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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彆有心思之人。

你以為隻有家有陰私的人才會被製裁被社死嗎?不,它可以專門針對你的弱點下手。

——吃瓜係統遠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全能。

沒準就連他們是“嫉妒女人輕輕鬆鬆就能進入戶部”,或者“擔心女人做得太好,男人麵子掛不住”,亦或者“擔心女人會擠占本就稀少的官員名額”……這些原因都能查出來。

比起其他人的小心思,皇帝是無所謂的。

他都打算讓楚嫿以本人的身份上朝了,總得試探試探官員們對於女人當官的反應。

目前來看,不是很樂觀,還得再等等,等楚嫿乾得更出色些。

隻是怕係統讓他們尷尬這一點,能唬得了一時,不能震懾一輩子。

一旦切身利益被侵犯,這些官員絕不會礙於一時情麵而留手。

想到這,皇帝道:“既然諸位愛卿沒有其他意見,那事情就這樣,下一議題:秋獮。”

大盛是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為了讓後人不忘馬背上的本事,每三年進行一次秋獮。

到時候朝廷官員和官員家眷們都會趕去圍場進行狩獵,以狩獵到的獵物數量、價值為計算標準,皇帝對前五名進行嘉獎。

前三名如果表現好,能夠省去舉薦,直接成為武官進入朝堂。

如果表現非常亮眼,或許還能成為禦前侍衛,直接成為天子近臣,隨侍左右。

秋獮是大盛第三任皇帝也就是先帝提出來的,當時的國庫稍微有了點錢,大盛的官宦世家子弟更傾向於通過科舉入仕,習武之人甚少,重文輕武的現象愈發嚴重。

為了激勵世家、百姓習武,先帝拿出如此豐厚的獎勵,百官捏著鼻子同意了。

但秋獮參與人員眾多,來回所有花費全部出自國庫,實在太過費錢,戶部尚書幾次在朝堂上厥過去,這才把原來的一年一次改成了三年一次——能省就省。

而三年一次的舉辦頻率和科舉一致,在所有人的心中,秋獮相當於武官的科舉。

秋獮的議題不是第一次了。

一個月前皇帝就提過一次,當時的戶部尚書袁維暈了過去,議題不得不擱置。

如今再提出來……君臣一同看向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露出一個大氣大方的微笑:“戶部有了楚嫿,有錢,辦它!”

皇帝:“……”

其他人:“……”

秋獮的議題能好好討論了,今年估計也不會摳到讓所有官員和家眷自己解決吃食,但……

他們怎麼看這個老實人這麼不爽呢?

在有錢的戶部大開綠燈的情況下,秋獮的議題結束得很快。

皇帝順勢開啟下一個議題:牛痘。

林友上前稟報:“種了牛痘痊愈的人接觸天花後並沒有感染,目前時日尚短,太醫們不敢妄下斷言,還得再等七八天才能下最終定論。”

禮部尚書:“這批實驗的人是?”

林友:“出自鎮撫司的詔獄。”

官員們都不再說話,皇帝便接道:“離秋獮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確認牛痘可以防天花,就從百官開始接種。”

不少官員臉色微變,這才試了一批人就要種,皇上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皇帝自然是有著急的理由:“西戎讓百官染上花柳病不成,如果他們換成了天花呢?”

這下,所有官員的臉色都變了,一旁隨侍的陳九也為之一顫。

天花有多可怕,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到控製不住的地步就得大肆燒村,焚毀一切,可要是整個京城或者整個大盛都染上了呢?

那就會變成一個死亡之國,真正的國之地獄。

雖說西戎那邊也沒有治療天花的好辦法,大盛這邊感染了,西戎也會受影響,應該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可誰能保證沒有瘋子呢?

讓大盛官員都染上花柳病,這難道不是瘋子想出來的計謀嗎?

老太師第一個讚成:“得過牛痘的百姓不會感染天花已經是確認的事實,太醫院如今隻是實驗如何更精準地讓人染上牛痘,更快速地治療而已,並不危險。”

“老臣願意第一個種牛痘。”老太師站出來,身先士卒。

皇帝嘴唇一顫,他知道牛痘不危險,卻不確定近七十歲的老人能不能種。

不行,老師年紀大了,不能第一批去種!

皇帝剛要反對就看到老太師微微搖頭,和他那堅定的目光。

隻有七十歲的老人種了牛痘依然身體康健,隻有正一品的大臣第一批種牛痘,才可能向所有大盛百姓證明:牛痘沒有危險。

老太師願意用生命來支持皇帝的決定,來維護大盛的統治。

皇帝心中酸澀。

下一刻,又見老太傅站了出來:“老臣也願意。”

又一個六十九歲的正一品大臣。

皇帝明知自己的決定沒錯,見這兩位都願意第一批嘗試,不由擔心起來。

這要是出個萬一,那他豈不是親手葬送兩位對自己對大盛極為忠心的股肱之臣?

