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1 / 1)

人給我們的恩德,民婦和夫君今生不會忘的。夫人和大少爺有什麼問題要問,民婦也是知無不言的。”

林夫人是個十分爽快的人,而且對著季夫人和季衡這樣的當朝權貴的家人也沒有阿諛逢迎和諂媚的意思,說話利落乾脆,快人快語,當然,也完全沒有女人的風範。

她臉上沒有用任何脂粉,身上也隻是粗布衣裳,因為是農家出身,丈夫林繼旭隻是一個忙時農忙,閒時打獵的一般人,恐怕她在家裡也是要忙農活的,所以皮膚曬得有些黑,不過卻也是濃眉大眼,麵貌透著俊朗,倒是個好看的人。

許氏說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才要來問夫人當年之事,要是讓夫人不快,還請多包涵。”

林夫人道,“當年之事?不知是何事?”

許氏道,“當年你是十七歲時娶了妻,妻子是隔壁村的林氏,之後和林氏育有一子,是嗎?”

林夫人沒想到她是問這個事,不由愣了一下,猶豫了一瞬後,還是爽快說了,“的確如此,不知夫人問此事是什麼意思。”

許氏道,“我有一個%e4%ba%b2戚,正好和你當時的情況很相似,我們擔憂他,但是這種問題,見聞廣博的老大夫也很少有知道的,正好老爺當年遇到過你的案子,就想著,你是經曆過的人,就該是最清楚的了,所以就想著請夫人來,問一問此事。”

林夫人一點也不是傻子,所以,她的目光直接晃到了季衡的身上去,季衡肌膚如雪,眼睛大大的,而且是雙桃花眼,眼睫十分烏黑濃密,更是將眼睛襯得又黑又大,再加上眼尾上透著粉色,如同是被描畫過的,一雙眼睛,就能看得人心思不屬,連林夫人都看得心臟亂跳,她沉%e5%90%9f了片刻,就直接說道,“這個,若是他和我很像的話,我卻不知能否幫上忙了。當年,民婦生下來時,男/根後麵就有一道口子,接生婆注意到了,但是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也就沒說,我就一直這麼長大,開始都沒注意,到十四五歲時,也是隻注意大姑娘家,喜歡大%e8%83%b8脯大%e5%b1%81%e8%82%a1的女人,十七歲時就順理成章娶了鄰村的林氏,我家是村裡的地主殷實之家,小時也是在私塾裡讀書的,但我不好學問,成婚後就沒有再去讀,不過是遊手好閒而已。直到我的兒子寶兒出生,我也沒有留意過我的身體。我當時的妻子林氏是謹守婦人之禮的,也沒有注意到過我的不同一般,我自己也就從沒有在意過。”

林夫人不愧當年曾經是鄉下魯莽的男子,說話是絲毫沒有顧忌,反而讓許氏有些尷尬,不過想到這是要為季衡好,所以她也就忍了,鎮定下來。

季衡和許氏都十分詫異林夫人的成長,季衡很想看一下林夫人的身體,但是當然也知道這是不行的。

許氏說,“你從小長大,身子骨一向都好嗎,沒有病過嗎。”

林夫人擺了擺手,“那倒不是,十三四歲時也曾經虛弱過一段時日,甚至和同伴們出去玩耍時,曾經在墳地裡昏死過去一次,大家不過是覺得我衝撞了祖宗,也是我現在的夫君將我從墳地裡背了出來,家裡給我做了一場驅邪法事,我昏昏沉沉過了半年,也就好了,之後就沒什麼事。”

季衡心想這個林夫人當時就挺過來了,自己也不至於太嬌貴就挺不過去。

許氏就又問,“那你之後呢,之後怎麼就又變成了女兒身。”

林夫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嗬嗬笑了幾聲後才說,“就是和阿旭時常在一起,他喜歡進山裡打獵,我也覺得這挺有意思,就時常跟著他一起進山裡去,後來他發現了我身體上不同一般……”他紅著臉,跳過了這一段話,繼續道,“他就是發現了我是女人,也把我當成了女人用,然後我到了二十六七歲,突然開始落紅,我不明所以,阿旭說我本來就是女人,要我和林氏分開和他成婚,我不願意,就要和他分開,但是也沒能分開,後來無緣無故地懷上了孩子,這下林氏就說我是個怪物,我就和她鬨了起來,後來她慫恿我兒子寶兒用刀殺我,正好阿旭來了,刀被阿旭搶走了,林氏就和阿旭吵鬨了起來,後來林氏就跑去跳了水塘,我們沒趕得及將她救上來她就淹死了,林氏的娘家就說是我和阿旭將她淹死的,告到了衙門上去。我家裡覺得我是個怪物,就不肯出錢為我在衙門裡打官司,林家又有銀錢人脈,我和阿旭就被定了是謀害了林氏,所以要被處斬,是官司被送到了京裡來,季大人得見了,專門為我們重新審理,然後還了我們公道,我和阿旭回去後,我將寶兒交給大哥撫養,就嫁給阿旭了,現在我們又有了兩個孩子了。”

許氏和季衡都聽得目瞪口呆,但是林夫人除了說她和她現在的丈夫偷情那一段有些不自在外,似乎對自己經曆的不平常之處毫不以為意,這人到底是腦筋太大條,還是已經完全被自己的奇特過往鍛煉成了這樣的淡定呢。

許氏道,“那你變成女人之後,就沒有身體不好過嗎?”

林夫人道:“這也是有的,特彆是懷上孩子之後,身體虛得幾乎走不得路,後來也是花費了辦法才好了。”

許氏急切道,“是什麼辦法呢?”

