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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就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這場談話,會讓他多麼地憤怒,或者說是……

崩潰。

作者有話要說:颶風緣故,學校這周都關門,不過SAT貌似沒延期……因為我的考場是在私立學校OTL

我現在能更就更吧,十一月份不好熬。

39、第三十九章 ...

在柴田家的掌權人柴田將臣在聽到霧江這樣的回答之後,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應該是他孫女的國中女生。

而後不久,柴田家的管家端著一個托盤出現在會客室,托盤上除了茶壺之外還有兩個茶杯以及兩份甜點。

頭髮已經灰白的年邁管家將托盤無聲地放在了茶幾的一邊,將已經泡好的紅茶倒在兩盞描著金邊的茶杯之內後,把兩盞盛著熱紅茶的茶杯分別放在了柴田將臣的麵前,接著送上的還有甜點。

他將茶壺留在了茶幾中央之後,拿著已經空了的托盤向兩人彎了彎身,又離開了會客室。

一直到管家離開之後,柴田將臣這才拿起茶杯,聞了聞茶香之後呷了一口溫度正好的熱紅茶,最後放下茶杯,用一種試探的目光看著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的霧江。

霧江既沒有同他一樣喝茶,也沒有搶先品嘗她這個年齡段的女生都喜歡的蛋糕,她隻是上揚著嘴角看完了老管家剛才一係列的動作,又看著柴田將臣的行為。

那雙祖母綠的雙眼依舊如孩童一樣清澈,但是已經到花甲之齡的柴田將臣卻看不清那雙眼中更深層的感情。

是的,柴田將臣隻覺得霧江就像是如同看戲一般,旁觀著柴田家中的一切。

他們的行為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出接著一出上演的好戲,而她作為旁觀者,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明明。

就連柴田將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對方分明隻是一個剛過完十三歲生日的小丫頭,明明什麼都沒有經歷過、更不可能像他一樣,大半輩子都是在染缸一樣的環境下摸滾打爬,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與各式各樣的角色勾心鬥角。

她隻是一個小丫頭,還沒有踏入社會,才被驅逐出柴田家不到一年,說難聽點,適應了大家族優渥條件的她,現在甚至比起普通的國中生都要無能。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又為什麼會讓他感到心驚?

柴田將臣暗自為霧江的笑容和眼神心驚,但是卻又很好地掩飾著這一切,不讓對方發現。

如果讓一個小丫頭髮現自己會對她產生恐懼,那麼他這個柴田家的家主不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了嗎?

“為什麼不喝茶?”

柴田將臣不動神色地壓下了自己方才一瞬間因為霧江而產生的錯亂,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看似威嚴地問道。

“難道還怕老頭子我在裡麵動手腳麼。”

從他的語氣聽來,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屑對她這麼一個小丫頭動手似的。

也不知道之前還逼著並盛中的校長讓她成為冰帝交換生的是誰。

“說實話,是這樣沒錯。”

霧江臉上雖然依舊掛著大方得體的笑容,但是回答的話卻是斯毫不留情麵,就好像是一點都不在乎對方從血緣上來說是她的爺爺,也一點都不在乎這位爺爺的麵子。

“而且不僅僅是你,整個柴田家我都無法信任。”

柴田將臣被霧江如此直白的回答噎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狂妄的小鬼。”

如果是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在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激怒比自己強大的人是多麼愚蠢的一種行為。

她以為憑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姑娘,能和整個柴田家抗衡嗎?

柴田將臣認為,說霧江狂妄都是一種讚美,對於這麼一個小姑娘,他隻能用愚蠢來形容。

——果然是因為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嗎?

不過霧江越是愚蠢,對於他而言就越是有利不是麼。

這樣他才能牢牢地將對方控製住。

用一個死了柴田家也不會動下眉毛的棄子,來換取利益最大化,怎麼看最終獲益的都是柴田家。這顆棄子越是愚蠢,那麼柴田家就越是容易將她控製住。

然而事情真的能夠如柴田將臣想象得那麼好嗎?

“那你知道老夫今天找你過來的原因嗎?”

柴田將臣在心中把小算盤撥得劈啪響,表麵上卻維持著看似溫和的笑容,卻又是維持著高高在上的態度。給人一種“親近你是給你的施捨,你就感恩戴德地聽我差遣吧”的感覺。

這種自命為恩人的態度讓霧江打心底裡厭惡。

其實同樣的把戲當初那個男人也玩過,隻是那個男人能夠讓人打心底裡願意為他效命——即使知道對方是打算利用自己、也知道如果握住那隻手就會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但是即使知道,還是有人——比如她、還有那個男人其他的直屬部下——傻傻地為他獻上自己全部的忠誠。

