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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天下 八步蓮心 4373 字 3個月前

道:“文心花魂,掩映絕倫。”

我說的是事實,一個以文為心,一個以花為魂,都是仙人般的人物,卻又偏偏相遇於紅塵,於是譜奏了一曲又一曲的絕唱。可以說,沒有秋寫意的詞,就沒有蜀中第一花旦;同樣,沒有花晚晴的經典演繹,秋寫意筆下的人物也不會活起來。可以說,這兩個人聯袂,不管是蜀中,還是這天下,戲台上都無人能出其右!

然而,聞言的兩個人似乎並未對這樣的讚美很自然地笑納——花晚晴看了秋寫意一眼,沒有說什麼,低下頭去,眼裡,是難得一見的失落;而秋寫意聞言,先是一怔,繼而瞪我:“你懂個%e5%b1%81!”眼裡,竟寫著隱隱的怒意。

我一怔。以我對感情的領悟,應該不會看錯啊。這兩個人,不正是舉世無雙的難得一對佳偶麼?

難道,以她們的見地,也會拘泥於男女形式?

心頭有些莫名彆扭,忍不住出口點破:“我怎麼懂%e5%b1%81?不說彆的,就說你現在手中端著的茶,難道不是為她才喝的麼?”

秋寫意的手頓住。花晚晴不經意一抖。

“哼,我不相信以你秋寫意的狂傲,會*喝這清淡的茶而不是烈酒?你之所以多年如一日隻喝茶,不就是為了顧及晚晴的口味麼?”我一說出來,便收不住。索性點開。

要知道唱戲的人是不能喝酒的,尤其是花晚晴這樣的台柱,對嗓子的保護更是到了正常人難以承受的程度,不止極少吃肉、從不吃火鍋、杜絕辣椒,更是多年堅持滴酒不沾。而秋寫意原本就是個放任灑%e8%84%b1之人,她卻一直保持著極其清淡的口味,我最開始不解,後來她無意中透露是“為了一個人”,我就了然。

顯然,她是陪花晚晴。

世間情花萬種,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表達*。而其中有一種,就是陪你吃喝清淡,永不沾酒肉。

此間種種,難道還值不得一個超%e8%84%b1世俗的一個承認?

“想不到,就連你秋寫意,也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我苦笑,有些莫名的歇斯底裡,“難道這世間,要承認自己喜歡同性,就真的這麼難麼?嗬嗬,明明就是喜歡啊,明明就是……有反應啊。”

“放%e5%b1%81!”秋寫意將茶盞拍到桌子上,水花四濺,“誰告訴你我不敢承認我喜歡同性?我本來就喜歡同性!”

那麼,你為何不承認你喜歡花晚晴?我一怔,突然有些明白過來。

不過,已經遲了。花晚晴的臉已經蒼白。

是的,這個狀況裡的真相已經很明顯:秋寫意喜歡女人。但是,她喜歡的,並不是花晚晴。

而花晚晴……

“沒什麼好不承認的,我原本也喜歡過晚晴。”秋寫意掙紮著道。顯然,她也看到了花晚晴蒼白的臉,似乎挽回些傷害。

然而……喜歡“過”,便是結束了吧。

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喜歡過”還不如“從未喜歡”。因為,如果從未被喜歡,起碼,我未得到亦未失去;而如果被喜歡過,說明我曾得到過自己向往的絕美*情,然後,又將它失落在某個不經意的角落。

其實,善變比冷漠更殘忍。這世間最痛苦的事,不是我*你你不*我,而是……你*過我,卻不再*了,再也不*了。

花晚晴沒有再說話,而是低著頭徑自起身、出門。

“白癡!”秋寫意看著已經漸漸消失在走廊儘頭的花晚晴的身影,對我大罵了一句。

是的,我白癡。這一次我承認。

或許,如果沒有我今晚自作聰明的點破,兩個人會一直這樣相安無事,假裝美好。其實有時候假裝美好沒什麼不好,我相信秋寫意多少還是對花晚晴有感情的,既然她說喜歡女人但不再是花晚晴,而我在她身邊也沒有看見過彆的女人,可見她跟自己想*的人並未在一起。而花晚晴,顯然一直鐘情著秋寫意。那麼,她們互相慰藉,秋寫意不去刻意想自己還*著誰,花晚晴就當作自己秋寫意依然是*著自己,不是挺好麼?

世間已經如此艱難,有些假象,又何必要拆穿?

我搖頭,苦笑。攤手:“對不起。”

關於感情的推測,這一次,我失手了。

秋寫意沉默地看著我,眼神很深很深,仿佛藏著太多的內容。然而,最終,她嘴動了動,隻吐出兩個字:“白癡。”

我知道我白癡。先前她已經說過一次了。

至於這一個白癡,是前麵那個的重複,還是有新的內容?我不敢想。

1、44胡不歸

秋寫意的詞如約而出。

花晚晴和帶過來的“花期”戲班的幾個扛鼎樂師連夜練習。

五日後,我笑%e5%90%9f%e5%90%9f來到中軍帳:“一切具備。”

“好。好。”定安王讚許地點頭。然而,我依然輕易地看出了他眼中隱隱的不信任。

我並不點破,因為他不完全信任我的能力很正常。畢竟,我在他麵前露的還不多。

“蘇夫人,多謝了。”他頷首向我行禮,禮數周全。

我卻笑:“王爺太客氣了。這是傾城份內之事。因為……傾城是軍師啊。”

幾句話,說得不痛不癢,卻意有所指地點醒他。我的身份,是這軍中軍師,他當著眾將士的麵%e4%ba%b2自點派的。不容他將我空置。

是的,我要做軍師。

唯有運籌帷幄,才能決勝千裡。

這是我好不容易爭取的機會,我不容許任何人架空。

定安王見我如此說,怔了怔,繼而點頭笑道:“不錯,你是我的軍師。”

