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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膚如雪,明眸皓齒,大方裡透出淡雅,端莊又嫻雅。

三姐兒知道皇帝在注意她,所以故作鎮定,皇帝已經是十五歲的年紀,少年的身形,但是穩重而雍容,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身為上位者的矜貴,俊美的容貌還帶著少年的稚嫩,又因身份貴重,讓人不敢過多窺視。

三姐兒緊張忐忑地站在那裡,像個小丫鬟一樣恭恭敬敬。

皇帝接過藥碗後,就用調羹舀著藥湯要喂季衡,季衡趕緊說:“皇上,讓我自己喝就行了,這麼慢慢喂,這藥可苦了。”

皇帝笑了笑,將藥碗遞給了季衡,季衡捧著藥碗,閉著眼睛一股腦將一碗藥喝了下去,苦得直皺眉頭,也隻在這時候,他才帶著些孩子樣子。

皇帝愛憐地看著他,用自己的巾帕趕緊為他擦了擦%e5%94%87邊的藥跡,又接過三姐兒遞上來的漱口水,季衡不大好意思地由著皇帝伺候著喝了藥漱了口,又吃了兩顆果脯嘴裡的苦味才壓下去了。

三姐兒看到皇帝對季衡的細心溫柔,心裡感覺有點奇怪,但她很快將此歸結為這是因為皇帝天性柔和。

三姐兒收拾了藥碗就要端出去,這時候,皇帝卻說道:“讓外麵奴才進來收拾吧,你是君卿的姐姐,作為主子,這般細心賢惠不辭勞苦照顧弟弟,十分難得。”

三姐兒受寵若驚,又鎮定地表達了自己沒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外麵的張和生%e4%ba%b2自進來收拾了藥碗端出去,三姐兒這時候也不好多待,就行了告退禮離開了。

皇帝眼神柔和地對季衡道:“君卿,你喝了藥,可是要睡一陣?”

季衡沒有提剛才三姐兒的事,說,“皇上您在,微臣怎麼好自己就睡下。”

皇帝伸手為季衡攏了攏他隻是鬆鬆在%e8%83%b8`前束起來的頭發,季衡這病弱的模樣,他是完全無法抵擋,“你和朕之間,哪裡需要這些虛禮。”

季衡說:“但微臣也不想看皇上您就這麼無聊地坐在這裡看著微臣睡覺。”

皇帝笑了笑,說,“那你睡了,朕就回去了。”

季衡道,“微臣送你回去吧,皇上您在外麵待太久,並不是好事。”

皇帝說:“你本就在病中,朕怎麼能讓你送,你趕緊睡下吧,你睡了,朕也就好離開了。”

皇帝於細微之處表現出的對他的好,季衡不是感覺不出來,皇帝對他的這些好,決計不是做戲,都是發自內心,這讓季衡感動,又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利益的結合,往往比感情的結合要好處理得多。

季衡喝了藥,藥中有安眠成分,再說,這些日子,他每日也是要午睡的,這時候已經過了平常的午睡時間,他便也很困了,於是躺下去果真很快就睡著了。

皇帝守到他睡著了,又看了他一陣,為他攏好了被子,這才起身離開。

許氏和許七郎在近傍晚時候才回來。

兩人一回來就來看季衡,季衡將許七郎支走後,就問許氏,“母%e4%ba%b2,您這次出門,是有意要為七郎看%e4%ba%b2嗎?”

許氏愣了一下,“你聽誰說的。”

季衡沒應,許氏就又說,“沒有的事。倒的確是有好些人家想和咱們家結%e4%ba%b2,劉家大奶奶也想給七郎做媒,我就是去看了看,現在七郎還小,這事還早呢。再說,現在朝中正是變動之時,不是說%e4%ba%b2的好時候。”

季衡看他母%e4%ba%b2對政治也是十分敏[gǎn]的,這才鬆了口氣,說,“我也覺著七郎還小,不適合這時候看%e4%ba%b2,母%e4%ba%b2這幾年不用忙這事,過幾年再說吧。”

許氏笑了起來,“你這孩子,倒是打聽起這事情來。現在還早嗎,有些人家,孩子七八歲就開始看%e4%ba%b2了,我這哪裡算早。等皇上%e4%ba%b2政,朝中穩定下來,你的%e4%ba%b2事,也是要開始注意了。”

季衡有些愕然,“我……還小呢。”

許氏看著因為生病瘦了一圈的兒子,滿眼愛意,“哪裡小,不小了。”

再說,以季衡的身體狀況,他的%e4%ba%b2事是要十分慎重的,不好好相看不行。

許七郎雖然被季衡支走了,他自己卻在外麵偷偷聽兩人在說什麼,聽到季衡說他現在還小不適合看%e4%ba%b2時,許七郎倒是高興的,他覺得季衡這是心裡有他的意思。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又進入二月,會試如期而至。

前一年因為會試舞弊案,會試做了廢,將時間推到這一年重新考試。

而且,這一年因為皇帝大婚,秋天還要開恩科考鄉試,第二年,就又有一場會試,這兩場考試,就又是朝廷中新鮮血液的來源。

這相當於,這三年,每年都有會試,不少舉子都逗留京城準備考試沒有回鄉,這甚至讓京城裡出租房的房價直線攀升,後來朝廷發布了限價令,才將價格穩定下來。

而季衡母%e4%ba%b2為他在城南買下的一條巷子的專用做出租的房子,也一直很走俏。

因為前一年會試的舞弊案,所以這一次,朝廷就十分謹慎,是在考試前三天,才由主考官和幾位副考官,一起定下了題目,拿給皇帝過目了,才在嚴格的監控下印刷了出來,在考試當天才送去考場。