但是一模一樣的情況放在柴田將臣的身上,隻會讓人對他更加的反感、

——雖然外貌可能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所在。

行將就木的 陰險老頭,和帶著蠱惑笑容的危險青年,怎麼看都是後者的誘惑力更大一點。

即使知道柴田將臣心中打著什麼小九九,霧江臉上的笑容卻依舊不改,甚至還更加燦爛了些。

“品川愚鈍,不知道柴田先生叫品川來的用意。”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霧江在“品川”兩個字上加了重音,然後如願地看見柴田將臣帶著皺紋的老臉又黑了幾分。

請她喝茶?可以。

有事找她?也沒問題。

但是在這之前請先弄清楚你找的對象是品川霧江,和你們柴田家沒有半毛關係。

柴田將臣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聽懂了霧江的言下之意——雖然他還在自我催眠說這隻是自己多想罷了,這個小女孩絕對不可能比他想象中的精明。

順便將之前用眼神就把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的人是誰也給一併忘了。

不願高看對手,這就是柴田將臣日後會失敗的主要原因。

雖然因為霧江一口一個品川而滿肚子怒氣,但是相比之下,對方並不知道自己被叫過來的原因還是讓柴田將臣稍稍舒了口氣。

他和一個沒頭腦的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麼?反正她早晚都是要被送出去為柴田家謀利的“商品”。

就且讓她在猖狂一會兒吧。

“聽說你拒絕了去冰帝當交換生的機會。”

再次呷了口紅茶,柴田將臣看著霧江的視線帶著幾分尖銳的試探。明明拒絕冰帝一方的是並盛中校方,但是柴田將臣的語氣就好像是親耳聽見了霧江回絕似的。

——雖然這也離事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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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再怎麼說也是你最初讀的國中,比起在那種不起眼的角落的並盛中自然是要好上萬倍。”

柴田將臣粗嘎的聲音在霧江聽來,就猶如一把已經鏽跡斑斑無法工作的鋸子,正在鋸著一塊同樣是鏽了的鐵片,這兩者刺耳的程度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絕對可以放在同一高度。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冰帝自從理事會裡麵進行過調整之後,就和你哥哥國中時不一樣了,至少沒有一定家底是很難進冰帝的。”

他緩緩地說著,態度卻依舊高高在上,“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我想你應該珍惜才是。”

這種聽上去像是“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應該聽我的意見不然你肯定會後悔”的語氣,讓霧江著實有些膈應,隻可惜現在的她礙於身份問題,不能直接和對方翻臉然後掀桌子直接走人。

這也就造成了她現在坐在這裡,聽對麵那自詡為恩人的老頭坐在對麵嘮叨的局麵。

誰讓她豁不出去呢。

霧江不動聲色地挑挑眉,然後學著記憶中彭格列十代目的笑容,勾起嘴角附和。

“你說的也是呢,柴田先生,”霧江滿意地看著對方漸漸變好的臉色,隨即又補充道,“像冰帝這樣的學校,再怎麼說也得要柴田少爺這樣的家世才能進呢。”

柴田將臣剛想點頭,卻又立刻僵在了那裡。

這話雖然說得一點兒都不錯,但是他怎麼聽都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但真要說的話,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

柴田家的掌權者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他口中的“小丫頭”,卻發現對方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一點兒都不像是剛剛說了什麼夾棍帶棒的話的樣子。

是他才錯覺嗎?

柴田將臣發現自己今天似乎特別容易產生錯覺。

“品川當然是因為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拒絕的。”

校長替她回絕了冰帝,她也不能把所有的髒水都往校方潑。畢竟從某種角度而言,她的男友也可以算是“並盛校方”的人。

“畢竟像品川這樣的平民,去了冰帝隻會髒了那些大少爺大小姐的眼,”霧江毫不介意地自我貶低著,但即使如此,她的臉上也依舊是揚著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的微笑。

自我貶低不代表俯首做小任人擺布,如果事情真的鬧到了需要她順從柴田家的意願、甘願成為他們手中的棋子、嫁到另一個家族,運氣好的話成為某個素不相識的大少爺的妻子、運氣不好的話成為某個家底雄厚的鰥夫的續弦的地步,那麼……

她也就不得不藉助某些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了。

聽到霧江的話,柴田將臣不疑有他,甚至還滿意地點點頭,“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品川自然是深知量力而行這一道理,不應該是自己的就絕不強求,隻可惜……”

她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麵、自己原本應該稱其為“爺爺”的老人,然後彎起了嘴角,露出了一看就知道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還是這個年齡的江霧或許會把對方尊為長輩,即使吃了暗虧也不會反抗;如果這個時代的品川霧江如果沒有被她取而代之,也有可能會就這麼乖乖地任其掌控。

可惜她不是。

她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江霧也不是有家族夥伴在的品川霧江。

“這世上看不清這一道理的人,並不是不存在。有些人被短暫而不真實的榮耀矇住了眼,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毀滅的邊緣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