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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芽 決明 4433 字 3個月前

水鏡傳形回來,是不是有很緊急的事兒?”

會這般想,是因為他不像她,分不清大事小事,將水鏡胡亂使用。

他不可能閒來無事,變出水鏡,傳形回來,卻沒有任何重點交代,定時非常非常非常十萬火急的要事,才能勞他%e4%ba%b2自動手。

萬一,是太嚴重的事兒,她這麼一拖延,真是罪過大了!

“……”他沉默。

“有吧?”她水眸眨眨。

“……”他淡淡瞟她,不語。

“是什麼?囚牛?”她還在等。

沒有。

水鏡撤去之前,他的答複,如此傳來,輕淺的,像煙嵐。

沒有。

他沒有任何急迫的事,需要用水鏡傳遞。

他今天隻是……

四日不見她音訊,心,焦躁起來……

隻是,看她。

看她平安,看她無事,看她能如何按奈下他焦躁的心緒。

隻是,想看她。

第6章(1)

三足龜妖,體大如島嶼,背殼若山峰,靜止不動時,宛若一座海底山巒,潛伏於海溝一隅。

傳言中,它拾獲寶珠一顆,功力倍增,有如神助,短短數月,已成方圓百裡間,最勢壯的妖物。

正因如此,囚牛循線而來,找上了它。

一開始的好言請托,商借三足龜妖所獲寶珠一覷,用以證實,是否為囚牛遺失之物,三足龜妖不從,隻好訴諸暴力。

結果,大失所望。

所謂寶珠,並非龍族如意寶珠,而是某大妖的內丹,可憐的三足龜妖,白白挨了打,吐出內丹,還慘遭冷嗤唾棄——囚牛對內丹不屑一顧,拂袖離去。

這也已是半年前之事。

三足龜妖事件結束後,囚牛沒有即刻返城,據說,另一海域,亦有妖物拾寶的消息,他沒放過任何一絲可能,非要%e4%ba%b2自查看。

時間,在他奔波尋找之間,緩緩流逝。

她知道三足龜妖的詳細經過,也知道深海魔蚌的傳言——第二隻被打到吐出真珠的家夥——真笨,被揍之前,把“疑似寶珠”的東西,拿出來給囚牛瞄瞄,若不是如意寶珠,囚牛不會有興致去奪。

偏偏,它們都喜好皮肉之疼,非得逼囚牛動手開扁,扁完,才願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雙手奉上寶物。

這些日子裡,他經曆的種種,她全都清楚。

因為,他很守信諾,以水鏡和她聯係,幾乎是固定一日一回,到後來數月,她終於練成凝鏡傳影的小小法術,才將固定的次數,加倍上去。

兩人明明相距數千萬海裡,熟稔度,不疏反增。

他越來越清楚她的喜好,無論是食物,或是習慣,甚至,是她的小癖好。

她喜歡吃酥脆的小蝦,連殼帶足,要出滿嘴香酥;她還喜歡精致的小東西,米粒大的鈴鐺,串珠。討厭誇張沉重的珊瑚首飾,她對音律不通,但毫無自知之明,聽說,最近學起了彈琴,讓他心生恐……期待。

而她,盼啊、望啊,總算在他離城的第七個多月、第二百一十五天,等到了確切的返城日期。

明天。

呃,正確來說,是今天。

“睡過頭了睡過頭了睡過頭了啦!”珠芽手亂亂,發沒空梳,臉沒空洗,全在奔馳的過程中,將它們草草做完。

得知消息的她,過度興奮,整夜情緒高漲,滿腦子全是“他要回來了”的喜悅狂樂,開心地滿床翻滾,埋首鮫綃被裡,快樂尖叫,然後,下場就是——

快早上才睡地彆死!

睡過了他回來的時辰!

樂極生悲,她,活生生、血淋淋的慘例一枚。

本準備當他一踏進城門,就能撲上去迎接他的她,希望大大落空。

囚牛在她睡的像顆死蚌時,人已回到“枕琴懷笙園”,還用過一頓膳,嗚,她本來設想好,要跟他一起吃的……

“龍子正在午憩,不許你去吵他!”知音半途攔截她,比珠芽高、比珠芽氣勢冷豔,像根通天大柱,手杈纖腰,阻擋珠芽麵前。

“知音姐姐……”

叫姐姐也沒用,再說,誰跟你是姊妹呀?!哼。

知音不吃她這套,賞她白眼。

“龍子奔波數月,身心疲憊,甫回城的前幾日,最氣惱有人乾擾,他往昔的習慣,便是下達命令,誰都不準靠近他的房門半步。”知音搬出她服侍大龍子多年,對他所有習性是最熟悉、明了憚度,拒絕珠芽的打擾。

按照慣例,知音並沒有做錯。

囚牛回程的數日,確實閉門靜憩,不見任何人,知音以為他是太倦太累,想好好休息,才做此決定,然而,她知其一,不明其二。

不知囚牛屏退眾人,隔絕於房的真正理由。

任憑珠芽好說歹說、求著拜托著,都過不了知音那一關,挫敗回房。

這樣就能打消珠芽的念頭嗎?

當然不可能。

她都等了二百一十五天呐!

