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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417 字 3個月前

子的生母竇氏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當今太後,雖然對於自己的兒子未能當上皇帝一事頗有微詞,但總體來說還算比較安分。其一是因為,她的兒子自己不願為王,做母%e4%ba%b2的逼迫也沒有用;其二則是因為,雖然當今皇上不是她所出,但自小也是由她撫養長大,好歹也算是自己人了。

這話說得有些遠了,話題轉回顧淵身上。

不貪女色,不驕不躁,戒奢從簡,政事開明——這便是當今皇上,在內講究百善孝為先,在外關心蒼生社稷,真真是個不可多得的明君。

唯一令人遺憾的,便是他凡事都有些淡漠,就連當今皇後——自他還是三皇子時便一同生活的文氏,他都始終以禮相待,相敬如賓。

隻有六皇子顧知與他還稍微%e4%ba%b2近些,但這約莫也與六皇子那不可多得的臉皮厚作風有關。

說到近女色,其實也不能說他完全不貪女色吧?

畢竟那個已故的曦妃不就曾經受到專寵一宮的待遇麼?

鏡頭拉回來。

眼下,淑儀提著食盒儀態萬千地踏上台階,禦前總管鄭安客客氣氣地向她問了聲好,她也笑%e5%90%9f%e5%90%9f地點點頭,“勞煩公公替我向皇上通傳一聲了。”

鄭安是萬歲爺身邊頂頂要緊的人物,禦前的一切瑣事都由他全權負責,可以說這也算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了。

聽到淑儀來了,顧淵有些詫異,後宮妃嬪少有來華嚴殿找他的。

略一思索,他捧著奏折對鄭安道,“帶淑儀去偏殿稍作休息,朕看完這本奏折便來。”

鄭安於是領著淑儀往偏殿去了。

淑儀也沒來過華嚴殿幾次,這偏殿更是頭一回來。說來好笑,她在宮裡的日子也算長了,小皇子都有三歲了,可自家夫君的書房,她還不如外麵那群軍機大臣們熟悉。

也罷,誰讓她的夫君不是普通人呢?

淑儀隨著鄭安走進了偏殿,鄭安笑%e5%90%9f%e5%90%9f地請她坐了下來,又吩咐雲瑞給娘娘倒茶。

“娘娘也知道,萬歲爺勤勉圖精,一處理起政事來,手上就沒個停。還請娘娘稍等片刻,萬歲爺隨後就來。”

淑儀點頭道,“本宮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就好,公公自去伺候皇上吧。”

鄭安於是又回到了主殿。

書桌後,顧淵捧著那本奏折很是頭疼,眉頭皺了又皺。雖然年齡尚未到三十,但他的眉心處已然有一道深刻的紋路,顯是常年為政事所擾,如今輕輕一皺眉,便會顯露出來。

鄭安站在他身後,也沒說話,看著他的鬢發裡微微夾雜著幾根銀絲,有些心酸。

他是皇上的生母淩氏身前的人,先皇在世時,淩氏也曾紅極一時。她本就是官家之女,父%e4%ba%b2是軍機大臣,在朝正三品官員,而她自幼養在深閨,極富才情,在京城的名門望族裡也是很有名氣的。

淩父本來沒有打算將她送入宮的,豈料有一年的春節,先皇大宴群臣,大臣們紛紛攜家眷進宮赴宴。先皇是個多情的人,看見淩氏以後,驚為天人,爾後便有了天子放下`身段為博美人一笑的佳話。

隻是自古帝王多薄情,淩氏因是官家之女,性格溫順,凡事都謙和忍讓,再加上她紅極一時,在這後宮自然多災多難,鬥不過心狠手辣的嬪妃。

後來,先皇終於不再留戀與這樣的溫順粉蝶,身邊又有了新的繁花綠葉,淩氏很快失寵,那些昔日地位不如她的妃嬪自然記恨在心,成日在她麵前嬉笑嘲諷,竟將一個好端端的溫柔女子折磨得有了輕生之心,最後懸梁自儘。

