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像是察覺到了門口的動靜,立刻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室內傳出,帶著幾分顫意。
雲雀可以很肯定,這個聲音屬於某個草食首領。
並沒有正麵回應……更確切的說,是不屑正麵回應某個草食動物的問話,雲雀徑直地走進了資料室內。
——當然,是踩在眾多學生檔案和重要資料之上。
資料室內的人眯起了雙眼向資料室的門口望去,由於門口的人是背著光的關係,室內的人隻能靠著那模糊的剪影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畢竟放眼整個並盛,會持著雙拐的隻有並盛大魔王……不對,是並盛中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雲雀……學長?”
少年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遲疑,不過雲雀隨即而來的冷哼讓他的疑問得到了肯定。
“真、真的是雲雀學長?!”
“安靜,草食動物。”
雲雀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少年的驚呼,他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聽見少年那咋咋呼呼的叫聲的。
“她人呢?”
站在並盛頂端的少年問出了他此時此刻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第十七章
雲雀恭彌的一句話,問傻了澤田綱吉。
由於雲雀處於逆光的緣故,未來的彭格列十代目隻能看清自家未來雲守的身影……和那雙明顯泛著寒意的拐子。
不過即使看不清對方此時此刻的表情,澤田綱吉也知道,現在的雲雀表臉色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其實他早就該想到的,自從上次在醫院看見品川給雲雀學長送飯的時候,他就該想到這位雲雀學長和品川的關係匪淺。
雲雀學長不擔心品川難道還會擔心他麼?
——不過如果是來自雲雀學長的擔心,他寧可不要。
“品川她……”
澤田轉過頭看著從雲雀進來開始,就沒有發出過聲音的霧江,又看了看一旁的架子。
“剛才發生地震的時候,她的%e8%85%bf被倒下的書架壓住了。”
資料室內的書架自然不少,藉著微弱的光,雲雀終於看清了室內的情況。
因為地震,資料室內所有的書架全部都倒了下來,原本排列整齊的學生檔案和各式各樣的資料全部散落了一地。年久失修的日光燈也經受不住剛才的劇烈搖晃,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由於地震發生的時候不巧正好在資料室內複印文件,所以此時霧江和澤田渾身上下都留下了被玻璃碎片劃傷的口子,這讓雲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場麵他似曾相識。
是的,當初的江霧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匣兵器因為沒有火焰提供能量而破碎。
而那八麵鏡子在碎裂之後,細小的碎片也是像現在這樣,在他和逐漸變得冰冷的江霧的遺體上,留下了一道道瑣碎的傷口。
這對於雲雀而言,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或許是因為想起了往事,雲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糟糕。
尤其當他看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霧江時,更是立刻想起了自己手中那具從溫熱漸漸變得冰涼的屍體。
記憶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夏天。
讓他再一次失去她的夏天。
“出去。”
看了看隻是身上多了幾道細小傷痕、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總的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礙的澤田綱吉,雲雀冷著聲音說道。
不是戰鬥中的澤田綱吉說到底就是一個草食動物。
他才不會和草食動物一起群聚的。
“但、但是雲雀學長,品川她……”
有些為難地看著逐漸向他們走近的少年,看見雲雀向來都是能躲就躲的澤田,這一次卻沒有按照對方說的那樣立刻從這裡離開。
或許是在為霧江擔心吧。
“……我沒事,澤田君。”
不知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霧江衝澤田笑笑,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和蒼白的臉色配在一起,隻讓人覺得有些違和。
“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發生餘震,你就按照雲雀學長說的那樣,先離開吧。”
“不,品川會受困是因為她救了我的緣故。”
沒有如同霧江說的那般離開,甚至澤田的態度因為霧江的說辭而變得更加的堅決。
“所以我絕對不會放下你們不……”
澤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因為身後受到的重擊戛然而止。
在澤田昏倒在地的同時,依舊清醒著的霧江看見的,是雲雀執拐的姿勢。
“雲雀學長,你……”
有些錯愕的看著雲雀這一舉動,霧江有些看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將澤田打昏在地而不是採取其他措施。
要說服澤田的方法有很多,就算可能要飛上一些口%e8%88%8c,但雲雀也不至於這麼做吧?
“哼。”
不過霧江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突然在走廊上響起的腳步聲越來愈近,霧江隨即看見的,是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
“委員長!”見雲雀遲遲沒有出現,草壁冒著被對方咬殺的危險急三火四地趕進了教學樓。
但是當他走到資料室門口看見的,卻是倒在地上的澤田綱吉,以及明顯是將他咬殺的雲雀,還有倚在倒地的書架上的霧江。
這是發生了什麼?
