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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大臣群起而攻之,覺得他是沒有了文人的操守,隻知一味阿諛逢迎,為討得皇帝歡心無所不用其極,丟了文官的臉麵。

不過此大臣完全不在乎被同僚們冷嘲熱諷,有理有據地說出既有過女皇,為何不能有男後,然後居然還能夠東拉西扯,牽強附會,說出各種立男後的好處,讓一幫大臣隻差點被他氣死,偏偏皇帝還真的聽他那一套,不僅對他委以重任,還多次召見他。

這個大臣名叫柯義正,真乾實事的本領,皇帝還沒有在他身上看到,但是他這討皇帝歡心的本領,皇帝是實實在在領教過了,皇帝其實不喜這種隻知阿諛奉承之人,不過架不住他的熱情,又一味擁護季衡為男後,皇帝為了樹立起榜樣來,就在三月之內,將此人連升了三級。

朝臣們自是早就看出了皇帝的用意,但大部分官員還是覺得擁立男後乃是會召千古罵名的事,故而並不會輕舉妄動。

其實大多數朝臣對於立季衡為男後此事,並不是十分抵觸。

其一,從朝廷利益分布來看,皇帝現在並無皇後,甚至沒有想去爭那皇後之位的家族,雖然邵家裡有些人做過幻想,但是被邵貴妃說清厲害之後,便也一直保持了中庸,再說,邵家在京城算不得什麼最鼎盛的家族,在朝廷裡沒有進入最核心的權利部分,他們家對大臣們起不到什麼影響作用,而徐家因為年前被皇帝打壓過了,且因老平國公過世要關門守孝,在此時自然也少了影響力,徐貴人又是爛泥扶不上牆,徐家自然也不會因為要扶持徐貴人上位而反對皇帝立後,後宮另外的宮妃便再無地位稍高的了,都是一般人家的女兒,自是更加沒有影響力。

沒有後宮利益紛爭,立季衡為男後之事,便少了很大一部分反對之人。

其二,從季府的影響力來說,季氏一族乃是上百年的大族,因族中管理嚴格,家教森嚴,注重教化育人,季氏一族一直人才不斷,且還九成以上都能做到君子端方,在整個大雍,都享有盛名,近來季氏一族更是到了一個頂點,便是出了一位閣老,季閣老還一直持身甚正,讓人無話可說。又出了兩位狀元,便是季朝宗和季衡,季朝宗現在廣州主持事務,大部分人都甚至猜想皇帝要將兩廣總督之位讓他坐,季衡更不必說了,深得聖心,在皇帝小時就一直陪伴左右,正是這次要被立後之人,其才華和手段,也是大家毋庸置疑的,再說,東南的武將,幾乎都擁戴他,且因東南對南風風氣更加開放,朝廷也完全不管東南一帶男人和男人過日子,甚至在部分地方,還給這種結一生兄弟契約的兩個男子把戶籍辦在一起,雖然北方士林反對皇帝立男後,但是東南邊卻對此完全不發話,要是真發話,說不得也是持支持態度。

也有大臣專門寫信去季氏一族向季家族長陳情的,讓季家族長出麵乾涉此事,說季氏一族聲譽清明,不要因為季衡之事而被玷汙,季家族長卻完全沒有接受,隻是說季衡此事算不得侮辱了季家的門庭,然後便對這方麵的事情不大理會了。

也有人上季府找季閣老的,讓他千萬不要準許兒子為後,季閣老隻是穩穩坐著聽了他們的話,但是也沒發表什麼高見,隻是說此事也並不由他們家做主,這算是直接回絕了這些大臣。

季府的影響力加上季衡的個人能力以及魅力,讓大臣們既不能攻擊季氏一族,也不能攻擊季衡,至少不能說他不好不能為後,故而反對派一時之間完全找不到突破口,而皇帝其實還是穩坐釣魚台並沒有說什麼話,隻是不斷鼓勵擁立派用力。

