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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一記警告的目光壓了回去。

五姑娘理了理衣衫,出了門。神色全不似剛才,粉麵含笑,步態婀娜輕盈,全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話說初露從方姨娘那往老太太那兒回,恰巧路過七姑娘初晨的院子。她娘昂首挺%e8%83%b8的走過了十多米,突然止住了步伐,隨手從手腕上擼下一直玉鐲子來。這鐲子通體晶透,十分精美。初露的手愛惜的摩挲著鐲子幾回,牙齒咬著下%e5%94%87好一會兒,才把鐲子遞給她的貼身大丫鬟香草。

“拿個乾淨的帕子抱起來。”

這鐲子是今兒老太太賞的,五姑娘極為喜歡,怎麼忽然不戴了?香草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敢問出口。老實的將鐲子包起,抬頭卻見姑娘轉身往回走,香草疑惑:“姑娘這是去哪兒?”

不等五姑娘回答,人已經站在七姑娘院子前。看門的丫頭衝五姑娘行了禮,匆匆跑進去通報。

初露帶著丫頭們不慌不忙的往院子裡走,步伐邁地比往常細碎了許多。丫鬟們皆識趣兒的放緩步伐,緊跟在五姑娘的後頭。約莫過了有半柱香的時候,仍不見初晨的身影,周初露狠狠地皺了皺眉頭,又轉瞬間消散了。臉上掛起了她往日常有的%e4%ba%b2切笑容,大邁步進了七姑娘的閨房。一進門,就瞧見初晨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往嘴裡倒。

初晨放下空碗,看見五姑娘初露立在門口,眸中閃出微微的訝異。初晨起身拉初露坐下,吩咐丫鬟上茶。初晨見初露雖笑著和善,但難掩眉宇間的不悅。

初晨思量一會兒,突然拋出一記責備的目光給看門的丫鬟,道:“五姐姐來了我竟不知道,你是怎麼看門的?”

丫鬟嚇得一哆嗦,眼淚旺旺的解釋道:“奴婢本是要稟告姑娘的,見姑娘正吃著藥,便想著等吃完藥再說也不遲,不曾想五姑娘進門了。”

“你這丫頭,怠慢了五姐姐還敢頂嘴。”初晨話說一半,手掩住%e8%83%b8口咳嗽起來,似是有些生氣,話斷斷續續的:“我這藥天天吃,有什麼打緊的。五姐姐臨門,你這混賬丫頭——”

初露忙阻止初晨,麵容帶著更加和和氣氣的笑來。“妹妹快彆說了,我看不怪她,是你過於苛責了。”

“不是……五姐姐……咳咳,我……”初晨咳紅了臉,聲音弱弱的,神色極為內疚。

初露見七妹妹依舊是軟弱無能的,心放下了大半,說話也順溜了。有模有樣的吐出一堆關心的話來,另將鐲子贈與了初晨。初晨見鐲子貴重,惶恐的擺手不敢要,和初露你推我讓了幾回,方心驚膽戰的命半梅將鐲子收起來。初露又客套了兩句,便起身告辭。

送走了五姑娘,初晨麻利的起身,回首見桌上空碗裡仍殘留著一口‘黑藥湯’。她俏皮的抿嘴一笑,對玉瓶道:“再給我盛碗紅豆湯,味兒不錯。”

紅豆湯盛在碗裡,如果不去嘗,看起來還真和黑藥湯無二。

玉瓶應聲點頭,和新兒、半梅對視了一下,頓時笑出了聲。

初露從七姑娘院子裡出來,臉便拉了下來。心裡罵方姨娘無風起浪,小七還那麼憨傻柔順,哪裡有什麼變化?愣是白白浪費了她那麼精貴的鐲子。初露越想越氣,又無處撒火。一口氣悶在%e8%83%b8口裡,憋得她無法喘熄。