先皇知道此事後,也曾惆悵過幾日,想起淩氏的溫柔嬌羞,還有那些繾綣溫存的日子,傷心在所難免,也怪自己冷落了她。

隻是這樣的傷感也很快被身邊的紅粉衝淡,前太子生母——也就是當今太後竇氏已然上位,以淩厲張揚的性格博走先皇的眼球,成為後宮新秀。

當時僅有五歲的顧淵理所當然地被抱給了已誕下太子的竇氏,於是開始了長達十三年的寄人籬下的生活。

在這樣漫長的時光裡,鄭安一直伺候著顧淵,從他還是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到後來成為光芒萬丈的皇帝,再到如今萬人敬仰的宣朝明君。

他看著皇帝長大,看著他在懵懂無知的年紀裡失去了母%e4%ba%b2,在孤獨的童年裡渴望從竇氏那裡得到一丁點母愛,最後在這個高高在上的寶座裡俯瞰天下,卻自始至終孑然一身。

不足三十的人,發間竟已有了銀絲……

鄭安垂下眼眸,將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埋在喉嚨裡。

就像戲折子說的那樣,做皇帝的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快活,縱然錦衣玉食、富貴榮華應有儘有,可是心裡的缺憾卻不是這些東西所能彌補的。

偌大的禦書房裡隻有兩個人——年輕的皇帝坐在書桌前為政事殫精竭慮,而禦前總管站在皇帝身後為他的孤獨人生唏噓感歎,誰也沒發現時間的流逝。

反觀偏殿那邊,淑儀已然坐在那兒飲下第四杯茶,雲瑞尷尬地站在一旁,看著娘娘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安慰也不是,幫著說皇帝也不是,隻好默默地立在那裡,陪著主子一塊兒焦慮。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12345】姑娘捉蟲。

☆、第07章.入宮【一】

第七章

天色在一點一點地暗下來,顧淵伏案疾書,認真地在奏折上批注著什麼,間或停筆思考,其間眉頭一直不曾舒展過。

一直到黃昏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窗前時,大殿內暗了下來,他才習慣性地吩咐了句,“掌燈。”

鄭安也在這時候回過神來,恭恭敬敬地上去點燈,可是火折子伸到一半時,忽地想起了什麼。

顧淵的這行小字還沒寫完,正等著他點燈,豈料那火折子就這麼停在半空,就跟凝固了一般。他蹙眉抬頭,看著鄭安尷尬的表情,問了句,“怎麼了?”

鄭安是真的很尷尬,老臉一紅,訕訕地說,“皇上,偏殿那邊……”

“偏殿怎麼了?”顧淵下意識地接口道,卻忽的反應過來……偏殿那邊可不正是還有人等著他?

他無語地揉了揉眉心,看了眼窗外都快黑下來的蒼穹,又好氣又好笑地放下了筆,“罷了罷了,朕真是忙糊塗了。”

他一邊起身朝外走,一邊頭也不回地對鄭安說,“讓禦膳房的人把晚膳端到華嚴殿這邊來,留淑儀一塊兒用膳吧。”

門口的小太監見皇上出來了,忙拎著燈籠亦趨亦步地跟了上去。

顧淵走得很快,這樣疾步走到偏殿門口時,才頓了頓,半晌,苦笑著搖搖頭,“開門吧。”

門開了,偏殿裡的燈已經點起來了,一襲華服的明豔女子坐在殿中的桌子旁,幽幽地垂眸不語。聽見開門聲,抬頭便看見顧淵來了,她忙起身行禮,叫了聲:“皇上。”

“不必多禮。”顧淵伸手扶起了她,一麵搖頭歎息一麵頗為歉意地說,“朕是忙糊塗了,看起奏章來竟然忘了你還在等朕,是朕失言了。天色已晚,想必淑儀也餓了,留下來和朕一同用膳吧。”

