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魅惑天下 八步蓮心 4421 字 3個月前

相撞時的火花四濺,臉上的皮膚都有點熱熱的。

我睜開眼的瞬間,一人已拉著我的胳膊,一提:“走!”

這聲音,異常熟悉。

我熟悉的聲音並不多。所以,看都不用看,我都知道來人是誰。

我想說什麼,然而哪裡開得了口,隻覺得自己身子不由自主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推著向前,還帶著呼嘯的風——我再度閉上眼睛。

身後,叮當聲仍然不絕於耳。

在我即將撞到牆壁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的時候,一隻手溫柔攬住了我的腰,堪堪將我摟入懷中,他手又一用力,便攬著我淩空而去。

呼……我這才出了一口氣。

這感覺,跟飛一樣呢。

身後,這才傳來呼喊:“有人劫獄啦!快來人呐!”

兩人兔起鷂落,一路上他不斷足尖點著牆壁或樹木等硬|物,借力飛馳,而我,卻被他保護得好好的什麼也沒碰著。

就這樣,也不知奔馳了多久。

終於,他停了下來,將我輕輕放下,道:“好了,聞不見他們的氣味、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應該不會再追來了。”

“你能聞著人的氣味?”我愣。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嗯,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氣味,如果嗅覺靈敏的話,可以聞出來。我是一個殺手,這是基本功。”他故作平常地說。可是,卻分明說得話比平時多,而且分明也有些拘謹。唔,是跟我爭吵後還心有餘悸麼?

我歎了口氣,道:“你走便走了,為何還要回來?”

“你在,我怎能不回來。”他淡淡說。一麵去掀自己的衣袖。

衣袖掀開,露出雪白胳膊上的一片殷紅。

我驚叫:“呀!”

居然受傷了麼?

是啊,刑部是何等地方?那個地方的總捕頭,能是省油的燈麼?剛剛南風隻顧著帶我逃走,完全是隻顧飛奔不顧防守的打法,麵對那樣的高手想不受傷都難吧?

我太粗心了,居然一直沒發現他黑色的衣服有一片已經被鮮血打濕了!

一時間我不知怎麼辦,趕緊上去握著他的胳膊。

“沒事,他們官府中人的刀上沒毒。”他一麵安慰我說,一麵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往傷口上撒藥粉。

藥粉落到傷口上,我能感覺到手中握著的胳膊在抖,雖然他強忍著。

沒來由,心頭湧上一股憐惜:“你以前遇到過有毒的麼?”

“嗯。如果有毒,就要把這一塊肉剜掉了。”他一麵撕下一片衣襟包裹傷口,一麵平淡地說。一如平淡地討論自己每頓吃幾碗飯。

包紮完,他抬頭見了我的眼神,一愣,繼而擠出一個微笑安慰道:“我們是殺手嘛,受點傷中點毒什麼的很正常,習慣就好了。喏,我們有藥的嘛。”

他很少笑。平時笑都不自然,更何況此刻刻意擠出的微笑。

我鼻子一酸,眼睛熱了。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哭,有些手足無措了,伸出手來想為我擦淚,又有些躊躇,手停在我麵前,不知如何是好,隻安慰道:“彆哭啦,真的沒事啦,這次真的就是點皮外傷而已。你看,都沒傷到骨頭。”

他邊說邊將胳膊晃給我看。

他的胳膊其實很細,幾乎不太似一個男人的胳膊,尤其,是一個以殺人為生的男人。他的胳膊又很白,竟有點粉雕玉琢的感覺……看著上麵纏著的黑色衣襟,我心頭的憐惜更甚了。其實,這胳膊,與女孩子的胳膊無異呢,竟要承載那麼多武力血腥麼?

見我情緒絲毫沒有好轉的意思,他也沒轍了,隻好巴巴望著我。

我被他巴巴的眼神逗樂了,他長得……好乖哦。

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臉:“南風,你真厲害。其實,如果不是將你全身上下都看過,我幾乎要以為你是個女孩子呢!”

此言一出,他的臉瞬間慘白。而我感覺到手底的顫唞,比剛才他上藥忍痛時更厲害!

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轉變,我嚇呆了:“怎麼了?”

他不說話,嘴%e5%94%87緊閉,臉色蒼白得嚇人,而臉上的神情……更帶著莫名的悲傷。那是……好像刻在骨子裡、深入靈魂的悲傷啊。

我真的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一瞬間甚至噤若寒蟬,什麼也不敢再說了。

終於,他的表情平和了不少。

“走吧。”這才對我說,然後,在前麵帶路。

我不敢再說什麼,也不敢再問。

其實我想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又能躲到哪裡去呢?要知道,我是從刑部被劫獄的犯人啊。如果的連朝廷刑部都可以這樣讓人隨意出入,那這個朝廷也就廢了。

果然,跟南風平靜了不到兩天,刑部的捕頭們就追上門了。

我並沒有手眼通天到什麼人都認識,但隻從來人的服飾便能夠判斷他們定是刑部最頂尖的捕頭。為首的是金領的總捕頭,上次我們在刑部大牢見過。而他身後,同樣是錦衣華服的四人,從身材氣派上來看,都是刑部捕頭的頂尖。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四個人,應該是譽滿京城的四大名捕。

聽說刑部向來有設四大名捕的習慣,名譽上隸屬於總捕頭,但卻超然於一切捕頭之外,隻受皇帝%e4%ba%b2自調令。他們的武功雖說是一代不如一代,但絕對個個都是武狀元出身,是國家一等一的高手。

