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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視角 莫晨歡 4277 字 6個月前

所以我們都出現了錯覺;第二……並不隻有我們發生了感知偏差。”

宿九州給盲盒打去電話。

短暫的嘟嘟幾聲後,電話很快接通,沒等宿九州開口,小朋友便急忙道:“你們也察覺到了,到處都是用戶,但是又看不到一個人影是不是?!”

宿九州一頓:“是。你現在在哪?”

“啊?”盲盒立即明白過來:“我在43號汙染區。”

宿九州的腦海裡立即形成一幅海都地圖:“我們之間相距大概三十公裡,卻有同樣的感知偏差。看來這條影響我們感知的邏輯鏈很可能就像海市蜃樓一樣,已經遍布整座海都。”

蕭矜予凝眉道:“海市蜃樓和審判法庭有關,也極有可能和赫本小姐的第三者邏輯鏈有關。你現在有感知到審判法庭的氣息嗎?”

宿九州:“和之前一樣,我還是能在海都的每個角落都感知到審判法庭……”

聲音倏然停住。

同一時刻,蕭矜予也露出驚愕的神情。

宿九州看向他:“沒了。”

蕭矜予卻嘴唇張開,過了一秒,他急道:“宿九州,世界變得黯淡了!”

宿九州眯起雙眼:“什麼意思?”

什麼叫世界變得黯淡了?

青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

電話裡,盲盒焦急的聲音還在一遍遍地響起:“什麼沒了,什麼黯淡,你們在說啥?不是,你們沒感覺到嗎,好像不見了。那些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的邏輯鏈,我剛才一下子又感覺不到了。這是什麼情況,突然出現了很多隱形用戶,又突然全部消失?喂喂,人呢,你們聽見我說話了嗎……”

耳邊是盲盒快速的話語,蕭矜予卻不斷地望著周圍的景色。

忽然之間,他仿佛突然想起自從他踏上海都土地的那一刻起,有一個問題便始終擺在了他的麵前,隻是他們一直自圓其說,為其找到了一個“答案”。

蕭矜予問道:“這次來海都,你有覺得,海都和之前你見過的樣子有什麼變化嗎?”

宿九州冷靜反問:“哪方麵的變化?”

盲盒也聽到了蕭矜予的問題:“什麼變化?不對,我沒來過海都,這是我第一次來。”

蕭矜予:“整座城市好像煥然一新,色彩明亮。就好像有人重新將這座城市粉刷過一樣,綠樹更綠,藍天更藍。建築也更嶄新……不是沒有裂縫,或者打掃乾淨,而是像被重新上了一層油漆!”

宿九州立刻意識到:“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可能是因為雨後初晴,下過雨,空氣更清新,世界也更加’明亮’?”

“不,我錯了,我一直都錯了……我以為是因為下過雨,所以才會覺得整個世界更乾淨。宿九州,這不是乾淨,它從來都不是乾淨!是那些顏色都在發光,整座海都市,除了人類的身體,其他所有東西都在發光!”

第234章

三天前,自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蕭矜予就發現了,這座城市無比“鮮活明%e5%aa%9a”。

他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初春連著下了幾場雨,大雨洗刷萬物,空氣清新自然會色澤明亮。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海都市不再’發光’了。在我們產生’四麵八方都是邏輯鏈’這個感覺時,它們仍然在發光;這種感覺消失,城市也不再發光。”

宿九州輕輕點頭,問道:“現在沒有發光?”

“沒有。”蕭矜予不假思索道。

宿九州:“那麼還可以加上一點,現在我也感受不到審判法庭的氣息了。”

兩人互視一眼,蕭矜予思索幾秒,分析當前得到的全部信息:“這種到處充斥邏輯鏈的感覺,和審判法庭是同時出現、同時消失的。那我們暫時假定,這兩種感覺是綁定在一起的,必須同進同出。而當這種感覺出現,海都就會發光;這種感覺消失,海都又恢複平常。”

電話裡,盲盒一直聽著兩個成年人的討論,他道:“你剛才說,除了人,其他東西都在發光。也就是說,發光的隻有死物。那動物在發光麼?”

蕭矜予愣了下,他回憶道:“我這幾天沒太關注周圍環境裡的動物,但城市裡常見的大多數動物隻有貓狗和鳥類。這些天海都市民忙著遷徙,我沒見到貓狗。至於鳥類,城市鳥類很少有鮮豔的顏色,在我的記憶裡……沒有發光,它們並沒有比往常更加璀璨。”

所以,發光體的區彆隻在於:是否是人類。

人類不發光。

人類以外,皆可發光。

蕭矜予眯起雙眼:“之前我們推測,所謂的海市蜃樓邏輯鏈,和審判法庭其實有本質上的聯係。是審判法庭剝離出了這些顏色,創造出了一個個海市蜃樓。審判法庭的因果是剝離邏輯鏈,而這些顏色是某種邏輯鏈……”頓了頓,他接著說:“在靜安寺的那座大鐘形成海市蜃樓時,它本體的顏色褪去了。海市蜃樓消失,它的顏色又再回來……”

宿九州看向他:“現在我沒感覺到審判法庭的氣息,有再發光麼?”

蕭矜予:“沒有。”

宿九州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整整五分鐘,徜徉在海都市三天之久的“審判法庭”氣息,離奇消失。

宿九州凝眸沉思,他問出一個問題:“所以,是誰,他做了什麼,讓審判法庭的氣息消失了。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

廣袤無垠的荒田裡,矮小瘦弱的十歲男孩腳程極快,他邁開雙腿在路麵狂奔。

忽然,他腳下的步子稍稍停頓了下。

盲盒改變方向,他朝西邊跑了半分鐘,很快找到一個同樣在疾馳的少女。

這少女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但衣服上到處都是被利器劃破的口子,皮膚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傷痕。雙方見到對方的同一時間便明白了互相的身份。

“夢想家?”

