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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妖 灰穀 4260 字 6個月前

病了。”

慎王妃看兒子如此軟弱,心裡想著王爺還想要覬覦大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和兒子的分量,她隻徐徐道:“無妨,你隻認真做事就行,彆的不必多做多說,皇上既然同意了你去,就絕不會藏私什麼,那麼多的官吏都能做的事,多一個皇親能幫忙,他自然也是高興的,隻是不要多想就好,你就和你從前一般就行。”

蕭玉衡答應了自下了去,慎王妃卻招了心腹的婆子來細細交代了幾句,過了不多時果然打聽回來稟報道:“稟王妃,王爺這些日子被降爵了其實不太高興,大多數時候隻和幕僚清客們在家喝酒聽戲解悶。隻是前些日子承恩侯來拜訪過一次,忽然就和王爺來往密了起來,似乎談得甚為相投。據說咱們王爺請了幾次酒,承恩侯那邊也還了幾次席。”

慎王妃若有所思:“我聽說承恩侯嫡女出家為女道士了,太後十分喜愛她,時時召見她。太後和咱們老太太一貫不太和,承恩侯好好的怎麼會來和王爺交好?”

婆子道:“可也是古怪,我聽說那承恩侯之前一直很是寵愛那個女兒,但如今大概是做不了皇上的國丈爺了,又有些鬱悶,似乎和咱們王爺吃酒時,很有些透出不滿女兒的聲口來。”

慎王妃心下想了下,卻私下寫了一封信,密密封了,招手讓婆子來,低聲道:“你親自去送,不要再過第二個人,直接送到棲雲莊門房上,隻說是呈帝師的信。”

婆子乃是慎王妃陪嫁過來的婆子,自然是一等一可靠人,連忙收好出來找了個車子,一溜煙到了城外,將信果然送到了棲雲山莊。

這棲雲山莊的信和帖子,其實全都是由何常安篩選後呈皇上,這封慎王妃的信自然也送到了蕭偃跟前。

蕭偃拿了信有些納罕,卻是去了塔上,自從塔裡開始接納欽天監和戶部的官員後,他便從另外一個門出入塔中,完全不會驚動任何人,直接到十二層以上,十三層卻是巫妖的起居室。

巫妖正站在拱窗往外看著什麼,蕭偃走過去問他:“在看什麼?”

巫妖轉頭看到他笑了:“我知道你過來了,正等著你,還想起來有件事和你商量,我這起居室在十三層,十三層其實在我們那個世界是個不吉利的數字,十三意味著恐懼和不祥。如今你過來和我住,要不要換一層吉利些的為起居室,從前我不需要睡眠,其實臥室留著也是擺設。”

蕭偃道:“怎麼會,十三即為九州四海,有何不吉?就這樣吧。”他心裡卻是有些惻然,轉化為巫妖後的九曜,想來當初仍然是有些不甘憤恨和怨言的,故意選擇不吉的十三層來作為自己起居的地方。

巫妖道:“雖然是安慰,但我喜歡這個寓意,九州四海,禦極天下。”

蕭偃道:“當然的。福字,十三筆。文昌塔,十三層為最吉。”他拉了巫妖的手摸自己的腰帶:“你看,十三環金玉蹀躞,這是天子服,彆人用就是僭越。”

“十天乾十二地支,對應六十乾支,用以紀年,周而複始,十三這個數字,便是超脫輪回,淩駕眾生,超越時間。”

巫妖被他幾句話說得心花怒放,蕭偃卻忽然後知後覺想起一事:“這麼說來,你的記憶恢複了?”

巫妖:“……沒有。”

蕭偃凝視著他:“果真?昨天你也和我說,你記得你上的第一節 奧法課的第一個陣法,還能畫出來,還有你做的那個星星穀……你真的沒有瞞著我?”

