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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我吃二十五個,鳳元也隻能吃二十四個……好巧不巧,他永遠就差我一個。

就因為凡事都喜歡和鳳元比,因此我成天都和鳳元廝混在一塊兒。其實鳳元自小就是人中龍鳳,過去在我們的小村子裡他是最英俊……哦不,是除了本真人之外最英俊的少年,後來我出了小村莊,遊曆天下,發現便是放眼這全天下能與鳳元媲美的人亦寥落晨星。時間久了,我又怎會不喜歡他?認真說起來,他才是叫本真人動這顆凡心的第一人。

毛團一臉困惑,纏著我問道:“少爺少爺,你和他認識很久了嗎?”

我嗤笑道:“久?久這個字如何形容得了?我跟他還是凡人的時候就是一起長大的,小時候我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和爹娘在一起的時間都要長。”

小狐狸發出了哇的驚歎聲,毛茸茸的大尾巴晃得飛快:“那那,那為什麼,少爺你成了道修,他卻是魔尊?”

我屈起手指用力在他的狐狸腦門上敲了一下:“笨狐狸,會不會說話?我是道修,他是魔尊?你應該說‘為什麼少爺你成了舉世無雙的預備仙人,他卻是個魔修’?”

毛團用爪子抱住被我敲疼的腦袋瓜子,用大尾巴蓋住了臉。

我眺望遠方,回想著五千年的過往,不僅慨歎。

其實我入了道門,鳳元卻成了魔修,這樁事說起來倒叫我至今都覺得摸不著頭腦,感慨世事無常。

其實小時候我們聽了那些修真逸聞,我便常與鳳元說,日後我若走上修真之路,我必定是修魔的,不為其他,我嫌道家清修規矩諸多,生不由己,便是修成了神仙也要束手束腳,還不如當個天下第一大魔頭。而鳳元則不同,他雖從來不曾明確地說過,不過他這家夥從小渾身就散發著一股篤定和清冷的氣質,明明什麼都不如我,卻還總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樣子,我閉著眼都能想象他手持拂塵穿著道袍被沒眼力見的家夥們當成仙人膜拜的場景。

在我和鳳元十歲左右,有一修仙門派來左近招收年輕孩童入教修道。我家父母聽說隔壁鳳家要送孩子去修仙,立刻回來和我商量,也想送我入道門修煉,便是不能飛升成仙,能學一身本事青春常駐也是好的。我本來是嫌棄道家清修之道的,然而一想到鳳元會去,我這顆心又定不下來了。鳳元若走了,從今以後,我找誰較量去?最可怕的是,幾十年後鳳元回來,他還是那般年輕貌美,我卻成了一屆耄耋老翁……一想到這事,我就嚇得全身哆嗦,當晚父母就幫我收拾好了行囊,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那招生的修真門派。我去的時候並沒有告訴鳳元——我滿心滿意以為他必定會去,不想叫他以為我是為了他才去的,免得他得意,因此打算到了那裡再裝作巧合與他會麵。

然而沒想到的是,我順利被修道門派錄取了,鳳元卻沒有來。我在新錄取的小弟子中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他,又去問負責招生的弟子可曾見過那樣一個男孩,他們也都說未曾見過。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鳳元在來招生的路上遇見了一個道法高強的魔修,那魔修見他根骨其佳,有意收他為徒,他便義無反顧地投入那魔修座下了。那是我第一次有了被背叛的感受,然而木已成舟,我們就此分道揚鑣。

毛團問我:“那那那,道修和魔修打得那麼厲害,少爺,你這樣去找他,他會不會打你啊?”

我斜睨這隻沒完沒了的小狐狸:“他若打我,你又待如何是好?你這般敬仰他,要不趁機拜入他座下?”

毛團立刻鼓起臉,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不行!如果鳳元敢欺負少爺,我一定幫少爺打回去!”

我這才稍覺得舒心了些,伸手捏捏小狐狸的耳朵:“傻子,他打我做什麼?我如今一身修為散儘,已是個剛入門的小弟子了,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大魔修,跟我動手,豈不降他自己的身價?不會的。頂多是我想借的東西他未必肯借。”

毛團一臉不解,小腦袋在自己的尾巴上蹭來蹭去:“我好糊塗。少爺你說你和他小時候就認識,可你們又是一道一魔,他又不一定肯借東西給你,你們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啊?”

毛團這話倒問得我怔了怔。朋友還是敵人?其實這件事連我自己也想弄明白。鳳元如今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若說是朋友,且不論少年時的交情,這幾千年來他受難時我相幫,我受苦時他相助,恩情也不少;可若說是敵人,也有道理,我們兩人一見麵就從沒一句好話,暗中針鋒相對的事情也不在少數。而最最重要的是,畢竟,我曾經%e4%ba%b2手殺了他的此生摯愛……

那時我已經入道門中修行了許多年,我資質過人,年紀輕輕就達到了辟穀的境界,師門上下都十分看中我。有一日,掌門聽說附近有一條凶獸蛟龍,我們修道之人肩負著除妖安民的職責,因此他便讓我的師父前去除掉那條蛟龍。我師父見我才智出眾,又十分年輕,便帶我一同前去,也想趁機曆練我一番。

