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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昨晚發生的不快,唐譯當時在氣頭上,連話都沒多說就甩手走人,然而回頭想想不管怎麼說對方都幫了他一把,那麼做有點太過了。

又不是不知道蘇皓淵的個性,被說了幾句難聽的其實早該習慣了,他昨晚有點反應過頭。

蘇皓淵看他沉默不語,竟然坐了下來。

“蘇總,昨天——”

“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原本想道歉,不料蘇皓淵卻打斷了他的話。

唐譯愣了一下,看著蘇皓淵麵無表情的臉,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說,你覺得我是不是個非常沒有耐心又惡毒的上司?”

“惡毒倒談不上。”

瞄了他一眼,蘇皓淵冷笑了一下:“都這樣了還不算惡毒?”

“起碼在我看來,你對leo從未有過任何惡意。”

“……”蘇皓淵沉默了幾秒後,沉聲道,“說說。”

“說實話,我很羨慕leo。他比我懂怎麼跟人相處,大大咧咧毫不做作。我不會否認我也曾經嫉妒過他這一點,但那種嫉妒心並不是那種字麵上的嫉妒。”

他不知道蘇皓淵是否明白他的意思,停下來看他。

蘇皓淵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我隱約也猜到,你或許就是討厭我這種性格的人也說不定。但我做不到跟leo一樣那麼活潑,人和人的經曆不一樣,如果我變得像他一樣,於他是天真爛漫,於我隻能是沒心沒肺。”

蘇皓淵“嗤”了一聲:“他天真爛漫?他那就是沒心沒肺。”

“我隻能試著成熟,努力維持著風度,做好本分的事,跟其他人和睦相處。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後說我做作。蘇總昨天說就是不爽我的努力和堅強……”唐譯嘴角掛著苦笑看著遠方,“但如果連這兩點都沒了,我大概也活不到現在。”

蘇皓淵轉頭看向他,表情有些古怪。

“至於我對蘇總的看法——你是個不錯的經營者,隻是愛憎分明得過頭,情商略低,性格上有些缺陷。”

“你的意思是我性格很爛?!”

“……我沒這麼說。”唐譯有些心虛地不敢看他。

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把所有想法都說了出來。

如果是平時,連跟他正常談幾句話都做不到,現在居然說了這麼多,而且,都稱不上是好話。

“唐譯,我跟你說明白吧。”

難得蘇皓淵如此語重心長,唐譯看向他,坐直身子聽他說話。

“知道你前些年為什麼走下坡路麼?”

唐譯有些疑惑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麼,一臉莫名。

蘇皓淵從眼角處瞄了他一眼,無知的樣子不像是在演戲。

這家夥……

蠢到讓他都覺得神奇。

“是我暗地裡停了你所有的公告,除了sun,沒人知道這件事,所以連你也被騙了個徹底。”

唐譯雙眸驟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蘇皓淵。

他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他以為是自己的運氣到頭了。

在娛樂圈,這種事情非常常見,他從來沒想過會是彆人的針對。

他一直認為即使蘇皓淵不喜歡他,但也不會做出這種背後動手腳的卑劣的事。

“生氣麼,不甘麼?”蘇皓淵嘴角掛著冷笑,輕輕瞥了對方一眼,那眼神裡各種複雜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這都是你欠我的。”

“……我什麼時候——”

“而同樣的,我承認,我做了這種事,也欠了你,”蘇皓淵沒給唐譯反駁的機會,甚至連解釋都不給他,就隻自說自話地道,“但我就是個自私的人,彆人欠了我的我一定得討回來,至於我欠沒欠彆人——那又怎麼樣?隻要你有能耐,可以從我這裡討回來。”

“我不明白。”

“我隻是在告訴你理由,至於你明不明白,那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蘇皓淵聳了聳肩,“唐譯,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後,我都很、非常、相當、極其地討厭你,但那四年的報複已經讓我心情好了點,我不打算再對你動什麼手腳,但這也不代表我會接受你。”

唐譯的牙齒在打顫。

或許有憤怒,也或許有心寒,還或許有失望。

莫名其妙地被冷藏,被浪費了這麼多年,他當初的絕望和痛苦在這人眼裡似乎從來不是個事兒。

在蘇皓淵眼裡,他或許就隻是個螞蟻,即使碾死了他或許也不會多看一眼。

他甚至連蘇皓淵所說的自己欠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自說自話硬是塞給他罪名的做法讓他心理上無法接受。

“我有權利知道理由。”

“我也有權利不說。”

“……”

“以後,你本本分分做你該做的,我不會再對你做任何事。而你也不必再存著什麼‘或許努力就可以了’的心態,那根本就不可能。我就是討厭你。”

