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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宮複仇記 小宴 4428 字 3個月前

玉糕泰半便進了我的肚子……她最在乎她姐姐,一口一個阿姐,左一句阿姐最漂亮,右一句阿姐最好,那我偏偏欺負她姐姐,偷她姐姐喜歡的帕子、簪子,逮蟲子丟到玲瓏閣裡……

總要逼的小阿蘅眼眶紅紅的殺來找我拚命,我方罷休。

可阿蘅永遠鬥不過我。

母後不會叫我有任何閃失,我和大哥是父皇僅有的兒子,她待我比待誰都寬容……隻有這樣,大家才稱她是“賢後”。因此,不論阿蘅和我怎麼爭鬨,母後都向著我,叫阿蘅同我賠不是。

那個笨丫頭,倒是倔,不論母後怎樣責罵她,第二日再見到我,她仍不忘狠狠地踩在我腳背上,悄悄掐我胳膊,更一個勁兒地跟她姐姐說我的不是。

我們這樣打打鬨鬨過了十餘載,連大哥都說,跟寧氏姐妹,比要跟自己的妹子還%e4%ba%b2。

是了,她們比真正的公主還要養尊處優,又因在坤寧宮一帶住,與大哥和我見麵的次數便格外多。若不%e4%ba%b2昵,怎麼可能?

可我已經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待阿蘅,已不像待妹妹了。

崇元十五年,有一天我去端本宮尋大哥借書,無意間拾到了一方帕子,那帕角繡了個蕙字,我猜忖必是寧蕙之物。女兒家的帕子不同常物,彼時大哥已有妻妾,叫她們瞧見,隻怕亂吃飛醋,傳些汙言穢語,既是阿蕙的麻煩,少不得又要給大哥惹事。我沒多想,悄悄藏了那帕子,想去玲瓏閣還給阿蕙。

誰料想正撞上阿蘅,她以為是我偷的,竟反跑去剪了我一件兒父皇賜下的皮弁服!

我怒不可遏,當即拎著碎了衣服去坤寧宮告她黑狀,母後更是大為吃驚,竟罰阿蘅在坤寧宮前跪了一宿。

夜裡風寒,我本想去坤寧宮替阿蘅求情,卻不想見到大哥再替她披鬥篷。

大哥半蹲著身子,仔細地替她打上結,阿蘅微微仰著頭,安靜地望著大哥。她從來沒有這樣待過我……而我,也沒有一個像大哥這般給她雪中送炭的機會。

阿蘅大抵不屑於我的求情,而我的求情,也未必當真有用。

我退了幾步,躲在陰影中。心裡酸得好像皺了起來,我多想拉著阿蘅的手,去撫平那些酸痛。

可她不會,我亦不能。

除非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像大哥那樣,從容不迫地在這世間立下屬於自己的豐功偉業。

那天,我夢到了阿蘅。夢到她溫軟的身子依偎在我懷裡,她第一次不同我打鬨,而是像看著大哥那樣,安靜地凝視著我。我摸了她的眉毛,%e5%90%bb了她的眼睛,我又夢到父皇將她指給我為妃,夢到大婚以後,我替她描眉。

阿蘅笑著問我,畫眉深淺入時無?

她真是傻,自己生得那樣好看,不計眉毛怎樣畫,自然都是隻是錦上添花,讓她更美罷了。

何來入時與否一說呢?

而夢醒以後,阿蘅仍是對我不屑一顧的阿蘅,我還是那個無所事事的我。

直到母後、父皇先後賓天,皇兄即位,命我領軍西北,安定國邦。

西北寒風獵獵,我初到之時,足足病了一個月。可再難受,我都暗暗告訴自己,待我凱旋而還,便向皇兄請旨賜婚,讓皇兄把阿蘅許配給我。

我不會再欺負她,定叫她過上最舒坦的日子。

那個時候我功名赫赫,自然也不會再叫阿蘅小覷……神仙眷侶,豈不樂哉?

