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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也跟著他死去了,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心,所以都不知道痛不痛。

在自己的愛人麵前死去,或許是最大的一種折磨,看著她就在眼前,自己卻將要和她說永彆。

而活著的人,也是死一般的折磨,看著他倒下,無能無力,看著他的痛苦,撕心裂肺。

“我他媽的說了彆搞出人命,就接電話的這會兒功夫,你們就整死了?誰開的槍,誰!!”高斌顯然被氣到了。

不管周圍怎麼混亂,這時候的米漁,隻覺得自己四周,什麼都不存在了,眼前隻有雲蘇慘白的臉,他就那樣無聲的看著她,那樣讓人痛心的眼神,似乎,她的靈魂也隨他走了。

“聽說來人了,我們得趕緊走,把Shining帶走,巨雷得趕緊上車讓人包紮下。”高斌下命令。

巨雷的傷口被人用浴巾蓋住,兩個人攙扶著他走出去,他似乎還有一口氣,但是Shining,顯然生存的希望不大,有人問道,“屍體我們帶走乾嘛?”

“屍體也帶走,回去給其他兄弟有個交代,叛徒是要極刑的,死了也不放過。”高斌擺擺手,先下樓了。

似乎,這些人都忘了米漁的存在。

可能,她已經像是一個死人了,所以他們才忽視了。

如果不仔細聽,絕對聽不到她是在呼吸,她就那麼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看著天花板,靜靜的靜靜的,滿屋的血腥味和外麵下完雨後的泥土香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忍受的氣息,這種讓人厭惡的味,米漁在這之後的很多年都不能聞到,不然就會渾身起紅疹,當然這是後話了。

當那些人開車呼嘯而去,這裡恢複寧靜後,隔壁的馬紅麗也出現在了米漁的房間。

這時候外麵的狂風暴雨也停了,安靜的房間中隻有房簷上滴下來的雨滴咚咚咚敲擊窗台的聲音,這個屋子靜就像從來沒人來過一樣。

饒是見多識廣的馬紅麗,也被這屋子裡的樣子嚇的半天說不出話,她愣了良久才衝到床邊去看米漁。

“米漁,你沒事吧?”開口後,馬紅麗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是顫唞的。

而米漁,像是沒聽到一樣,就那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米漁,你說句話。”馬紅麗知道她沒事,其實在那些人進來的那一刻馬紅麗就醒了,她小心的藏在門口那落地鐘後麵,看清了屋裡發生的一切。

因為米漁一直沒反應,馬紅麗急了,用力的扇了她一個大嘴巴,因為力量太大,她的頭都偏向了另一邊,視線終於離開了天花板,米漁這才動了動眼珠,“麗麗姐啊,我剛才做夢了吧。”

“米漁,剛才不是夢。”馬紅麗說。

米漁猛地扭頭看向身邊的位置,“雲蘇呢?他出去看玉米種子去了?或者去洗手間了?”

“你都知道,彆騙自己了。”馬紅麗不會拐彎抹角,她想讓她快些麵對事實。

“……不!”米漁顯然不能接受。

“這是真的。”

直到馬紅麗一遍一遍像是催眠一樣告訴她這是真的,她才確定,這一切真的都是真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明明記得就一個小時之前,或許是半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在做著最%e4%ba%b2密的事,他們還在互相%e4%ba%b2%e5%90%bb愛撫,他還在說著讓人麵紅耳赤的話,可是僅僅就這一會兒,他怎麼就消失了……

“你身上的被子全是血,也許你身上也是血,警察要來了,現在你應該起來洗個澡穿個衣服。”馬紅麗說。

最後,她也不知道怎麼進浴室的,坐在浴缸裡多久也忘了,總之,馬紅麗進來的時候,浴缸裡的水都已經是涼的了。

馬紅麗一直是個很合格的貼身服務人員,她換了新的熱水,又幫她用沐浴露打了全身,而米漁,就像是個木偶一樣,任其擺弄,她看米漁這樣,剛穩定下去的情緒又浮上心頭,鼻頭一酸,馬紅麗也為雲蘇傷心起來。

“我已經錄完口供了,而你一直在西側第二個房間睡覺,當時出事的時候什麼也沒看到,直到槍響才醒,後來因為害怕沒敢出來,所以外麵發生了什麼你都不知道,就這樣說知道嗎?”

馬紅麗又跟米漁重複了一遍。

“我看到雲蘇被他們打,我看到雲蘇用刀切了那人的動脈,我看到雲蘇%e8%83%b8部中槍,我看到他倒在我身上,我看到他和我說,對不起……我什麼都看到了。”米漁喃喃自語。

“不,你什麼都沒看到。”馬紅麗氣急,狠狠的掐了米漁腰側的嫩肉,米漁好半天才察覺到疼痛,她疑惑的看向馬紅麗,馬紅麗無奈隻能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為了你自己,一定要那麼說,也為了雲蘇的名譽。”

