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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上帝,我們家終於有了好消息!簡,你找到了一個絕無僅有的好丈夫,你今後一定會幸福的!”她捂著%e8%83%b8口感歎。

如果你知道瑪麗曾拒絕了一位更好的丈夫,你就不會這樣高興了!伊麗莎白好笑的想到,然後與瑪麗悄悄退出客廳,讓簡去應付媽媽。她滔滔不絕的功力可一點兒也不比柯林斯差,這讓瑪麗想起了大夏的一句俗語——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春天悄然降臨,去的也無聲無息,不知不覺間少女們已經%e8%84%b1下厚重的冬裙,換上了輕薄鮮亮的夏衫。去城裡過冬的人們也陸陸續續的回來,而駐紮在鎮上的民兵團卻要搬走了。

凱瑟琳與莉迪亞陷入了極大的焦慮當中。她們太迷戀紅製服了,失去了他們,仿佛連生活都失去了色彩。莉迪亞與民兵團團長福斯特上校的妻子是好朋友,她反複吵著要去她家住上一段時間,這樣,在紅製服們離開之前,她就能整天整天與他們待在一起。她甚至在腦子裡幻想四五位風度翩翩的紅製服同時圍著她調情的場麵。

她一麵嬌羞,一麵又情難自禁。她纏著貝內特夫人讓她去梅麗頓,並多給她一些英鎊置辦參加舞會的裙子。

貝內特夫人是個無限寵溺女兒的母%e4%ba%b2,她想也沒想就同意了。但當她向一家之主瑪麗索要英鎊時卻遭到了嚴厲的拒絕。

“你該好好管教凱瑟琳和莉迪亞了,媽媽。她們越來越不像話,整天除了玩鬨、參加舞會、與男士們調情,什麼都不懂。再這樣下去,她們早晚會落入危險的境地!”

“十四五歲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等她們長大了自然就好了。不瞞你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這麼一段時光。”貝內特夫人不以為然的擺手。

“不行,你讓凱瑟琳和莉迪亞自己來跟我說。另外,不要私下給她們準備馬車,沒有我的命令,農場的工人是不會同意向你們借馬的,彆白費力氣了!”瑪麗埋頭看賬,冷冰冰的說道。

女兒板起臉的時候威嚴極了,像女王一樣不容人忤逆。貝內特夫人沒有辦法,隻得叫凱瑟琳和莉迪亞自己去說服她們的姐姐。

瑪麗滿以為她會受到凱瑟琳和莉迪亞無休止的糾纏,正準備好好調-教調-教她們,卻沒想到兩人忽然之間安靜下來,再也不吵著去梅麗頓了。

這個現象有些奇怪,但瑪麗還來不及深究就接到了加德納舅媽寫給她的信,邀請她一塊兒去湖區旅遊。這次行程早在去年冬天就已經說好了,伊麗莎白覺得很有趣,也加入了進來。

兩人往倫敦出發了,臨走前再三叮囑貝內特夫人看好凱瑟琳與莉迪亞。

加德納舅舅因為公事耽誤了啟程,又因為公事得提前回倫敦,旅程大大縮短。加德納舅媽提議放棄遊覽湖區的計劃,在德比郡盤桓三個星期就回來。那裡的風景絲毫也不比湖區遜色。

瑪麗與伊麗莎白有得玩就滿意了,並沒有對此提出異議。

“等會兒我們會路過蘭頓小鎮,我曾去那兒遊覽過,風景相當不錯。”加德納舅媽眯眼回憶,過了幾分鐘又興奮的補充道,“哦,對了,蘭頓離達西先生的莊園很近,我們正好過去拜訪他。”

“貿然過去拜訪不好吧,舅媽。”瑪麗平靜的眼眸激起一圈波瀾。

“怎麼會?達西先生是一位相當隨和的紳士,如果我們路過卻不去拜訪,他知道了會怪罪我們的。”加德納舅舅大大咧咧的擺手。

“你們好像與達西先生很熟悉?”伊麗莎白好奇的問道。

“啊,我們在倫敦經常遇見。他每次路過我們的商店都要停下來打招呼。他隨和健談,博學多識,為人慷慨大方,對如何經營商店提出了許多絕妙的主意。他是一位經商的天才,比他祖父和老達西先生強多啦!我敢說達西家族的財富連許多大公爵都要望塵莫及。”加德納舅舅盛讚道。

“隨和健談?我怎麼覺得他們口裡說得不是達西先生?”伊麗莎白附在瑪麗耳邊戲謔道。

瑪麗抿%e5%94%87微笑,轉頭欣賞窗外一望無際的田野和連綿起伏的山林來掩飾心中的異樣。過了這麼久,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恢複了平靜,可聽見達西的名字依然能在腦海中清晰的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

見瑪麗久久沒有說話,伊麗莎白以為她不願意,低聲勸說道,“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就去彭博麗看看吧。聽說達西先生一年四季都在外麵巡視產業,而且常常遠渡澳大利亞和印度,去管理他的種植園。我們遇上他的概率很低,你不要擔心。”

“逃避不是辦法。該碰麵總會碰麵,不該碰麵的就算上趕著也見不著。我並不害怕與達西先生遇見,伊萊紮。”瑪麗淡笑道。

“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他對待舅舅和舅媽都能那麼彬彬有禮,可見已經忘記了我對他的誤解和你對他的拒絕。你以前總說他為人正直,我現在可算是相信了。當然,如果他能改改他傲慢的脾氣就更好了。這樣你就能嫁給他了。”伊麗莎白的語氣裡充滿了遺憾。

