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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的打開,一張蒼老的臉出現在藍袍公子的眼中,“請問,這裡可是李婆婆的家?”

“正是,公子是?”

“您可是李婆婆?”見那老婦人點頭,藍袍公子急忙作揖,“李婆婆忘了麼?”指了指身後的馬車,一個小孩隱約可見的,“這個孩子,就是您接生的啊,托您的福,活下來了。”

“噢!”李婆婆喜笑顏開的,“接生的孩子多了,都忘了,忘了!”

“今日來,我還帶了些禮物,特來答謝婆婆的。”

那李婆婆有些激動的,“不、不用了!”

藍袍公子將孩子抱入懷中,又從車上提出禮物,交到李婆婆手中,“東西雖少,但也是一片心意。”

“公子多禮了,多禮了。”李婆婆邊說著,邊將藍袍公子往裡迎,“進來喝杯茶,解解渴。”

藍袍公子頷首,“如此,有勞李婆婆了。”

將早就準備好的藥丸,不知不覺的放在李婆婆所喝的茶杯中,藍袍公子拿起茶杯,遞到李婆婆的手中,“婆婆請喝茶。”

“公子客氣了,你喝罷。”

藍袍公子拿起另外的一杯,“我喝這杯即是了。”

眼見著藍袍公子將茶一飲而儘的,李婆婆笑眯了眼,亦將手中的茶喝下,放下茶杯,摸了摸藍袍公子一直抱在懷中的小孩子,“多大了,叫什麼啊?”

“三個月了,叫林天鈺!”

“咦!”李婆婆詫異起來,“照說,三個月前,我隻接生過一家呀,沒有姓林的?”

“是麼?”藍袍公子笑了笑,“那,是不是姓賈的?”

“你!”李婆婆的嘴明顯不能合攏,指著藍袍公子,“你是誰?”

“我,我就是賈寶玉啊!”

“啊!”李婆婆慘叫一聲,跌坐到椅上,“不、不可能的,方聽說,賈員外死在烏州了,前些時方回京埋了的。”

“我死不瞑目啊。”藍袍公子笑了起來,臉色顯得相當的猙獰,“我想著還沒有見著我那方出生的孩子,所以,即使是魂魄,一日也要回來三次的,直到找到我那孩子方是。”

“不、不關我的事啊。”看藍袍公子臘黃的臉,李婆婆的眼似乎恍惚了,感覺有無數的厲鬼在眼前叫喊,嚇得跪在地上,“是……是西寧王府的王禦醫要我這麼乾的?”

藍袍公子微蹩眉,“西寧王府?”

“具體情形我不得而知,隻知道,西寧王府的王禦醫%e4%ba%b2自找到我,要我尋一個在二月出生的嬰兒,正好,那京郊的薛氏待產的,早預備下了我,所以,所以……”

“所以,你將我的孩兒換成了狸貓,是麼?”

李婆婆嚇得手直搖的,“不不不,不是我的主意啊,那狸貓是那王禦醫給我的,裝在一個藥箱中的,然後將新生的孩子換過來的。要知道,王府的人,我一介老婆子的,得罪不起啊!”

“我那苦命的孩兒,是兒、是女?”

“是……是個女兒!”

藍袍公子似努力的平複著心中的怒氣,半晌,“你覺得,拿這筆銀子,拿得問心無愧麼,就不怕,閻王半夜來敲門的。”

聞言,李婆婆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才這點藥量,這麼不經嚇。”藍袍公子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李婆婆,“看來,這西寧王府也好不到哪裡去,隻怕,是西寧王府中有哪個妃子來了個‘狸貓換太子’啊!”

努力平複內心的激動,抬頭看了看天空,“二哥哥,你放心,你的女兒,我會幫你奪回來的,你的仇,我也會幫你報的,隻是,我要先找到二嫂子、劉姥姥她們再說,那樣的話,你的女兒,暫時就讓她在西寧王府當個小郡主,享享福吧。”

將暈睡中的李婆婆扶上馬車,藍袍公子抬眼看了看被烏雲擋住的太陽,摸了摸懷中的血書,“這裡,太陰暗,南安王府、西寧王府,你們的債,我一一要討回來的。不靠任何人,隻靠我,隻靠我!”

終於,來到一四四方方,威嚴之極的小院,看著上麵寫著‘江湖樓分莊’幾字,藍袍公子跳下馬車,敲響了分莊的門。

看著藍袍公子手中的令牌,主事的急忙迎了出來,“公子是……”

“我是誰不要緊!”藍袍公子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隻要你,認識這個令牌就是了。”

主事的連忙作揖,“請進。”

藍袍公子擺了擺手,“不必了。”指了指馬車上的李婆婆,“請將這令牌和李婆婆送到青海湖沈府。告訴沈大盟主,要保住這李婆婆的命,以後,大有用處的。”

“是!”主事的接過令牌,揮了揮手,早有幾個手下模樣的人從馬車上抬下暈睡的李婆婆,主事的又看向藍袍公子的方向,“公子這是要去哪裡,要不要我們的人手幫忙?”

“不必了,你們隻將這李婆婆送到青海湖,沈盟主自是知道該怎麼做的。”語畢,跳上馬車,揮鞭而去,她得趕在關城門之前出城,她還要去找二哥哥的一家人,隻有找到了她們,她才能為二哥哥奪回孩子。

092章一彆經年情依舊

景德十六年,秋。

皇宮,禦書房。

龍嘯雲拿著奏折哈哈大笑,“又一個林玉,又一個林玉,不過,此林玉不是彼林玉啊。”語畢,將奏折丟到北靜王爺水溶的手中,“瞧一瞧,和你的王妃原來一個名呢。”繼而,想起什麼的,“你那個又逃了的王妃還沒有消息?”

