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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擺手讓他們出去了。

皇帝冷聲說道,“你在說什麼?朕謀害了熹兒?又說誰是怪物?”

賢妃抬起頭來恨恨地瞪著皇帝,“難道不是皇上您謀害了熹兒嗎,熹兒本不過是上火長了幾個口瘍,本就要全好了,卻好端端地突然說沒了就沒了。難道不是你下的手嗎。不過就是為了那個怪物生的兒子而已,既然熹兒都沒了,他也合該遭受熹兒受過的罪,渾身潰爛而死,然後皇上您和那個怪物也嘗嘗失去愛子的痛苦。”

一向端莊美麗的賢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整張臉也跟著扭曲了,皇帝皺眉看著她,“是誰告訴你麒兒的出生的?”

賢妃知道自己恐怕是沒有活路了,她想到謀害楊麒兒的時候,就知道也許會有這一天,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會後悔。自從知道皇帝連自己的%e4%ba%b2骨肉都能殺死,她便對皇帝完全心死了,如此這般,如木偶一般生活在冷清清的宮裡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給熹兒將大仇報了。

但她還是怕害了四姨娘,便說道,“我為何會不知,季衡是個怪物的事情,他出生時,府裡就有人知道,父%e4%ba%b2從不承認他是兒子,不然怎麼會讓他在揚州長到七八歲才接進京城來。當初本也不會接他進京的,不過是因為族中有族叔想將家中兒子過繼給父%e4%ba%b2做嗣子,父%e4%ba%b2不想將家業給一個外人,這才接了季衡這個怪物進京。”

說到這裡,她又可憐巴巴地看向皇帝,“皇上,您不要被季衡迷惑了,他有哪裡好,不過是個怪物罷了。”

皇帝聽她口口聲聲叫季衡怪物,心裡就十分難受,直接一聲喝道,“住嘴。君卿不是怪物。他身有殘疾,從小就夠可憐,你作為他的姐姐,不愛惜弟弟,反而口口聲聲如此詆毀他,由此可見你根本就無良善之心,無姐弟之情。你這樣惡毒的婦人,真虧君卿曾多次為你謀劃。”

賢妃直接發狂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是啊。我就是惡毒的婦人,我的話就是讒言,季衡他什麼都是好的,我就什麼都是壞的。皇上,我入宮時,也曾日日地盼著您的臨幸,為你對我一笑而歡興鼓舞,你讓我去死,我也定然毫無怨言,願意赴湯蹈火。就是因為有季衡,你從來就不肯碰我,我在宮裡就是個笑話。之後有了熹兒,我便也生出了希望,覺得即使做你一輩子的姐姐,我這一輩子也有了指望,但你為何要為了季衡肚子裡的孩子就那樣對我的熹兒。皇上,我恨啊。你說我能不恨嗎。”

皇帝並不因為她這話動容,隻是說道,“當初選秀,宮中本不會留你,是你對皇後說,季氏一族家風嚴正,不會有姐弟共事一夫之事出現,你入宮,季衡以後勢必不會再同朕有瓜葛,皇後便留了你在宮裡。後來朕知曉此事時,就該除了你。”

賢妃臉上流露出譏諷的笑,卻是譏諷自己,道,“這是臣妾命中注定要輸給季衡,臣妾自知爭不過了,皇上要如何便如何吧。但是臣妾死後,懇請皇上記得在熹兒的忌日給他燒些紙錢衣物。”

皇帝直接冷笑了一聲,“你口口聲聲夢到熹兒,朕也不信他會去入你的夢,那不過是你自己做賊心虛罷了。既然你這般想熹兒,那你就去陪他吧。”

皇帝起身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了,回頭看呆呆的賢妃,“朕從不認為君卿是怪物,他能為朕生子,乃是上天對朕的垂憐。你沒有任何地方比得上他,你本過自己的日子就好,奈何你要將自己同他相比。你是貪心不足了。誰害過麒兒,朕都不會姑息,你好好上路吧。”

皇帝出了門,到了九月,天氣早冷下來了,特彆是到了夜裡,更是寒氣逼人,皇帝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柳升帶著幾個太監進了那房裡,他聽到賢妃又哈哈笑了幾聲,然後聲音戛然斷在了夜風裡。

一會兒,柳升出來了,對皇帝彙報道,“皇上,賢妃去了。”

皇帝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對賢妃,心裡也不僅僅隻有恨意,也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他依然記得,在季府裡,她出現在季衡的身邊。

如果她不曾進宮,一切便會好些吧。

皇帝又問道,“汪含青如何了?”

265、第六十一章

汪含青被處死之時,猶自十分不忿,不斷咒罵,柳升聽他罵得太難聽,就直接要讓人堵住他的嘴,然後把他勒死,汪含青睜著一雙憎恨的大眼將柳升瞪著,柳升坐在那裡,從容地說道,“你要死了,猶自不知自己是為何而死。你和賢妃少有接觸,但卻是你去找了賢妃之後,賢妃才出手謀害太子,無論你當時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皇上都不會留著你的。皇上不僅恨你設計賢妃和太子,更恨你自作聰明,難道你想將皇上和這後宮玩弄於掌心。你這不過是自不量力罷了,又癡心妄想。在皇上跟前,第一重要是要忠心,你全然為他想,他會明白的。這也是你被派到林美人那宮裡去的原因。如此,你也就乖乖上路吧。”

汪含青涕淚橫流地要柳升到皇上跟前去說情,柳升好笑地搖搖頭,“你這是該死,你讓我去說情,怎麼可能有用。連賢妃娘娘被處死時,皇上眼都沒眨一下,你說你一個奴才被處死,皇上會在乎。”

