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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走進教室,剛進教室,她就敏銳地覺得今天教室裡的氣氛不太正常,以往看她進門就會嘲笑的一幫人今天都反常地一言不發。她看了看他們故作鎮定的樣子,心裡暗笑。

她走到座位低頭一眼,赫然發現自己的椅子上有一層亮亮的東西。按她25年的經驗,她清楚的知道:那是膠水。她臉上鎮定,心裡卻不由得感歎,一歎十幾年前整人手段之原始,二歎重生也不能改變的遭整經曆,三歎……那個總是用餘光瞄著自己這兒的罪魁禍首即將遭殃。

她若無其事地拿出手帕一抹,黏黏的膠水沾滿了手帕。她拎著唯一沒有膠水的那個角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剛走到半路,腳在旁邊的課桌上不小心一絆,整個人就往前摔去,好在椅子多,她瘦小的身軀恰好地倒在了一張椅子上。她站起身,果然看到手帕很幫忙地落在了小棟的頭上,她滿臉歉疚地小跑過去,臉上真的真的真的滿臉歉疚,看似!

“小棟……真不好意思……”她輕輕抓住那一小塊沒有膠水的角落,想要往上扯,卻滿意地聽到小棟傳出了一聲哀嚎……

“任綺淩!你走開!”小棟拉開她的手,想拿又怕把自己的頭發粘下來,在彆人同情又嘲笑的目光中,“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任綺淩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要是讓人知道25歲的她竟然還在和一個七歲的孩子慪氣,那她可就真的沒臉活下去了。她輕輕走過去,輕柔地幫他拿下手帕,幸好時間還短,膠水還沒有完全變硬,拿下來不算太難,隻是小棟頭發上多了一絲絲膠水的痕跡。

任綺淩“呃……”了很久,最終尷尬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啊……不過你最應該怪的人是在我椅子上倒膠水的人吧。”

小棟撇著嘴一臉委屈,但又不敢和老師去告狀,要是告了狀,老師肯定也就會知道他在任綺淩的椅子上倒膠水的事情了,區彆隻在於:她是不小心,而他是蓄意。

雖然任綺淩平時看似不學無術,但是一年級的功課對她來說還是很容易的。她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看著老師在講台上裝傻賣萌的樣子,陡然覺得:這年頭,人不管從事什麼職業,總是需要付出的,要麼身體,要麼尊嚴。

“任綺淩!”老師突然停下講課,嚴肅地叫了一聲。

“到!”任綺淩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瞬間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這個問題……你來回答看看。”老師指了指黑板上的一道算數。

任綺淩滿頭冷汗,3+5?就算她再對不起老師,這總還知道吧?她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吐出了一句:“8”。

“那8+14呢?”

“22”

“那3乘4呢?”

“12”

“那16除以4呢?”

“4”

老師一臉驚恐地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看到自己三歲的孩子在向自己解釋高等數學,那種自豪,那種喜悅,充分展現了一位園丁以天下兒女為己任的高尚節操。

“任綺淩!你開竅了?這麼難的題目竟然答得出來?!”

任綺淩尷尬了一下,她沒覺得自己小時候的成績那麼差啊……

“大家要像任綺淩同學學習!乘法和除法還沒教,她就會做了,證明她平時在家裡肯定好好預習了!大家要效仿啊!”老師滿臉欣慰,覺得自己的殷殷囑托終於有人照做了。

任綺淩更尷尬了,她側頭用餘光瞄了一眼後麵,隻見陸凡奕正捂著臉偷笑。她不爽了,明明這種時候,他應該像彆的小朋友一樣感到敬佩的不是嗎?!

在經曆過多次被反整以後,班級裡的小朋友再也不敢對任綺淩做什麼壞事了,她的外號漸漸地從“私生女”變成了“整人大王”,隻有後麵的陸凡奕會叫她冰淇淋,他說那是他最愛吃的東西。

如果歲月能停留在這裡,或許任綺淩會開心很多。童年的歲月,打打鬨鬨,小朋友們再歧視,也不會有多麼嚴重的壞心,最多叫你幾聲“私生女”,最多扔你幾隻粉筆,最多藏起你的課本……他們不會狠得句句話都像利劍一樣直刺心口,更不會即使不喜歡也要搶走你喜歡的東西。

如果歲月能停留在這裡,或許陸凡奕也會開心很多。那麼他的生活中,便一直有了一個人,吵吵鬨鬨,開開心心,牽著手一起放學,她最多隻會罵一句“陸凡奕,你真煩人!”卻不會在那麼多年以後,生疏地問一句:“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終分彆

照例是放學,這次任綺淩沒有看到那個女人,反而看到了那個來接另一個女兒的男人。

她記得前世的她也有過這種經曆,那時候的她是怎麼做的?她已經不怎麼記得了,但她想也知道,無非就是:躲避、退讓、流淚。

那個男人轉頭,正好看到了任綺淩呆呆的眼神。他猶豫了一下,眼神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也許再絕情的男人,心裡也總有一小塊角落是軟的,隻是這種心軟救不了她們,反而會給她們帶來更大的災難。相對無言了三十秒鐘,男人最終還是選擇轉開了頭。

她冷冷一笑,也沒有在意,這是本來就猜得到的結果不是嗎?那為什麼心裡還會感覺到隱隱的陣痛呢?

