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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妖 灰穀 4253 字 6個月前

的真龍之氣,這是天道給你的補償!”

“他看不到我們,聽不到我們的聲音,因為他現在正在山河社稷圖中,他就是山河社稷,他的所有靈氣,將會被山河社稷圖吸收,反哺天道,而持有山河社稷圖的主人,也就是我,將同樣擁有驅使這天地造化之力!”

鮮於鸞眉目飛揚,雙眸晶亮:“當初星官大人為我占卜,卜出我有女媧之相,果然應在此處!”

蕭偃盯著光球裡頭的巫妖,忽然顫唞起來,山海經!山海經!

這就是你看到的未來嗎?這就是你想要暗示給我看的未來嗎?女媧之腸,神獸……這就是你猜到的未來了嗎?

所以這個世界的天道,根本就是在不斷地吸引捕捉神靈,吸收消化補充匱乏的靈氣,補全天道?那些神獸,在漫長的歲月裡失去了魔法消失,隻留在了山海經裡,而一旦天道再次吸收一個神靈,比如擁有創造無限小世界的巫妖,那麼天道就能再次擁有充裕的靈氣,神獸。

而自己這個所謂的真命天子,一直在無心地執行著天命,千方百計地,留下了朕的妖,囚禁了這個神。

這就是天道想要的嗎?

朕,這麼多年過去,自以為走出了作為傀儡的弱者的命運,乾綱獨斷,主宰掌握一切,卻仍然如此可悲的,還是天道的傀儡嗎?

第112章 定天道

“星宮中藏著社稷山河圖多年, 卻無人能夠激活起它,直到我嘗試著用口訣來困住你們這隻幽靈貓,竟然有用, 這一年,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運用留下來的法決, 驅使社稷山河圖,又煞費心思, 催生了四凶獸。”

“陛下為真命天子,我為女媧傳人,陛下與我, 珠聯璧合, 如今靈氣複蘇, 此世你我若是聯手, 當再無敵手!靈氣複蘇,今後的修真者、神獸、靈妖都將大行於世,而你我可建下神國, 神帝神後,仙福永享……”

鮮於鸞陶醉於自己描繪的未來,這些日子的一切隱忍、犧牲, 都為了這一刻,她滿心快意, 笑容越來越大。

然而她一愣,看到蕭偃默默盯著那光球,卻忽然反手將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 那把劍與普通的佩劍樣式截然不同, 銀色劍刃亮如霜雪,劍柄處有花型鏤銀護手, 蕭偃閉上眼睛,那劍身之上忽然泛起了金色的光。

鮮於鸞吃驚道:“這竟然也是一件法器?”

蕭偃雙手舉起劍,狠狠向那光球劈下!

金光大盛,劍劈過之處,整個空間仿佛都微微扭曲,風聲強勁之極,鮮於鸞神色一凜,急速倒退。

劍劈在那光球之上,轟響起來,劇烈的風將衝撞在蕭偃%e8%83%b8口,直直往後甩去,被硬生生撞在了那堅硬光滑的岩石城樓牆上,整座城牆仿佛都抖了抖,蕭偃撞在城牆上,又垂直滑落摔在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從牆上撞擊之處一路滑落到地麵,到處都汪著血。

鮮於鸞臉色微白,看著蕭偃在地麵上微微動了動,懷疑他全身骨頭都應該在這樣的巨大的力氣下摔斷了。烏雲朵已閃現在了他的身側,哀哀地低聲嗚咽著,尾巴低垂著圍繞著身體焦急地來回繞行。

但蕭偃仍然緩緩抬起頭來,眼睛仍然直盯盯看著那完好無缺的光球,巫妖仍然盤坐在裡頭,一無所覺,金發隨著清透水波蕩漾著,眉目寧靜,仿佛安心等待著自己化為山川的結局,無數的氣泡在他身周圍沉沉降降,輕靈飄動,仿佛無數的光點從他的身體中散溢開來。

