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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不用多看,就說香安郡主是小產了。

趙致禮和香安郡主,還是在上次元宵後,有過一次房事,兩人都沒想過,會有孩子,所以香安郡主完全沒意識,而趙致禮,在偶然得知香安郡主小產了之時,其震驚和後悔不言而喻。

楊欽濟來到定國侯府時,定國侯府已經一切恢複了井然有序。

趙致禮被定國侯,被他母%e4%ba%b2都狠狠教訓了,甚至連太後娘娘都讓傳了懿旨來,一方麵是安撫香安郡主,一方麵就是將趙致禮狠狠地說了一頓。

香安郡主身為郡主,又是趙家和吳王之間最近表麵平和的紐帶,她出了事情,趙家怎麼能夠不著急。

但是趙家更加難過的,恐怕是香安郡主流產流掉的那個孩子,說不定這個孩子會是趙家的嫡孫呢。

趙致禮也深刻反省了,所以楊欽濟被帶進香安郡主的住處時,趙致禮正坐在臥室裡陪著他的妻子。

楊欽濟沒有被允許直接進臥室,他在外間發火,“她是孤的%e4%ba%b2姐姐,孤為什麼不能直接進去。”

丫鬟和婆子勸著,說,“郡主才出了血,這是不吉利的,殿下,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楊欽濟哪裡肯聽,鬨道,“不行,讓孤進去。”

趙致禮聽到了外麵的聲音,皺了一下眉,又看向香安郡主,香安郡主睡了一下午,喝過藥了,此時也被楊欽濟的聲音鬨醒了,就虛弱地蹙著眉看著門口的屏風。

趙致禮走到床邊去,低下頭看她,儘量用溫柔的聲音說,“四殿下來了,你要見他嗎?”

香安郡主對上趙致禮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就眉頭皺得更緊,虛弱地道,“讓他進來。”

趙致禮伸手為她整了整身上的被子,轉身轉過了門口的屏風,香安郡主在床上一直看著趙致禮的背影,眼眶中慢慢地有淚水在積聚,像是蒙上了一層江南的煙雨,朦朧地,看不清她那深眸裡到底是什麼情緒。

香安郡主算不得是天香國色的長相,略微有點圓的臉,皮膚白,眼睛有點小,不過從小養尊處優的尊貴生活,讓她自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雍容,即使此時虛弱地躺在那裡,也並不顯得狼狽難看。

趙致禮轉過屏風,到了外間,看到丫鬟和婆子還攔著楊欽濟,就說,“讓開他吧,郡主讓你進去。”

楊欽濟看到趙致禮,推開丫鬟和婆子,就朝他衝了過來,一巴掌就要扇到他的臉上,趙致禮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巴掌,冷眼看著他,道,“你姐姐讓你進去說話。”

楊欽濟咬牙切齒地朝他低吼道,“你個混蛋,孤一定不會饒過你。”

趙致禮依然是麵無表情,雖然是麵無表情,卻更多像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冷冷說,“隨你。”

將他的手放開後又將他一推,楊欽濟自己就栽進了門簾裡,進了內室。

趙致禮出了正房,外麵天色已經黑了。

他身邊的小廝趙義在院子門口朝裡麵看,這個德馨院,基本上是香安郡主把持著,趙致禮的小廝在這裡麵是沒有地位和發言權的,所以他隻敢在院子門口朝裡麵打望。

趙致禮走過去,問,“什麼事?”

趙義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已經送了銀兩和上好的藥去了小和巷,不過大夫說靈公子%e8%85%bf上的腳筋是徹底斷了,即使續好,以後能夠慢慢走路,但是想要再唱戲,是不行了。臉上的傷,恐怕也沒有法子完全恢複好。”

趙致禮心裡一團亂地難受,不過麵上卻沒有什麼表情,說,“我再過一陣子再去小和巷裡看他。現在府裡走不開。”

趙義歎了口氣,嘀咕道,“真沒想到郡主能夠那麼狠。”

說完又覺得自己失言,趕緊給了自己一耳光,才小跑著走了。

趙義跟著趙致禮,和小靈仙也算有不少接觸,對小靈仙的印象自然很好,至少是比家裡的這個郡主印象是好多了,但是即使郡主將小靈仙傷成了那樣子,可算是毀了小靈仙一輩子,但是小靈仙隻是一個戲子,郡主卻是身份高貴的郡主,一般人也隻會為小靈仙惋惜,卻不會指責郡主過分;反而是他的主子為了一個戲子打了他的正妻,還讓她小產了,趙致禮才是受眾人和道德譴責的那一個。

趙致禮又去他父%e4%ba%b2那裡回了話,定國侯趙化淳一臉嚴肅,看到自己兒子,就有些厭惡地皺了眉,說,“你看看你現在鬨出了什麼事?為了一個戲子,將郡主傷成那樣,還讓孩子沒了。”

趙致禮沒為自己開%e8%84%b1說他之前根本不知道郡主已經有身孕的事,兩人隻有一次夫妻之實的關係,郡主就有了身孕,這也是趙致禮沒有想到的。

趙致禮隻是沉默著,沒有應他。

趙化淳看兒子這樣一副模樣,想要發火也發不出來,最後隻好忍了,問,“郡主現在如何?”

