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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鬥的跡象,榮華英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疊好了放在一邊,如果不是那個幻冥陣,怎麼看他也隻是來泡溫泉的而已。

難道是他自己設置了幻冥陣,將自己困在其中?

我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地靠近榮華英。榮華英在幻冥陣中,所有的感知都出於幻覺之中,因此沒能察覺到我的靠近,也難怪我方才進入合歡林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反應,隻怕他現在也不知我正站在溫泉池邊看著他。

已然過了千年,榮華英是修道之人,容貌與千年前並無任何改變。他的肌膚並不如雲堯白皙,可卻十分細膩,我依舊記得手掌劃過他肌膚時如同絲綢般的觸?感,讓我過去總喜歡將他剝光了抱在懷裡,隻是撫摸著,便覺得心情愉悅。他的肩頭有一顆血紅的痣,那痣看起來像一個小小的傷口,仿佛被烈火灼燒過一般,在細膩的肌膚上十分紮眼,我總喜歡用指腹摩挲那裡,仿佛摸的久了,便能將那顏色抹淡。

榮華英的表情並不是痛苦的,時而落寞,時而微笑,似乎正在經曆什麼讓他歡欣而憂鬱的事情,這讓我更懷疑這個幻冥陣是他自己射下的,隻是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正在讓自己經曆什麼樣的幻覺呢?是不是正和他心裡的那個討厭鬼在一起?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嫉妒。唉,我到底不得不承認,縱然過了千年,我也並未全然從過去的那幾段情中走出來。

我走到水池邊蹲下,小心地伸長了胳膊,想要摸一摸榮華英肩頭的那顆朱砂痣,然而當我的手臂進入他的陣法圈內時,他突然一下睜開了眼睛,那雙水光瀲灩的眼睛就這樣直愣愣地看著我,我亦傻了,就這般維持著伸出手的動作一動不動地與他對視。

榮華英的眼神是迷離的,似乎還未從幻覺中清醒過來。他開口,聲音帶著濃鬱的繾綣:“林戌……”

我不知他在叫的究竟是林戌還是靈虛,一晃眼,我仿佛又回到了千年前,如魔怔般應道:“我在這裡……”

榮華英突然抬手,我的身體被一股力量吸了過去,猛地跌入水中,進入了幻冥陣內。我感覺到自己懷裡有一個熟悉的觸?感,低頭一看,榮華英就躺在我懷裡,而我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原先的模樣,長手長腳地將榮華英裹著。他摟著我的脖子,目光溫柔地對我笑。

榮華英身上未著絲縷,我身上寬寬鬆鬆地披著一件長袍,也已衣衫大敞,榮華英溫熱的身體就這樣貼著我,叫我渾身燥熱,神誌恍惚。

榮華英抬手輕輕地撥開了我額前的長發,低聲道:“你彆走了,好嗎?”

他的眼裡滿滿都印著我,目光繾綣,叫我禁不住心神蕩漾。我鬼使神差地問出了一直想問而不敢問的話:“華英,你心裡,可曾有過我?”

榮華英愣了一愣,笑容苦澀,喃喃道:“我心裡若沒有你,還有有誰呢……”

美人在懷,又對真人我大表忠心,這時候若再不心動,本真人可就是枉為男人了。我忍不住%e5%90%bb住了他的雙?%e5%94%87,一手攬著他的腰輕輕摩挲,另一隻手則撫弄他肩頭的朱砂痣。榮華英不一會兒就在我懷裡軟成了一灘水,後麵的事情都是順理成章的,好像千年前我們常做的那樣,共赴巫山論道。

激情過後,我饜足地將頭枕在榮華英的%e8%83%b8口,聽著他%e8%83%b8膛裡跳動的聲音。

榮華英挑撥著我的發絲,喃喃道:“這一切若都是真的該多好。”

我不解地抬起頭看著他:“若都是真的是什麼意思?”我看見他表情憂傷,苦澀地對我笑了笑。我突然有如醍醐灌頂,想起了先前的事。也怪我如今修為低下,入了這幻冥陣,一下就被幻覺牽著鼻子走昏了頭,還真以為自己回到了千年之前,竟忘了自己如今身處在幻覺之中。方才榮華英將我拉入了他的幻冥陣,我進入了由他操縱的幻覺世界,方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不過是他的想象而已。

操縱幻冥陣的人是布陣者,也就是榮華英,也就是說,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按照他所想的來發展的,我不過是順應其中罷了。我有些迷惑不解,他心裡不是還藏著彆人麼,為何會在幻覺中與我%e4%ba%b2熱?還是說……其實我並不是林戌,也不是“靈虛”,在他看來,我其實是另一個人?

我連忙抬起手摸自己的臉,低頭審視自己的身體,想看看我在榮華英的幻覺中究竟是誰,然而我剛一抬手,突然隻聽一片水聲嘩嘩響起,眼前的場景猛然變了,我們身下的花床消失了,我又處在了一個溫泉之中,我抬手的動作恰好撩起了一片水,打破了寧靜的黑夜。

榮華英就在我麵前,他還是赤身%e8%a3%b8體的,我身上的衣服也幾乎除儘,一隻手還摟著他的腰,我們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榮華英摟著我的脖子,眼神迷離地將臉向我湊近了些,似乎是想%e5%90%bb我。我們二人對視了短暫的片刻後,他的眼神瞬間驚醒,表情震驚而惶恐,猛一抬手就將我推了出去。

幻冥陣消失了,我們又回到了現實中,我醒了,榮華英也醒了。方才那陣久違的雲雨雖然是發生在幻覺之中,可處在幻陣中的我也忍不住跟著幻覺對眼前人上下其手了一番,雖然未必做到了那一步,可至少方才我們摟抱在一起也是真的。

榮華英的表情又驚又怒,對著我揚起手:“你!”