汪含青不忿道,“我當年一直伺候慈聖皇太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慈聖皇太後還在,她定然願意放我一條生路。”

柳升不想聽他再說,直接揮了手,幾個健壯的內監就直接按住汪含青,用白綾將他給勒死了,汪含青死後依然是大睜一雙憤怒的眼睛,柳升這時候才道,“剛才忘了告訴你,到底皇上仁慈,念在你伺候過慈聖皇太後的份上,允了將你好好安葬,並不讓你在亂葬崗上被野狗耗子吃了。”

汪含青之後去回了皇帝話,“皇上,汪總管去了。”

皇帝隻是看著手裡的折子,微微點了一下頭。

賢妃被處死之事,在第二天就被傳遍了後宮,畢竟皇帝並不會隱瞞此事,而且還將賢妃的罪狀給公布了出來,賢妃是罪有應得,要是以後誰再加害太子,那就不僅僅是自己身死可以了事的,定要誅滅九族。

邵妃宮裡,她身邊的女官低聲道,“這些日子都沒怎麼見柳總管,聽說便是他偽裝著出宮去查這件事去了。賢妃也真是,竟然動起了太子,太子是皇上的心頭肉,隻要被查出來,那便是沒有任何逃%e8%84%b1的可能的,也虧得皇帝還念著季府的情意,才沒有將季府也一股腦直接拔了。”

邵妃淡淡道,“皇上對那季衡還是有情,無論怎麼處置賢妃,都不會對季府過分的。不過隻是沒想到汪含青也被處死了。”

那女官又小聲道,“聽說是汪含青給賢妃提供的下毒之法,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他也是該死,仗著自己伺候過慈聖皇太後,又得皇帝看重,做總管那幾年,娘娘您也沒少受他的氣。他這是自作孽罷了。雖然皇上不來後宮歇息,但是這到底是他的後宮,難道他沒眼睛看不到嗎,汪含青做事也沒心眼,活該就這麼沒了。”

邵妃道,“還是少談論此事為好。”

那女官就趕緊應了。

賢妃被處死的事既然這麼飛快地傳遍了後宮,自然也不要想前朝會不知道,第二天下午,前朝便傳遍了。

不過季大人和小季大人都沒有上朝,也沒有上值,這些大臣想要看季大人的反應也不可能了,而且,季府又被皇帝的禁軍包圍住了。

這次自然是因為賢妃毒害太子,雖然皇帝知道賢妃這是自作主張,與季府無關,但是從連坐的角度看,季府也不能%e8%84%b1掉乾係。

季府隻是被圍住,既沒有被抄家,家人也沒有被抓起來扭送刑部大牢,已經可見皇帝對季府的優待和心意。

季府已經出過一次被圍禁,除非新來的仆人,其他的雖然心裡依然擔憂和惴惴,但是卻沒有太過慌亂,至少不會像彆的人家的奴仆,到了這時候,就亂成一團地想要想辦法%e8%84%b1身和逃跑。

因主人家獲罪,一向是罪及家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柳升%e4%ba%b2自帶著人前來季府宣布了賢妃的罪名,在前院的寬大院子裡,季府的主子和仆人們全都跪在這裡,跪了一地,聽柳升念了聖旨,公布了賢妃之事,和給季府下了罪名。

得知居然是賢妃要毒死楊麒兒,許氏幾乎咬碎了一口牙,惡狠狠地看向季大人去,而季大人也是震驚不已,他完全不明白三女兒為何會做這種事,隻要她沒有瘋,就不該做這種事情,但是,他也知道,不管這事裡麵有沒有貓膩,這時候都沒有辦法發問。

而四姨娘則是在聽聞賢妃已經被處死的時候,就咕咚一聲直接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五姐兒嫁人之後,生活雖然拮據,但是日子過得不錯,她是出嫁了的姑奶奶,回娘家也可以說六姨娘幾句了,故而這一年多來,六姨娘雖然眼紅著季衡在東南的功績為家中掙來的如山賞賜,越發催逼瓔哥兒好好讀書,倒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動輒鬨事了。

再說這一年多以來,季大人也和許氏的關係好了很多,許氏一心在宮中太子身上,也沒有精神再聽六姨娘鬨,六姨娘隻要一鬨,她就直接讓她去廟裡祈福,而季大人也支持她,故而六姨娘也知道了收斂。

隻有季衡麵無表情地跪在那裡,他也並不明白賢妃為何會這麼做,但他也什麼也沒問。

倒是柳升有一雙火眼晶晶,也難怪皇帝一直寵信他,他這麼多年來也不見讓皇帝疏離過,他知道皇帝還是一顆心在季衡身上,而且在前一晚在賢妃被處死的現場,賢妃說太子乃是怪物所生,就已經讓柳升有了推斷,他一直懷疑太子與季府到底有什麼關係,皇帝才那般讓許氏入宮照顧太子,且季衡回京,第一件事就是進宮照顧太子,而皇帝還教會太子喚季衡為阿父。

既然朝廷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法令,陰陽人免稅收和徭役,那柳升就不會不往這邊想。

雖然覺得自己得到了答案,但是柳升還是將這天大的秘密埋在心裡,連在季衡跟前,他都不會表現出任何一點不同。

柳升讀完聖旨之後,將聖旨交給了季大人,他自己就%e4%ba%b2自上前去將季大人,然後小季大人扶了起來,並說道,“誰謀害太子,都是滅九族的大罪。皇上如此對季府,已經是最輕的責罰了。”

季大人和小季大人自然都明白這個道理,便還對著柳升道謝。

四姨娘漸漸轉醒,便哭了起來,“怎麼會,怎麼會呀,我可憐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