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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殿內轉了兩圈,叫人去傳詹俊庭覲見。

詹俊庭入京後,皇帝把他安排在了翰林院,除了剛入京時拜見皇帝的那一次之外,皇帝隻找他說過一次話,還隻是閒聊,沒說幾句話就有大臣來求見,他就被送出來了。被閒置許久的詹老先生,麵對這非常難得的第三次機會,有點小小的激動。

行禮問安後,皇帝賜座,問了幾句進京後生活習不習慣之類的話,就邀請詹俊庭手談一局。詹俊庭很有分寸,最後隻讓皇帝贏了五子。

皇帝比較滿意,請詹俊庭喝茶,和他閒聊:“難得遇到詹先生這樣的對手,朕平日裡想找個人下下棋都難,那些人隻會一味的不出全力輸棋。吳王倒是出全力,不過,我十次裡能贏他一次就不錯。”語氣裡似是帶著不滿,可臉上卻帶著為人父母者,提到自己心愛兒女時的那種驕傲和欣慰的表情。

詹俊庭就也笑著答話:“赴京途中,微臣也曾和吳王殿下手談過幾局,殿下棋力超絕,若不是殿下有意相讓,微臣實難有勝績。”

皇帝的笑容更燦爛了些:“詹先生太謙了。吳王幼時體弱,隻能臥床靜養,我怕他悶得慌就教他下棋,他長日無事也隻這一個消遣罷了。你我每日有多少雜事,自然比不上他這樣全心鑽研的。”

詹俊庭如何還看不出皇帝對吳王的喜愛,自然順著皇帝的意思說話:“那也是殿下天分高才能如此,弈棋一道,終還是要有天分才能成國手。”

皇帝搖頭:“他還算不上什麼國手。”說完這句忽然問,“詹先生入京已有數月,對京中人事也有了些看法了吧,依先生看來,朕這幾個兒子如何?”

詹俊庭一愣,他真沒想到皇帝會開門見山的問這麼敏[gǎn]的問題,皇帝看他沉%e5%90%9f未答,就又加了一句:“先生但說無妨,咱們隻是閒坐說話。朕身邊也難得能找出來個處身持正、不偏不倚的人,先生才名滿天下,看人也準,故而想聽聽先生對諸王有何評價。”

詹俊庭隻得斟酌了一下言辭,開口說道:“微臣入京雖有數月,與諸位殿下卻實見麵不多。太子殿下仁善之名遠播,微臣早有耳聞,一見之下果然名不虛傳;鄭王殿下性情爽朗,又能禮賢下士,不可多得;楚王殿下圓融通達,聽說凡有來使無不稱讚。”

皇帝臉上笑意淡淡:“吳王呢?”

“微臣因與吳王殿下一路同行,與吳王殿下打的交道最多,深感殿下為人平易近人,若不是一早知曉,實想不到竟是一位天潢貴胄。”

皇帝點頭:“這倒是,朕說了他幾次了,凡事總要顧著皇室的麵子,他卻隻是我行我素。”

“這正是殿下過人之處。”

“唉,其實做父母的,倒也並不是期盼著孩子們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皇帝歎了口氣,“就說吳王,從小三災八難的,你說對他朕哪還會過於期望?不過是盼著他平安康泰,生兒育女,一生無憂罷了。”

詹俊庭不知皇帝何意,不敢接話。

“就因朕平日對他多在意了點,大臣們就多有不滿,恐朕有廢長立幼之心,連民間也多有傳言。”皇帝一臉煩惱,“想必詹先生也多有耳聞,朕今日就問問先生你,你自己對兒女有無偏愛?是否每一個都看的一般無二?”

詹俊庭鬆了口氣:“不瞞陛下,兒女裡頭,微臣私心裡卻是比較偏愛幼子。五根指頭尚且有長有短,這兒女麼,明麵上自然都是一樣,私心裡的偏愛確實無法。”

皇帝一聽找到知音了:“卿也是更偏愛幼子?”

詹俊庭點頭:“微臣今年已五十有四,幼子卻才十三歲,可算老來得子,自小對他就不如他幾個哥哥嚴厲,也實是嚴厲不起來,私心裡都是寵愛。”

皇帝很同意:“你看看,誰人不是如此?吳王是朕之幼子,又自小病弱,朕在他身上放的心思難免多了些,他又自小懂事聰慧,更是不忍苛責他半分。若朕如卿一樣身份,許也無人說什麼,可朕是一國之君,群臣每日盯著朕如何行事,因著朕的寵愛,倒給吳王添了無數煩擾來。”

“陛下既說到此事,微臣也有一言勸諫。”詹俊庭站了起來,微躬上身,正色說道。

皇帝揮揮手:“卿不必如此拘禮,有話但說無妨。”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吳王殿下人品出眾,本已是朝野上下關注之焦點,陛下若再給予多於諸王乃至太子之外的關愛,必招眾人側目,於陛下、於吳王殿下實非幸事。”詹俊庭說到這裡略停了一下,接著又說:“也不利兄弟手足相%e4%ba%b2。”

皇帝又歎了口氣:“朕何嘗不知?隻是你也知道,他身體不好,一直不曾入朝,此次難得身體好些,初入朝堂,朕自然想幫扶他一把。大臣們卻又不放心起來,他如今舊疾複發正在家養病呢,還有人上書推薦他領銜去北燕。”

繞了這麼大一圈子,原來讓皇帝不高興的是這事,詹俊庭做詫異狀:“殿下舊疾複發,禦醫可說了何時能痊愈?”

皇帝搖頭:“他這舊疾發作起來,幾個月、半年都不定,禦醫也說不準。”

“那如何能讓殿下做使者?”

