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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還在踩點,她就繼續埋頭苦讀。

而五皇子也顧不上戲精或腹黑,看彆人被他騙得團團轉,滿腦子隻有兩位老師的課業。

不管心理還是生理,他都是一個真正的九歲小少年,比楚嫿的進度慢一些。

偶爾遇到不太會或者難以理解的內容,走上幾步就來千畫居找楚嫿,方便得很,也體會到了有人和他一起學習,互相交流的好處。

楚嫿見五皇子還好說話,沒有演她,也會向他請教一些內容。

在這期間,楚勤帶著欽差大臣的身份南下。

楚嫿沒再頂著親哥的身份和淩晨的冷風上朝,白天在家上課,晚上跟著係統的爆料繪製妙手空空的潛入和逃跑路線圖。

皇帝和林友根據錦衣衛隨之繪製的圖紙,在國庫和京城布下陷阱、設置兵力,以確保楚嫿失手後能一舉擒住妙手空空一雪前恥。

為了雙方心知肚明的隱藏情報來源,楚嫿提前進入國庫,假作蹲守,一連蹲了三個晚上。

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知道老太師和老太傅又卷了起來,更知道她課業非常繁重,貼心地為她準備了書桌、蠟燭、水、食物。

於是,行動當晚,妙手空空翻牆跳牆飛簷走壁躲避巡查,楚嫿在蠟燭和夜明珠的照耀下看書做作業。

妙手空空差點被工部布置的機關紮成篩子,楚嫿看累了書,休息期間悠閒地吃個果子。

等妙手空空氣喘籲籲地闖過所有機關,暗暗吐槽大盛國庫沒有前輩所說的那麼好進,又一舉進入真正的國庫,看到眾多寶貝而歡喜時,也看到了被眾多寶貝簇擁著的楚嫿。

國庫裡麵怎麼會有人?

妙手空空揉了揉眼睛,這人還在,居然不是幻覺?

楚嫿微笑頷首:“初次見麵,我是楚嫿,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

這波自我介紹把妙手空空給整不會了。

“你在這等我?”

他覺得這個猜測有點扯,但楚嫿看到他一點都不驚訝。

國庫之中竟然有蠟燭、書籍、桌子,甚至還有茶水、點心、果子,未免準備得太齊全了,簡直像是提前知道他會來。

是他在踩點的時候不小心暴露了行蹤,還是哪個師兄弟出賣了他?

可朝廷要是知道他會來,怎麼也該派錦衣衛或者大內侍衛來抓他,怎麼會派一個這麼年幼的小姑娘?

莫非她看著不顯眼,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一掌一個小朋友的那種?

妙手空空瘋狂開動腦筋。

楚嫿的回答姍姍來遲:“是的。”

妙手空空氣得跳腳,當即就是一串禮貌發言:“是哪個小兔崽子向你通風報信?!”

楚嫿沒有回答,將文房四寶收到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用僅剩的第二個茶杯倒了一杯茶,推到對麵。

“請用茶。”

妙手空空沒得到答案,氣哼哼地在楚嫿對麵坐下來:“外麵是不是布滿了錦衣衛?”

“對。”楚嫿笑道,“所以你不必擔心茶水有毒。”

妙手空空打量著楚嫿,故意嚇唬她:“你就不怕我挾持你當人質?”

楚嫿:“怕就不來了。”

妙手空空在山上多年,第一次見小小年紀如此沉著冷靜,似乎還在算計著什麼的姑娘。

“你說你是生意人,做什麼生意的?”

至於那什麼普普通通?嗬,我信你個鬼!

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可不會有如此靈通的消息來源,更不會讓錦衣衛乖乖配合她,讓她把國庫當自己家似的。

要不是楚非國姓,他都懷疑這姑娘是皇帝的女兒。

楚嫿:“小女不才,做點香皂、玻璃和酒水生意。”

妙手空空:“……”

他在偏遠的山上隱居,都見到師娘在用香皂和玻璃,可想而知,她這“不才”有多謙虛。

那什麼酒水,想必也不是普通的酒。

都能把國庫當家住了,妙手空空不認為楚嫿有欺騙他的必要。

他大大方方拉下黑色麵巾,露出一張清秀的麵孔,抄起茶杯就噸噸喝完,“嗯,還不錯。”

他是真的不客氣,喝完自己倒,還吃了楚嫿的點心和果子。

“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如果隻是為了抓他,錦衣衛或者大內侍衛都行,楚嫿如此大費周章,必定有所求。

楚嫿直言道:“偷西戎的國庫。”

“噗——”妙手空空一口點心全噴了出來。

他用袖口粗魯地擦嘴,暗暗腹誹:也就是小爺我憐香惜玉,特意往旁邊噴,否則你的書和臉都得遭殃。

“你讓我偷什麼?”他怎麼好像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好使了呢?

楚嫿沒有再重複,而是問他:“偷大盛的國庫揚你的名聲有什麼用?”

“怎麼會沒用?全天下都知道妙手空空是個神偷,能在國庫來去自如。”少年不以為意,還為此自豪。

楚嫿:“可你生在大盛,長在大盛,偷的是你的祖國,相當於你闖進爹娘的房間,打開你爹娘的箱子,還要告訴天下人你爹娘是個窮光蛋,讓他們被天下人恥笑。”

妙手空空的臉色變了,“這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楚嫿問他,“你的父母是大盛人嗎?”

“是。”

“你的父母的父母是大盛人嗎?”

“是。”

“是大盛的土地種出糧食種出棉花,供你吃穿,是大盛的軍人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擋住外敵的鐵蹄踐踏,你才能安然長到這麼大。”楚嫿不信少年沒有歸屬感,“大盛就不是你另一個意義上的爹娘嗎?”