北靜王水溶抹過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你呀,苦了你了。”龍嘯雲走到水溶身邊,亦陪著坐了下來,“這幾年,為了她,你將彆的女人都打發了,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呢!”

“與其讓她們守空閨的,不如趕早打發的好?”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可,他失去她了,他的心也沒有了,這幾年,他是怎麼活下來的,他都不清楚,這方知道,他錯了!既然其餘的女人都不是他想要的,那麼,他為何要傷了她而去故及她們的感受?傷了她,流血的卻是他啊!

“好在子桐為你生了個小世子,要不然,老太妃都要急死的。”

這些,掀不想他心中的波瀾,這些年,他想得最多、痛得最多的,是想方設法找她,就是想,彌補他心中的痛,就是想,不再流血!

多少次,他似乎都感受到她了,感受她經曆大難,感受到她幾近死去,感受到她在叫他,令他魂飛天外。有時甚至,感受到她近了北靜王府的大門,可,每每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方發覺,原來是夢,即使連夢中,都是她。

有時在夢中,他居然殺了她,那種痛,醒後仍感覺得到,很實在,一如現在找不到她的痛!

見水溶神情落寞的,龍嘯雲轉了話題,指著奏折,“你倒是看看,這個林玉,怎麼樣?”

水溶無心的將奏折展開,是一篇林玉上書的奏折,就益州鄖縣蝗蟲災害一事,他是如何處理的,是如何發放賑災物資的,是如何為餓死的百姓善後的,步步為營,做得相當的圓滿,毫無破綻,“不錯,現在,難得有這麼年輕有為的官員了。”

“是啊,一個益州巡撫,我覺得,有些虧待他了,所以,想調他進京,任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水溶微蹩眉,“要知道,侍郎雖是二品,但在京中,也算不了什麼,這個林玉這般有才華,還不如放手,讓他在下麵做些實事的好。”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誒,上一次,我對這林玉的名字感到好奇,要你查的,你倒是查了的沒有?”

水溶輕點了點頭,“此林玉,是景德三年中的秀才,景德八年中舉,算起來,和子文他們是一批出身的,如今年方三十,祖籍懷州登縣人士,因景德十四年,登縣大水,將史誌都衝走了,所以,能查的,僅是他在吏部留下的一些資料!”

雖如此說著,多年前的一幕,仍映入他的腦中,“可是,你的身份越來越多,什麼我的義弟啊、禦醫呀,你要從這些身份中%e8%84%b1離,就有欺君之嫌,所以,我設計了沙摩珂這個局,終於,讓你恢複真身,回到我的身邊,從此,你就是我的王妃了,世上,再也沒有林玉這個人了。”

“很難說的。”

“你說什麼?回朝,我就會奏請嘯雲,傳林玉死訊,你,不可能複活的。”

“我可以用另外的名字複活。所以,死一個林玉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以從頭來過。”

“你以為,你逃得過本王的手心麼?”

“不防試目以待!”

“……”

所以,當他聽說這個林玉的時候,他派人去查過,確有其人,再說,她說了的,她若要複活,必用其它的名字,沒必要往這名字上撞引他懷疑的。所以,他隻到吏部查了一些這個林玉的事情。

龍嘯雲見水溶的神情似又神遊去了,乾咳二聲,“現在,懷州的巡府是賈蘭了吧,我記得,他可是因了護堤工程有功而提拔的巡撫。”

水溶回神,點了點頭,“懷州連年水患,民不聊生,賈蘭發誓治好水患,一年未下護堤工程,所以,護堤工程修築得相當的牢固,三年來,懷州再未發生水患!不過,因了三年前的那場大水,懷州登縣瘟疫橫生,賈蘭的母%e4%ba%b2李氏,感染疫症,歸天了。”

龍嘯雲輕歎一聲,搖了搖頭,“可惜了,那李氏年輕守寡,好不容易兒子有出息了,她卻是去了。”繼而,有些感傷的,“我記得,景德十二年,我派賈寶玉去烏州巡查銅礦事宜,不想,僅半年的時間,景德十三年春,就傳來他被山匪所劫殺的事情。”語畢,似有些難過的,直是搖頭,“可惜了,那好的一個人才。”

“賈府賈政、賈赦之流雖不堪入目,但賈府能出賈寶玉和賈蘭,對賈府的列祖列宗也算是有個交待了。”

“誒,你說那個烏州的巡撫沙無忌,我那麼多次想提升他來當個京官,他怎麼就是不願意來呢?”

水溶微挑眉的,“想來,當地方官多有實力,京官,有什麼好當的,說得威風些而已,權力和實惠卻是遠不及地方官的。”

“你像不滿意當京官啊?”

“若這次,我能找到她,我當請辭,陪著她海闊山遙,再也不問世事,不問朝野的事了。”

“你!”龍嘯雲懊惱的看著水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指誰,“真那麼看重她,比我和丹楓都重要?”

“如今,我已三十,為朝庭獻力也有十五載了,人生,有多少個十五載,所以,剩下的時間,我想陪陪她。”隻要老天再給他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的。

“水溶。”龍嘯雲遲疑的看了水溶好一會子,終是開口,“你的王妃都逃了這麼多年了,其實,我和丹楓有時想過。”看水溶疑惑的神情,龍嘯雲歎了聲,“我們有時在猜想,你的王妃,是不是、是不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聞言,水溶震驚的看著龍嘯雲,猛地站了起來,“不會的,上天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