趙致禮這才答道,“除了孩子沒了,其他都好。她醒來了,正在和四殿下說話。”

趙化淳歎了一聲,“你即使不喜歡郡主,看在她的身份上,也該互相尊重。”

趙致禮瞥了他一眼,心想也沒見他特彆尊重他母%e4%ba%b2,他也配說這種話,嘴裡卻道,“兒子明白。”

趙化淳於是對他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楊欽濟坐在楊欽萱的床邊,看到姐姐麵色蒼白的樣子,就十分難過,咬牙切齒地說,“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報仇的,到時候定然不讓趙致禮好過。”

楊欽萱歎了一聲,道,“這是咱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姐姐哪裡需要你來摻合。”

楊欽濟很不忿地說,“你嫁給了他,難道什麼都由著他嗎,我為什麼不能為你報仇。”

楊欽萱皺了眉,心裡明明很傷心,嘴裡卻說,“好了,你彆胡思亂想。雖然有了孩子,但我最近並不很想要,沒有了就沒有了吧。”

楊欽濟惡狠狠地道,“姐姐,你怎麼能夠這樣說。是他打了你,他打了你。”

楊欽萱眼神裡流露出傷懷,說,“四弟,彆說了。”

楊欽濟看到楊欽萱這麼難過,就隻好住了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將自己聽到的太後和定國侯說的話告訴她,畢竟她現在身體這麼差。

猶豫了一陣後,他還是起身去屏風後麵看了看,又出門讓靠得住的人守住門口,這才回到楊欽萱的床邊去,小聲地將太後和定國侯說的事情說了。

楊欽萱聽到後倒沒有特彆的反應,隻是眼神深了一些,伸手拉住了楊欽濟的手後,讓他貼近自己,才小聲說道,“二哥並沒有回杭州去,他還偷偷留在京城裡。我會將這件事傳給他的。你回宮去後,彆亂來,這次去小和巷鬨事,也是我自己想好的,父王,他需要一個理由舉事。”

楊欽濟驚訝地看著姐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楊欽萱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柔聲說,“父王怎麼會放下你不管呢,你隻管在宮裡護住自己好好呆著,父王沒有扔下你不管。”

楊欽濟這下眼眶泛了濕,低聲說,“我知道了。”

73、第五十六章

因為宮裡城門已關,楊欽濟就在趙府裡住了一晚。

趙致禮招待他用了晚膳後,又去陪了香安郡主一陣,從德馨院裡再出來時,時間已經晚了,早敲過了二更的鐘。

趙致禮本要回自己從前住的那個致理齋住下,他和郡主鬨了矛盾,在家住時,基本上還是住在他以前住的致理齋。

走在半路上,他轉念一想,就往府外走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身邊帶了另一個小廝趙墨。

四月的雍京,柳枝在夜色裡招展,初夏的暖風習習,騎在馬上狂奔的少年,已經沒有了前兩年的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情懷。

趙致禮到了小和巷,在靈鳳班的院子門口下了馬。

趙墨從另一匹馬上下來,趕緊過來牽住了趙致禮的馬的韁繩。

戲班的守門人看到趙致禮,都沒有了從前的客氣,硬生生地說,“是趙世子來了?”

趙致禮知道現在整個靈鳳班估計都不待見他,他也沒有多說,道,“我來看看靈仙。”

看門人說,“這可要通報了班主才行。”

趙致禮冷冷瞥了他一眼,趙墨說,“要通報就趕緊去通報,咱們世子爺也不是閒人。”

看門人畢竟是不敢得罪趙致禮,還是趕緊去通報了,班主劉德昌很快就來了,他是個生意人,雖然痛心於小靈仙毀了,但是他還是不會得罪趙致禮的,過來行過了禮,就說,“沒想到世子殿下會現在過來。此時有另外一位小公子來看靈仙來了,還在靈仙房裡。”

趙致禮問,“是哪位?”

靈仙的票友擁躉不少,在他身上花錢的公子哥也不少,甚至還有不少閨秀,偷偷讓人給送各種禮物和銀錢來的。

不過對靈仙的這些花大錢的擁躉們,趙致禮還是大約知道,畢竟他和小靈仙是真的很熟悉,小靈仙很多時候也願意將這些事情對他講。

班主也沒有隱瞞,說道,“是那位姓許的公子。”

“許?”趙致禮愣了一下,又問,“許達川?”

班主點點頭,“正是。要不小的去讓小許公子快些離開,世子殿下您再進去。”

趙致禮知道許七郎迷上了小靈仙,雖然許七郎很少來捧他的戲,不過卻時常要送些禮來,而且還是出手十分大方地送。

趙致禮因為對季衡關注,所以知道許七郎家裡是揚州一帶有名的大鹽茶商,大雍,有錢的人就是這些鹽茶商,再說據趙致禮自己私底下了解,還知道這許家靠著季大人的關係和平國公家裡搭上了關係,在廣州做海外生意,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許家如此有錢,許七郎捧戲子大手筆便也並不奇怪。

趙致禮淡淡道,“既然是他,我也正好和他見見。”

班主倒沒想到趙致禮和許七郎挺熟,應了之後,一邊領著趙致禮去小靈仙的房間,一邊遺憾地說,“靈仙這一輩子可是毀了。”

趙致禮冷著臉看了他一眼,說,“就是這兩年,他在這靈鳳班裡也給你們掙足了銀錢。之後一直歇下來,也沒什麼。劉班主,你說個價,我將靈仙贖出來,以後自然會照管他這一輩子。”

劉德昌被趙致禮說得訕訕的,之後又很著惱,道,“世子殿下,對靈仙來說,這是銀錢的事情嗎。他這一輩子可是毀了。再說,郡主對靈仙這樣,靈仙可哪裡還敢和世子您有任何瓜葛。”

趙致禮被他這麼一說,也皺了眉頭,好半天才說,“我自然會好好處理此事,你隻管將多少贖身錢說出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