巫妖有些無奈:“真的沒有想起來,是和你……之後,我的法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之後召喚出法師塔,每看到一樣東西就能想起之前的記憶來,包括哪些熟悉的小世界、法陣等等,畢竟這些是我親手一筆一筆畫出的魔法陣法。因此遇見你之前的大部分記憶確實我都記起來了,包括我本來的世界,但是奇怪的是與你相遇之後的一些記憶,卻始終沒有回憶起來。隻有一些非常片段的碎片,淩亂的……像是被人打進來的一樣……”

他忽然住了口,仿佛想起了什麼,蕭偃看著他:“想到了什麼?”

巫妖搖了搖頭:“我在想要麼是之前的我,為了防止天道法則,刻意封印了我的記憶,要麼是為了彆的什麼目的。我認為這世界上,比我聰明的人沒有幾個,那麼這個失憶的情況,如果是我本人刻意造成的話,那麼我最好還是順其自然,因為我總不會害我自己,也不會害你。不過相信我,我愛你,這是毋庸置疑,不需要任何記憶,我也很確認。”

蕭偃臉微微一紅,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拿了一封信遞給他:“慎王妃不知道為何命人送了一封信給你。”

巫妖並不在意:“慎王妃是誰?你看就是了,多半是知道沒辦法給你上書,才從我這裡送信的。你處理就好。”

蕭偃看他和自己一體的態度,心下又十分快慰,拿了桌子上的裁紙銀刀慢慢裁開:“慎王妃,就是之前的津王妃,津王是我的同胞兄弟,前些日子他們犯了錯,那刺客他們帶進宮來的,我降了他們爵,改封號為慎字。”

他展開信看了下,皺起了眉頭,巫妖接過來也看了看:“承恩侯和慎王交往甚密,然後慎王就忽然讓他兒子來觀星塔裡頭偷種子?種子有什麼好偷的,以你們的水平,也看不出那種子有什麼特彆之處。慎王妃為什麼要寫信說這個?承恩侯又是誰?”

蕭偃道:“她的意思很委婉,意思是慎王被人挑撥,承恩侯恐怕有問題,你不記得了,承恩侯就是太後的哥哥,白骨領主孫雪霄的生父。她這是立心要保兒子了,想來是慎王太不靠譜,因此私下提醒朕,畢竟是朕的親兄弟,親侄兒,朕總不至於看他們走到不可挽回之處。”

巫妖想了下道:“也是,畢竟你生母還在。”

蕭偃折起信來:“聰明的王妃,朕倒是刮目相看了。”

巫妖道:“那個鬼胎……”

蕭偃和巫妖對視了一眼,巫妖道:“我原來想不通怎麼強留下來並且驅使那鬼嬰的,現在明白了,想來同樣是利用了親子血脈施咒。”

蕭偃道:“我以為承恩侯一直在白骨領主控製之下。”

巫妖道:“活人會被白骨領主魅惑,就怕他已經不是個人了。”

蕭偃想起了甘汝林說的那些怪物:“……”

巫妖伸手去替他解開金冠,拔下簪子,漆黑的頭發披了下來:“不必擔心,讓白骨領主去探探。”

蕭偃猝不及防,伸手去整理頭發,嗔怪他:“好好看信,解了發髻做什麼?我還想著去看看種子的,那邊還有那麼多官員,又要重新梳頭。”

巫妖微笑:“你已經工作了一天了,差一天不看也沒什麼,該放鬆一下了,天氣這麼熱,你穿這一身衣服太重了,不悶熱嗎?我帶你去泡林間的冰泉。”話音才落,那沉重的帶著尊貴十三環的金玉腰帶也被解了下來扔在一旁。

接下來是厚重的外袍,累贅的靴子……

蕭偃想說什麼,卻早已被熱情的唇%e5%90%bb著,陷入了甜蜜的擁抱和熱情的撫摸中。

第96章 預言術

一樹一樹粉白色的花如雲似霧, 如煙似粉,連成一大片粉紅色的雲霞,林木有淡淡霧氣。

雲霓深處, 清泉叮咚, 溫泉水清澈之極, 水麵上卻不知從何處不斷流下來大塊大塊的化了一半的晶瑩冰塊。暖風徐徐,吹來清淺的花香, 淡淡木香,清冷果香,溼潤而清新的青草香。

