還是賣節操吧!

☆、第40章.祈福四

第四十章

簡單地休息了一日,從到達淨雲寺的第二天起,容真正式開始了祈福儀式。

所謂祈福,是指代表皇室的妃嬪需要按照要求齋戒七日,達到祈禱蒼天庇佑宣朝的目的。而這七日裡,容真需要朝佛、誦經、抄寫經文,可謂行程滿滿。

從前在禦膳房的時候,逢年過節就要忙上好幾天,一點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並且不能坐,隻能站,所以如今雖然沒有什麼空閒時間,但好歹也是坐在蒲團上的,不算辛苦。

隻是沒了宮裡的勾心鬥角,每日與佛經與鐘聲為伴,容真反倒有些不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清閒、清靜,卻也有些無趣。

頭幾日裡都沒有見到皇上,容真有些納悶,卻礙於身負重任,壓根沒有閒暇時間去顧及他。

一直到了第六日,容真從大殿誦完經書回來,又坐在窗前提筆抄寫《地藏經》,消失了這麼多日的顧淵才終於露麵。

他站在院子裡的臘梅樹下,靜靜地看著窗內的女子,她正埋頭專注地抄寫著什麼,麵容沉靜,%e5%94%87角含笑。

好不容易寫完一頁,她把那張紙拿在手上欣賞著,殊不知窗外也有人正將這一幕賞心悅目的景象當做畫卷來欣賞。

冬日裡不容易見到的好天氣仿佛都彙聚在了這山上,日光融融裡,她放下紙張,伸了伸懶腰,朝院子裡望去。這一望之下,卻頓時愣住了。

顧淵身著一襲青衫,儒雅俊秀地立在院裡那顆臘梅樹下,有嫩黃色的花瓣被風吹落,又飄飄蕩蕩地落在他肩頭,青衫配臘梅,日光正和煦,這一幕景象溫柔得不似人間所有。

而他定定地望著自己,對視片刻後,%e5%94%87角忽地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不像大權在握的君王,卻仿似三月西湖邊的翩翩公子,隻是對著心上人溫柔地笑著。

容真很快走到門邊,隻遲疑了片刻,隨即提起裙擺,笑靨如花地朝他奔去。

朦朧日光裡,身著素衣的女子笑得毫無城府,澄澈的目光裡倒映出他的影子,顧淵方覺怔忡——原來他也可以這樣平和簡單,完完全全褪去了屬於一個皇帝的戾氣與陰沉。

“皇上。”她笑著叫他,然後結結實實地撲入了他的懷裡,力氣很大,差點沒把他撞得退後兩步。

顧淵定了定神,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扶住她,“這是做什麼,幾日不見,難道一見麵就要襲擊朕?”

她麵上一紅,爭辯道,“是嬪妾被這山上的水土養胖了些,哪裡是故意要撞皇上?”

喲,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這丫頭,學會頂嘴了。

顧淵坦蕩蕩地用眼神在她身上掃視一圈,%e5%94%87角輕揚,“哪裡就胖了?朕瞧著倒是瘦了不少,寺裡粗茶淡飯不比宮中,再加上你成日忙著祈福,能胖起來才怪。”他握了握她的手,“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