妙手空空:“大盛無血無肉,怎麼會是我爹娘?”

楚嫿:“難道就因為大盛不能開口說話,不能以人的形態出現在你麵前,就不是你爹娘嗎?”

“爹娘生你養你,大盛也生你養你,爹娘護你長大,大盛也護你長大,爹娘是你的歸處,難道大盛就不是你的歸處嗎?”

妙手空空:???

“好、好像是的。”

這話聽起來對,但好像又哪裡不太對?他聰明的小腦瓜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楚嫿趁熱打鐵:“你有這樣的好本事,闖大盛的國庫有什麼本事?”

“你要是有本事闖西戎的國庫,偷了他們的寶貝,再留下點紀念品,安全出來以後讓天下人嘲笑西戎,讓大盛所有百姓為你自豪為你鼓掌,這才是真正的本事。”

妙手空空稍稍一想象那樣的畫麵,頓時覺得%e8%83%b8腔裡好像有一股液體在沸騰,燒得他很想真的闖入西戎的國庫。

他還有點理智,沒被徹底鼓動:“不行,西戎那邊……”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嫿打斷,“不安全?”

妙手空空倏地抬頭,就看到楚嫿嘴邊諷刺的笑意,好似在說:你看,你隻是一個在大盛爹娘保護下,偷爹娘東西還為此沾沾自喜的小偷。

那一瞬間,妙手空空很想做點什麼讓楚嫿對他刮目相看。

起碼,不是這樣小看他!

“你在對我使用激將法。”他已經看穿了一切。

“那又如何?”楚嫿這一次用的就是陽謀,“難道我所說的這一切不是事實嗎?”

妙手空空:“……”

就因為是不可辯駁的事實,他才這麼生氣啊!

楚嫿要是設計他,用毒或者什麼計謀算計他威脅他,他是寧死不屈的。

可她用如此一目了然的陽謀,他還真拿這個姑娘沒辦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則是:她年紀小,他不和妹妹一般計較。

二則是:該死的!她說的都是事實啊!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混蛋,覺得她的提議很不錯很心動的事實啊!

可惡,這姑娘真的好會說!

妙手空空滿臉憋屈,“你為什麼勸我?勸成功了,你有什麼好處?”

“我是個女子,錢我有,權勢我不能有,能得到什麼好處?”楚嫿反問。

妙手空空一想,還真是。

楚嫿又道:“我隻是覺得人的一生匆匆幾十年,你人生的前十幾年都在學這些機關和盜竊之術,想必是真喜歡的。”

“你既渴望像前輩一樣揚名,為什麼要走他的老路,而不是選擇一條能夠超越他的新路呢?新的路或許辛苦,或者荊棘,但總是你的路,不是彆人的。”

“要是既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也能為祖國而做,為百姓而做,那不就更好了嗎?”

妙手空空覺得楚嫿在忽悠他,最可怕的是:他還真的被忽悠到心動了。

師父說得沒錯!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一口一個小少年的那種!

“西戎和大盛的風氣、習慣不同,我不了解那邊,也沒去過。”少年思考的時候習慣摸點什麼,順手摸走了楚嫿的毛筆,在指尖來回旋轉。

他的手經過特殊訓練,把握好了轉筆的速度和力道,轉了好幾圈都沒讓毛筆筆尖的墨汁滴落,也沒蹭到哪裡。

楚嫿前世就不會轉筆,怎麼學都不會,眼中流露出了幾分讚歎和羨慕:“好厲害。”

少年的虛榮心被滿足,下意識挺起%e8%83%b8膛,加快速度,將毛筆武得虎虎生風,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楚嫿就跟看雜技的觀眾似的,特彆捧場地鼓掌:“厲害!”

少年的下巴抬得更高了,再轉幾下就停,“我沒偷過西戎的東西,得先練練。”

這就是答應了。

楚嫿早有準備,卻沒料到如此簡單,她還有很多後續手段沒出呢。

不過也好,少年心性,或許喜歡出名,但總是希望祖國更強大的。

楚嫿從書籍之中取出幾張圖紙,“這是西戎皇陵的平麵圖和機關圖,你看看。”

少年驚呆了:“這、這你都能搞到?”

他對西戎了解不多,隻是以他的知識儲備,這些圖紙上的設計習慣和細節都是對的,應該是真圖。

“這麼詳細的圖都有了,你們自己去偷不就行了?”

楚嫿笑了:“那妙手空空不就失去一個極好的揚名機會了嗎?”

“噗——”少年也笑了,“我叫孟航,很高興認識你,普普通通的生意人。”

楚嫿:“我叫楚嫿,很高興認識你,即將名揚天下的神偷大人。”

以藏滿寶貝的國庫和耀眼的珠光寶氣為背景,少年少女伸手而握,相視而笑。

孟航扭頭打量著過分豐盈的國庫,今日所見的一切都和前輩所說的不一樣啊。

“大盛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不會是知道我要來,特地從彆的地方借來充臉麵的吧?”

“咦?”他忽然驚咦一聲,噠噠噠跑過去,抱起一個紫檀木箱子仔細打量,“這不是前朝的東西嗎?紫薇花還帶著一根繡花針的紋樣,這是安樂公主的標誌啊。”

“這個是,這個也是,怎麼這裡全都是安樂公主的東西?”孟航想到西戎皇陵的那幾張圖,木木扭頭,“你不會……”

楚嫿淑女一笑:“是的,大盛實在太窮了,我就帶他們找到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