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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卻是說不出口的了。

季衡輕輕摟住他,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在他的麵頰上%e4%ba%b2了一下,道,“咱們都不要想七郎的事情了。”

他聲音很輕,楊欽顯沒應,他隻好轉移話題道,“大舅過世,七郎過世,許家老大為人奸猾又狠辣,老三則是厚道懦弱些,老大占著長子出身,也能繼承許家,許老大幫著舅舅打理生意,主要是做往倭國一塊……”說到這裡,他又看了楊欽顯一眼,“他也和大小海寇有些生意往來,並不是很服朝廷,是他繼承許家,之後事情倒是不大好辦了。”

楊欽顯道,“徐家現在擁兵自重,在兩廣經營多年,廣州市舶司,每年朝廷隻收得到三四十萬兩白銀,朕之前處置許家,已經是在示意徐家懂得收斂,不過看樣子,並沒有什麼效果。等江浙福建情形好些,朕就要處置他了,大約明年,就召徐鎮回京來。”

季衡道,“徐鐵虎要進京之事,如何了?”

楊欽顯道,“他已經上了書,會在十月底,北方運河還未結冰前進京來,隻是他來了,朕擔心他那些部下,是否會聽話。”

季衡說道,“他手下之人,皆是按兵士訓練,且比朝廷有些軍隊紀律嚴明多了,既然楊欽治在京中,我想,他是會知道如何安排好部下再進京的。再說,他手下有個叫吳平衛的軍師,有些能耐,想來也彈壓得下他的那些部下。徐鐵虎吃軟不吃硬,皇上,到時候,您多給他些賞賜,語氣和藹一些,他總會知道真心為朝廷賣命的。”

楊欽顯反手將季衡摟到了懷裡,在他的麵頰上%e4%ba%b2%e4%ba%b2昵昵地%e4%ba%b2了%e4%ba%b2,說,“你招撫回來的人,朕自是相信。之前他在吳王手下時,也是一員猛將,後吳王被押進京,他還多次派人來營救,若不是你用計直接將朕那叔父解決在了半路上,說不得真能被他得逞救了去。朕並不是心眼狹小不能容下以前仇敵之人,徐鐵虎對吳王忠心,朕也是佩服的,隻要他臣服朝廷,忠心於朕,朕自會厚待他,嗯,和楊欽治。”

說到楊欽治,皇帝就又說,“他不愧是吳王之子,倒是有些急智,幸得他是無心權利,不然朕還真不能容下他。”

季衡點點頭,說,“他是個看透世情的人,比寺院裡的老和尚還無心世間爭鬥,倒不用擔心他會使壞,作為朋友,他也很真誠。”季衡抬頭對皇帝笑了一下,道,“他認為世間輪回,皆無意義,故而什麼都不會去做。其實我也不知,這到底是大智慧看得開,還是隻是懶惰。”

楊欽顯道,“朕可不管什麼意義。”說到這裡,他又盯著季衡的肚子看,伸手覆在上麵,又抬頭目光灼灼看著季衡,歎道,“這到底是有了還是沒有呢。”

季衡趕緊打疊起精神道,“你可不要還想著亂來,至少得觀察半月。”

皇帝愁眉苦臉,“半月,這可怎麼熬。”

季衡抬手捧了他的臉,“之前不是還很高興嗎。”

皇帝笑著說,“不許去和麒兒睡。”

季衡道,“讓麒兒知道你這意思,讓他把你這耳朵好好扯一扯。”

皇帝哈哈笑起來,摟著季衡在他的耳邊一陣亂%e4%ba%b2,季衡趕緊推開了他,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馬車到了季府,因皇帝微服前來,季大人和許氏都前來跪迎了,皇帝趕緊%e4%ba%b2自將兩人扶了起來,進了裡間之後,因季衡對許氏示意可以讓皇帝知道,許氏便直接說道,“七郎寫信來說你大舅走了,咱們家無論如何得安排人去奔喪拜一拜。”

“七郎?”季衡聽後就是一聲訝然驚呼。

277、第七十三章

皇帝坐在上位,季閣老和許氏分彆坐在下麵,季衡則坐在許氏的後麵,季衡這一聲驚呼,讓許氏和季閣老十分詫異,但是兩人都不知道季衡的意思,反而是季閣老做朝臣做慣了,沒有多注意兒子,而是時刻關注皇帝的神色,所以看到皇帝在那一瞬間神色也有變化。

季閣老猜想該是皇帝季衡關於許七郎知道些彆的,不過他自然不會在皇帝在時發問,於是隻是等著後續。

季衡也在一瞬間定住了心神,他側頭看了皇帝一眼,皇帝麵無表情穩穩地坐在那裡,倒不知他在想什麼了。

季衡對許氏說道,“母%e4%ba%b2,兒子看一看那封信。”

許氏覺得這畢竟是家事,皇帝作為一個外人,在他麵前討論此事已經不合常理,還要將許七寫的家信在此時拿出來就更加不好了,但是季衡似乎已經完全不把皇帝當成外人,甚至不把皇帝當成皇帝,又催促了她一遍,“母%e4%ba%b2,信還在的吧。”

許氏在大事上對兒子一向言聽計從,此時也隻得說道,“嗯,還在。”

她起身對皇帝告了一個罪,這才去了裡間裡麵將信拿了出來,將信遞給季衡時,她發現季衡的手有一瞬間的顫唞,她這時候也發現了季衡的不對勁。

她偷偷瞥了肅然端正的皇帝一眼,才問拆開信在看的兒子,“衡兒,是有什麼事嗎?”