初露突然頓住腳,想歇一歇喘口氣;身子卻被硬生生撞了一下,幸好香草扶得及時。

月季見狀,噗通一聲跪下,因為害怕身體不停地哆嗦,也不張嘴求饒,隻一味的哭。

初露見月季那副窩囊樣,便想起了同樣窩囊的七妹妹初晨,想起初晨便又想起那個鐲子來。初露%e8%83%b8口的悶氣越聚越多,一腳踢在月季的肚子上,罵道:“讓你不長記性!眼睛長在前頭是看路的,你總看地做甚麼,地上有金子麼。”

月季被踢倒在地,腹痛的厲害,嗚嗚的哭著求饒。

初露警覺的觀察左右,幸好她們此刻在花園的假山附近,這裡常年僻靜沒什麼人。

聽月季哭聲越來越大,初露狠瞪著眼,上去便捂住月季的嘴巴,低聲警告道:“弄出聲來,讓彆人發現了,有你好看。”

月季恐懼的點點頭,硬憋住了哭聲,身子卻還是一抽一抽的。初露見她被嚇得老實了,才鬆開手。

香草扶起月季,同情的看了月季一眼。回身掏出絹帕給五姑娘擦手,五姑娘是極愛乾淨的人,無法忍受低等人觸碰她。

“你先回去,彆跟我麵前礙眼。”初露瞟著月季,沒好氣的趕她走。月季驚恐的福身行禮,快步逃開了。

看著月季離開的身影,香草歎口氣道:“可憐見的。”

“她可憐?”初露露出嫌惡的神情,狠狠道:“敢做三太太的眼線,活該有此下場!”今兒若不是回三房,她才不會帶著這個賤蹄子出來。讓她在廚房打雜,夠對得起她了。

香草欲說情,見五姑娘凶巴巴的神情,識趣兒的閉嚴了嘴。

過了一會兒子,初露緩了兩口氣,麵色恢複了往常的柔和。嘴巴一彎,輕輕一笑,帶著柔情蜜意。

“反正也錯過用飯的時辰了,我們不如先去大哥哥的‘塘邊小屋’瞧瞧。大哥哥上次答應給帶的好玩東西,還沒給我呢。”

初露撒嬌式的拉著香草的手,直奔荷塘的方向而去。

初露剛走,從假山後頭便走出一名少年來。他右手執本詩書,身穿白底蘭花刺繡的錦袍,氣質溫潤典雅;麵無表情的凝望初露離去的方向,看著她們身影消失,少年的嘴角揚起一抹冷漠的笑來。

“四爺,老太太請您過去。”假山後又走出一人來,麵色焦急。

周逸微微側目,緩緩道:“忘憂,”

“爺?”忘憂眼巴巴的瞅著自家主子,乾著急的抹汗。

周逸定睛看他,眼裡透出一絲冷意,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巴。”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快樂!端午節快樂!端午節快樂!

因為手笨,白天包了一天的粽子。沒來得及碼子,更新晚了點,(*^__^*)

VIP章節 6第五章 初次試手

忘憂愣了下,方反應過來主子說的事兒,狠命的點點頭。他本就是不願攙和事兒的。剛才五姑娘踢月季那下子,著實把他嚇得不輕。真沒想到,素來溫婉的五姑娘是個雙麵人兒。心裡小小的同情了下月季,她運氣真背,跟了那麼個狠毒的主子。

主仆二人剛到老太太的院子,迎麵站著個婦人,堵住在路中央。這婦人正是侯府的總管事兒石路的媳婦。

石路打眼看見周逸,心裡頭禁不住的讚歎:真是個俊人兒,書又讀得好,將來指不定有多大的出息,也不知誰家的姑娘能這般有福氣。

石路家的的笑嗬嗬迎上去打招呼:“四爺越來越精神了。”