其三,朝廷本來就有很多季氏一族的力量,加上不少人為季衡的個人魅力折服,他也有不少朋友和支持者,有甚者新晉官員不少還是他的擁躉,在季衡一直不出麵表示拒絕皇帝要立他為後之事後,這些力量大約便也知道了季衡的意思,自然也從最開始或者反對或者中立的態度變成了擁立。

三月初八季衡的生辰這一天,皇帝還專門在行宮裡為季衡辦了生辰宴會,其用心之細,比皇帝自己的生辰還要賣力,又邀請了不少大臣為季衡慶賀,除了季衡的生辰,之後皇帝又給季衡加了太子太傅之銜,封賞十分之豐厚,而季衡在一段時間內一直未出麵入朝,卻是在皇帝身後做謀臣,大家便也知道了季衡同皇帝是一條心,甚至願意放棄一世名臣名揚千古名留青史的好名聲,非要去做那可能會招致罵名的男後了。

時間進入了五月,皇帝又提拔了幾個堅定的擁立季衡為後派的大臣起來。

玉堂園靜明湖畔嘉毓樓,因天氣炎熱起來了,嘉毓樓處在靜明湖畔不遠,樓高四層,巍峨雄偉,隻要開窗,便是四麵來風,十分涼爽。

季衡已經開始給太子殿下啟蒙讀書,三皇子殿下已經八個月大了,他是個懶到了極致的小孩兒,隻要能睡著決計不會坐著,隻要能爬決計不想撐著什麼東西站起來,而且也不怎麼發出聲音,除非是餓了,或者是尿了,才會哭幾聲提醒彆人,但是要是照顧他之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就會馬上收起哭聲來,又懶洋洋地閉上眼睛了,甚至連吃奶的時候,幾乎都總是閉著眼睛,小手捏成個小拳頭,慢慢地吮xī,和楊麒兒當年是完全不一樣的。

季衡對這個二兒子的懶是十分沒辦法的,不過想到他以後隻是做個閒散王爺,要是有心就給兄長幫幫忙,便也就對他的懶安了心。

楊麒兒在楊歆兒這般大的時候,已經爬得十分快了,而且總是想撐著什麼東西站起來,還會嘟嘟囔囔地說一些單音節詞了,還長了牙,這些都是皇帝的描述,但楊歆兒不,他完全沒有意願撐著東西站起來,除了哭和笑不會說話,而且還沒有長牙。

季衡不得不擔心他了,總是想要%e4%ba%b2自逗著兒子發出點諸如爹爹之類的簡單聲音,但兒子卻沒有什麼反應。

怕楊麒兒熱到,季衡隻給他穿了一身短褂子,絕對不像彆人家的孩子那樣綾羅綢緞地被裹起來,楊麒兒十分聰明,小小年紀,幾乎是過目不忘,季衡教他讀的東西,他讀過一兩遍就能夠記住,過幾天都還能夠背出來,不過,在寫字上麵不免就差了很多,隻會認不會寫,季衡便每天教他六個字,讓他用描紅本子寫,又為他旁征博引地講解此字,學習四天休息一天,休息這一天,季衡會讓諸如趙小貓趙丫兒等重要的大臣之子之孫等到行宮來陪他玩,長到三歲多的楊麒兒,也能明白玩伴的好處了,並不抵觸彆的比自己稍稍大些的孩子在自己身邊了。大約是他有了個弟弟,已經能夠從弟弟身上找到優勢,他便不抵觸彆的孩子比自己高大強健了。

殿裡隔得稍遠的地方坐著兩位殿下的%e4%b9%b3母和幾個照顧他們的高等宮人,楊麒兒坐在椅子上,規規矩矩地描紅,季衡沒讓任何人伺候他,隻是讓人為他準備好了墨汁,在季衡教了他如何握筆,如何寫字之後,他就自己在一遍遍地描紅了,這次寫的是簡單的“石”字,在總是把那“口”糊成一團之後,他就放下筆四處打量著玩了一陣,季衡也不管他,他輕鬆一下子了又握著筆開始寫,他還小,這種定性已經是十分難得了,季衡並不會苛責他。