這個皇帝為了殺我,居然動用了他們?嗬嗬,看來,真的是我不死、他就不安心啊。

“你快走。”我低聲對南風吩咐,“這是命令。”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也低聲回。斬釘截鐵。

我看著他,無言。

罷了罷了,*怎樣就怎樣,聽天由命吧……

五個捕頭一起衝上來,五把明晃晃的劍。

南風擋在我前麵,拔劍相迎。

我不懂武功。

但我知道,刑部聚集了全國最頂尖的為國效力的高手。而這其中,又以這五個人為最。

我閉上眼睛。對於血腥,我不敢看。我怕看到陌生人死,更怕看到自己的%e4%ba%b2人死。

所以,我閉著眼睛,也不知他們打了多久。

最後,隨著一股熱浪,我的臉有些灼熱,於是睜開眼睛……

隻見那無人裡似乎倒了一人,而南風,早已一身是傷,破損的衣服隨著他的揮劍招搖著。

他在拚命。在拚命保護我。

然而,即便如此,一柄劍攜著熱浪,已經襲到麵前。

這,是傳說中的劍氣麼?

我看著在包圍中奮力出劍的南風。我知道,這一次,他無能為力。

那,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看著向我砍來的劍,我的心,異常平靜。

1、54初進宮

“叮”的一聲,又一次刀劍相撞的聲音。

隨即,一個聲音響起:“你們敢傷她?不要命了!”

這聲音……卻不熟悉。

我睜開眼,望過去:隻見一個白衣男子,長身而立,不怒而威。

這人……我似乎沒見過。卻似乎……有那麼一點似曾相識。

“經年過去,我們又見麵了。”他見我望他,也望向我,微笑。

呃……他是誰?

“幾年不見,你越發好看了。”他又補了一句,依然是不變的微笑。

我心一動,瞪大眼睛:啊,我知道他是誰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白衣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年去村裡抓我的那個人!當年,正是他,用一個賭局設計將我從我爹手裡贏了去,逼得我爹羞愧而逃……然後,又說押我去一個什麼地方。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是了,正是他!正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幾年來流離失所、無可皈依。

“彆這麼看著我。我也隻是奉命行事。”他大約從我的眼神裡讀出了怒氣,搔搔頭,笑。

哼!我轉過頭去。

“你是何人?可知你正在阻止刑部捉拿朝廷要犯?”總捕頭找回了話語權,怒斥來人。

那白衣人想了想,道:“你可知,你現在阻止的,是大內密使辦案?”

隨著話音落地,他將一枚小小的令牌自腰間掏出,隨手一擲,那令牌就像長了眼睛般,射向總捕頭。

總捕頭隨手一撈,將那令牌握入手中,仔細查看。

終於,他抱拳:“不知大內密使在此辦案,少有得罪。”

說罷,將令牌又拋回給了他。

“好說。”那白衣人接回令牌,指了指我,“隻要將這位姑娘交給我就成。”

“這……”總捕頭麵有難色,“密使大人,這姑娘是我刑部要捉拿的要犯,是皇上%e4%ba%b2下密旨,誓死捉拿的。你這樣……屬下們不好交代。”

“哼。”白衣人冷笑,“你若真殺了她,隻怕你們五個連上你們各自家小的腦袋,也無法交代!”

他言之鑿鑿,不似玩笑。那個總捕頭是個明白人,一愣之後大概猜到裡麵有文章。低頭徘徊。

“好了,把她交給我,剩下的事情我去交代。”白衣人似乎不耐煩跟他們囉嗦了,擺擺手。

那總捕頭與那四個名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猶豫不決。

那白衣人大概也是個爽快人,見他們磨磨唧唧,有些煩了,掏出令牌,昂然道:“大內密使,如皇上%e4%ba%b2臨!所到之處,所有官府人員見令奉行!違者,以謀反論處!”

“是!”那五人對視一眼,齊齊跪地。

白衣人露出滿意之色。

他過來拉我的胳膊:“走吧。”

那邊南風哪裡肯依,雖然已身受重傷,但仍勉力支撐,顫唞著要過來跟他拚命。

白衣人看了看南風,皺眉:“這人麻煩得緊,你們幾個打發他去吧。”

這話顯然是對那五個人說的。

我雖不懂江湖術語,但對這麼明顯的意思還是猜得出的,見那五人已蠢蠢欲動,我大叫一聲:“不!”

我使勁甩著自己的胳膊,在白衣人手裡掙紮,但哪裡掙%e8%84%b1得掉。我隻好用喊的:“不許傷害他!你們要是敢殺他,我就當場咬%e8%88%8c自儘!”

我望著那個白衣人。很明顯,我這話隻為了威脅他一人。

他一愣,繼而失笑:“現在是你在我手裡。你居然想反過來要挾我麼?”

“是。”我望著他,正色道,“如果你敢讓人殺了他,我敢保證,你得不到活著的我去給你的主子交差!”

從他剛才說的話,和他當年對我的款待,我賭他不能讓我死。

果然,他被我的決絕唬住了,思忖良久,道:“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我對南風道:“南風,你先離開。”

南風搖頭。我猜他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卻一臉的視死如歸。

“聽話。”我怒然甩開白衣人,走到南風身邊,撫摸著他的傷痕,道,“你也看見了,這個人不會殺我。放心,不管他要抓我做什麼,起碼,我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