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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清泉水,季衡目光閃了閃,低聲道,“這……如何要言謝。”

皇帝卻道,“朕就想說這一句,除此,朕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的眼神柔成了水,聲音也低低柔柔的,帶著磁性,像是要撓進人的心坎裡,季衡心中也起了一絲纏綿感覺,昨夜生孩子的痛苦已經遠去,孩子出生後,他本有種莫名的空虛,此時卻因他這句話而圓滿,他將手從被子伸了出來,輕輕撫摸上皇帝的麵頰,皇帝大約有兩三天沒有刮胡子了,有淺淺的一層胡茬子,微微刺著手指。

兩人默默地對視著,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留,天地萬物都因此變得靜寂,皇帝抬手捂住了季衡撫著自己麵頰的手,又低下頭去%e4%ba%b2%e5%90%bb他的%e5%94%87,季衡目光微動,然後慢慢覆下了長長的眼睫,安靜地接受了皇帝的%e4%ba%b2%e5%90%bb。

皇帝的%e5%90%bb開始非常溫柔,溫暖,柔軟,季衡慢慢地軟了身子,微張嘴%e5%94%87和他相合,互相感受著對方的氣息,%e5%94%87%e8%88%8c的接觸,就如同放出了靈魂和對方相和,有種無法言喻的%e4%ba%b2密之感。

慢慢地,皇帝的%e4%ba%b2%e5%90%bb裡帶上了強勢,勾引著季衡的%e8%88%8c尖,吮xī%e8%88%94梇,甚至手也抬起來,捧住了季衡的麵頰,又撫上他的耳朵……

直到兩人都要無法呼吸,在這靈魂的交會裡,幾乎窒息,皇帝才放開了季衡,然後飛快地坐直了身體,顯然他是要太過動情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季衡卻隻是睜開眼安靜地看著他,%e8%83%b8膛起伏,麵色緋紅,%e5%94%87色也嫣紅,喘熄著。

皇帝麵上也是一片通紅,眼神幽深又黑亮非常,突然就從床邊站起身來,道,“好了,君卿,你睡吧。朕也去睡了。”

季衡發現了皇帝的彆扭,同為男人,他當然知道他的窘迫,所以就輕輕翻了個身,麵對著牆壁一邊,道,“好。去睡吧。”

皇帝也沒有讓侍女進來服侍,就自己%e8%84%b1了衣裳,上了榻睡覺。

榻上雖然被放了好幾個暖手爐暖著,但是在開始依然有些冷,正好讓皇帝冷了冷欲念,拉上被子,他對著床的方向看了看,突然對季衡說道,“君卿,朕名欽顯,字惜卿,你可知道。”

季衡都要閉眼睡了,被他這麼一說,又翻身過來對著皇帝,因為床帳放了下來,發現看不到他,便抬手撩起了一角床帳,看向榻上的皇帝,道,“知道名,在翰林院時看到避諱,就知了皇上的名。顯之一字,我認為是一個包含大道的字,天地洪荒,江山百姓,或者隻是一個人,都在這一個字裡了。周易言,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感而萬物化生。便是天地,是萬物的顯,而人之顯,莫過於知難而進。以皇上的勤奮,正是印證了這個字的。不過,卻是沒聽過皇上的字,不知是哪兩個字。”

皇帝微微笑著,“惜光陰之易逝,願執卿之手,一世相伴。”

季衡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皇上這字,難不成是您剛才想的。”

皇帝道,“以後你喚我的命,喚我的字,皆可。”

季衡道,“惜卿,惜卿,睡吧。”

皇帝看季衡放下了床帳,似乎是在床裡還翻了個身,他在房裡微弱的光線裡盯著床帳看了一陣,因為的確是疲倦了,故而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外麵天色未亮,季衡也未醒,皇帝便起了身,在侍女們的服侍下靜悄悄地洗漱穿戴整齊,也未用早膳,又看了季衡和小皇子一眼,便飛快地走了,因這一天有早朝。

不必用腦子想,皇帝就知道這陣子朝堂上都是爭執開商埠市舶司亦或是禁海之事。

皇帝坐在龍椅上,知道朝堂上這些華而不實的爭執,對處理事情沒有什麼效率,不過是浪費時間,所以早朝上剛說到這個事情上,他就道,“關於此事,有奏者上折子來朕斟酌,不必在此上奏商討了。”

季閣老是最主要的開埠派,故而剛下朝,季閣老就被幾個主禁海的大臣圍住了,其中是以蕭閣老蕭政和趙閣老趙之翰為主,對季閣老指著鼻子罵。

其意是季閣老因大舅子的利益,又以兒子得寵影響皇帝的想法,實為比以宦官進言影響皇帝更讓人不齒。

這話說得自是十分難聽,季閣老雖然氣得很,不過卻沒有和他們爭執,就想要離開,但是一時被堵住想走也走不了,而季閣老也有門生,看季閣老被圍住,自然前來幫季閣老說話,兩邊就直接爭吵了起來,最後差點發展成聚眾鬥毆。

還是皇帝還未走遠,聽聞大殿外廣場上大臣們在爭吵,讓了侍衛前來阻止,這才讓這場幾乎要一觸即發的鬥毆消弭無形了。

又過了兩天,季衡才恢複得差不多了,皇帝前兩日因朝中事沒有時間出宮,等這日下午了,才出得宮來。

季衡覺得全身難受,滿頭重發更是覺得難受,非要沐浴洗頭,不然寧願將頭發剪一半下去,許氏自然不允,既不允他沐浴洗頭,更不允他剪頭發,兩人在房間裡僵持不下,侍女們,即使是地位不一般的杜若姑姑也不敢進去介入。