我見他眼中湧現了殺意,委屈道:“你方才叫著我的名字,還硬將我拖入陣法之中,非要與我這般那般!”

榮華英怔了一下,揚起的手稍稍放下些,咬牙道:“我叫的不是你的名字。”

好吧,好吧,你在幻境中與你的心上人%e4%ba%b2熱也就罷了,沒事做什麼喊我靈虛真人的名字?你明明白白就喊了靈虛這兩個字,我方才還未進入幻陣,絕不會聽錯,難不成你和彆人%e4%ba%b2熱的時候還想著我麼?對我還有愧疚之心?

榮華英一轉眼便從水池裡飛了出去,水池邊的衣服已然端端正正地套在他身上,看著他這副樣子全然不敢相信他方才在我懷裡溫柔繾綣的模樣。他盯著我看的表情冷的能掉下冰碴子:“又是你!我先前已經警告過你,這西華山上不是你能隨便亂走的地方!我先前是看在你們括蒼派先輩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你竟然一犯再犯!你半夜在更不在屋中休息,躲開室外弟子的巡查,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你究竟有何居心?!你來我西華山的目的是什麼?!”

我自然不敢告訴榮華英我是為了那顆天寶之實而來,隻得硬著頭皮道:“我睡不著,出來走走,路過這水池,我看見你被陣法困住,以為是彆人害你,我本想救你出來,沒想到我一靠近你就自己把我拉到了陣法中,還對我……這不能怪我!”

榮華英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我,聲音變得低沉了:“你究竟,是什麼來曆?被黃綠雙煞抓走那時,我……我聽人說你發揮出的力量遠不是練氣期弟子能夠達到的。你似乎對我這西華山的地形有些門路,能避開山上巡查的弟子,第一次是摸到地宮外,第二次又摸到這合歡林來。而且你來我這西華山似乎也不為了求學問道,我講經學曆史時,你心不在焉,根本就不在意我所講的內容。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

他已經開始懷疑真人我的身份,我若再一味裝傻抵賴,隻怕令他更添懷疑,可我又不敢向他表白自己的真正的身份,腦筋一轉,隻得硬著頭皮道:“我……我有一位先人是老祖的故人,老祖的事情,我聽他說過一些,我這次來,就是想%e4%ba%b2眼領略一下老祖的風姿。”

榮華英一愣,聲音更低了:“是……哪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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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元吉真人。”我之所以不說我自己的名號,是怕提起來惹得榮華英不悅,而說元吉真人,也是有原因的。

其實關於榮華英的那位心上人,雖然他從來沒有%e4%ba%b2口承認過,但是我大概也能猜到是誰。榮華英離開君山派來投奔我的時候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他那時也不想讓我知道他其實是君山派的弟子,所以和過去相關的東西他都不想讓我看見,唯獨有一件東西他一直帶在身上——是一個酒觴。那酒觴其實我曾經見過,是某一年我們幾個修真界的同輩一起在首陽山上飲酒論道時用過的酒觴。後來我也聽胡山等人說過榮華英入道的原因,他曾經對彆人說過他是被一位修真者的風姿折服,才義無反顧地入了道門,其實榮華英入道是比較晚的,十幾歲才進了道門,推算起來他當年在首陽山看見他叫他心心念念的人的時候他也已經十歲出頭了。其實那天的聚會我也有去,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幾個道人。我那一天其實不太高興,一則是那時候雲堯和懷胤已經眉來眼去了,再者是我並不喜歡元吉,沒想到他也會來,因此喝了沒兩杯酒我就躲了起來自己逍遙,或許就是在我離開之後,不知什麼機緣,榮華英遇見了元吉,鬼迷心竅地看對了眼。那天在場的不隻是元吉,我之所以推斷他心上人是元吉,其實也有後來一些蛛絲馬跡的證據。

我觀察著榮華英的反應,榮華英聽到了元吉這個名字,微微皺了下眉頭:“你是元吉真人的後人?”

我忙道:“是同族中的後人,弟子曾有幸得元吉真人指點一二。”

榮華英眉頭緊鎖,冷冰冰地說:“你今天所犯的過錯,我本想殺了你,然修道之人不殺同族,再則是看你師門前輩的麵子,也看元吉真人的麵子,我放你一條生路。然而我對你已忍無可忍,我這西華山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明日你就收拾東西離開我這西華山,回括蒼山去吧!”

我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元吉真人的名頭倒還當真好用,一擺出來,他就不同我計較了。

榮華英道:“今晚發生的事情,你若敢對第三人提起,我必然讓你生不如死。我說到做到,你若不信,自可試試。”

我忙道:“弟子絕不敢對他人提起。”

榮華英一撣衣袖,滿臉嫌惡地轉過身去:“快滾,彆再讓我看見你。天一亮你就立刻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天空之城的地雷

41第四十一章

我尚未得到天寶之實,就被榮華英勒令離開西華山,心情好不鬱悶。先是雲堯,後又是榮華英,這些本真人從前心心念念疼過的小家夥們如今都成了高高在上的人,反是真人我落魄了,竟還總跟他們不對付,這究竟該說是命中的機緣還是孽緣?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弟子房,悶頭睡了一覺,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