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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天下 八步蓮心 4434 字 3個月前

舞纖羅想了想,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為何?”我追問。

她再度想了想,良久,咬%e5%94%87,道:“今日很險你知不知道?隻差一點,你這腦袋隻怕就不保了!總之,有些事你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問,有些事知道得多了不好。”

她深籲一口氣,說得認真。估計剛才救下我,花了她不少精力吧?

我正待再說什麼,貼身侍從卻已闖了進來:“顧……公子,蘇大人找您。”

“無禮!”我斥,“這舞姑娘的房間可是你隨便亂闖的!”

“小人該死!”侍從立刻跪下了,隻是仍一臉焦急,“可是蘇大人著人來找了三次了,說是有急事,您一直沒出來……小人隻好……”

“好了。到底是何事?”不過離開大半日時間,就著人找三次,看來是真有大事了。我直接問重點,絲毫不避諱舞纖羅在旁邊。

然而,那侍從的答案卻是:“小人不知。”

無奈,隻好與舞纖羅匆匆道彆,然後隨他回府。

剛至府門口,管家就已歡喜地迎了出來:“哎呦,顧大小姐您可回來了!大人已經找了您一天了。”

一麵迎了我,一麵又吩咐身邊的人:“快快,快去回稟大人,說顧大小姐回來啦。”

雖是與蘇茗有準夫妻之名,但因著一天未出嫁便一天算不得夫妻,我一直要求他們稱我小姐而非夫人。因為我不想將來以“蘇茗之妻”的身份埋沒了自身,隻願已一個相助蘇茗的神秘女子的身份出現,唯有如此,將來才有我獨自施展才華的一片天地。

最開始蘇茗和下人都有點彆扭,但久了也就習慣了。

卻說我剛走進府門不幾步,蘇茗便隨通報的下人贏了出來。

“大人。”我趕忙行禮。

在外人麵前,我從來給足他麵子,禮數分毫不差。

“城兒你過來。”他反倒絲毫不避諱下人,直接拉我進書房。

唔,看來事情真的很緊急。

作者有話要說:情人節快樂:)

1、33起彆離

“何事?”我問。

他屏退下人,才慎重地關好窗子:“京城來消息,說我國不日將與倭寇開戰。”

“哦。”我隨聲應,“這麼快啊。”

“呃……”他對我的態度似乎很不能接受,搓手,“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我看到他這般窩囊,有些好笑,故意諷他,“你在蜀中,遠離邊疆。他自打他的,與你何乾?”

“呃……”他再度一想,終於點了點頭,“也對。”

我心中冷嗤。

“不,不對啊……”他似是又覺悟了什麼,重又恢複凝重,“可是我國多年不曾實戰,而倭寇近十年卻是南征北戰所向披靡,若一旦交戰,隻怕凶多吉少。已經有謠言出來,說是……”

他再度警惕地環顧四周,待確定四周確實無人,才小心翼翼續道:“說是我國已無將可派,隻怕這次輕則割地賠款,重則……重則隻怕要當今聖上拱手稱臣啊……國家有難,皮膚有責,我蘇茗受皇恩、食皇祿,豈會不擔心?更何況,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若國家真的淪陷,我又豈能在這蜀中獨享太平?”

聽到他一句“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剛欣慰他還算有讀書人的氣節。然,聽到後麵那句“若國家真的淪陷,我又豈能在這蜀中獨享太平”,又暗自歎息他終究更多考慮的還是自己。

不再在心中品評這些,隻就事論事:“當今聖上拱手稱臣倒不至於,不是有個定安王嘛。”

蘇茗早已對我對國事了如指掌習以為常,也不再問我為何知道這麼多,也隻就事論事:“民間也正說這事呢。這定安王身份特殊,隻怕聖上不會讓他領兵。

“有何身份懸殊?不就是有傳這個定安王之父是當年先皇臨終%e4%ba%b2定的皇帝,當今聖上弑父殺君篡改聖旨才奪的這天下嘛。”我冷笑。對於皇家男人那些權欲熏心的醜事,他忌諱,我卻不忌諱,隨口譏諷,“且不說皇家事的傳說有幾分真假。即便是真的,如今特殊關頭,當今聖上也必然知道要先一致對外。”

“唔……”蘇茗沉%e5%90%9f,似乎依然不放心,“那若是定安王真的掌了兵,隻怕這內患會猛於外憂啊。”

“糊塗!”我真的忍不住,氣他的昏聵,反笑了,“定安王十六歲便以少年之姿繼承父業、承襲領地,之後使領地十年安享太平,這才被賜封為‘定安王’。而他一身文才武功早已得到世人公認,卻一直隱忍不發,處處低調行事,且處處避諱皇家之敏[gǎn]處。你覺得,以他的智慧和骨氣,會傻到在這個時候鬨內訌,白白將萬裡祖業拱手讓人嗎?”

他愣了愣,繼而略微點頭:“不錯,不錯……如此說來,倒也真是如此。”

我懶得再跟他磨功夫,道:“放心吧,這次我國定然有驚無險。安定王必定會出,倭寇必定會敗。”

當然,我沒有說,因為有我將參與其中。

他被我一番話說得終於臉色稍緩,道:“如此說來,我倒放心了許多……”

“以前我們繳獲的蜀中貪官汙吏的家財和各種走私財產,可還在庫房?”我打斷他無謂的感歎,問。

“在。”他茫然應道。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

“在就好。”我笑,曖昧眨眼,“可記得當日我說過,蕩平這些貪官汙吏,除了在年終考評政績時有所作為,還將有更大的用處?”

