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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妖 灰穀 4229 字 6個月前

般的利爪,翹起尾巴,伸了個懶腰,兩簇綠色的火焰閃了閃,凝固如同兩汪碧水一般的眼眸。

蕭偃瞬間心尖仿佛微微顫了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這是……那隻被虐殺的黑貓?”

巫妖微一點頭:“黑貓通靈,它垂死間爆發出來的怨恨和對力量的渴求召喚了我,它甘願臣服於我,放棄長眠,以換取複仇之力,我便與它訂了契。”

蕭偃好奇伸出手指去摸了摸那團柔軟的霧氣,黑貓實在太小了,隻比拳頭大那麼一點點。

而黑貓已敏[gǎn]感覺到了蕭偃身上那醇厚的真龍之氣,貪婪地伸出了舌頭,冰霜爪尖也控製不住地冒了出來,寒光四射。

就在它舌頭快要%e8%88%94到蕭偃指尖的瞬間,它忽然感受到了刻骨的恐懼和來自靈魂的威壓,黑毛不由自主豎起,它一眼看到了蕭偃身後巫妖平靜地看著他的金眸,“嗷嗚”一聲夾起了尾巴,縮回舌頭,咪咪叫著翻過身子,露出了柔軟的肚皮,方便皇帝逗弄。

蕭偃隻覺得可愛,摸了摸那柔軟肚皮,黑貓已失去了生物所具有的體溫,但觸?感仍然柔滑如綢,他好奇問:“它有名字嗎?”

黑貓驕傲地喵了一聲,有的!吾主賜名噬魂者!

蕭偃卻聽不懂,巫妖淡淡道:“你給它起一個吧。”

黑貓:???

蕭偃想了下,帶了些不確認:“我不太會起名字,它全身漆黑,又似一團雲朵,不如就叫烏雲朵吧?”

巫妖接話:“那就叫烏雲朵。”

黑貓委屈地叫了聲,巫妖麵不改色:“它很喜歡這個名字。”

蕭偃笑了:“我們可以把它養在金甌坊的宅子那邊,順便可以讓它看看家,抓抓老鼠。”

烏雲朵:???說好的讓我自己玩呢?

巫妖一口應下:“好,一會兒我帶它從傳送門過去認認門,有什麼事它也能很快回來報信。”

烏雲朵尾巴垂下沒精打采拖著,兩個耳朵尖都耷拉下來:“喵……”

巫妖金色的眼眸注視著它:“若是有老鼠進了宅子,我就找你算賬。”

烏雲朵被主君威脅,咪咪了兩聲,喪氣地應了。

蕭偃有些遺憾:“宮裡出事,出去不方便了,估計刑部還要查好些日子……我身邊肯定時常有人。”

巫妖道:“容易,那個內侍應已被挪出宮治療,讓烏雲朵偽裝為普通黑貓,在有人看到的時候再佯裝攻擊他一次逃掉,不再出現,就可以了。”

蕭偃仔細一想極對,這案子引起重視,無非是因為發生在宮內,威脅到皇室安全,又兼凶手來無影去無蹤,似涉鬼神,才令人惶恐,一旦知道是動物報複,且隻針對仇人,又追去了宮外,對皇室無威脅,刑部壓力自然大減,孫太後和端王也自然不會再催逼太緊。

他欣然摸了下烏雲朵:“那就拜托你了。”

烏雲朵喵嗚了一聲,眯上了眼睛,蹭了蹭蕭偃手心。

第22章 絲絲風

第二日果然端親王蕭冀又進了宮,給蕭偃和孫太後彙報了最新情況:“昨日那候三在宮外刑部安排的居所再次被襲,耳朵被咬掉一小塊,服侍的小內侍和大夫親眼看到是隻黑貓,十分靈活,一擊即離,穿窗而去,未及追捕,看來極有可能是野貓報複。”

孫太後聽著念了聲阿彌陀佛,才道:“如此說來,萬物有靈,這生靈野獸鳥禽報複報恩的事也不少,昔日惠城有位通判因火燒蜂窩,後被黑蜂報複,蟄傷舌頭,腫大塞住氣道,窒息而死,可知應為那侯三作孽太多,惡有惡報。”

