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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如%e4%ba%b2兄弟一般,希望這一輩子都能做好兄弟,才是好的。”

季衡望著床帳頂,說,“怎麼會不做好兄弟呢。”

許氏又說,“你們是現在還小,所以才這般好罷了。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你舅舅,哎……”

許氏覺得現在不該在季衡跟前說這些話,但是隨著季衡越長越大,兩母子倒是很少有這樣靜靜地在一處閒聊的機會了。

季衡琢磨了一下,算是明白了許氏的意思。

許大舅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以前是做鹽茶生意,鹽茶生意查得嚴,加上之前的吳王之亂,所以許大舅就轉而做海上貿易了。

海上貿易是一本萬利的,但是風險也極大。

許氏隻是個女人,沒有許大舅那麼大的野心,所以隻是做些諸如買地買房,開些鋪子的生意,當然,也有在許大舅那裡入股,分些紅利。

這幾年,因為皇帝加大了港口上海上貿易的管理,南方又海患漸漸嚴重起來,生意已然沒有了之前那麼好做,雖然如此,其實也是利潤巨大的。

但許大舅卻被以前的利益蒙住了眼睛,甚至希望依靠季大人來為自己保障更高的利潤,季大人自然是不樂意的,讓他最近收斂些。所以許大舅就徹底地投向了在廣州一帶掌管著水軍的徐家,而徐家現在和季大人也因為利益和朝中其他事情有了芥蒂,以至於季許兩家的關係並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許大舅手裡有季衡身體的秘密,許七郎則是在季家養大,兩家都各有所持。

秦氏不在揚州鎮守祖宅,反而上京照顧兒子,大約也有許大舅並不想讓兒子和季家太%e4%ba%b2密,要拉開兩家關係的意思。或者也有許大舅怕自己唯一的一個嫡子,以後要被季家給掌控住了。

許七郎對季衡的話無不聽從,就是許大舅的大忌。

143、第十二章

許氏雖然和季大人關係並不好,比起是一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白頭偕老的夫妻,更像是兩個合作活到老的合夥人,但是,許氏對於許家來說,也更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

她要為自己的兒子,為夫家謀利,站在他們這一邊,當兄長和夫家和兒子的利益相衝突的時候,她並不棄兄長於不顧,但是,也還是要從利益出發,將一切都放在天平上審度了。

許氏還是擔心將來許七郎和季衡的關係變差,畢竟許七郎是許家的繼承人,他回家去了,一切也要以自己家族的利益為首要,兄弟感情,在家族利益麵前,也是要放上稱去稱量的吧。

季衡伸手拍了許氏的手一下,說道,“我和七郎不會兄弟反目的,母%e4%ba%b2,你放心吧。”

許氏笑了笑,是一個讓季衡也放心的表情,然後又說道,“你四姨娘之前進宮去看三姐兒時,三姐兒就對她說了,皇上有意將齊王的小女賜婚給七郎。這事,也皇上還沒有下詔,不知道你父%e4%ba%b2可知道了。”

照說三姐兒已經貴為了貴人,許氏也要稱她為貴人,但在許氏的眼裡,三姐兒永遠隻能是三姐兒。

季衡聽到就怔住了,心下沉了沉,說,“皇上怎麼會做這種事,七郎並不是什麼出頭之人,皇上怎麼要給他賜婚。齊王是太祖時候就分封的,雖然和皇上的血脈隔了不少層,已經算是疏遠了,但是他在齊地力量強大,而且現在齊王的第二子一直在京裡,甚至進了宗人府,他家怎麼也是看不上隻是商人之子的七郎的,即使七郎已經中舉,也不可能。”

許氏道,“要是齊王的小女是個庶女,就可能了。”

季衡又是一愣,其實在季衡的心裡,他是不在乎嫡庶的,因為前世的他,也不過是個大家族裡沒名沒分父%e4%ba%b2不要母%e4%ba%b2不疼的私生子而已,而且早早病死。

雖然他不在乎嫡庶,覺得嫡庶孩子之間沒有什麼區彆,但是,他也承認這個社會下嫡庶之分的必要性,而且也理解這種必要性。

許氏是看不上庶子庶女的,雖然許氏對家裡庶子庶女們並不差,但是在她的心裡,那些孩子,都算不得正經的主子,而姨娘們,就更是奴才一般了,她在這個家裡是有絕對權威的,這個絕對權威,不涉及到原則性問題時,連季大人也得聽她的。

所以她的語氣裡,對齊王的庶女,也是同樣看不上。

季衡道,“若是是庶女,也就配不上七郎,七郎不會願意,大舅舅母也不會願意。齊王安分守己,年年進貢都能討得皇上歡心,而且他那在京裡的第二子,也完全是個人精,由此可見,齊王其人也是心思十分圓滑的,並不會好相與。要是能用一個庶女和一個舉人結%e4%ba%b2,在皇上賜婚的情況下,他是會願意的,要是是用一個嫡女和一個商人之家的舉人結%e4%ba%b2,我想,即使是他那般圓融的人,也不會願意,會認為皇上是要折辱他。皇上不是蠢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會故意得罪齊王,也就是說,齊王這個女兒,定然是庶女無疑。既然是庶女,許家卻是不會樂意的,那麼,皇上就會給這個庶女賜上郡主爵位,以提其身份。隻是,我完全不明白的是,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做這件事。不會是四姨娘聽錯了吧。”

許氏道,“連我都不相信皇上會說出這種話來。所以四姨娘同我講了好幾天了,我也沒同你講。皇上要是隻是在三姐兒麵前說了,也許隻是試探一下我們家裡的意思呢,或者也不是打定主意的事情,皇上又沒下詔書,會改變決定也不一定。”