“記得。”他更茫然了,“那麼……”

“如今這用處來了。”我笑著看他,“你不是總說一想到庫房裡那麼多繳獲的金銀珠寶就睡不著覺麼?如今,你的心病可去了。”

在他的一眼茫然下,我緩緩補充:“那一庫房錢財,到行軍打仗時,便是一石石糧草。隻要你此時上交朝廷,以為我軍出發壯行,你的錦繡前程……也就來了。”

你好比那順風的船扯蓬就走

我比那波浪中無舵之舟

你好比春三月發青的楊柳

我比那路旁的草

我哪有日子出頭

你好比那屋簷的水不得長久

天未晴路未乾水就斷流

哥去後奴好比風箏失手

哥去後妹妹好比雁落在孤洲

哥去後奴好比霜打楊柳

哥去後妹妹好比望月犀牛

哥要學韓*子常把妻度

切莫學那陳世美不認香蓮女流

哥要學鬆柏木四季長久

切莫學荒地的草,有春無秋……

戲台上,那店姐兒顧盼銷魂,字字泣淚。

我皺眉,對身邊一襲水墨長衫的女子道:“這詞兒怎麼這麼賤格?你最近的口味變了?”

那女子正在喝茶,聞言一口茶差點噴出:“你也忒小瞧我了。我怎會寫這般犯賤的東西。”

“這是民間的一出戲,據說是徽浙一帶流傳的戲種,叫黃梅。這出戲叫《小辭店》,是花老板新實驗這戲種的第一出。”她一麵解釋,一麵卻看著我,“這詞裡的境界與本姑娘相差甚遠,你怎會誤會成是出自我的手筆?心不在焉吧,有心事?”

確實。這詞中女子對情郎的委曲求全,完全不似秋寫意的作風。每個文人的筆都有一種格調,那是換再多的故事都不會變的。而這,不是秋寫意的格調。

“嗬嗬,誰都知道蜀中第一筆秋寫意是花晚晴花老板的專用詞人。她唱的詞,我自然首先以為是你寫的。”我打了個哈哈。

“嘁。”秋寫意輕嗤一聲,繼續飲茶,“裝,繼續裝。”

我笑笑,也不說話,繼續飲茶。

終於,還是她先開了口:“喂,到底什麼心事?”

我想了想,指指戲台,苦笑:“與那所唱台上一樣。”

“你情哥哥也要走了?”秋寫意驚乍起,想了想,又嗤之以鼻,“少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男人。”

我笑:“我何時說我情哥哥要要走了?我說的是,台上所唱的——離彆。”

“離彆?”秋寫意重複,似乎預料到了什麼。

“不錯。我要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死了幾天。

抱歉。

恢複更新O(n_n)O~

1、34笑談中

“走去哪?”她問。

“京城。”我說。

捧起茶杯,我喝茶。

沉默蔓延在我們中間,隻聞我啜茶的細小的聲音,以及,台上花晚晴哀哀切切的%e5%90%9f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蔡客人他要回家發誓賭咒,

好一似萬把刀穿我的心頭,

壺中有酒好留客,

壺中無酒客也是難留,

他無緣我無份留不長久,

再三留留到後反成了對頭,

尊一聲客人哥店房等候,

包裹檢收……

戲台上,那個店姐兒拖長的聲音如一條長長的帛,扯著所有人的心。

那句“包裹檢收”裡,透著多少無奈與悲涼,以及殘破不堪的一點驕傲。

是啊,壺中有酒好留客,壺中無酒客難留。若想走之人心裡有你,你留他甚至不需要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足夠;若想走之人心裡無你,你即便千言萬語磨破嘴皮,也留不下他半刻。

說到底,是去是留,不過都源於一個情淺情深。

而既然要走,自然心裡已有決斷。

再三留留到後反成了對頭——這句話,引人無限唏噓,卻又引人無限深思。

世上情種無數。卻有多少癡兒能在苦苦挽留之時醒悟這一點?

若你有情、我有意,則你緊握雙手,被稱為“不離不棄”。

而若我無意、你徒自多情,則你緊拉不放的,被稱為“死纏爛打”。

不離不棄是恩*。

死纏爛打……卻隻能造就孽緣。

縱觀曆史長河,沒有哪一段執念的死纏爛打不是早就最後的怨念的。

所以,通透如張若虛,才能寫出“你若無心我便休”千古絕句。

是的,你若有決斷,我還能說什麼?

台上的店姐兒顯然懂得了這份通透。

而台下的秋寫意,似乎也更為通透,隻思索半晌,便灑然一笑,道:“一路可寂寞?”

我了然一笑:“寂寞得緊。”

“那可要人相陪?”她故作淡然地問。

“求之不得。”

兩人相視,沉默片刻,笑。

是的,有一種感情,與性無關。卻是高山流水,聞弦知音。

“我負責把這個大老板給你帶上。”她以目示意戲台上殷殷切切唱著的女子。

我笑:“正有此意。”

她搖搖頭,笑著舉杯。

我也微笑,舉杯。

若逢知己,茶可當酒。

果然不出我所料。

皇帝以隆重之禮,請定安王出山。定安王也不矯情,當下便雙膝跪地,立誓與邊關共存亡。叔侄二人相擁而泣,同握劍鋒,血融一處,二人飲之,為三軍壯行。

戰和大計已定,剩下的就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