她和陸凡奕說著話經過那個男人的身邊,她強迫自己把眼神集中在陸凡奕的身上,這時候她才開始慶幸自己的矮身高,這讓她即使忍不住往那個男人看,也不會導致目光對視的尷尬局麵。

“爸爸……”她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嬌喊。

她記得,這個稱呼她也叫了四五年呢……隻是現在,這已經不是屬於她的東西,好在,她也並不稀罕。

她記得,前世的她不懂事,每次在校門口看到那個男人來接倪若庭,回家後她就會向媽媽哭訴:“為什麼爸爸不理我?”然後在迷茫中看著媽媽一臉悲傷的模樣。

重生之後的她一直想,媽媽那麼體弱多病,早早就逝世了,是不是與她的不懂事、與她一直向媽媽哭訴這種負麵消息有關。如果她能讓媽媽活得開心點,媽媽也許就不會那麼早走了……

站在門外,任綺淩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為了媽媽,她必須堅強、必須開心。她揚起一臉歡喜,真的像個小孩子般興衝衝地打開門,一邊開心地喊著:“媽媽,今天我在校門口看到爸爸了……”

“哦?”任媽媽側頭看著女兒,一臉擔憂,“爸爸怎麼了?”

“他摸我頭了哦……還說我的衣服很漂亮。”她自豪地轉了一圈,臉上飛揚的神色,讓人分不清這種快樂的真假。

“是嗎?”任媽媽臉上的驚訝和快樂不是假裝的,任綺淩看的出來,她是真的為這種消息感到開心,她心裡微微歎了口氣,心想:如果這樣,或許自己的謊言也是值得的吧。“淩兒,爸爸真的對你真麼說了?”

“嗯。”她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向房裡走,“媽媽,我先去做作業咯……”

“好。”

她似乎能感覺到充滿在媽媽周遭的歡樂氣氛,她背對著媽媽,掩去一臉的哀傷……

二年級時,在陸凡奕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倆成了同桌。任綺淩明明記得,前世她的同桌是一個總是流著鼻涕的小男孩啊……果然這一世陸凡奕的突然出現,似乎真的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

倪若庭是隔壁班的,她每天看著任綺淩和陸凡奕牽著手從窗口走過,心裡當然不開心,但是她畢竟也才隻有八歲,想不出多麼狠毒的計策,她能想到的,就是和陸凡奕當朋友,把他從任綺淩那兒搶過來。

在無數次故意在他眼前走過被他無視之後,倪若庭終於忍不住了,在三年級的一個下課,她找到了陸凡奕。

“陸凡奕,我是隔壁班的倪若庭,和我當朋友好不好?”她拿著棒棒糖站在他麵前,滿臉友好,“這個棒棒糖給你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不喜歡吃糖。”

“那你今天放學來我家玩吧?我家有花園。”

“我家也有,而且比你家的大。”

倪若庭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怎麼經得起他這麼拒絕,才說了幾句就有些淚眼盈盈了。

“你為什麼和那個小雜種當朋友,卻不肯和我當朋友?”

“你說誰小雜種呢?!”

“我媽媽都是這麼叫她的!”

“那你就是醜八怪!倪若庭,醜八怪!”

“我不是醜八怪……嗚嗚嗚……”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那麼天真,罵人,也就那麼幾句,哭,也就那麼幾個原因。

倪若庭嬌生慣養,怎麼經得起這種侮辱?雖然她還是一直想要把他搶過來,卻再也拉不下臉麵了。

他們一直打打鬨鬨地直到六年級。這六年裡,憑借著殘存的文化知識和武力征服,任綺淩終於一改幼兒園時期給人的“沉默寡成績差、唯唯諾諾任人欺”的印象,從死氣沉沉一女子變為了豐衣足食新女性。

六年級的暑假,陸凡奕一家移民到了美國。擺%e8%84%b1了這個纏人的小%e5%b1%81孩,任綺淩應該感到開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麼東西。她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個猥瑣大姐一樣喜歡上這個可愛小正太了?

他沒有向她告彆,隻是寫了一份信給她,信上隻寫了一句話,工工整整的一句話——

我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卻改變不了“你和我”的命運。

看到話的任綺淩不由得失笑,這麼一個小%e5%b1%81孩,學什麼深沉啊?!她把信揉成一團準備扔掉,卻突然又猶豫了,手在垃圾桶前方停頓了十秒,終於還是放下。走到書桌前,隨便拿了本書,把信夾了進去。也算是這孩子的心意吧,不能玷汙了……

初一的她,已經看得出成為“XX二中新女神”的外表潛力。沒有陸凡奕,在遇到倪若庭時沒有人再會出麵保護她,這樣的她,更需要堅強。

在這一屆的新生中,她和倪若庭是公認的長的最漂亮的。聽到這個說法,她隻有無語地嘲笑一聲。是啊,一條生產線出來的長相,能差多少呢?要不是靠著一幅俊秀的皮囊,那男人怎麼有資本在外風流獵豔呢?

沒有了陸凡奕,她的生活真的開始完全符合記憶,她記得,當年初一的時候“女神”的稱號最終還是給了倪若庭,原因隻在於:她的出身比不過倪若庭,她是私生女,而倪若庭是堂堂正正的倪家女兒。

果然,沒幾天,校園裡就開始瘋傳她是私生女的消息,她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散播的。這種小風波對於25歲的她而言,就像撓癢癢一樣,有些許不舒服,卻引不起絲毫疼痛。她照樣該吃吃、該喝喝,活得輕鬆自在,而倪若庭卻不開心了,明明她小時候那麼任人欺負的,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了呢?!肯定是那個小男孩的錯……

“私生女,被你的小情郎拋棄了?”剛想進校門,便被倪若庭攔在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