被知音瞪回房裡去的珠芽,學聰明了,整裝再出發。

一顆小蚌,遊出窗,穿過茵茵海草,不發出聲響,雙殼揮舞,帶動蚌身,輕盈向前。

知音在亭內撫琴,距離囚牛房間有一段距離,那座亭子處於必經之路,任何人想通過,都會被知音擋下。

知音正是故意,守在那兒。

琴音悠揚,恰巧掩蓋了小蚌翁動的微聲,讓小蚌成功遊過防線,奮力前行,終於由開啟的窗扇縫隙,溜進樓閣。

無數沫珠,咳咳上竄,靈巧可愛,猶若晶瑩水玉,摻混著七彩虹芒,成串成簾,綴滿屋內牆緣,隨著波潮,輕擺,搖晃。

奮力振殼,飛過重重沫珠,往屏幕後的內室臥居移動。

看到他了!

囚牛枕臥巨貝大床中央,臉龐略略帶有倦意,散了潑墨長發,卸了雪白綢袍,隻剩炫黑襯衣裹在身上。

他的睡顏並不鬆懈,英挺劍眉中,畫出淺淺蹙痕,長睫形成的扇狀陰影,覆滿他的眼窩,變為兩抹淡淡闇霾。

蚌殼慢慢歇止,降落,在他床緣邊,恢複人形。

除珠芽外,還有哪顆小蚌,膽敢如此?

她不敢呼吸太重,怕吵醒他,坐上貝床的動作,如偷兒一般,躡手躡腳、鬼鬼崇崇,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窩上貝床。

卷躺在他身畔的舉動,自然而然,一點也不覺彆扭,因為,她做過了無數,無數回——

有時,明明很困,卻舍不得和他在水鏡中道彆,硬撐起精神,努力同他說話,水鏡擺枕邊,她側臥著,像是他也躺在另半邊;也有時,她心血一來,不顧早晚晨昏,做了水鏡出來,另端的他,正閉目寢眠,睡顏好俊好可愛好好看,她托著腮,看得癡醉。

就像此時此刻這樣,一人在左,一人在右,靠的很近。

但,水鏡畢竟隻能傳形,傳遞不了細細吐納,暖暖升溫的熱度,以及%e8%83%b8口平緩起伏,規律的、穩健的,蹦咚撞擊的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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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在水鏡中,見過多少回沉睡的他,兩人真真實實窩在同張榻上,還是頭一遭呢。

剛開始,珠芽超級乖巧,屏著氣、凝著神,渾身上下,隻剩一對眸子眨動,吸氣吐氣,不敢太出力。

靜靜欣賞著,巧奪天工的完美臉龐。

他的眉,生得極好,漂亮的劍刃形狀,濃淺適宜,不會太戾厲,也不偏向懦柔。

蹙著就不好了。

他眉心的淺痕,像劃在她心上,一陣微痛。

她伸出指,抵在淺痕上,輕輕的,揉著、推著,想這樣將它推散。

指掌不經意間,碰觸到他即挺又直的鼻梁,是她也很喜歡的部分。

目光往下挪,落在他%e5%94%87上。

甜漿水果。

她腦子裡,浮現了這項果物的名字和摸樣。

那日,九龍子善心大發,帶了一盤來送她。

甜漿水果,果如其名,一整顆果子內,沒有果肉,隻有滿滿稠密叼漿水,果皮澄澈無色,裡頭奠漿水,介於鮮紅與之間,將果皮填的豐滿,仿佛灌飽的水球,顏色討喜,滋味更是甜如糖蜜。

“這種甜漿水果,看了就叫人忍不住把%e5%94%87貼上去,%e5%94%87瓣稍稍施力,吮破薄皮,讓甜將水流進嘴裡……”九龍子%e4%ba%b2自示範吃法,便是知道她這顆見識淺薄的小蚌,沒看過這等好物。

看了,就教人忍不住,把%e5%94%87貼上去。

她對甜漿水果,沒有那種,但對他的%e5%94%87,有。

他的%e5%94%87色,不似甜漿水果嫩紅,薄薄抿著,當然,他嘴裡也不可能有甜漿水,可是他被引誘過去,像九龍子吃起甜漿水果的欲罷不懂

%e5%94%87,貼上去,稍稍施力,吮開溫暖的阻礙,品嘗甜美汁液……

對美味的本能追逐,教她忘了初衷,忘了自己再三告誡自己,不可以吵他,要好好讓他睡一覺……

軟嫩小%e8%88%8c,闖了進去,在他嘴裡,探索溫暖,沒遇上任何妨礙或抵抗。

他怎可能不被吵醒?

不,她吵醒的,何止是他?

還有,蟄伏在體內深處,被封印、被禁錮、被掩蓋起來,失去寶珠壓抑的狂龍。

他張開眼,眸心,流溢著金燦光澤。

伏在他身上的小嫩蚌,瞬間天旋地轉,深深陷進貝床間,由品嘗人,變成被人品嘗。

發出驚呼的小嘴,讓他狠狠堵住,%e5%94%87瓣被吮著、銜著、咬著,變得更豔紅、更豐盈,四化水亮,和著兩人的唾,交融攪亂。

“囚……”她想喊他,沒有機會喊起,他沉沉的重量,抵著她,逼她完全承受。

他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他在做什麼,知道嘗入嘴裡、按低身下的芬芳軟馥,是誰。

珠芽。

她映在他眸間,雪白肌膚,交錯著波光瀲灩,以及他身上金鱗,散發出的碎金光芒,嵌了他一身的璀璨。

不僅是的臉龐,她的眉、她的睫、鼻子、雙?%e5%94%87,都鑲上淡淡金邊,炫目嬌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