蘇皓淵站起身來,看著微風中顫唞的男孩。

他明白這個人想向自己證明想得到他誇讚的心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隻知道你受傷你難過。

但我當初的那些痛苦,又有誰知道呢。

因為他沒有唐譯的那份堅強,所以他極度的厭惡他這一點。

雖然眼前這人也無辜,但他也是讓他痛苦的惡源。

所有人都該為他那將近十年浪費掉的青春負責。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隻知道他要報複,即使他也從來沒有好過過。

48章

唐譯很失望。

一直那麼信任蘇皓淵的人品,從未懷疑過他會是那種以公徇私睚眥必報的卑鄙者,當對方%e4%ba%b2口說出真相的時候,唐譯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即使被他冷嘲熱諷,也從未如此痛恨過這個人。

甚至還曾幻想著有一天會得到他的接納,能和leo一樣跟他正常地聊天說話。

平白浪費了他四年,卻用一句“我有不說的權利”將原因搪塞過去。

就隻告訴他一個結果,卻連原因都不說,這讓他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他覺得很心寒。

人心,果然是他揣摩不透的東西。

他平日裡的確成熟穩重有風度,但他的溫和不代表他軟弱可欺。

他抿著嘴角站起身,在蘇皓淵從眼角處打量著他的時候,狠狠地給了對方一拳。

並不是頭腦發熱,他考慮得非常清楚。

雖然武力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但他心裡的委屈和不甘就隻能用這種魯莽的行為得以紓解。

被打得一個踉蹌,蘇皓淵半晌沒回過神來。

等他意識到了自己竟然是被那個從未曾跟人紅過臉的唐譯揍了一拳的事實,倒抽了口氣捂住迅速腫起來的半邊顴骨想要反擊的時候,唐譯已經走遠了。

蘇皓淵跳著腳想罵人,然而就隻開了個頭,卻不知道怎麼從他的祖宗十八代細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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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著臉在原地乾站了半天,最後也就隻能把所有的憤怒言簡意賅地傾注於一個最原始的動詞。

“日。”

唐譯回到酒店後就收拾東西退了房。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跟蘇皓淵住在一起讓他不舒服。

櫻花也看了、溫泉也泡了,鏡宸不在本就失去了來北海道的意義,唐譯查了下航班,下午有去首爾的飛機,於是乾脆地訂了機票。

原本是想等鏡宸來日本再跟他彙合,但現在唐譯迫切地想跟他見麵。

到達仁川機場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唐譯出了機場給秦炎打了個電話,也沒說自己在哪,就隻問了下鏡宸的情況。

演唱會彩排已經結束了,七點正式開始,kbs電視台直播。

鏡宸現在在吃飯,秦炎問要不要跟鏡宸聊幾句,唐譯說不用就掛了電話。

以他家狐狸那顆七竅玲瓏心,聊幾句他必然露餡,如果被知道他過來了鏡宸必然會把什麼都丟下迫不及待地過來找他。

他可不想給他添麻煩。

乘坐機場鐵路線轉地鐵到了汝矣島,唐譯找地方吃了飯,怕找不到路,打了個車去了汝矣島公園。

此時的汝矣島公園幾乎人滿為患。

雖然是非常著名的休閒場所,但因為足夠大,平時也不會熱鬨成這個樣子。

大部分的年輕男女中也有不少中年人,看手裡拿著票據的樣子似乎也是來看演唱會的。

果然對美顏的欣賞是不分年齡段的啊。

因為鏡宸的高人氣,唐譯自己也覺得與有榮焉。

他隨著人群走,果然找到了演唱會現場。

距離舞台很遠的地方就被圍了起來,憑借門票入場。

沒有門票的唐譯抓了抓頭發,終於還是給秦炎打了電話。

對方找出來看到他的時候仍舊有些驚訝:“你早上不是還在劄幌嗎?”

“因為櫻花已經看完了。”

“……”秦炎頓了兩秒後感歎說,“不隻是鏡宸,連你也一樣。”

“嗯?”

“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這一點不是很像麼。”

“……”唐譯沉默。

似乎的確是這麼回事……果然主人和寵物相處久了會被彼此同化的啊。(。_。)

走了後門進入了演唱會現場,秦炎幫唐譯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去後台幫忙了。

唐譯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曆。

他當然也有喜歡的歌手,但像這樣跟一群人站在台下看演唱會卻從來都沒有過的。

周圍全是帶著笑容興奮的臉孔。

站在這樣一群人中間,氣氛是那麼熱鬨,得到的都是正麵的能量,最初從蘇皓淵那裡得到的那些消極情緒似乎也煙消雲散了。

春季的夜晚來的依舊比較早,七點演唱會開始的時候天色就徹底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