可我怕阿蘅知道,會惱,會厭,是以隻先告訴了阿蕙,請她替我保密。若我有負阿蘅,則請她狠狠責罰於我。

阿蕙知曉後頗受感觸,竟肯以三大杯酒為我踐行,她說,大將軍務必珍重,阿蘅會等你回來。

隻是……阿蘅沒有等到我。

一開始,我原以為她是真的死了,走了。但宣定三年,有次我偶然經過普覺寺,想替阿蘅的姐姐求一本經書。但我萬萬沒有料到,普覺寺的住持竟告訴我,我與阿蘅仍有緣分,隻消耐心靜等,必有得償所願之日。

大師所言不虛。

宣定四年,康氏造反。我領軍平叛,立了頭功。其時,調軍虎符並不在我手中,經此一役,皇兄也知曉我在軍中勢力。

莫說平叛,便是再造一次反,再奪他皇位一次,何嘗不可呢?

可我跪在皇兄麵前,立誓永不踏入鄴京。

隻因那一日,我聽到阿蕙說……她不是阿蕙,她是阿蘅。

皇兄不信,可我信了。

她眼角的滴淚痣愈發淡了,在她養病的短短一年,便了無痕跡。她寫的詩,根本不是阿蕙的字跡,提筆收筆,都有阿蘅當年欠缺練習的缺漏之處。她愛吃葡萄,會用話揶揄我。她重傷在身時,更喚了許多次“阿姐”。

我知道她是阿蘅,因為我獨獨在乎她的生死安危,在乎她的喜怒哀樂。

皇權天下,和一個重傷未愈,又失憶半瘋的女人。皇兄自然選擇了前者,然後成全了我。

皇兄追封寧蕙為誠懿皇後,在棺槨裡放了一卷《桃夭》和一卷《江神子》。然後讓秋家認阿蘅為女,寫入宗祠,改名秋蘅。

宣定五年,誠懿皇後的國喪結束,我娶秋氏女為妻……婚後一月,攜阿蘅並赴雍州。

我身無實權,不涉地方政務,安居一隅,不再與大魏風雲扯上絲毫乾係,隻專注地照顧著將養身子的阿蘅。

阿蘅已忘卻昔日之事,隻記得她有個待她很好的姐姐。她不相信她姐姐死了,每日爭吵著要見姐姐,我沒法子,便請秋芸幫忙,每月送來一封書信,算是姐姐的關懷。

這樣,阿蘅終於滿足。

她乖順地靠在我懷裡,每天都要讀一遍秋芸的信。她總喜歡拉著我的衣角,笑眯眯地問:“嶸哥哥,姐姐待我真的很好,是不是?”

我會收緊雙臂,在她上揚的%e5%94%87角輕落一%e5%90%bb,“不要再說你的姐姐了,再說,本王就要吃醋了。”

她得意的笑,笑聲爽朗又輕快,全然不似我過去在大魏宮裡見到的那樣。她不甘於我的束縛,故意掙%e8%84%b1開,從我膝上跳下,往後跑出幾步,“你不高興,可我偏偏要說,姐姐最疼我,姐姐待我最好,連你都比不上……”

我拿她沒法子,隻能無奈地望著她,她一蹦一跳地在院子裡鬨,我怕她摔倒,或是牽連到舊傷,唯有從藤椅上站起來,走出陽光最好的那一塊,跟在她身後,陪她逛過一個又一個的園子,從府前到府後,再到晴綠台上。

有時,我會討饒,搶先幾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溫柔道:“沒關係,總有一日,我會比你姐姐待你更好。”

阿蘅搖頭,十分不信的模樣,“怎麼可能?姐姐是我的%e4%ba%b2人,你比不過她的……”

我佯怒,彈指敲她腦門,“那我就不是你的%e4%ba%b2人了?以後你還要替我生孩子,到那時候,我是爹,你是娘,我們才是%e4%ba%b2人。”

阿蘅興許是怕我真的生氣,也興許是聽了我的話,覺得頗有道理。乖順地擁住我,靠在我肩頭,不無擔憂地問:“你是我的%e4%ba%b2人,那姐姐怎麼辦?她可隻有我一個……”

我本想勸解她,阿蘅卻突然興奮萬分地抬起頭,笑逐顏開地問:“不對,我想起來了,姐姐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對不對?你是我的%e4%ba%b2人,姐姐她有皇上!”