皇帝前來,杜若在門外迎接到他,行了禮後就有些欲言又止,皇帝看到,就問,“有什麼事就說。”

杜若於是說道,“季大人正和夫人吵架……”

皇帝明白了杜若的意思,季衡在和他母%e4%ba%b2吵架,他自然是不好進去的。

隻是皇帝也很奇怪,據他所知,季衡和他母%e4%ba%b2之間關係極好,季夫人對季衡,即使季衡已經長成了,且是朝廷命官了,但許氏依然對他十分寵溺,照顧衣食住行,無微不至,生怕他冷到熱到了,好像季衡還是個孩子一樣,皇帝其實十分奇怪季衡有這麼溺愛他的母%e4%ba%b2竟然沒有變成紈絝子弟,反而成了一個嚴肅無比又十分上進的人;而季衡對許氏,也是十分尊敬,時常是不在外多做逗留讓母%e4%ba%b2在家中擔憂的,這兩人竟然能夠吵起架來,不是十分奇怪的事嗎。

皇帝便又問道,“兩人是因什麼事起了爭執?”

杜若恭敬回道,“他們聲音大些時,奴婢聽了兩句,似乎是夫人覺得季大人不愛惜自己。”

皇帝皺了一下眉,就說,“朕進去看看。”

既然杜若阻止了,皇帝還是要進去,她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引了皇帝到次間門口。

杜若打了門簾子起來,皇帝就走了進去,裡間和稍間之間有門隔著,但站在門口還是能聽到裡麵在說什麼。

許氏怒氣衝衝地道,“你是根本就不顧及我的,哪裡知道為娘的難過處。”

季衡就是軟語說,“母%e4%ba%b2,我哪裡沒有顧及你呢。你說不能洗,那我就不洗,你說不能剪,那我就不剪。”

許氏卻依然說道,“不說這件事,你說要離京的事情,你之前怎麼沒有同我說,現在才來同我說。”

195、第六十四章

皇帝其實無意偷聽,但是聽到這裡,卻並不想打斷了房間裡兩人的話。

季衡逼著他答應的,放他離京外任官職的事情,皇帝對此十分為難痛苦,他是不想放季衡走的,但是,以季衡的個性,他要是不放他走,之後還不知道季衡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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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季衡說到做到的個性,就說皇帝自己對季衡的心思,要說以前對季衡是滿滿的占有欲,但看季衡為他懷胎生子,經曆無法言喻的疼痛,他說,他害怕自己變得軟弱時候的鎮定和堅定,這些都已經刻進了皇帝的腦海深處,他更加理解了季衡,不是作為一個愛人,也不是作為一個臣子,而是,作為一個完整的靈魂。

佛說,人有八識:眼識、耳識、鼻識、%e8%88%8c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因這八識,人存活於世,和彆人有了最大的區彆,皇帝現在要去理解並且明白的,不是季衡在作為帝王的他的限製下要如何,而是季衡他自己想要如何,他追求著什麼,他向往著什麼,他要變成一個什麼樣子。

皇帝明白,自己追求著做出千古明君的偉業,能夠讓自己的子民以生於這個時代而與有榮焉,百年之後,他也能夠麵對列祖列宗。

而季衡,似乎是追求著他自己的一個“道”。

不是為臣之“道”,是他自己的大道。

這道是什麼,皇帝覺得自己明白,似乎又並不明白。

但他知道,那正該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所以,他要克製住自己的不舍,答應了季衡,便隻能放他走了。

隻是此時聽到許氏的話,他不得不又起了一絲想望,季衡會為了他的母%e4%ba%b2留下來嗎。

季衡對待許氏,也是隻剩下理智的。

他目光殷切地看向了許氏,說道,“沒有事先告訴母%e4%ba%b2,的確是兒子的錯。隻是,此事在之前卻是不好說的。作為臣子,像父%e4%ba%b2那樣一直在京中為官,沒有到地方上曆練的,是少之又少,而且也正是父%e4%ba%b2這一點,還遭到了不少大人的非議。為了兒子的將來,母%e4%ba%b2無論如何也要體諒兒子,兒子即使離京到地方上去為官,也不會一輩子在地方上,總會回京來的。要是真在地方上時間太久,就正好接母%e4%ba%b2到身邊,也是一樣的。”

許氏憤憤道,“你這個孩子,就知道來哄我。你才考上狀元,怎麼就要往地方上去。即使在翰林院裡,也能先做個幾年,實在不行,再到地方上去。你怎麼今年就要去。再說,你身體本就不好,不好好坐月子,對你的身體妨害更大。無論如何,你非得好好養半年,不然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季衡愁眉還想再勸許氏,許氏突然又說道,“再說,你都沒有成家,怎麼就要到地方上去呢。我給你看的那幾門%e4%ba%b2,你到底看上了哪家,之前說一切由我做主,那我就做主了,你無論如何,還是先把%e4%ba%b2成了再走吧。”

皇帝本來還想再聽,沒想到許氏卻扔了這麼一個炸雷出來,將皇帝驚得理智全無,推開門就進了裡間。

推門不僅有聲音,門上還掛著簾子,簾子的聲音也昭示著有人進來了。

許氏和季衡都看過來,隻見皇帝一臉黑沉,明顯是不滿。

季衡和許氏都意識到皇帝聽到了兩人的話,許氏顯得些微不安,但是馬上就又鎮定了下來,對皇帝行了一禮。

皇帝雖然不滿許氏要給季衡娶%e4%ba%b2這件事,卻還是尊敬她是季衡的母%e4%ba%b2,故而沒有為難她,也對自己偷聽了兩人的話很坦然,直接說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