季衡坐在他旁邊,手裡握著書在看,旁邊的大搖床裡躺著楊歆兒,楊歆兒對睡覺十分熱衷,此時隻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肚兜,身上搭著一床小薄毯子,撅著%e5%b1%81%e8%82%a1睡得正酣,他一身粉粉白白的,不胖不瘦,小胳膊小%e8%85%bf全都像藕節一樣,一張酷似季衡的小臉,也是讓見者無不驚歎其漂亮。

季衡看了一會書,就將書放在了一邊的小桌上,喝了一口茶,又仔細看了看楊麒兒寫的字,季衡的要求是,楊麒兒自認為寫好了,就可以讓他教下一個字,楊麒兒經過剛才放下筆玩了一會兒,大約是痛定思痛了,又拿起筆蘸墨寫之後,那個“口”字便真的有了個口子,看起來像那麼回事了,其實楊麒兒還小,手臂根本無力,季衡也不要求他把這字寫得多好,看起來像個字就行了,讓他這麼小寫字主要還是訓練他從小能夠靜心做一件事的定性。

季衡點點頭,讚歎兒子道,“嗯,不錯。”

楊麒兒便放下筆,側頭對季衡笑,季衡問他,“乖乖,渴麼。”

楊麒兒趕緊點頭,奶聲奶氣回答,“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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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季衡把他從椅子上抱了下來,抬手示意一邊的宮人,宮人們端水拿帕子就過來了,季衡%e4%ba%b2自擰了帕子給楊麒兒擦了臉和頸子,又給他擦了胳膊和手,讓他坐到一邊去由著宮人伺候吃水果喝水去了。

季衡本來還擔心楊麒兒會和楊歆兒爭寵,沒想到楊麒兒完全沒這方麵的思維,大約是楊歆兒太懶了,總是睡覺,不睡覺也隻是發呆,完全沒有過多分走父母對他的愛,他也不用爭寵。

在楊麒兒吃了水果喝了水坐在一邊竹篾簟席上玩玩具的時候,楊歆兒也睡醒了,他在鋪著最柔滑細致的象牙席的搖床上拱著身子坐起了身來,抬起那粉粉白白的小胳膊揉了揉眼睛,蹙著小眉毛就望向了季衡。

季衡看著書一時沒有看到他醒了,不遠處的%e4%b9%b3母也沒注意到他坐起了身,他發了一會兒呆,就對著季衡叫了一聲,“呀。”

季衡這才看向了他,發現二兒子正盯著自己,就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胳膊,“歆歆醒了呀。”

楊歆兒動著嘴%e5%94%87,季衡馬上讓%e4%b9%b3母和宮人過來,一邊伺候著他擦了一個身,又給他換了一件肚兜,然後就抱他去撒尿和吃奶,等楊歆兒完全解決了生理問題被放到地上鋪著的竹篾簟席上,他本來坐著的,又一歪身掙紮著躺上了,楊麒兒四腳著地地爬到他的跟前來,將一個風車吹得嘩啦啦響地給他看,“哦,弟弟,你不要又睡,我們一起玩。”

楊歆兒掙紮著翻了個身,用%e5%b1%81%e8%82%a1對著他,楊麒兒就伸手去捏他的臉,“我們一起玩。”

%e4%b9%b3母尤氏跪在簟席邊上,對楊麒兒溫柔地笑著道,“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還小呢,沒力氣和您玩,您自己玩吧。”

楊麒兒不大高興,但也沒說什麼,就坐在弟弟旁邊玩起來了。

季衡看著這一切,還是很憂慮自己的二兒子,他有點擔心楊歆兒以後會不會存在什麼障礙,不過,楊歆兒現在還小,很多發育緩慢的孩子也會這樣,他便又讓自己好好定一定心。

一會兒,皇帝來了樓上,他轉過樓梯口的柱子一出現,%e4%b9%b3母宮人們就跪下行禮了,楊麒兒也發現了皇帝的到來,馬上歡喜地對他喚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