蕭偃眼神充滿了痛苦和仇恨,忍著強烈的痛苦緩慢站起來,呼吸仿佛完全無法順暢,雙腿也因為骨折而幾乎站不直,渾身都是血汙,但他仍然站了起來,手裡仍然牢牢地握著那把劍,劍身適才釋放了一個精靈護身法術,減輕了他所受到的傷害,若是凡人,受此一擊,必然斃命,但,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鮮於鸞勉強笑了聲:“這誅仙陣會反彈你釋放的所有力量,你施展的力量越大,隻會全數返回在你自己身上,這是法陣的原理,一旦陣法運轉起來,無人能夠從外破陣,你彆再浪費精力了。而且,你看你們皇陵的祖先王氣,我能夠調用,可知這就是天命所歸,你當服從天命,今後你大燕將風調雨順,為神國,你為仙帝,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際遇。”

溫軟的風吹過蕭偃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唇,仿佛在撫慰著他的傷口。

蕭偃微微張嘴,血氣從喉嚨裡先衝了出來,道:“朕既然是天道選出來的君主,受命於天,朕即天命。蕭氏先皇們既然已逝去,如今的天子是朕,就該朕做主。”

渾身骨頭都仿佛碎了一般地疼痛,血液源源不絕從身體各處傷口湧出來,但蕭偃仍然站著脊背筆直:“我大燕蕭氏,代代梟雄,豈有忘恩負義之天子?”

蕭偃看著光球裡頭閉著眼睛的巫妖,眼眶滾熱,咽喉疼痛,哀慟,決絕充斥著%e8%83%b8膛,橫衝直撞,蕭偃道:“天道若是執意不肯讓朕擁有帝師,那麼朕也選擇不做這個人皇,不為天道做這個傀儡天子。”

“天地不仁,朕便棄了這天地,天道不公,朕便改了這天道。”

蕭偃將手臂提起,將那柄輕劍,對準自己心口,輕輕一推,魔法世界的劍果然太鋒利了,輕鬆穿過了他的心口。

蕭偃慢慢將劍從%e8%83%b8中拔了出來,血噴了出來,強咽下喉嚨中的鐵鏽味,金色的陽光照著巍峨皇陵,大燕的先祖魂靈們陰森森站在高處,形成了無數陰影,沉默注視著這一代的蕭氏王者。

蕭偃低聲對光球裡閉著眼睛的巫妖道:“不是說我受了致命傷害,你就會分擔一半嗎?你為什麼還不醒來?”山河社稷陣,果然是屏蔽一切了嗎?連靈魂契約的傷害分擔,也屏蔽掉了?連這最後用生命獻祭的辦法也沒有用了?

真是個騙子。

“這個人皇,我不做了,我和你去你的世界。”從五歲踐祚,他就一直是個傀儡,等到他以為自己已掌握了自己的天命,沒想到最終還是天道的傀儡。

人間帝王的身體一直脊背筆直站著,眼睛睜著,淚水慢慢落了下來,天上的劫雷滾滾,電閃雷鳴間,人間帝王的凡人之軀,終於再也不能承受這太過致命的傷害,慢慢倒了下去。烏雲朵縮成了一小團光球,嗚咽著在他身側,嘗試著%e8%88%94舐那些致命的傷口。

血流滿了整座祭天台,仿佛活祭的犧牲者。

鮮於鸞匪夷所思,往前走了幾步,心頭貪婪之意大起,想著若是收了這帝王的魂靈,來日可供驅策……然而她才往前走了一步,天上忽然降下了一道閃電,正正劈在了她的足前。

她嚇得往後走了幾步,有些不甘道:“天道為何隻鐘情於他?明明我才是最好的天道執行者!我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然而天上降下了巨大的雷聲,那具浸泡在鮮血裡的帝王之軀忽然金光大盛,鮮於鸞微微偏頭,拿起手腕擋住了自己的目光,然而卻看到那具身體上,青年帝王的魂靈緩緩浮了起來,一頭巨大的黑龍忽然破空從祭天台直衝天際!