林夫人十分不自在起來,發現季衡黑溜溜的桃花眼輕輕地眨著看著她,那兩扇眼睫毛,簡直像是鴉羽一般,撲簌簌地撲閃著,林夫人不由自主說道,“恐怕一般人是不願意這麼做的。是阿旭找了早年在宮裡給人去勢的老公公,把我的卵/蛋給去了,然後身體就慢慢全好了。”

她這話一出,許氏臉上是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而季衡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林夫人看兩人這般樣子,突然覺得很有意思一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們可不必替我害臊,這京裡皇宮,每年得有多少閹人,這些人被閹了,可就是不男不女,我可不一樣,我現在是完完全全的女人,我還給我夫君生了兒子女兒呢。”

許氏和季衡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大約一邊是心思複雜,一邊又對林夫人的沒心沒肺覺得無話可說吧。

許氏本來還想知道林夫人吃過哪些藥,林夫人也是說小時候家人沒有在意,根本沒吃藥,後來跟著他現在的丈夫了,開始時候窮得叮當響,還要靠他%e4%ba%b2大哥偷偷接濟,哪裡來的銀錢吃藥,而且她的第一個孩子,還是牢裡生下來的,當時十分之苦,全是自己熬過來的。

聽林夫人這麼說,許氏和季衡對她不得不充滿了十二萬分的敬佩,然後許氏留她住了一天,送了很多禮物,過了一天,才派了車將她送回家去了。

季衡看到林夫人經曆了那麼多苦難還活了下來,而且現在開朗大方,有兒有女,自己家裡許氏疼愛他,家業又很大,父%e4%ba%b2雖然不喜他的身體,但是這次也是想了辦法找林夫人來幫忙,那麼,在這麼好的情況下,他斷然沒有放棄的道理。

116、第九十八章

季衡不再吃藥,隻是由著身體自己調節,雖然身體差,但也沒有到說死就會死的地步。

宮裡是過幾日就會有快馬來西山,詢問季衡身體情況,皇帝忙於朝廷事務,雖然也很想出門避暑,最好是來西山行宮,這樣就可以把季衡接到身邊,日日裡相見,可以在一起,奈何他剛%e4%ba%b2政不久,他覺得自己不該留下怠政的汙點,所以就在宮裡勤懇地處理政事和上學。

再說,皇宮因為在北邊高地,比起京城裡彆的地方,已經要涼爽很多了。

每三日的小早朝,他是都會讓開的,從來不曾缺了,而且要是哪位大臣沒有到,他還會%e4%ba%b2自過問,這樣就讓大臣們想要請假不去早朝而變得艱難了。

這一年的三月,皇帝又冊立了徐家的一個庶女,十六歲的徐琉為貴人,還有邵家的一個女兒,邵芷蘭為妃,兩位都是京中有名的美人,沒想到皇帝正當年紀,倒是並不迷戀美色,也不貪玩,一心撲在朝政上,而且還心思細密深沉,很有些手段,讓朝臣們都戰戰兢兢的,不敢對抗皇上威儀。

前陣子,有兩個翰林院編修,竟然越職上書說皇帝不大理會後宮是為不孝,必須要趕緊繁育子嗣才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早朝上,因為是三日的一小朝,這兩個上書的編修自然沒有資格來參加這個朝會,皇帝直接讓貼身太監將這兩份折子拿下去,讓站在前麵的首輔文閣老和次輔蕭閣老,一人拿一封大聲念給所有人聽。

雖然皇帝讓閣老念折子並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念這種折子,也實在讓兩位閣老覺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心裡自然不開心。

下麵的朝臣們聽著,一部分心裡是很有數的:皇帝要是好美色,肯定被言官罵,不好美色,照樣是被罵,這不過是朝臣的試探罷了,主弱則臣強,但是要是皇帝態度堅決,也就沒有誰真敢在皇帝臉上拔他虎須了,如果皇帝懦弱可欺,朝臣們各為各的打算,定然是要開始算計皇帝,各謀私利;一部分則是沒想那麼多,隻是想這是誰寫的折子,沒事找事;還有一部分,自然是等著看好戲……

皇帝看兩位閣老念完了,就直接問文閣老,“不知文大人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文大人出列站在那裡,嗯了好幾聲,沒嗯出個所以然來,皇帝還小,要是現在就一天到晚在後宮播種生孩子,那顯然不是好事,但這到底是誰授意了這兩個連言官都不是,隻是編修的人來上這種折子呢。

皇帝問他要怎麼辦,他無論說什麼,彆人都是能夠挑出錯處來的。

於是,他就隻好舉了個例子,說前麵哪位皇帝,是三十一歲才得子,但是之後卻一發不可收拾,又連著生了八位皇子,如此這般,皇帝現在年歲尚小,也是不必為子嗣過於操心,皇子該來的時候,就會來的。

他就是個溫吞的人,這話其實還是有意為那兩位編修求了情。

但皇帝卻不依不饒,又問蕭閣老,“蕭大人以為如何呢?”

皇帝那要笑不笑的樣子,已經讓蕭閣老如站在火上了,他以前跟著李閣老,人人都知道他是李閣老的私人,李閣老下台之後,皇帝雖然依然任用他,但是他日子卻也是很不好過。

蕭閣老就說,“文大人所言極是。”

於是皇帝就直接不緊不慢地發了火,說,朕剛%e4%ba%b2政,朝臣們不想著如何輔佐他治理好天下,他年歲還小,又沒有老成就要行將就木,這些人就開始惦念他必須馬上生下子嗣接他的班,要是誰再拿此事說事,就是這兩個上書的人的下場。

因為要拿這兩人以儆效尤,所以此二人直接被剝奪了進士出身,各打六十大板之後,發配貴州。

文閣老本來還想求情,直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