蕭冀道:“臣弟已讓刑部繼續排查那黑貓是否有人專門豢養,宮裡如今已查過幾遍,暫未查到可疑之人,如今那侯三既已挪出宮外,想來宮內應不會再繼續有此野獸傷人之事,皇嫂請放心。”

孫太後心下也安穩了些,便道:“勞煩端王這些日子來回奔忙查案了,幸好前兒普覺法師也正剛做了法事,宮裡如今也嚴查,決不許再有此等殘暴虐殺之事。哀家想著,正好舉辦個賞花宴,把宮裡這氣氛和緩和緩。”

蕭冀道:“皇嫂定即可,臣弟過幾日便要離京,皇嫂還有什麼交代的?”

孫太後歎道:“哀家聽說你自己領了去南邊督修河道的差使?京裡呆著好好的,這河道年年大把銀子砸進去,還是年年洪災,工部戶部,那是沆瀣一氣,出了事就開始相互推脫。幾位相爺不好好反省申飭一番六部,倒又把你給支出去,你在京裡呆著好好的不好嗎?何必去吃這苦頭。況且,正要議皇上大婚立後的事情,你這輔政親王出去了,誰負責行聘呢。”

蕭冀道:“欽天監說今年雨水充沛,河道疏浚是得好好督一番,冬天北邊雪災,怕是北狄又要有異動。且不僅是修河道,南邊聽說有瘟疫,卻不見官員上報,我順路去查訪看看實情。立後行聘一事,著禮部按章程辦便是了,可請平王老人家行聘亦可。”

孫太後又念了幾聲佛:“罷了,還是國事為重,立後的事少不得哀家多費點心思了,你也早日歸來,前朝那些相爺們,哪一個把我們孤兒寡母放在眼裡呢。”

蕭冀應了行禮躬身退下,自出宮去了。

孫太後麵上仍有些不虞,轉頭對蕭偃道:“明明是要立後的關鍵時候,前朝非要把端王調開。你皇叔也是個滑不留手的,故意避出去,哪裡都不得罪,滿朝都是各有各的打算,隻有咱們母子相依為命了。”

“哀家看,前朝天天遞折子呢,季相爺這是有新的考量,隻把當初世宗的話搬了出來,說是為防外戚乾政,要選秀,從民間良家女中選後妃。皇上年少,萬不可在這上頭犯了迷糊聽那些大臣們調唆。他們這是怕皇上長大了,有了助力,分薄了他們的權呢。什麼外戚,這就是指著哀家鼻子罵呢!以為這樣哀家就會避嫌,依著他們了嗎?”

“承恩侯府在外恪儘職守,持躬端謹,實心為皇上辦事,效忠朝廷,便是鄉裡也是修橋修路,照拂鄉裡,不曾有貪贓枉法仗勢欺人的事,一點不敢給哀家,給皇上抹黑。前朝大人們呢?反倒結黨營私,排擠不睦之人,如今朝中隻知內閣季大學士,張大學士,哪裡還記得這是蕭家的天下。”

孫太後說到動情處,眼圈通紅:“皇上隻需知道,隻有我們母子才能互相依靠,外邊內閣幾位相爺,打的主意是皇上您無人襄助,什麼都隻能依仗他們。哀家一個寡婦,幫不了皇上多久,總得有個賢內助,關鍵時刻前朝也能有人為皇上效勞,招攬些真正為皇上效勞之人。”

“小門小戶什麼都不懂的良家子,豈能母儀天下?若是隻顧生養,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如何教養皇室子孫?皇上自讀本朝史書,從高祖、太宗、世宗,祖宗們哪一位立後不是立的名門淑女?我朝並無後宮、外戚乾政之事,如何到了我兒,就非要我兒娶個門第低微的皇後?可知大臣們沒安好心。”

“哀家將你從小撫養到大,勉勵你儘心向學,豈有不指望你好的?當初先皇任命兩位相爺與哀家、端親王輔政,隻以為兩位相爺是股肱之臣,指望著四海升平,誰料得這年歲長了,利欲熏心,隻想著皇上務必要聽哀家的,到時候前朝你隻看承恩侯說什麼就好。”