皇帝再次歎氣:“就是這麼說呢,可朕又不能直接推拒,倒像是朕在袒護吳王似的。”

詹俊庭想了想說:“陛下為何不讓諸王自薦?”

皇帝一愣:“自薦?”

“正是。陛下可召集諸王詢問,帶使團赴北燕祝壽乃是為展示我梁國皇室風範,又能為君父分憂,想來諸位殿下必然會主動請纓,陛下何必為此事煩憂?”

皇帝點頭微笑:“正是,皇兒們向來都是忠義仁孝為先,必不會讓朕失望。還是先生想的周到。”

君臣愉快的聊了一個多時辰,皇帝還留詹俊庭吃了晚膳。這天晚上,皇帝破天荒的去了皇後寢宮休息,讓後宮眾人大跌眼鏡。

作者有話要說:

☆、膝蓋中箭了

第二天,太子、鄭王、楚王站在皇帝麵前的時候,都在心裡暗罵是誰給父皇出的這麼一個餿主意!但當此關頭誰也不好縮在後麵,倒真的是個個踴躍爭先。還得替吳王開%e8%84%b1,說六弟身體不好,正在養病,這次還是兒臣去吧,以此來顯示有手足之義。

太子是不可能去的,雖然目下梁燕兩國是和平狀態,可梁國要歲歲納貢,去了梁國難免要裝孫子。太子畢竟是儲君,一是為了梁國顏麵,二也是怕有去無回。所以實際上的選手隻有鄭王和楚王兩個,最後皇帝拍板,讓鄭王去。除太子外,鄭王居長,他又是皇後嫡出,他去能顯示出梁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鄭王的懊惱高煜是可以想見的,去北燕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對於一向高高在上、事事如意的鄭王尤其如此。他是皇後所生,太子的%e4%ba%b2弟弟,身上沒有太子的壓力,也不似高煜這樣行動有人盯著,想乾什麼乾什麼,從來沒人說。

想要個好名聲,略放低姿態就有人稱讚禮賢下士了;想要過的舒服點,就三天兩頭的擴建園子、翻新王府,從沒人說半句。反觀高煜,王府是皇帝%e4%ba%b2自督建的,建到一半,有禦史上書說不合製就被迫改了。誰叫人家有個好娘、好外家呢!

這種出使的苦差事向來都是楚王去做,梁國一向在北燕麵前抬不起頭,何況這次是要去北燕給人家皇帝祝壽,點頭哈腰裝孫子是少不了的,高煜很懷疑鄭王能乾得了。不過嘛,讓他去碰碰壁挨點冷語也好,省的賈家那幫孫子整天嚷著什麼如今兩國交好何必再起刀兵,什麼不戰屈人之兵才是上策,一群隻會裝縮頭烏龜的老家夥。

想到這再看看手上端木朗寫來的信,琢磨著等過兩天這事板上釘釘了,找個機會要和父皇再聊一聊。正要再重新細細的看一遍信,門口守著的翠屏聲音響起:“陸姑娘來了。”

還沒等高煜把手中的信放起來,芊芊就已經竄了進來。因為最近芊芊每日來報到,索性就連通報什麼的都省了,所以芊芊一路暢通無阻,都到門口了,高煜才知道她來了。

芊芊眼尖的看見高煜把幾張紙夾到了書裡,就問:“藏什麼呢?哪個小情人寫的情書?”

高煜白她一眼:“什麼小情人,端木朗寫來的信。”

:-)思:-)兔:-)在:-)線:-)閱:-)讀:-)

端木朗?“是老的還是小的?”

“小的,你見過的那一個。”

“哦,”芊芊的語氣裡有點不爽:“原來是他啊,你們兩個好像挺熟的樣子。”上次就是他不許她走的。

“他是我的伴讀。”高煜解釋道,“算是發小吧。”

“伴讀?你不是十歲才上學,然後第一天就暈倒在課堂上了嗎?”芊芊奇怪的問。

高煜汗:“那我就不能有伴讀了?”

芊芊轉了轉眼睛:“所以你後來還是繼續上學了嗎?”

“偶爾吧!更多時候是先生過來教我,那時都是端木朗陪我一起上課。”

“哇,傳說中的好基友啊!”芊芊笑嘻嘻的說。

高煜沒理會她,問:“你今天來的挺早啊,沒練功?你的劍法練的怎麼樣了?”

“還好吧,現在不怎麼摔跤了。”芊芊撓了撓頭,“沒想到,練劍這麼難的。”

高煜失笑:“要不你去找個懸崖跳跳,看能不能有什麼奇遇,然後一夜之間成為絕頂高手。”

“你怎麼不去?”

“我又不想做高手闖蕩江湖!”

“你可以跳崖找找神藥,補補你的身體呀!”芊芊猥瑣的笑了,“話說,王妃真的懷孕了嗎?”

高煜臉色僵硬:“你什麼意思?”

“沒啥,嘿嘿!”芊芊趴到書案上和高煜對視:“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不行的。”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壓低了音量。

高煜陰沉著臉瞪著芊芊不說話,芊芊反正不怕這個紙做的老虎,繼續說:“還聽說吳王殿下不好女色,所以我就猜,也許你好的是男色呢!誰能想到王妃居然有了身孕呀!”

高煜瞪著芊芊看了半晌,忽然展顏一笑:“你怎麼這麼關心我的房中事?要不要%e4%ba%b2自來領教一下我行不行?”

“我擦,你口味也太重了!明知道我是個男人你也下得去手?”芊芊直起身來,瞪圓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