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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那黃長老先他一步跑了過去,殷勤地哈腰:“不知真人大駕,我等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還請真人恕罪。”

吳蒼子頓了一頓,走上前:“師尊。”

雲堯沒有理睬黃長老,道:“這山上的禁製是我下的。”

吳蒼子道:“弟子不知緣何師尊的禁製突然被打破,正欲調查後去向師尊稟明情況。”

雲堯淡然道:“不必查了,禁製是我自己解開的。”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了。我方才一直低著頭,此時忍不住抬頭看了雲堯一眼。他是修仙之人,千年不見,相貌理應不該發生什麼變化。然而我卻覺得他似乎……變得比從前陰鬱了些。

雲堯的目光從我和龍小林、毛團臉上掃過,我立刻把頭低了下去,毛團看著我,龍小林則殷勤地看著雲堯。

雲堯道:“先去主峰吧。我此番來,乃是為了一件事。”

第十二章

因為雲堯的突然到來,吳蒼子將所有弟子都召集到了主峰上。

雲堯火紅的祥雲從天邊飛來的時候,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我回到主峰上的時候,發現整個括蒼派都沸騰了,人們興奮地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世上但凡走上修仙修魔之路的,幾位前輩高人的名字大家都可謂是如數家珍。元嬰老祖統共還不到百位,再往上就愈發寥寥,如雲堯這般分神期修士就已是大名鼎鼎了。

我走過兩名弟子身邊,聽見他們正在交談。一人道:“方才天邊那朵紅雲簡直太炫目了,不愧是分神期的修士,連雲霧都是火紅的。”

另一人道:“是極,我曾見過能用騰雲術的高階修士,可從沒有一個人的雲是紅色的。可見雲堯真人非比尋常。雲堯真人是掌門的師父,也就是我們的師公,若是以後我們也能如師公一般該有多好。”

前頭那人道:“我若能修成元嬰,已知足了。”

我暗暗好笑。他們一定不知,雲堯騰的雲朵亦是白色的,那天上的雲皆是白色的,隻是他為了能夠更拉風,於我這裡專學了一套染雲的法術,每每他要騰雲出門,總要先把他乘的那朵白雲染成火燒雲,以區彆於眾人。

弟子們都集合了,我藏匿於眾人間。有了這麼多人為我遮擋,我終於敢光明正大地打量起雲堯來。老實說,我很是想念我這個弟子,便是他與懷胤好了,我們師徒的情分依舊還在,隻是我當年太好麵子,一時放下狠話,便是千年無見,也不曉得千年過去他的氣消了不曾。

雲堯端立於高台之上,神色溫和:“我召集你們來此,隻為一件事。我想從括蒼派中收一名入室弟子。”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嘩然。小牛蛋一臉詫異,看來在此之前雲堯並沒有和他商量過這件事。

“啊!”有女弟子尖叫著昏了過去。

我老人家頓覺頭疼不已。雲堯這家夥又打算出什麼幺蛾子?不過……若是能被他收走,定然比我在這括蒼山上修煉要快得多。不,不行,且不說如此一來亂了師徒輩分,我若與雲堯朝夕相處,怕是時常要撞見他與懷胤在一處,這讓真人我如何受得了?再者若與他朝夕相處,怕是會露出破綻。

吳蒼子臉色尷尬,畢竟假若雲堯選中了什麼人,那人就成了他的師弟,他這掌門該如何自處?好在這家夥倒也鎮定,問道:“不知師尊可有合意的人選?”

不知怎麼的,我覺得雲堯往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但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微微笑道:“我常年隱居山中修仙,近日來忽覺寂寞難堪,故有意收一名弟子陪伴,必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底下又是一片尖叫聲,男女弟子各昏過去好幾個。真人我真替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弟子扼腕。

那討人嫌的黃長老又上前搶話:“既然真人尚無合意人選,不如晚輩出個主意,讓我們括蒼派這些不成器的的弟子們進行公平的比試,也讓真人能順帶考察他們的能力,如何?”

雲堯微微皺了下眉頭,不置可否。

底下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歡喜的是那些較為高階的弟子,而等級較低的則就不悅了。龍小林咬牙切齒道:“那該死的姓黃的,讓雲堯真人自行挑選便是,那輪得到他出那麼多鬼主意!他定有私心,想把他自己手下的弟子塞上去,或者他恨不得能自己拜雲堯真人為師呢!”

龍小林話音剛落,黃長老就道:“不知真人對於參選的弟子有什麼要求呢?咳,是這樣的,我們括蒼派有些長老也十分仰慕真人的風采,若有幸能得真人指點一二,死也無憾。不知他們……”

雲堯歪頭看了眼黃長老,露出了嫌棄的神情:“我隻想挑選一名年幼的弟子。”

黃長老麵皮抽了抽,乾笑兩聲,道:“也好。不知真人還有什麼要求?”

雲堯似乎看了我一眼:“十五歲以下。”

一群年長的弟子哭著暈過去了。

吳蒼子接茬道:“師尊還有什麼彆的要求?”