“盲盒?”

林琥珀點頭:“是我。你也在朝水之刑發來的定位地址趕去?一起走。你們之前具體發生了什麼,和我仔細說說。我和審判之矛、第四視角正在通電話。”他晃了晃手裡的黑色手機。

洛瑤瑤連道:“我速度比你慢,你如果要去追上司謹的話,你就不能和我一起走。我的建議是,審判之矛去追他們,反正都有駱隊長提供的定位信息。而我們倆,盲盒,駱隊長剛才給我發了個照片和定位,我們先去這個地方。”

洛瑤瑤將駱笙發來的供電箱照片展示給對方。

盲盒詫異道:“這是哪?”

“一時半會說不清,咱們先趕緊去,我們路上說。”

一路上,根據洛瑤瑤的解釋,蕭矜予幾人終於明白了現在的局勢。

那充盈在所有人身遭、被邏輯鏈包圍的錯覺,果然是謹老板一手造成的。

“駱隊長說,在上司謹把一串五顏六色的手珠扔進那個老舊的供電箱後,她就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邏輯鏈氣息。很恐怖,她明白這其中或許隱藏著什麼大陰謀,但她這個時候必須去追謹老板,所以她沒時間停下來檢查那個供電箱。”

“是一座供電箱和一串彩色珠鏈,加起來製造出了這種’邏輯鏈密網’的感知錯覺?”蕭矜予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洛瑤瑤:“這是駱隊長看到和感知到的事實。上司謹擁有使用他人邏輯鏈的能力,他當著我們的麵,使用出了神聖獻祭。但他受了很重的傷,這是抓住他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思⊕兔⊕網⊕

現在所有人兵分兩路。

蕭矜予和宿九州按照駱笙留下的定位信息,不斷追蹤上司謹;盲盒和夢想家則前去查看駱笙照片裡那座神秘的供電箱。

-彩色珠串。

蕭矜予微微皺眉,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吹過他臉頰兩側的碎發,青年垂著眸子,腦海裡閃過短暫的畫麵。

他曾經見過係在上司謹手腕上的那串彩珠。

兩人近距離接觸時,不知為何蕭矜予多看了那串珠子一眼,但他並沒察覺出任何異常。

原本他們推測,海市蜃樓邏輯鏈是由赫本小姐製造出來的。

雖然暫時還無法得知上司謹的邏輯鏈因果,但是赫本小姐的第三者邏輯鏈,他們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第三者邏輯鏈最大的特性:無須刻意完成觸發,自被種上“因”的那一刻,隻要接觸一粒邏輯因子,都會無法避免、不可挽回地走向該邏輯因子所代表的果。

如果世界上有什麼邏輯鏈能造成一整個城市的癱瘓,持續三天三夜的大規模蔓延,並且還從簡單的剝離死物色彩、到直接剝離用戶邏輯鏈,製造出一個個失控邏輯鏈和汙染者……

那就隻能是兩個六級用戶的邏輯鏈。

海市蜃樓邏輯鏈,是審判之矛和第三者邏輯鏈的結合。

當前還無法得知具體原因,但代表審判之矛因果的審判法庭,或許在某種情況下,和第三者邏輯鏈發生的糾纏。二者的因果以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捆綁在了一起。

第三者邏輯鏈不斷作用於審判法庭,使審判法庭無休止地開啟因果。

於是審判法庭剝離物體顏色,製造出海市蜃樓現象;接著它的威力不斷增強,已經不滿足於剝離物體顏色,它開始真正剝離邏輯鏈。

蕭矜予思考道:“假設我們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那現在的情況就是,上司謹使用了某種方法,讓這種’審判法庭和第三者邏輯鏈互相催化、不斷開啟’的模式,突然終結。這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目前隻有上司謹能給出答案。

宿九州敏銳地發現了另一個重要信息:“審判法庭應該在上司謹手上,可是現在和它碰撞產生因果的,是赫本小姐的邏輯鏈。”

一個本該在上司謹手上的邏輯鏈,卻與赫本小姐的邏輯鏈產生相互影響。

蕭矜予驚訝道:“現在審判法庭不在上司謹手上了,它難道在赫本小姐的手上?”

盲盒問道:“她要審判法庭乾嘛。我記得你說過,這個女人好像是你的母親,她當初為了升級,對你……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難道說,她現在弄走審判法庭,是想根據宿九州的邏輯鏈,再來給自己找到新的升級之路?”

“不是這個。”宿九州直接否定了這個猜測,“審判法庭隻是我的邏輯鏈的衍生品,它在因果使用上和審判之矛沒有任何差彆,但它隻是承載邏輯鏈的死物,不具備任何思想。連我都沒有找到升級的路,光是憑借審判法庭,不可能從中領悟到任何好處。”

盲盒又想到:“之前那個五級用戶,是叫神聖獻祭?她不就是借用了彆人的邏輯鏈,讓自己的邏輯鏈能不斷開啟,從而量變產生質變,想以此升級?”

重複且大規模的使用邏輯鏈,使用戶對自己的邏輯鏈更加了解,確實是尋求升級之路的一種方式。

“赫本小姐不需要如此。她是六級用戶,林琥珀,她如果想要通過這種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