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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趕緊正經起來,“是,朕知道。”

尤氏身後跟著兩個照顧皇子的姑姑,已經飛快地將三皇子抱來了,那兩個女官都留在了外間,隻有尤氏抱著皇子進了屋裡。

因季衡不能被挪動,便一直是在這產房裡,沒有被移到樓上坐月子的房裡去。

因為是產房,故而裡麵設置簡單,根本沒有清玩擺設,但是那一尊玉雕觀音被供奉著,十分慈藹地注釋著這人世間。

尤氏微微曲身行了禮,女官杜若已經溫和地從她懷裡接過了三皇子,三皇子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換了懷抱他也毫無所覺,隻有當被皇帝接過去的時候,他又動了一下嘴,眉頭似乎也動了一下,皇帝將他放到了季衡的枕頭旁邊,季衡側過頭來就看到了他,三皇子殿下的確是胖嘟嘟的,五官都淡,長在一張白嫩粉紅的臉上,看不出像誰,季衡眼裡全是溫柔笑意,對皇帝道,“看到他,我受那些苦頭也是值得了。”

皇帝輕輕哼了一聲沒有應,但是卻拿手指頭去戳了一下他的臉蛋,三皇子殿下不樂意了,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睛又黑又大,剛出生的孩子自然是看不清楚東西的,但他那眼睛卻很亮,靈氣十足地轉了轉,看了皇帝一眼,季衡歡喜地對皇帝道,“再放過來些,我看看。”

皇帝不大高興地把兒子又朝季衡那邊轉了轉,季衡的眼睛和兒子的眼睛就對上了,三皇子殿下盯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季衡,他盯了很長時間,然後才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了。

季衡笑道,“他都沒眉毛和睫毛。”

皇帝道,“頭發也沒有。”說著要揭開兒子頭頂的帽子讓季衡看,季衡馬上說,“彆碰他,我不看,我知道就行了。”

皇帝於是把兒子還給了候在旁邊的杜若,杜若接過去後抱了三皇子一陣又還給尤氏了,杜若送尤氏回了抱夏,抱夏裡隻有尤氏和杜若兩人,尤氏便憂心忡忡地對杜若說,“姑姑,您看皇上是不是不喜三皇子殿下呀。”

尤氏是個有些直率的人,故而就這麼直接問了,杜若趕緊道,“妹妹,您可彆說這種話。皇上就是那種性子,現在滿心思在小季大人身上,哪裡管得過來三皇子,等小季大人身體好些了,皇上怕是要把三皇子殿下寵上天呢,當初太子殿下也是這般的。您呀,既然做了三皇子殿下的%e4%b9%b3母,可千萬記住彆多話,就是該說的才說,不該說的,就什麼也不要說。”

尤氏趕緊點頭,將三皇子放進搖床裡後,她就盯著三皇子看,道,“殿下可真是漂亮,這般生下來剛過一兩天就粉粉白白的孩子很少見呢。”

杜若笑道,“當初太子殿下生出來時,也有這般漂亮呢。”

杜若沒在這裡多留,馬上就出去了,另外的宮人便也就進了抱夏,一起看管孩子。

而尤氏又不真傻,在得知三皇子乃是季衡所生時,就已經猜到了太子也是他所生,他隻是疑惑為何季衡沒有做皇後,反而是去做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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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休養了五天,皇帝才準許楊麒兒進屋看他,楊麒兒一直被許氏管教著,不讓他去探望季衡,他這幾天的精神便很萎靡不振了,被許氏抱進產房時,他便委屈地要往季衡的懷裡撲,皇帝坐在床邊椅子上,趕緊將他一把從許氏的手上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將他箍緊了才說,“彆鬨你阿父。”

季衡身體稍稍好些了,不必再隻能躺著,便靠著床頭坐起了身來,此時他微微笑著伸手拉了楊麒兒的手,柔聲道,“麒兒這幾天乖不乖?”

楊麒兒睜著一雙大眼睛委屈地看著他,“麒兒好想阿父。”

季衡笑道,“阿父也想你呢。”

楊麒兒於是就告狀道,“可是他們都不讓我來看你。”

季衡便說,“阿父病了,不能見麒兒,現在才能見了。讓麒兒委屈了,是不是?”

楊麒兒趕緊點頭,又淚眼汪汪地看著季衡,“阿父現在好了嗎?”

季衡道,“還沒呢,所以阿父隻能在床上呀。”

楊麒兒就說道,“那麒兒會乖乖的,阿父要好好愛護自己,不能生病呀。”

皇帝在兒子的額頭上%e4%ba%b2了%e4%ba%b2,說,“你乖乖的,你阿父很快就會好了。”

楊麒兒一邊一本正經地點頭,一邊盯著季衡的肚子看看,聲音稚嫩軟糯,“喃喃說阿父把弟弟生出了,弟弟在哪裡呢?”

季衡讓皇帝將楊麒兒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旁邊,就拉著楊麒兒的小手摸了摸自己那已經小了的肚子,說道,“沒在肚子裡了。”

楊麒兒睜著一雙大眼睛,十分好奇地盯著他的肚子,季衡身上隻蓋了一床薄被,他看得很清楚,又自己用手輕輕碰了碰,疑惑地說,“弟弟到哪裡去了呢?”