兩人湊在一起低聲交談,完全沒注意到加德納夫婦交換了個奇怪的眼神。

蘭頓小鎮果然很美,紅磚砌得房子充滿了羅曼蒂克的味道,除了麥浪翻滾的農田,這裡還有一大片波斯菊花海,粉紅,粉藍,深紅,深藍……風兒一吹便掀起層層疊疊的彩色波浪,美輪美奐的景色能叫徜徉其間的人忘卻所有煩惱。

瑪麗與伊麗莎白在花海裡一陣瘋跑,追逐漫天飛舞的蝴蝶,少見的活潑樣子逗笑了加德納夫婦。

等他們終於儘興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錯過了下午茶,但晚餐時間還沒到。這個時候去拜訪彭博麗正好。

彭博麗占地麵積比羅辛斯莊園廣闊的多,包括一個綠色的湖泊和一座望不見儘頭的柏樹林。彭博麗的女管家雷諾茲太太接待了他們,無比熱情的態度與羅辛斯莊園冷漠倨傲的女管家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彭博麗宅邸的布置也迥異於羅辛斯的富麗堂皇。家具的色彩有些單調,擺飾也相當簡單,卻充滿了莊嚴大氣的味道。

“由於長期缺乏女主人,彭博麗宅邸有些無趣了。這些擺設都是許多年前的,花樣並不時新。”雷諾茲太太不好意思的說道。

“是的,你們需要一位女主人來改變這種陳舊的狀態。”加德納舅媽附和道。

雷諾茲太太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瑪麗一眼。

瑪麗沒有注意她們的一唱一和,她的視線已經被壁爐架上的一排油畫吸引了。正中最大的一副是一位和藹可%e4%ba%b2的老先生,那一定是達西的父%e4%ba%b2。旁邊稍小的一副正是達西本人,但他的臉龐比起現在青澀很多,應該是十七八歲時畫下的。

瑪麗怔怔看了許久才移開視線。她麵容平靜,可耳根子卻漸漸泛起紅暈。

雷諾茲太太一直沒有打攪她,笑眯眯的等候在一旁。

最下麵是一排用相框裝點的小油畫,秀麗的少女與達西有七分相似,那一定是他的妹妹喬治亞娜·達西,就連威克姆的畫像也赫然在列。

“他怎麼也在?”伊麗莎白指著相框,一臉厭惡。

瑪麗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看來兩位小姐已經知道威克姆的事了。老達西先生去時威克姆還沒露出真麵目,所以他對他的寵愛一點兒也沒減少,曾刻意囑咐我們不能移動這裡的畫像。所以達西先生便一直保留了下來,哪怕每次看見都會勾起不好的回憶。”雷諾茲太太解釋道。

“達西先生向來看重情誼。”瑪麗微笑,嗓音中滿載著她不自知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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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茲太太立即順著她的話題讚揚起達西先生,說他對待佃戶如何仁慈寬宏,小時候又是多麼聰明可愛。瑪麗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我們該告辭了,雷諾茲太太。天色已經不早了。”加德納舅媽看了看窗外,為難的開口。她還以為會碰見達西先生,但他們待了那麼久他卻一直沒出現。這可跟他們原來說好的計劃不一樣。

“用過晚餐再走吧!”雷諾茲太太連忙挽留。

“不了,我們還沒訂好旅館,隻能下次再來拜訪了。”加德納舅舅遺憾的說道。

“太太,您來看看這條領巾,不知道為什麼裂了一條大口子!”雷諾茲太太還要再勸,一名女仆驚慌失措的跑進來。

“噢,天啊!你們怎麼弄得?這可是夫人留給達西先生的遺物,是真正來自東方的絲綢,費茲威廉家族(達西母%e4%ba%b2的娘家)傳承了好幾代!”雷諾茲太太接過領巾查看,然後焦慮的喊起來。

“一定是漿洗的時候太過用力,晾曬時便出現了裂痕。像這種傳承了好幾代的絲綢要特彆注意保養,它們的絲質已經很脆弱了,最好用皂莢果熬煮的冷水來清洗。”瑪麗溫聲解釋。

領巾是純黑色,用金絲繡出旋渦狀的雲紋,低調中透著奢華,果然是典型的東方刺繡,不說紀念意義,就連價格也不可估算。

瑪麗接過領巾翻來覆去的查看,從容鎮定的姿態令焦躁的雷諾茲太太平靜下來。

“這是比較簡單的蜀繡,如果有同色的絲線,我想我能夠讓它恢複如初。”瑪麗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雷諾茲太太。這條領巾對達西意義非凡,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在拒絕了他之後,她一直想為他做點什麼。

雷諾茲太太半信半疑。領巾的口子裂得很大,許多地方都崩紗了,怎麼看也不像能修好的樣子。但既然瑪麗小姐開口了,她不妨讓她試一試。就算修不好,達西先生肯定也舍不得怪罪。

☆、五一

修補領巾的工序很繁瑣,加德納夫婦與伊麗莎白不得不留下來等待。

雷諾茲太太一邊給他們布置紅茶和點心,一邊派了仆人去蘭頓小鎮給他們預訂旅館,時不時朝敞開的大門看上一眼。

女仆找來了黑色和金色的絲線,質地都是最好的。瑪麗拿著絲線在領巾上比對,見色澤沒有什麼差彆才開始劈絲。如果色澤對不上,她還得再增加一道做舊工序。

“天啊,你還要將線弄得多細?我幾乎看不見它們了!”雷諾茲太太挨著她坐下,膛目結%e8%88%8c的看著她將本來就不粗的絲線劈成無數更細的絲線。

加德納夫婦也是第一次看見外甥女展露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