季衡已經一目十行將信飛快讀完了,這信自是不是作偽,信紙用的是帶許家海上家徽的信紙,字跡也的確是許七郎的字跡,而且當是在心緒平和之時寫下來的,因為字跡流暢瀟灑,字裡行間帶著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和平和,且他還有心情和許氏說笑話,彆的任何人,若是想要假冒許七給京城寫信,即使能夠做到字跡相同,也絕對不會像真正的許七這樣,在這種信上用語輕浮逗長輩開心。

季衡看完後,發現許氏站在自己跟前憂心忡忡,就趕緊說道,“母%e4%ba%b2,沒什麼事,您趕緊坐下吧。”

許氏隻得去坐下了,季衡心緒複雜,其一自是為許七郎沒有死而高興,其二也要怨許七郎故意假死不讓他知道之事,想到此,他既有些悲哀又有些鬆了口氣,他知道,許七這般做,大約是怨恨上他了,這次報喪他也隻是給許氏寫了信,並沒有給他寫,兩人之間,這是要成為陌生人了吧。季衡想,這樣也許也好,無論以前有多少恩怨,也隻能成為以後的過眼煙雲了。

季衡放下這些情緒,對許氏說道,“舅舅已經過世一月了,想必已經下葬,廣州路途遙遠,您的身體已經不好,並不適合奔波,就不要%e4%ba%b2自去了,安排家中仆人前去就好了。”

許氏眼眶已然泛了紅,又低下頭用手巾按了按眼角,聲音也略微哽咽,“我是你舅舅養大的,長兄如父且如母,如此講,並不過分,他就這般走了,我卻不能回去。”

季衡隻好拉過她的手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都好好地記住他,也就好了。”

許氏沒有回應,因皇帝在,便很多話都不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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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看向父%e4%ba%b2,季閣老知道他的意思,就對皇帝說道,“皇上,老朽新得一卷前朝書畫,正想請皇上品鑒……”

季衡目光柔和,盈盈若有光,靜靜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明白他的心思,便應了季閣老的話,之後就隨著季閣老一起往了旁邊的房間裡去了,季閣老又讓了人去拿了那所謂的前朝書畫來,和皇帝一起看。

這時候,房裡隻剩下了許氏和季衡,許氏才問季衡道,“衡兒,方才為娘看你神色不對,是不是七郎身上有什麼事情。皇上之前就要處置許家,雖說之後赦免了罪責,但是為娘還是覺得擔心呀。”

季衡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放柔了聲音道,“沒什麼事,母%e4%ba%b2,您就不要胡思亂想了。皇上之前處置許家,您也知道,乃是因為舅舅家裡同平國公徐家走得太近,徐家現在儼然兩廣土皇帝,皇上十分介懷此事,但是徐家乃是皇上掌權的功臣,皇上念著舊情也不好直接拿徐家怎麼辦,舅舅家裡不過是皇上隔山敲虎的那座山罷了,既然皇上已經放過了許家,之後就不會再拿許家怎麼樣了。隻是,皇上恐怕是要對付徐家了,隻要舅舅家裡不再和徐家走得太近,就不會有事。所以這次讓人去廣州奔喪,最好就要對七郎講好,讓他最好收斂些,不要和朝廷作對,也不要和徐家走得太近。徐家控製著廣州,許家在廣州做生意,自然不好得罪徐家,但是,也當要控製著距離。”

許氏聽後,仔細想了想,自然也就能夠明白了,便點了點頭,說道,“七郎還小呢,你舅舅就走了,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支撐起許氏一族這個門戶。雖然你舅舅從來不對我說,但是我也是知道的,許家也並不太平。且你舅母也早對我抱怨過,說你的兩個表哥年長七郎太多,又在家族中盤踞多年,你舅舅讓他們管著生意,這兩人以後恐怕是不會服七郎管的。幸好你舅舅是在臨死前將家分了,隻是不知這家分了,七郎能不能震住他那兩個虎狼似的哥哥。”

其實季衡也知道這一點,不過有在浙江和福建的事情,季衡知道七郎的能耐,便不是很擔心,說道,“母%e4%ba%b2,您就不要擔心了,您自己教養出來的孩子,還不知道他的能耐嗎。之前在福建,他能夠以少勝多地將王啟的力量打擊,要管理一個家,想來對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許氏長歎口氣,隻得讓自己不要再去多想。

許氏又同季衡說了一些要如何準備奔喪的事情,說完後,就又問起季衡和皇帝之間的事情來,“你這些日子一直住在皇家行宮裡,可不是什麼好事。”

被母%e4%ba%b2提到此事,季衡也多少有些不自在,不過好在是讓自己保持了鎮定,他目光堅定,神色持重,對許氏說道,“母%e4%ba%b2,我想再為皇上生一個孩子。”

許氏因他這話愣了一下之後就驚得眉頭狠皺,“這……你……”

季衡堅定地道,“母%e4%ba%b2,您不要勸我,也不要認為我是丟了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您也看到了,麒兒身體不好,要是他出了什麼事,皇上又無其他孩子,皇上會一門心思在麒兒身上,這對誰都不好,除非皇上還有彆的孩子,孩子多了,他也就不會因為麒兒病了而迷怔掉。”

許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緊緊扣著自己的手一言不發,季衡伸手拉過她的手,將她緊握的手打開,又道,“娘,您就恕兒子不孝吧。”

許氏抬眼看了他一眼,眼淚水就流了出來了,低聲道,“我……我寧願你是個女兒,我寧願你是個女兒。”

季衡輕歎一聲沒有回答。

季衡安慰了許氏幾句,看根本安慰不過來,隻好起身去外麵叫了丫鬟端安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