季衡輕歎了口氣,“皇上要是知道大舅同徐家走得越來越近,皇上大約是要改變主意的。”

說到這裡,季衡驚了一下,又看向許氏,說道,“皇上若是將齊王的庶女封為公主,然後下嫁給七郎,七郎作為駙馬,就不能入朝為官了。皇上知道七郎是家裡唯一的嫡子,難道是故意如此,要打壓許家的意思。大舅這幾年的確是太無所忌憚了。皇上以為我們家和大舅家裡是一條船上的,父%e4%ba%b2現在又貴為次輔,我和七郎還都中了舉人,雖然舉人算不得什麼,但皇上心裡總歸會不舒服。他不想限製我,就直接如此限製七郎。”

許氏被季衡這麼一說,在恍然大悟之後,又是深深皺了眉頭,說,“大哥這些年下來,許家之財力,怕是富可敵國的。”

季衡說了這些話,又覺得肚子不舒服了,從床上爬起來穿上拖鞋往淨房走,邊走邊道,“等父%e4%ba%b2回來了,是不是要和父%e4%ba%b2商量一番這件事?”

許氏回頭看了看自己兒子的背影,季衡的確是完全長大了,身姿修長挺拔,一表人才,就是身體有缺陷。

許氏本來給季衡看了幾戶上好人家的好女兒,現在又躊躇起來了,覺得不一定要找門當戶對的人家的女兒,要小戶人家的,能夠拿捏在手裡的,大約會更好一些。

晚膳季衡又是在床上吃的,這時候他肚子稍稍舒服些了,胃口好一些,正吃著,季大人回來了。

許氏身邊新提拔起來的丫鬟綠芙在外麵伺候季大人%e8%84%b1下披風和拍掉身上的雪屑,聲音溫柔,“太太和大少爺正在用晚膳。”

綠芙伺候著季大人,照顧季衡的荔枝就進裡間裡來通報道,“太太,大少爺,老爺回來了。”

許氏其實已經聽到了些外麵的聲音,就放下碗起了身,跟著到了外麵次間裡,季大人正坐在椅子上換鞋子,原來鞋子裡都是雪,綠芙半跪在地上將新棉鞋為他穿上,他多看了綠芙一眼,就又抬起頭來,看到了出來的許氏。

許氏說,“怎麼雪這麼大了嗎?”

季大人回答道,“倒不是很大,不過下了這麼一下午,也不薄就是了。”

許氏道,“雪不大,老爺你怎麼弄得滿身雪。”

季大人說,“下馬時不小心滑倒了。”

許氏略有點吃驚,“老爺,你也不是年輕小夥子了,這麼下雪天,你不乘馬車,騎什麼馬。摔到哪裡了,沒事吧。”

季大人已經穿好了鞋,起身攏了攏衣裳的袖子,輕出了口氣,說,“被扶住了,沒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許氏見他果真是沒事,也就鬆了口氣,說,“那你還沒用晚膳吧,是回前麵去用,還是就在這裡和我與衡兒湊合一頓呢。”

季大人道,“留這裡吧。”

許氏於是吩咐荔枝給季大人拿碗筷,再增加一盅熱湯來。

荔枝應了就去辦事去了。

綠芙捧著季大人的披風和鞋子,愣了一下,也趕緊退下了。

許氏和季大人一起往裡麵走的時候,她又多看了綠芙一眼。

季衡這邊次間和稍間都不大,次間隻擺了一張羅漢榻和一些桌椅,是個待客的地方,稍間則是書房,也不是很大,次間和稍間之間是個隔斷門,掛著門簾子,作為臥室的裡間則稍稍大些,這時候燒了兩個暖爐,又有門隔著裡外,裡麵倒是暖和。

在稍間裡,許氏就輕聲說了季大人一句,“要是你覺得綠芙好,將她帶到前院去就是。”

她的語氣淡而冷,雖然她對季大人沒有什麼夫妻之情,也絕對不吃醋,但是還是依然不高興季大人沾花惹草的。

季大人被她這話說得一愣,繼而就有些生氣的樣子,道,“留給衡哥兒做通房都夠了,我是那麼為老不尊的人?”

許氏笑了一聲,說,“給衡兒,我覺得她雖然長得是好,卻是心術不正,要給衡兒做通房,那是差遠了。”

季大人則是被氣笑了,心想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明明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就被她這麼擠兌一番。

許氏也不理季大人了,直接往裡間走了,雖然和季大人又鬨了幾句,但在兒子跟前,她卻是一點不顯地笑盈盈的,隻是心裡卻是有些不高興。

提拔綠芙,的確是因為綠芙長得好看,又沉默寡言地很懂事的樣子,許氏是想她給季衡做暖床的,隻是要將她給季衡做丫鬟時,季衡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許氏就隻好將綠芙留在了自己身邊,想季衡什麼時候要就送過去,沒想到季衡對女色,似乎是沒有興趣,現在又突然來了月事,許氏就看綠芙沒什麼大作用了,而她伺候季大人%e8%84%b1衣裳換鞋子的時候,許氏突然就看她不習慣了,故而總要那麼對季大人冷嘲熱諷一頓的。

季大人受了老婆的氣,進裡間時,卻是恢複了一派平和溫文,看季衡是坐在床上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就說,“怎麼又病了嗎?”

季衡說,“不是什麼大毛病,父%e4%ba%b2不用擔心。”

季大人自己端了個凳子去桌子邊坐下了,多看了季衡幾眼,就問,“昨夜你留在了宮裡?”

季衡點點頭,說,“和皇上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