不等我回答,阿蘅便歡喜地笑出聲,她從我的懷抱裡跑開,兀自坐在晴綠台裡的美人靠上。她不像尋常女子一般,柔若無骨地倚著倚靠,而是一條%e8%85%bf撐在地上,另一條%e8%85%bf跪在椅子上,毫無規矩可言地扒著欄杆,望向一覽無遺的雍州山河。

我突然不想再說話。

她還記著生命裡最好的那些事情,這已足夠。而剩下的不完美,將由我為她補償。

天漸漸暗了,不知不覺中,我竟陪著阿蘅在晴綠台上呆了一整個下午。

無言無語無聲,卻有山有水有情人。

這樣的日子多逍遙,我又如何能不愛此間風光?

那首詩的下一句是什麼來著?

不等我細想,阿蘅已是心有靈犀地一般回首,笑%e5%90%9f%e5%90%9f地望著我,“夫君,你看……這不正是向夕波搖明月動,更疑神女弄珠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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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阿蘅在坤寧宮罰跪,不同角度的描寫可見第二章、第五十三章。

呼……這個番外,不喜歡前一個尾聲的可以當結局看。

希望阿蘅死了的,就認為她被刺死,了無牽掛地離開世間好啦。

無妨。

我個人希望阿蘅得以解%e8%84%b1。

但這個番外,我寫得也還蠻開心噠~失憶也未嘗不是一種新開始。

剩下的番外也許沒有這麼長了,阿蕙的不寫了,秋芸的寫一個短的(我個人很喜歡的角色嚶嚶嚶,腦補了很多故事給她),嶽崢的不寫了(被我自己黑的不想再見到他,哼!)

然後用第三人稱番外寫小片段,交代一個前塵和一個後事。

爭取明天一口氣發上來!

55、番外

宣定二十二年,吾皇駕崩,這一年,我四十二歲,是為靜賢妃。

吾皇龍潛之時共有一位正妃,四位側妃,然而陪他走到最後的,卻隻有我一個。因此,皇帝遺詔,叫我殉他而去。他大抵是臨終前心懷感念,要他的儲君嶽世英以皇後規格將我下葬,並賜我與他合葬……普天下的百姓雖知曉這是無上榮耀,可他們大抵也不乏對我的同情。

我唯一的女兒,亦是吾皇的長女昌寧,伏在乾清宮外大哭不止,想求世英看在我多年輔佐他母後的麵子上,留我一命。我淡漠地拉起女兒,讓她的丈夫接她出了宮。

世英站在我身後,目送著他關係一向不錯的妹妹滿麵絕望地離開。彼時殘日餘暉,猶如杜鵑啼血,映得大魏宮淒寥極了。

“賢母妃。”世英仍用舊日的稱謂喚我,可我自然不能再以他母妃自居了。

我退開幾步,麵向他恭謹地俯身,“皇上,昌寧失禮,請您恕罪。”

“無妨,那是人之常情。”他伸手虛扶了我一把,寡淡一笑,“母妃不必多禮與我多禮,隻管同過去一樣喚兒臣英兒便是。”

我搖頭,“禮不可廢。”

世英知曉我固執之時必不肯退讓,怔怔地望了我一陣,便不再強求,隻是作罷。“母後在仁壽宮等您,您若無事,便先過去見母後罷……殉葬一事,您可與母後再行商議。”

他話裡猶給我留了回旋餘地,可我卻是垂下眼,溫聲道:“不必了,先帝既留了遺詔,本宮理當遵旨。隻是佩兒她……還請皇上日後多多照拂。”

新帝沉默一陣,我知曉他必是得了他母後的叮囑,因而生了為難。

他出生之時乃是先帝脾性最為惡劣的一陣,彼時誠懿皇後剛剛過逝,先帝時常遷怒宮人,便是皇嗣也未嘗有過什麼好臉色。是以世英與他父皇感情不深,對他母%e4%ba%b2穎充容陸如萱百般倚賴,從不違逆母命。我與陸如萱相識多年,關係甚篤,她如今尊為太後,知曉我要殉葬,自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