“此戰若勝,你便是我最得力的軍師。”停了停,他又認真補充道。

我微笑。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需要他對我認真。對我的能力認真。

定安王依我之言,邀約倭寇。這一次約的,不是戰,而是看戲。

五日前,他已得我授意,修書一封給倭寇守將,書中儘訴了千裡跋涉和連日交戰的疲憊,儘吐了一個守衛邊關的王孫貴族的無奈與思考,並表達了對原本該英雄惜英雄卻各為其主的歎息。

地方守將我已派南風打探得清清楚楚:倭國二王子,是一個真正嬌生慣養的王孫公子,且極*舞文弄墨附庸風雅。他素來極得日本天皇寵*,來戍守邊關原本也是天皇有意在百年後將王位相讓,奈何其不是長子,怕不能服眾,故讓其來邊關立功,想日後以軍功為由,立其為帝。

隻是,這二王子天性是個任情任性之人,且喜*弄些文墨段子,並以此為榮。對戰爭一事,反而沒有多少研究。如今堅守不出的政策,是其手下軍師所定。

且說這二王子原本也是個天真的人,又自視甚高經常聽不進彆人的意見,且對自己的文采極其自負。是以,收到定安王的這封信後,仿佛結識到這世間另一個自己,立刻拍案引為知己。並%e4%ba%b2自回信,與定安王暢談戰地之苦,以及淩雲之誌。

定安王再發第二封信,信中一方麵大肆讚揚了倭國二王子的文筆,稱其文采之非凡竟淩駕於中原眾才子之上;另一方麵,引對方為知己,稱自己與對方心有戚戚,並大呼可惜各為其主,不然當飲一大白。在信的最後,為了表示對對方的尊敬,和給戰地雙方的士兵找點樂子,定安王特地請來了隨軍帶來的中原戲班,要與倭軍同樂。

倭國二王子一聽,大為高興。

要知道,倭國文化都是由中原引進,所以他們對中原文化骨子裡有著一種類似於神祖的崇拜。而中原戲班的精妙,早已在倭國傳為美談。如今聽說我軍竟然如此豔福,帶著戲班隨行,自然也羨慕得坐不住了。

所以,二話沒說,他應允了定安王的盛情邀請,無視了其軍師的再三諫阻。

到了這第五日,倭國二皇子果然守信,帶領大部分將士都登上城頭,甚至還備了幾張擺了果脯和零食的小桌子,準備觀看我軍引薦的戲曲。

戲曲自然是花晚晴領銜。

這出戲的故事情節也不算太驚世駭俗,隻不過講一個女子盼望出征的丈夫早歸的故事,而在盼望的過程中,村裡的村長仗勢欺人,將該女子與其孩子施儘□,並最終將那女子賣進妓院的故事。故事裡,不少男性都對此女子表現出了興趣,隻是這興趣不是*,而是占有……或者說,其實算欺淩。對美麗女子的獨特欺淩。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戲的結尾,該女子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失聲痛哭……最終,在含淚一句一句回憶與丈夫相處的甜蜜裡,結束了故事。

當簾子慢慢合上,城頭上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無數個平時像鐵一樣堅強的漢子,都伸出手抹淚……是啊,哪一個在家鄉沒有心上人?戍關這麼久,哪一個又不思念心頭的人兒?而多年不見,那位心*的姑娘,還好麼?有沒有也想我想到流淚?有沒有如這戲中女子一樣,受人欺負?如果她受人欺負,我卻不在眼前,如何是好?

這些想法,此刻,肯定如洪水般湧進了倭國將士的腦袋。

是的,哪個男兒無紅顏?哪個征夫不思鄉?

一曲戲罷,整個倭國城樓人都懨懨的,除了他們對花晚晴的熱烈掌聲。是啊,戲台上這個絕美的女子,此刻,就是他們心中*人的意向嗬。

見好就收,是我們一開始就商定的。因為凡事太過反而讓人起疑,欲速則不達。

反正,原本為了釋倭寇懷疑我們趁機攻城之疑,我們隻帶了極少的士兵,與幾個真正文弱的唱戲人。所以,這一出戲,真正聽到的,絕大部分是倭國人,對我軍的軍心可以說毫無影響。

而倭寇,嗬,當我們文雅告辭時,他們還無不沉浸在心酸中。包括,佇立城頭的二王子。

是夜。

倭國城樓下,響起了家人思念征夫的歌聲……歌聲不大,卻極具穿透力。

而且,最要命的,是這歌聲,用的居然是……日語。

紅顏易老、田園將蕪,胡不歸?

歲月催人、雙%e4%ba%b2難待,胡不歸?

關山萬裡、冷暖不知,胡不歸

一聲一聲,在子夜裡尤其清晰。

聲音飄飄忽忽,卻似不是人間音調,仿佛是每個人自己心底的幻覺。

是啊,定然是他們自己的幻覺。因為,用的是日語啊。

當然,此刻隻有我們這邊的人自己清楚,那不是是他們心裡的幻覺,而是花晚晴刻意飄忽的%e5%90%9f唱。

而日語,對她們這些走南闖北的才女來說,並非難事。

就這樣,每晚都有歌聲響起。甚至,歌聲後來響起的時間並不長——為了防止對方起疑,我讓花晚晴漸漸縮短了唱歌的時間,他們卻依然有整晚的幻覺。

是的,這個時候,他們聽到的,真的是心底的聲音。

不出十日,居然有探子來報:倭軍裡已經有人不告而彆、偷偷潛逃了了。

而又幾日,這樣的消息越來越多。

定安王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竟然……真的會如此麼?”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