巨龍身軀金光閃閃穿破了重重雷雲,金黃的龍目熠熠生輝,中央漆黑豎直的瞳孔帶著神靈的冷傲,頭頂一對枝角充滿了力度,通身鱗片閃爍著黑曜石一般的光澤,鱗片舒張,利爪猙獰,咆哮著在天空橫穿而過,雷光閃爍在他爪尖,風雪從漆黑鬃毛掠過,金色的尾鰭掃過山峰,峰巒崩裂。

整座皇陵都在震顫著,無數凡人在遠處看到了這巨龍,顫唞著跪下。

鮮於鸞臉色驚,喃喃道:“蟬蛻龍變,棄俗登仙……晏平帝……這是得道成神了?”巨大的山川地理陣滋養著大燕帝皇繼承者,他竟然直接蛻體成神!她嫉妒得神智欲狂麵孔扭曲:“天道竟然如此鐘厚於你!”

巨大的虛影出現在山陵上方,黑色玄衣龍袍的蕭偃淡漠又威嚴,居高臨下,睫毛微微垂著,掩住了他秋水一般明澈的漆黑眼眸,仿佛藐視厭倦了這凡塵俗世。龍盤旋著在虛影上,怒影重重疊疊,似虛若實。

他疲憊道:“唯天子受命於天,天下受命於天子,一國則受命於君。”

“朕既受命於天,如今,朕即為天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天子緩緩頒布了他成為神的第一道神旨:“天有常道,地有常數,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鮮於鸞震驚了,站直了道:“你瘋了!”天地榮枯不再與人君相連!曆來天道都是天人感應!一旦天地不再依賴於人君,自行運轉,那人君還有什麼意義?失去了天命,人君何以號令天下?

她失聲尖叫,阻止道:“你瘋了?你要廢了人君感應天地的權力?”

蕭偃猶如一個真正的神祇一般,漠然看著鮮於鸞,日月星辰、風雨雷電、春夏秋冬、潮汐漲落、雲霧起收,自有其道。憑什麼君主天生便要去影響號令自然?又憑什麼君主就該承擔這些責任?天地,就當為天地,天地巋然,漠漠無親。

巨大的神帝虛影閉了閉眼,頒布第二道神旨:“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天子無道,民可覆之。”

無數玄奧的秩序神符旋轉著,散入了無窮的法則中。

鮮於鸞喃喃道:“瘋了,你身為天子,民可覆之……君權神授,天子受命於天治理天下,百姓造反,便是逆天而行,你竟然要動搖君權!”

蕭偃不屑一顧,巨龍咆哮著在天空中盤旋,冷漠的帝王頒下了第三道神旨:“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道非獨我,萬物皆有之。”

鮮於鸞冷笑道:“愚蠢!你竟然要萬物平等,看來,還是讓我也驅動山河社稷陣,把你也收了,將你也作為這九州山海的補充吧!”

鮮於鸞揮舞蛇杖,巨大的女身蛇尾虛影在她身後浮現了出來:“吾順天而行,天命在我這邊!”

蛇杖青光閃耀,“上古風暴!”

狂暴漆黑的颶風平地而起,向那新生的帝神席卷而去,鮮於鸞冷笑道:“巫九曜的力量,如今儘為我所用,你一個新神,所依仗的不過是那點真龍之氣,不過是仗著天道寵愛,你放棄天道原本給你的優待,放棄天子掌握的天授之權,偏要和萬物平等,活該作為萬物的祭品!”

她麵色猙獰,狂風席卷著拔山摧海的偉力,向蕭偃席卷而去。

巨龍在空中咆哮一聲,一頭衝入了颶風之中,龍爪撕破颶風,與那颶風纏鬥在一處,而烏雲朵也陡然憑空長大,倏然撲向空中,同樣狠狠撕咬向那颶風。

巨大的虛影微抬冷眸,看了鮮於鸞一眼。

“天之生物也有序;物之既形也有秩,萬物相生,而成秩序,分混沌,劈乾坤,吾為秩序之神。”

新誕生的神靈俾睨天下,冷冷宣告了己之神道,伸出手來,秩序,即為法則,他早已掌握了此方世界的法則,因此才能定下天道,他伸手一揮,袍袖飄拂。

颶風本當呼嘯行於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