許氏在一邊笑,然後%e4%ba%b2自起身去了抱夏,從%e4%b9%b3母尤氏那裡將三皇子抱了來。

三皇子出生這麼多天了,隻得了“三皇子”這個稱呼,彆說大名,小名兒都還沒有。

因為季衡這次大傷元氣,即使醒了過來,這幾天也多是睡過去的,醒著的時候精神也不好,根本沒有時間想兒子的名字。

季衡對許氏伸手,“母%e4%ba%b2,您把孩子給我抱著看看。”

皇帝便道,“你哪裡有力氣抱他,彆抱了,朕來抱。”

楊麒兒眼睛骨碌碌地把許氏懷裡抱著的小繈褓望著,因為天氣熱,繈褓並不厚,故而隻是小小一個而已。

季衡不滿皇帝的話,說道,“我坐著抱他,不會出問題。這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你總不讓我抱他,到底要我怎麼想。”

自從孩子出生,季衡似乎就恢複成了原來那個理智而聰慧的人,既不憂鬱人生的意義,也不擔心這個人生隻是一場夢了,皇帝被他這麼一說,也無法再反對,隻好讓許氏將孩子給季衡。

季衡笑微微地從許氏的懷裡將孩子接了過去,楊麒兒就坐在季衡旁邊,馬上探頭去看,隻見是個粉粉白白的小嬰兒,五官很淡,閉著眼睛,看不出來有什麼好玩的,他抬手就要去戳他的臉,馬上被季衡阻止了,“麒兒,你弟弟小得很,你這樣碰他,要把他碰壞。”

楊麒兒趕緊收回了手,睜著大眼睛蹙著眉頭盯著這個小小孩兒看,用稚嫩的童音道,“他怎麼這麼小。”

季衡笑著道,“你也是從這麼小長大的,當初你出生時,比他還小呢。然後慢慢地吃奶,一天天地,你才長大了,最開始,你也不會走路不會說話,慢慢才會走路和說話了。看看我們的麒兒,現在多麼地聰明乖巧了。”

楊麒兒微微張了嘴,似乎是有些敬畏,“哦……”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皇帝和許氏都坐在一邊看著季衡和兩個小孩兒,隻是三皇子一味隻知道睡覺,沒有一點反應,但季衡和楊麒兒之間的對話,卻帶著無與倫比的恬靜和安詳,讓人心生溫柔。

季衡身體不好,這種時候,皇帝可是不敢再和他同床共枕了,於是晚上就睡在了隔壁房間裡,不過季衡每天都要擦身,卻是他在不辭辛勞地做,這種做派,讓幾個知曉此事的宮女都在心裡無比感動,民間的丈夫,估計也沒幾個會對妻子這般好的。

季衡其實不想讓皇帝這般辛勞,不過皇帝知道季衡不喜歡彆人碰他的身體,要是自己不給他擦身,這份事情就會是許氏來做,但是許氏來做,季衡定然不會安心,而且皇帝也擔心許氏力氣太小,不能把季衡伺候好了,便用強硬地做派自己來做了。

皇帝其實在十二這一天就開始接見大臣處理政務了,不過又開始上早朝,卻是從十五這一天才開始。

時間進了八月,天氣已經涼了很多了,季衡也從產房移到了樓上和皇帝的臥室裡去住了,皇帝也不用再一個人孤枕難眠,而是可以同季衡同床共枕了,不過因季衡生產時下麵傷了,翁太醫要求至少半年不能有床/事,翁太醫知道皇帝一個正當年紀的男人,要禁房/事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但是他又不能不為季衡的身體著想,以翁太醫陪伴季衡這十年來,他幾乎已經將季衡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不僅從大夫的角度,而且從感情的角度,他都不希望季衡因為身體調養不當而留下後遺症,故而,他找了皇帝空閒的時候,明明白白地對皇帝說,“小季大人此次身體元氣大傷,要說一般產婦產後月餘便可行/房,但小季大人是不成的,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才能伺候皇上,不然,於他身體極其不利。皇上執意要和小季大人同床,便必須謹遵這個忌諱,不然小季大人出了什麼事,微臣也是萬死難辭其咎。”

皇帝倒沒被翁太醫說得不自在,他點頭十分鄭重地應道,“朕知曉了,你且放心,朕不會在此事上不知輕重。”

翁太醫跪下給皇帝謝了恩,倒讓皇帝笑了一下,“這是朕該做之事,你謝什麼恩,趕緊平身吧。”

翁太醫愣了一下才說,“微臣是憂心小季大人,故而……”

皇帝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你對君卿的心。”

八月初十,三皇子殿下的滿月,他才得到了自己的小名,季衡看皇帝一直不給他取小名,便隻好自己給他取了,喚作“歆兒”。

許氏便覺得“歆”這個字好是好,但略顯女氣,老季大人被皇帝恩準前來看望外孫,為外孫慶賀滿月,他便說,“此字雖然柔了些,但用柔一些的名兒,好養,也不錯。”

皇帝對這個是無話可說的,於是許氏也無話可說了,把三皇子喚作“歆歆”。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皇帝並沒有回皇宮去,依然是在蘅蘭行宮度過,甚至祭月也是在行宮裡完成,不過他卻讓人將一直在皇宮裡照管後宮的邵貴妃接來了,並在宮宴上,他將三皇子殿下抱了出去。

因為蘭芷樓裡全是皇帝的人,而且這段時間裡麵被守得固若金湯,外麵竟然完全不知道皇帝又喜得皇子之事。

皇帝抱了個小嬰兒出現,身邊又跟著太子殿下,震驚了宮宴上的所有人。

楊麒兒被交代了不能亂說話,而且給他講了要怎麼做,他作為太子,小小年紀,倒的確是有著太子的威儀的,走路時,跟在皇帝的身邊,既沒有讓人牽著,也不四處亂看,等皇帝坐下後,他被抱著在皇帝側後麵的椅子上坐下,他連背都挺得筆直。

宮宴上都是男賓,包括一應夠資格的大臣,還有在京城的皇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