“哀家替你辦好大婚這件事,今後就安心吃齋念佛了,宮裡的事就交給皇後主持,哀家也能歇一歇了,自皇上登基來,哀家這哪一日都不曾得安寧,心中時時焦慮,隻怕辜負了先帝的重托,將蕭家這天下給誤了……”

蕭偃道:“母後說的是。”這些倒都是孫太後常在他耳邊念的話了。他這些日子都“病著”,並未上朝,卻是不知道原來大臣們有人上了折子要在京師平民良家女中選後。這是前朝那幾位輔政相爺們,一是不肯讓太後外戚再這麼坐大下去,又防止再有新的後黨崛起。

孫太後儘情又說了幾句,才又想起要到佛前念經的時候了,便又對賞花宴叮囑了幾句:“到時候賞花宴,你多看顧你表姐一些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蕭偃應了,孫太後才放了他回紫微宮,自去佛前念佛不提。

蕭偃回了紫微宮,巫妖問他:“那位端親王,身上也有很薄的龍氣,是不是和你血緣很近。”他沒好說,那端親王身上的龍氣,甚至比蕭偃身上的還要濃厚些。

蕭偃一怔,心下一絲酸澀湧起,麵上卻還泰然,他解釋給巫妖聽:“那是輔政親王,我的皇叔,先帝的嫡親弟弟,之前掌過軍的,十五歲就剿寇有功,現在外麵戲班子都還在唱他十五歲單騎入寨,勸降山匪,寇匪棄刀乞降的戲。”

“當初先帝忽然不在,有朝臣也想要推選他的,畢竟他和先帝乃是兄弟,血緣近,有正當壯年,還掌過軍,才乾極佳。曆朝曆代兄終弟及,也是有的,但他辭了,隻和太後聯手,在近枝裡挑了我過繼,繼承了皇位。”

巫妖道:“他以什麼緣由辭了?”

蕭偃道:“我也是聽的傳說,他說他好龍陽,這輩子定然無子嗣了,因此不肯受那皇位。”

巫妖若有所思:“好龍陽?意思是他喜歡男子?”

蕭偃道:“不知真假。有謠言他當初任兵馬大元帥,和藺江平大將軍十分相得……隻是後來藺大將軍叛逃北狄了,他為了避嫌就辭了兵馬大元帥的帥印,之後就一直閉門不出,縱情山水,當初先帝頗有些猜忌他,但他乾脆利落交了帥印,又與朝臣、軍將再無結交,每日隻在莊子上栽花種瓜,先帝也就打消了疑忌。”

巫妖問道:“那藺江平為何叛逃?”

蕭偃道:“說來也是北狄那邊施了反間計,藺將軍出征時,消息不通,便有謠言傳來說他因戰事失利,懼怕回京被問罪,便獻城降了,先帝當時聽信謠言,便命人將那藺江平的老母和親屬全抓了起來,不由分說問了斬。”

“結果那藺將軍接到消息,大怒之下,便真的叛逃去了北狄,做了那邊的大將軍。”

巫妖沉默了。

蕭偃過了一會兒也低聲道:“挺可惜的吧,我當時看了那時的卷宗,也覺得很可惜,北狄人如此奸詐,藺將軍應該也知道,雖然先帝卻是聽信了讒言,但那也是北狄人陰謀在先,為什麼也還是要投敵呢?”

巫妖想了下道:“戰爭便是這樣的——他當時就算回來,先帝殺了他全家,怎麼可能還信任他,他必然要被扣上彆的罪名。既然要選一邊站,那昏庸不聰明的那邊,就沒什麼必要跟隨了。”

蕭偃低聲道:“但我看端王叔大概挺傷心的,說是好龍陽,但是這麼多年,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既沒有封王妃,也沒有養男寵。”

巫妖道:“可能為自保。”

蕭偃道:“也對,當時先帝未必不疑忌他,按律,他若是被扣上謀反的罪名,娶王妃也是害了人家全家吧。隻是想不通,那先帝沒了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肯當皇帝呢?”

巫妖道:“可能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