那條蛟龍本是修煉千年的水族,他挨了天劫,卻沒能成功化出龍身,成了半龍半蛟的妖物,心中不忿,竟然轉化成了凶妖,為惡四方。我與師父到了蛟龍出沒之地,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尚未見到傳說中的蛟龍,卻先竟然見到了最最想不到的家夥——鳳元。

彼時鳳元年紀輕輕,修為也不過剛辟穀,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讓那條蛟龍情願任他為主人,成為他座下的妖獸。然而凶妖畢竟是凶妖,生性貪婪弑殺,且那蛟龍身上怨氣極重,絕非可以普華的善類,我師父打定主意必須要除去那條蛟龍,而鳳元作為飼主又是魔修,師父恐他豢養妖獸是為了荼毒蒼生百姓,因此也想一並將他擒拿。打從我入道、鳳元入魔之後那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沒想到昔日故友見麵,竟是這般尷尬局麵。

我為了不與鳳元為敵,暗中與那蛟龍相會,挑撥離間,想令他離開鳳元。然而那蛟龍卻道,鳳元是真心愛他,若我想要阻撓他,不需他動手,鳳元就會%e4%ba%b2手殺了我!

我當時並不信他,然而我去勸說鳳元,鳳元卻道他絕不會離棄蛟龍,若我執意而為,他也不惜與我為敵。我那時氣不過,心中恨惱鳳元,也就不再去也管他和那蛟龍的破事。然而後來我師父在製伏那凶妖的過程中,反被凶妖使奸計害了性命,我為師父報仇,不得不引那蛟龍進入我師父臨死前窮儘畢身修為布下的法陣困住他,一劍斬殺了他!

我殺了蛟龍的事情被鳳元所知,他衝進我的住所,不管我全身是傷,狠狠揍了我一拳。我認識他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的那種眼神——陌生的,仿佛從來就沒有認識過我。鳳元臨走前丟下一句話:“當年你說過的話,想必你是一句都不記得了。林戌,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戌。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那件事後,我與鳳元就形同陌路了,雖不至於恩斷義絕,可日後再相見,卻也不會再有一個好臉色,一句好話。

我一路斷斷續續地回憶著過去的事,竟不曾注意周邊景色。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滄溟之海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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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是因為開學了麼,最近的留言數量又突破新低了5555555555

小生生心都碎了>_<

第七十三章

很快,我們就到達了滄溟之海。

滄溟之海的入口處由數個幻境組成,想要進入,就必須先通過幻境。離鳳元越來越近了,我這心裡也就生出了越多的感慨。

小狐狸見我躊躇,好奇地問道:“少爺,我們不進去嗎?”

我歎了口氣,道:“走吧。”

一進入幻境,周遭的景物立刻變了,我們的眼前赫然出現一個村莊,地勢平曠開闊,木製的小屋子縱橫交錯有質,村莊的北邊是良田千畝,東邊是一條流淌的大河,村中人建了水利溝通,將河中的水引入田野灌溉。青年男人們聚在田中忙碌著農活,年輕漂亮的女子坐在院中說笑、織布、擇菜,老人在河邊洗衣、喂養牲口,孩子們在泥濘的道路上奔跑著、玩耍著,一派自得其樂之景。

毛團驚呼道:“呀,這裡有好多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屈起食指在他的腦袋上用力敲了一下:“笨蛋,都同你說了這是幻境!”

毛團捂著被我砸疼的腦袋,水汪汪的眼睛裡寫滿了委屈:“可是好真啊。”

的確,鳳元是什麼人,他勾織出的幻境又如何會不擬真。這村莊像極了過去我們還是凡人時生活的地方,我這一路來連綿不絕的回憶又被他這幻境勾得更真切了幾分。

我們穿越過村莊一路向東走,走到河邊,隻見一群孩童正在水車下嬉戲。

一個滿臉是泥的孩子插著腰對其他人道:“我們比一比,誰能撈到更多螃蟹!誰撈得最多,大家撈上來的東西全都歸他!”

一群孩子歡呼著跳進河水的淺域,爭前恐後的拿著竹簍□泥地中,用腳踩著泥土將藏在泥中的螃蟹蝦米逼進竹簍中。發起倡議的少年看向身邊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年,揚起下巴,臉上寫滿驕傲:“怎麼,你不下河參與比試嗎?”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比。不過我隻同你比。”

那滿身泥的頑皮少年“哈”地笑了一聲,道:“正合我意!那就開始吧,我絕不會輸給你的!”

那兩名少年一起跳入河水中,滿身泥的頑皮少年手忙腳亂地撈起螃蟹來。那白淨少年卻不慌不忙,一邊撈螃蟹,一邊又時不時偷眼打量與他比試的少年,臉上露出微笑。

毛團問我:“少爺,你怎麼不走了?”

我摸著下巴道:“我對他們的比試有些興趣,不急,咱們看看結果先。”

過了一會兒,那頑皮少年已撈了許多螃蟹。他一直專心致誌自己的活,直到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大叫了一聲停,迅速跳上岸去,道:“結束了,大家都上來,看看撈了幾隻。”

其餘少年接二連三地爬上了岸,那白淨少年卻故意落在最後。他緊張地打量著那頑皮少年竹簍中的螃蟹,口中念念有詞,似在數著數,又迅速掃了眼自己手中竹簍裡的成果。他數的時候,我亦在數,他們兩人都捕撈了八隻螃蟹,竟打了平手。

見那白淨少年還不上岸,毛團扯了扯我的衣角,道:“少爺,他是不是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