樹枝上幾枝花枝沉甸甸垂下, 長而寬鬆的衣物掛在上頭。而花樹上垂下的鬆鬆打著結的紅色絲絛和飽受摧殘的花瓣草葉又顯示著這裡適才經曆過多麼歡悅又淩亂的場景。

累得眼睛都睜不開的蕭偃趴在落滿粉紅色花瓣的清泉中, 巫妖慢慢替他按摩著肩背, 揉著一些剛才留下的紅痕。他慢慢伸出手指, 替蕭偃在背上畫著紋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偃雖然困倦得眼皮都不想抬起來,但仍然在那粘稠甜蜜的困意中生出了一絲警惕:“畫什麼?”

自從那次雲繭鬨了意外後,巫妖再也沒有給蕭偃畫過魔紋。巫妖低低笑了聲:“沒有什麼, 隻是讓你休息得更好,乖,好好睡吧。”

蕭偃低低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 聽起來似乎是在抱怨巫妖,然而他口齒纏綿, 眼皮沉重,垂下睫毛,很快墜入了睡眠中, 這裡實在太舒服了。

巫妖將他漆黑光亮的濕發慢慢撥到一側, 凝視著他美好安靜的側顏,出神了好一會兒, 才又伸出手指,點了點水麵,水麵漣漪展開,一朵巨大柔軟的粉白色水生花卉從水下慢慢升了起來,剛剛好將蕭偃攏在那清香柔和的花苞內。

晶瑩水滴從身子往下滑落,蕭偃似有所覺,微微蜷起了身子,花瓣慢慢攏了過來,將他整個人包裹在花苞內,頭發和身子上的水已被烘乾,他轉了轉身子,有柔軟光滑的花瓣遞進了他手下,於是他仿佛安了心,抱著那瓣花瓣側著身子睡沉了。

巫妖從水裡站了起來,赤足踏上了柔軟的林間草叢,慢慢走入了森林深處,不斷有成群白鳥飛起,翻飛著翅膀,從花樹林中穿行。

花瓣紛飛著落在巫妖金色的頭發上,白皙的肌膚上,巫妖卻隻是慢慢走過花樹林,漸漸花樹花瓣落儘,開著花的花樹不再出現。隻看到連綿不絕的都是光禿禿的結著冰的枝頭。

一樹一樹的冰霜樹枝仿佛仍然開著透明晶瑩的冰枝霜花,但卻完全沒有了生命,地麵上的柔軟碧草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叢一叢的冰霜荊棘,帶著尖利冷銳的尖刺。

巫妖光%e8%a3%b8的小腿和白皙的赤足完全沒有受到冰寒凜冽的寒氣影響,隻是緩緩踏著尖利的荊棘走進了冰霜之林的深處。

他仿佛第一次來,又仿佛走過無數次。那千年前沉寂而苦澀的心情仿佛再次沉甸甸灌入心臟裡,將心臟完全冰封起來。

穿過冰白的永凍之林中央,是一片廣袤平滑的霜白湖麵,湖麵結著厚厚的冰。巫妖從冰上優雅踏過,慢慢走到了湖心之處,垂眸盯著冰麵之下。

這裡的冰仿佛已結了千萬年,在透明的,能夠清晰地看到凍結著的湖心中央,是一顆巨大的如鑽石星狀的冰霜之心,在那皚皚藍色的冰霜之心下,能看到一塊方形的冰棺,冰棺裡仿佛隱約有著一具人影。

他垂眸盯著那具冰棺,睫毛一動不動,長長的金發一直垂落到冰麵上,湖麵寒氣凜然,猶如霧氣一般侵襲著他冰白色沒有血色的肌膚。

冰霜湖麵忽然騰起了無數冰屑,平地凜風旋轉著,一個巨大玄奧的法陣浮現了起來冰麵上,冰藍色的奧術紋路裡又蘊含著無數千萬細碎的法陣,交纏在一起。

“吾即是你。”

“過去的,未來的,當下的。”

“吾踏過時空,吾超脫時間,吾辯知未來,吾通曉過去,吾為當下而忘我。”

“吾即為萬物,為星空,為大地,為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