最後一句話,更能說服米漁。

後來的一些事,米漁依舊覺得記不清,那天所有的情緒,似乎是被封住了一樣,就像剛知道老米死了的時候一樣,很多事都想不起來,總覺得忘了很多,記起的也隻是些片段。

米漁不記得自己和警察說了什麼,但看馬紅麗滿意的表情,應該是正確的重複了她的話,後來米漁怎麼離開的那裡她也不記得了,隻朦朧記得老王去局裡領她,看她傻呆傻呆的樣,當時就火了,差點沒和工作人員乾起來,指著人家鼻子罵,罵完還摸著她的腦袋說到底怎麼搞的把她聰明伶俐的女兒弄成了一傻逼。

米漁當時是想反駁的,想讓她收回形容她的那個很傷感情的詞,可是,就是沒力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後來再有記憶就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小米渣%e8%88%94醒的。

當時醒的那刻,她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這是小米渣,就像老米沒了之後她%e4%ba%b2媽來接她,她想了很久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e4%ba%b2媽,當然忘了的還有%e4%ba%b2媽還給她生了個同母異父的妹妹的事。

後來的半個月,她都是渾渾噩噩的,片段式的生活似乎讓她少了些許痛苦。

老王好幾次嘗試和她溝通,想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不過都是以她不耐煩的發火咆哮著離開而結束,隨即她罵罵咧咧的拎著飯桶去給還在醫院的王子善送飯。

再後來米漁有所改觀是二十天後王子善出院回家。

正文 34意外,懷孕

王子善痊愈那天,老王帶著她那餐飲王國的什麼總裁什麼董事什麼顧問一幫人去到醫院,將王子善風風光光的接了回來。

老王一直是高調又愛現的女人,而那些人也是會拍馬%e5%b1%81的家夥,說到王子善,都知道被這大boss寵的不得了,所以在老王麵前,他們自動把善去掉,一提起就是你家王子啊,說的老王笑的合不攏嘴。

王子善對於米漁沒去看他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直到後來聽說她在隔離也就釋然了,可是,沒想到的是,隻這沒到一個月的時間,他%e4%ba%b2愛的妹妹,竟然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他敲門進入她的房間,本以為她看到他會高興,不撲過來也會甜甜的叫聲哥哥,可是,半天,屋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米渣帶他向陽台走去,王子善立刻猜到,米漁應該是在陽台上。

有時候盲人比正常人更敏[gǎn],他們可以感知你的情緒狀況,王子善明顯的感覺到,陽台躺椅上的米漁,渾身散發著一種絕望的氣息。

“哥。”直到王子善蹲在躺椅旁邊,那個躺椅上的人才恍惚的認出了他。

“米漁,媽媽說你生病了,你生什麼病了?很嚴重嗎?”王子善伸手去摸米漁的臉,小米渣伸著前爪也去撓米漁。

“哥哥,你瘦了好多。”米漁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呆呆的看著王子善明顯消瘦的臉龐。

“好像你瘦的更多。”王子善摸著她的臉,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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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不對勁,王子善對這樣的米漁很沒有把握,隻覺得一種自己掌握不住的情緒在滋生。

“米漁,和我說,你怎麼了,你這樣我很不安。”王子善想要讓她對他敞開心扉的說說。

“我沒怎麼呀。”米漁小聲說。

“你這樣,媽媽很擔心,我也,很害怕。”

王子善說,她這樣,折磨的不止是她自己。

米漁這才認真思考到了彆人,她一直沉浸在自己那悲傷的世界中,忘記了很多過去,無法控製現在,感覺不到未來。

但是,她忘了,不管是什麼時候,她身邊還有%e4%ba%b2人,最重要的兩個%e4%ba%b2人。

“哥哥……”她哽咽的叫了一聲,“哥哥,我也好害怕。”

這是離開那個地方後,她第一次哭。

從小聲抽泣到不可抑製的痛哭失聲。

她一邊哭一邊說話,斷斷續續的說著亂七八糟的話,王子善雖然聽的雲裡霧裡,但他感受到了她的傷心,感受到了她從未有過的悲傷。

這樣一個上午,他一直抱著她,輕撫著她的背,輕聲哄著她,直到她哭累了睡著。

王子善給她拿了一個毯子蓋上,又用熱水衝洗了一條毛巾來幫她擦了滿是淚水的臉,這一係列行動他沒讓彆人代替,全部由自己摸索著完成,其實,他也隻是假裝鎮定,剛剛米漁的樣子,他聽著真的難受死了。

她一直在說‘他’,他猜測到她嘴裡的‘他’就是那個雲中校。

據她所說,他應該是出事了。

女大不中留,他家的姑娘戀愛了,卻受傷了,他很無力,他什麼也做不了,這種感覺差極了。

越是傷心就越是感到難受,本來王子善是坐在躺椅另一側的沙發上,可是他漸漸覺得%e8%83%b8悶,悶得呼吸困難,同時頭也跟著疼起來,疼到他躺倒在沙發上半天動彈不得。

樓下的管家察覺到不對,通知了老王,老王火急火燎的衝到米漁的房間,抱著王子善急急的問道,“阿善,不要嚇媽媽啊,阿善,你怎麼了?”

王子善緊閉著眼睛,像是很痛苦,但他依舊伸手拍了拍老王的那顫唞的手,表示自己還可以。

“沒事,媽媽,我隻是有點頭疼,醫生說這是後遺症,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半個月後我會回去複診,你不用擔心。”鎮定了一會,他咬牙完整的說出這段話。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王一直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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