周逸淺笑未及言語,身後的忘憂躥到了前麵來,盯著石路家的手裡的布包,兩眼放光,伸手邊搶邊道:“舅母,可是我的東西?”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石路家的一手把布包藏在背後,咯咯的笑起來,一手假意打向忘憂腦袋瓜兒,罵道:“不懂禮,我等你好半天,不見你說句貼心話兒,反倒躥出來搶東西。你啊,幸碰見四爺這樣的謙謙主子。若換做他人,活該%e5%b1%81%e8%82%a1開花。”

周逸他早聽說忘憂是侯府總管事石路的%e4%ba%b2外甥,卻沒想到他和石路家的關係也如此熟稔。心生羨慕起來,嘴角的彎深了,笑意比先前真實了許多。他笑著留下忘憂,命他和舅母多說說話兒,勿自進屋裡去見老太太。

石路家的把東西與了周逸,拉著他出老太太的院子,尋一處僻靜地兒說話。

忘憂拉著舅母,問:“老子娘給我帶話了?”

石路家的左顧右盼,見周遭沒人,才低聲道:“你爹說:侯府是非多,人心叵測,你事事小心著應對,莫讓人當槍使。”再有忘憂母%e4%ba%b2囑咐的話,無非是吃飽穿暖,凡事小心之類的。

忘憂低著頭細細的聽著,再抬起頭時臉上已是淚水連連。

石路家嚇得一愣,隨即慈祥的笑起來,拿帕子給他擦眼淚。“你娘說你暫且忍個三兩年,等攢夠了錢便把你贖出去。”

忘憂聞言沒有歡喜,隻擦眼淚不作聲。

石路家的又瞧瞧了瞧周圍,壓低聲音,十分謹慎的問道:“四爺那邊最近可有什麼事?”

忘憂心顫了下,眼睛也不看石路家的,回道:“除了讀書沒什麼,”突然又想起才剛在園子裡碰見的‘稀奇’事兒,張嘴欲說,想起四爺的警告,硬生生的把話又咽了回去。

石路家的十分信任自己的外甥,沒什麼懷疑,點點頭。又嘀咕了些自家話,等天色大暗了,二人各自悄悄地散了。

忘憂自小在鄉間長大,因前些年收成不好,家裡頭拮據,老子娘把他送到舅父家,求他舅父舅母照應著。舅母領著他求了老太太,把他給了四爺當小廝。四爺的性情雖有些冷淡,但為人和順謙恭,對下人從不吝嗇。討了個好差事,忘憂自然感激舅母。得了好處少不得孝敬舅母,舅母有什麼好吃的玩的也不忘了他,如此一來二去的,倆人處的似母子般。隻是近年,舅母常和她打聽四爺的事兒,一兩次也罷了,如今卻越發的頻繁,忘憂察覺其中的不對頭。如今他不即想得罪舅母,也不想背叛主子,左右為難。

蘇二從老太太房裡出來傳話,左右尋了好一會子,方瞧見忘憂。招手叫他道:“望春姐姐傳話說:‘四爺今兒在老太太這歇息,凡是有我們伺候著,你先回吧。’”

忘憂點頭稱是,一個人恍恍惚惚的往回走。路上遇見小總管福祿,帶著個麵生的男人往外走。

福祿瞧見忘憂一樂,攔住忘憂的肩,道:“我和女婿出去吃酒,正愁兩個人無趣,碰見你正好。”

忘憂想:反正今日他沒事,心裡頭煩,喝酒解悶也好。便應下了,和福祿、福祿的新女婿賀三一起去酒館。

賀三第一次進信遠候府,被府裡頭榮華富貴的繁榮之象震懾住了。酒席中,連連讚歎侯府的奢華生活,感慨人生三六九等,他若能在這樣的顯赫世家裡頭當一天的少爺,也不白活了。

“顯赫世家?”福祿嗤笑,放下筷子道:“少爺你做不成,侯爺倒還有戲。”

少爺做不成,反倒更大的侯爺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