淑儀心裡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除了宮中大宴,皇上幾乎不與誰一同用膳;喜的是這消息一旦傳出去,該是多大的殊榮,今後她元熙殿的名頭可又要大些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樣想著,她的臉幾乎笑成了一朵花,先前等候一個下午的苦悶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不一會兒,鄭安就領著一群宮人進來擺膳了,琳琅滿目的菜式端上了桌,菜色自然是比元熙殿的要豐盛得多。

顧淵因為歉意,對淑儀的態度也彆從前要溫和些,沒那麼疏離了,還%e4%ba%b2自為她夾了塊魚肚。

淑儀自然是受寵若驚的,連連道謝。

按理說,皇帝和妃嬪一同用膳,和樂融融的氛圍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眼前這一出又是唱的什麼戲?該和和氣氣的人動作略顯僵硬,該淺笑盈盈的人一直點頭哈腰地道謝。

鄭安很不厚道地彎起了嘴角。

“祁兒最近怎麼樣?”吃飯時,顧淵問起了自家兒子顧祁。

淑儀放下筷子道,“祁兒他很好,就是成日嚷著要見父皇呢。”

顧淵笑了,“也罷,這幾日政事繁忙,也沒來得及叫奶娘抱他來,改日就這麼辦吧,做父皇的也該見見他了,免得哪日他都忘了朕長什麼模樣。”

淑儀輕笑,“皇上說笑了,祁兒怎會不認得皇上呢?皇上九五之尊,又是他的%e4%ba%b2%e4%ba%b2父皇,祁兒每日都念著您呢。”

這頓飯吃得差不多時,才進入正題。

淑儀朝雲瑞使了個眼色,雲瑞會意,端著帶來的食盒來到桌旁。

淑儀轉過頭去望著顧淵,笑言,“皇上,臣妾見您愛吃芙蓉沁露糕,今兒個恰好得了空,便%e4%ba%b2自給您送了過來。”

那道點心擺上了桌。

其實就是米糕包裹著紅糖在油鍋裡滾了一圈,極其簡單的小吃,但特彆的地方在於時間掌握得恰到好處,而米糕又隻有薄薄的一層,滾完油鍋之後,容真拿著小刀在上麵輕輕地劃了一個口子,紅糖的糖漿就順著口子流了些出來,趁著米糕的白底子,可不真真是芙蓉沁露?

顧淵笑了起來,薄%e5%94%87一彎,平日裡那些嚴肅莊重被衝淡不少,頓時顯出幾分溫柔的味道來,“原來這東西還有這麼個詩意的名字,是誰起的?真真是貼切至極。”

淑儀愣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過來,一邊暗自怨自己少見多怪,一邊不好意思地說,“是做這小吃的宮女起的,臣妾見她也是歡喜,心靈手巧,伶俐能乾,本想著討回宮裡當個能掏心窩子的體己人,不料尚食局那邊不放人,叫臣妾難受了好一陣子……”

說到這裡,她笑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顧淵一眼,“也是臣妾小心眼,人家器重一個宮女,不願意放人,臣妾竟把這事兒放在了心上。”

顧淵淡淡一笑,“哦?朕倒是不知尚食局的人這樣不通情理,竟然拒絕了主子的要求。”

他溫和地拍拍淑儀的手,“這是小事,不值得淑儀為此生氣,朕跟鄭安說一聲,明日就去尚食局知會一聲。淑儀既然喜歡那宮女,那過幾日將她送來你宮裡,可好?”

這番話正中下懷,淑儀笑著起身,行了個禮,道了聲“多謝皇上”。今日的皇上非但溫和不少,還多了些人情味,光是看著,都覺得心頭柔軟了幾分。

她盤算著今日皇上會不會留她侍寢,豈料念頭還未落下心坎,就聽顧淵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小亭子,你去叫車輦來,送淑儀回宮吧。”

顧淵轉過頭來望著她,笑著說,“淑儀等了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