老太師和老太傅都站了起來,六部尚書不得不出來表態,又有“西戎可能投毒天花”的擔憂在,這個議題也順利地進行了下去。

今日份議事結束後,皇帝把自己關在禦書房許久,而後召來林友:“問問太醫院使,他究竟有幾成把握。”

頓了頓,又道:“楚嫿那也去問問。”

“臣領旨。”林友先去楚嫿的莊子上問的太醫院使,得了答案後又趕回城中。

此時的楚嫿已經下值,被二皇子的家眷們拉去京城最大的酒樓天香樓吃飯。

林友一身大紅的飛魚服,腰配禦賜繡春刀,囂張又奪目,一進天香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從屬下那得知楚嫿等人的行蹤,徑直越過天香樓的前院,直奔後院。說是後院,也是一個個小院子,大得很,專門給達官貴人宴請賓客用的。

林友一推開包廂的門,包廂內的歡聲笑語瞬間消失,所有人神色緊繃。

“楚大人,借一步說話。”

“姐妹們不必擔心,我去去就來。”楚嫿安撫完諸位姐妹,才跟林友去了空曠的院子中央,這裡沒什麼人,說話比較方便。

林友沒有一句廢話,直奔主題:“關於牛痘一事,楚大人有多少把握?”

楚嫿愣了一下:【統兒?】

係統忙道:【哦哦,我知道了,是朝中官員都得接種,皇帝不放心讓他來問的。】

楚嫿便道:“放牛娃隨便處理都沒事,太醫們處理得更精細了,又怎麼會出事?”

為免這話聽起來太過絕對,她又補充了一句,“隻要牛痘疫苗中途沒被人調換、汙染、下毒,種痘的人本身健康沒病,出事的可能性很小。”

“多謝楚大人。”得了確切答案,林友就立馬回宮複命去了。

“真忙啊,皇帝麵前的紅人也不好做啊。”楚嫿搖了搖頭,正要回去,小院子的假山處鑽出來一個略有些狼狽的身影。

衣衫用的是很普通的料子,洗得有些發白,部分處有磨損,衣服皺巴巴的,靴子上沾了不少灰塵,臉上有著許多汗漬和塵土,像是十分著急趕路,好多天沒換洗了。

對方一開口就是:“楚嫿?”

楚嫿確認自己不認識這人,沒敢隨便應聲,時刻準備著拔腿就跑並喊著火。

那人好似看出楚嫿的防備,沒有隨意接近,隻說:“我是你哥楚勤介紹來的,他說你需要我。”

楚嫿:???

第33章

楚嫿:“說詳細點。”

一邊在心裡喊:【統兒, 幫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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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也說:“在下姓李名宸, 字佩之, 乃宜寧縣縣令之子,半月前被楚兄從河裡救起。知曉我的身世和冤屈後, 楚兄贈了我一些盤纏,讓我上京來找你,說是你一定能替家父伸冤。”

楚嫿:???

哥,大哥, 你是對自己的妹妹有什麼可怕的誤解嗎?

同一時刻, 係統也道:【江南不是鬨洪災嗎?他父親主持修建宜寧縣的堤壩, 豆腐渣工程被衝垮, 朝廷要算賬了,他父親就被推出去當了替罪羊。】

楚嫿:“……”

電視劇裡的貪汙老套路了, 一點也不稀奇, 李父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被冤枉的大清官。

伸冤這事要換成以前,確實需要費不少力氣。

現在有了係統,調查真相隻需要一些瓜能, 就跟開了上帝視角一般,太簡單了。

“楚勤的原話是什麼?”

李宸誠實地道:“他說你鬼主意多, 能幫我想辦法。”

楚嫿:???

這可真是親哥啊。

係統又道:【李宸和他父親都是相當優秀的治河人才, 他父親之所以建出一個豆腐渣工程,是因為木材石料被貪官偷偷替換, 就算這樣也擋了許久的洪水。】

【要是朝廷給夠預算, 不用亂七八糟的木材石料來糊弄,相信江南的洪災不會嚴重成這樣。】

【嫿姐, 你如果要靠功績擴大在朝廷上的影響,達成女人當官的成就,和男人同台競爭,這人確實是你需要的,還必不可少。】

有了救命之恩,將來李宸和他父親主持修建堤壩,功在大盛,功在千秋,也在楚嫿。

或許此事之後,楚嫿還能順利進入刑部和工部,刑部靠係統查案好進,工部本來是很難說的。

靠此打響知名度,能令其他蒙受冤屈的人知道楚嫿的存在,或許能主動找上門來求她幫忙,施恩於人,招攬人才。

以上都是出於對楚嫿個人有利的角度來考慮,而從大局出發的原因則是:救清官、抄貪官、明獎懲、清官場、創盛世。

必不可少的原因太多了。

楚嫿知道此人非救不可,也沒打算推拒。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李宸:“在下四處打聽楚勤,聽說楚兄仍在上朝,我偷偷地跟了你幾次,直到今天跟過來聽到你說話,這才確定你應該是楚勤的妹妹。”

楚嫿略微欣慰,還挺謹慎。

“你先去楚家,就說是我的朋友,他們會安頓你的。”

皇帝在楚家安排了那麼多錦衣衛,擔心她的安危,必定會對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朋友起疑心,暗地裡調查一番。

事實上,都不用那麼麻煩,皇帝派來的兩個貼身守護的錦衣衛已經發現端倪。

賈衣和蔡剛本是看楚嫿和指揮使有事商談,這才沒過來打擾,後麵發現多出一個人的時候已經悄悄圍聚過來,聽到這就不再隱形。

兩人齊齊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發現他們,楚嫿就有了其他主意:“蔡剛,你送他去我家,彆讓人害了。”

蔡剛:“是!”

蔡剛帶李宸一走,賈衣怕自己一人難以應付突發倩況,就站得離楚嫿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