雲堯貌似又看了我一眼:“我想收男弟子。”

一群女弟子哭著暈過去了。

雲堯仿佛再看了我一眼:“眼睛不能太小。”

一群眯眯眼的弟子哭著暈過去了。

雲堯疑似還是在看我:“嗯……膚白者為佳,嘴%e5%94%87不要太厚,發色烏黑為上,眼角有淚痣上佳,眉毛太淡的不要,太胖的不可,過瘦亦不好,鼻梁要挺,眼尾上揚極好……”

山頭上大半的弟子都厥過去了。

第十三章

雲堯把括蒼派弄得一團亂,然後揮揮衣袖,走了。

山上昏過去的弟子被人抬走了,我和毛團往弟子房走,龍小林興奮地跟了上來:“你們聽見方才雲堯真人說的了嗎?他並未對修為有要求!不愧是雲堯真人,與那姓黃的就是不一樣。可是,雲堯真人可是分神期的修士,他即要收弟子,又怎麼會在乎我們這些人是練氣還是築基呢?若能跟了他,築基也不過就是眨眼的功夫罷了!”

毛團一臉好奇:“那雲堯真人當真有那麼厲害?”

老實說,聽彆人誇我的弟子,我這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名師出高徒,若我的弟子不成體統,還丟了靈虛真人我的老臉。我問龍小林和毛團:“你們想參加比賽,做雲堯真人的弟子?”

毛團搖頭,龍小林點頭。我詫異地問毛團:“你不想?”

毛團低頭攥著自己的衣擺:“我還有事沒有完成,不能去。”

我又問龍小林:“你想?”

龍小林反問我:“你不想?”

老實說,這其中利弊我還當真沒有想清楚,因此我沉%e5%90%9f不答。

我們回到弟子房內,龍小林走了,可毛團還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毛團一臉好奇地問我:“分神期修士有多厲害?”

我想了想,用通俗易懂的方法向他解釋道:“就跟九尾銀狐一樣厲害。”

“哇!”毛團瞪圓了眼睛:“原來他這麼厲害!”

我乾笑兩聲,向茅廁走去。毛團還欲跟來,我道:“你總跟著我做什麼?”

毛團茫然地撓了撓臉,轉身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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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閃入茅廁之中,將懷裡的卷軸取了出來。從我離開靈%e7%a9%b4,這卷軸就一直揣在懷裡沒機會拿出來,現下擺%e8%84%b1了眾人,我終於可以看看雲堯究竟在卷軸上寫了什麼。

我打開卷軸,隻見卷軸上畫著一幅畫。盤踞於畫麵最中間的是一棵桃樹,桃樹下有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男子背對畫麵躺著,烏黑的長發披散開來,落下的桃花點綴在他發間,真是美極了。畫麵的下方還有一首題詩:

滿目芳菲落,一江碧水流。

相思難斷又回眸,寂寞空庭煙雨鎖眉頭。

我忽覺心中酸楚不已,便將卷軸合上了。那棵桃樹我如何不認得?正是當年我居住的落英山頂最大的一棵桃樹。從前我與我那三名弟子都住在落英山上修煉,後來我與雲堯懷胤斷絕關係,我便離開了落英山,不多久雲堯懷胤也走了,隻留下師麟一人在山上繼續修煉。當年我喜歡極了那桃樹下的風景,常將雲堯帶去那棵樹下與他雙修。我真是想不到,雲堯與懷胤在這樹下竟也有如此一出戲!我已許了他二人相愛相守,他又何必寫那酸掉牙的相思詩句呢?

真人我收起卷軸,心酸的掩麵長歎。

半個時辰後,毛團在外麵敲門:“少爺,你怎麼還不出來?”

我正捧著卷軸為難。雖說這張畫勾起了我傷心的回憶,可是畢竟畫上的人是我的一個弟子,作畫的人是另一個弟子,如果那樣處理卷軸似乎不太地道。聽見毛團的聲音,我頓時鬆了口氣,道:“毛團,你來的正好,幫我取些東西來。”

毛團問道:“什麼東西?”

我問他:“白色的狐狸有沒有?”

毛團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沒有狐狸,你還需要其他東西嗎?”

我乾笑兩聲:“廁紙也行。”

又過了一會兒,我終於神清氣爽地出了茅廁。

毛團問我:“少爺,你打算去參加比賽嗎?”

先前我還有些猶豫,可如今我下定了決心。我搖了搖頭:“不。”雲堯一心念著的都是懷胤,我又何苦去招惹不痛快?還是躲遠些吧。

毛團看起來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我不解的打量著他:“為什麼你鬆了口氣?”

毛團吐了吐%e8%88%8c頭:“雲堯真人隻收一個弟子,我不想和少爺分開。”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有人敲門。毛團一蹦一跳地走過去開門,隻見外麵站著辟穀期的女弟子。這姑娘就是當初在山下拒絕收我的那位女弟子,我上了山才知道,它是吳蒼子座下首席女弟子,名叫迪昭,論輩分,我們應叫她一聲大師姐。

毛團問道:“大師姐有什麼事?”

迪昭冷著臉道:“掌門叫你們過去。”

我與毛團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茫然。我有些擔心又和思過崖上的事有關,怕當時雲堯在,小牛蛋沒好意思仔細問,如今又叫我們過去詢問。迪昭轉身就走,我忙追了上去:“大師姐,你可知道掌門叫我們所為何事?”

迪昭長得雖漂亮,可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