會試榜單下來,這次季家的季朝宗和季道淮都榜上有名,所以下了榜之後,兩人就邀了季衡到他們的住處鼓樓街去赴宴並表示感謝。

榜單下來,再過幾天就要舉行殿試,所以榜上有名的士子們在這陣子裡倒是沒有時間狂歡,都還要為殿試做準備,而那些榜上無名的,自然就十分鬱卒,哪裡有心情狂歡請客呢。

因季大人還沒有回京,季衡作為家中長子,受到族中長輩的邀請,其中一人還是季家族中的宗子,以後會做族長的,再說,季衡和季大人也都一致認為季朝宗是個堪當大任的人,兩人相請,季衡自然是不能拒絕的,就帶著禮物直接上門了。

這次季道淮和季朝宗都在門口相迎,季衡在抱琴的伺候下下了馬車,和他們一番寒暄之後一起進了院子。

季道淮看著季衡說,“你過年期間一直在病中,我們也不好總去拜訪打攪你養病,五哥又不在家,我們也沒有理由去打攪嫂嫂,年節之中拜訪太少,不向君卿你解釋一番,倒顯得我和朝宗十分無禮了。”

季衡微笑著說,“十三叔這是哪裡的話。你和大兄要備考,這是最重要的事情,哪裡還能讓你們上我家去拜訪。這次十三叔您和大兄都上了榜,這真是族裡的榮耀,小侄在這裡恭喜你們。”

季道淮道,“彆說隻是上了榜,就是中了狀元,那也沒有你在皇上跟前做行走來得好啊。”

季衡一直知道季道淮就是個這樣的人,這種話,比起像是奉承,聽起來讓季衡心裡是絲毫不歡喜。

但他也隻是笑了笑,說,“伴君如伴虎,如魚飲水,各人自知罷了。”

季衡雖然隻有十二三歲,其言談舉止,已經老成到讓人完全注意不到他的年齡,他這麼說,季道淮也就不知說什麼好了,就引了季衡進了正廳裡招待,在午飯之後,就又引了他進書房裡說話。

這個院子是季大人給兩人準備的,兩人各有書房,季道淮帶季衡去的,自然就是他的書房。

在書房裡坐下後,季衡就知道,這時候才是說正事的時候了。

季朝宗%e4%ba%b2自給季衡奉了茶,季道淮又將季衡和季大人奉承了一番之後,才說,“這次殿試試題是皇上%e4%ba%b2自出,不知君卿你可知皇上有何意向。”

季衡知道這頓飯不好吃,卻沒想到季道淮將話說得這麼直白。

不過從季道淮這裡來想,倒不難理解,既然是一家人,自然就直接相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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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九十五章

麵對季道淮這樣的問題,季衡自然不能直言不諱,隻是說道,“去年就出了舞弊案,今年殿試,皇上出題,怎麼會讓我看到。再說,皇上恐怕還沒有將題目擬出來呢。”

季道淮道,“皇上會注意,這自是應當。隻是,君卿,你在皇上身邊侍奉了幾年之久,對皇上應該也有所了解,皇上會出哪方麵的題,你也會比我們更明白吧。”

季衡一直覺得季道淮是個喜歡走捷徑的人,隻是沒想到他的捷徑竟然走到這裡來了。

他的目光從季道淮和季朝宗臉上劃過,一時沒有回答。

季朝宗被季衡的目光掃過,不由就勸起季道淮來,“十三叔,這也實在太難為君卿了。皇上今年大婚,要馬上%e4%ba%b2政,從去年的科場舞弊案和吳王的亂子,已經可看出,皇上是有雄心壯誌的,這次殿試,題目大約也是與時事有關吧。”

季道淮笑道,“隻是覺得問了君卿後,心裡更加有底罷了。也並不是想為難君卿。”

季衡說道:“倒不是為難,隻是我隻是在皇上身邊伴讀,哪裡知道太多。不過,說起這次殿試,皇上恐怕會自己看卷,所以,寫進皇上心坎裡的,皇上都會多加注意的吧。”

在上一次的殿試,殿試的考卷,是閱卷大臣閱卷,然後將名次都排出來了,直接拿去讓皇帝蓋印章也就是了。

所以那答卷,比起討皇帝的喜歡,討李閣老的喜歡還要來得好一些。

季道淮和季朝宗都向季衡道了謝,季衡又說道,“皇上是有抱負的,而且這麼多年受製於後宮和前朝,心中早有不滿,你們答卷時,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之後季衡就說自己還有事,不耽擱十三叔和大兄備考,也就告辭走了。

殿試在三月中旬舉行,皇帝%e4%ba%b2自出題,殿試時,他還去了舉行殿試的太極殿前廣場%e4%ba%b2自看了,不少士子因此很受感動。

殿試結果在三日後公布,狀元是季家宗子季明維,字朝宗,榜眼是金陵的溫固,溫子厚,探花是揚州的蘇睿,蘇文淳。

一甲三人都是江南人士,這也就罷了,江南本就出文人,很多時候彆說一甲都是江南人士,連二甲也會被江南人士占一大半,但這次殿試,讓人嘩然的是,這三人都是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最主要是季朝宗是季家的宗子,是季衡的堂兄。

大家再去查一查,發現季家另一個參加考試的,季道淮是二甲十七名,然後,連兩人在去年的會試上,兩人都沒有去參加考試,也有人知道。

這下不言而喻,就有人說兩人是因季衡的原因,所以才有此結果。

沒過兩天,甚至就有人直接說,寒窗苦讀數十載,不如有個弟弟進宮闈。

皇帝賜的登科宴在五日後,賜宴於蓬萊池西岸的鳳翔殿。

殿試榜單剛下來,季衡就知道了結果,得知季朝宗竟然高中狀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