“副委員長,”雲雀倒沒有責怪草壁的擅自行動,隻是徑直走到了霧江的身邊。
“是,是!”
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草壁迅速地回答道。
一邊查看著那個禁錮住霧江行動的巨大鐵製書架,雲雀一邊冷漠地下著命令,“把那個草食動物帶出去。”
“但、但是……”
有些擔憂地看著雲雀,草壁向霧江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目光。
像是注意到了草壁的視線,雲雀輕哼了一聲,“你也想讓我把命令重複第二次嗎?”
“我明白了!”
比誰都要清楚雲雀的意願不可違抗,草壁二話不說就把昏迷中的未來首領一把扛起,然後向雲雀鞠了鞠躬。
“我現在就離開,委員長!”
如同來時的一樣,草壁的腳步聲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霧江也明白,草壁是不可能放著雲雀不管的,他會選擇帶著澤田離開,或許更大一部分理由是要搬救兵一起來吧——比如說風機委員會的各位。
隻是雲雀讓他們離開的理由……
“是擔心他們在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餘震中受傷嗎?”
霧江看著正在查看書架的雲雀問道。
“你在看玩笑麼,”這一次雲雀並沒有避而不談,但是也沒有向霧江看去,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個巨大的鐵質書架上。
霧江笑笑,“還真是和傳聞中完全不同呢,關心著並中學生的風紀委員長大人。”
如果放在平時的話,她是絕對不可能故意去挑釁雲雀的,當然,也不會這麼去稱呼雲雀……甚至還是用這種帶著幾分戲謔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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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現在受困的人完全不是她一樣。
但是雲雀卻明白,如果霧江不這麼故作輕鬆的話,或許她現在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無論是最初的品川霧江還是後來的江霧,都極其厭惡甚至可以說是恐懼著被關在黑暗、狹小、空氣不流通的空間內。
如果剛才不是澤田綱吉和她一同被關在這裡的話,她恐怕早就昏厥了。
“我隻是不想和草食動物群聚罷了,”死不承認可以說是雲雀的特點之一,聽到霧江這麼說,他當然是下意識地否認她的話。
雖然霧江說的的確沒錯。
“誒?真的嗎?”霧江眨了眨眼,蒼白的臉色和有些黯淡的雙眼顯示著她現在的狀態並不怎麼好,“也就是說,雲雀學長你承認自己和傳聞中說的一樣了?”
雲雀挑了挑眉,“……傳聞是怎麼說的?”
“唔……讓我想想啊。”
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下巴,霧江裝出了一副正在努力思考的樣子,“地震炸雷火災雲雀——並盛町的人最害怕的四件事,應該是這麼說的吧。”
“……”即使是雲雀,在聽到這麼一句話之後也怔了半秒。
良久以後,他才在霧江帶著幾分調侃的目光下擠出了這麼一句話來,“……我不是大叔。”
就算他是重生的,但是麵對著同樣是重生的霧江,他也不會是大叔,絕對不是!
——如果真要說的話,那個小嬰兒才是真正的嬰兒身大叔心吧。
“噗……”
聽見了雲雀的辯解,霧江立刻掩著嘴側過身開始偷笑。
早知道她剛才就應該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雲雀這句話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絕對是具有紀念意義的。
就在霧江這麼想的同時,她一直藏在製服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看依舊在研究那個暑假的雲雀,霧江將手機拿出,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接通了電話,“媽媽,我是霧江。”
“霧江,聽說剛才關東地區發生地震了,你那裡還好嗎?”
電話一接通,品川千繪的聲音立刻在霧江的耳畔響起,話語之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我沒事,媽媽,”完全不像是沒事的霧江睜著眼睛說瞎話。畢竟這次地震整個並盛中的其他學生都沒事,隻有她一個人出了問題。
像是怕品川千繪還有其他什麼問題,霧江立刻轉移了話題,“對了,媽媽,你現在人在哪裡?”
聽見了自家女兒的回答,品川千繪像是鬆了口氣,“我現在在大阪收集素材,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去。你沒事就好,我回去以後就去並盛看你。”
“嗯,媽媽你就專心地忙你的事情吧,不用擔心我的,我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裡,霧江明顯感應到了雲雀向自己看來。
昏暗的光線中,她感覺到雲雀的視線很明顯就是在質疑她剛才對自己母親的說辭。
“那麼我先掛了,你一個人要小心,霧江。”
“我知道了,再見。”
將有些發燙的手機塞回到了口袋中之後,霧江對上的是雲雀的視線。
“你的腳現在怎麼樣了。”
雲雀也不含糊,立刻問出了自己剛才就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