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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久,樓梯間裡也沒什麼人,向陽一路跑下樓一直奔到學校大門,用上絕,完全沒有引起門衛的注意躥了出去。

他跑到那家咖啡廳,在見到奇牙的一刹那一直慌亂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正執著叉子解決蛋糕的銀發小孩聽到響動抬起頭,看著向陽此刻的模樣立刻丟下叉子站起身走上前去,“怎麼了?”

向陽鬆開緊揪著衣領的手,上前一下擁住奇牙,“我想回家。”

奇牙伸手拍了拍後背,毫不在意工作台那邊的女人投來的視線。

“嗯,去衛生間,我跟你換一下衣服。”他今天出門正好穿的是向陽的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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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貓喵喵喵

向陽點頭,將奇牙放開,被領著進了衛生間那邊跟奇牙對調了一下衣服。

向陽的衣服穿在奇牙身上有些大,這個樣子像是深V領一樣……咖啡店的老板娘好心的遞來兩個彆針讓奇牙把領子前麵給彆好。

兩個人付了錢剛準備出門打車回家,一通電話便打到向陽手機上來。

奇牙從向陽口袋裡將手機拿出來,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並沒有備注,向陽看了一眼道:“嗯……是媽媽的。”

奇牙撇撇嘴角,將電話按開遞給向陽,從那端傳來的卻是許久不曾聽到的聲音,“向陽,你現在在哪?”語氣中夾雜著太多情緒、疲憊。

向陽怔在原地,好久才回答道:“爸……?準備回家。”

“來我這裡吧,你姐姐……”聲音在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在電話被掛斷前的一秒,向陽似乎聽到了……哭聲?

發生了什麼?向陽拿著手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奇牙站在一邊也不打擾的看著他。

過了會,又是一條短信發來,將他的注意力拉扯回來。

向陽將短信打開,隻有一句短短的話就讓向陽瞬間如被驚雷閃到僵在原地,腦袋霎時間被空白所充斥。

沒有感情的語音一個個字的準確讀音,“向棠自殺 了 。”

奇牙看著向陽呆愣在原地的樣子,一步上去將他拉著往前走去,“我們去看看。”

向陽走了幾步才回過神,他說話的聲音顯得比往日要大上一些,帶著些顫唞,“騙人的!”

奇牙握著向陽手腕的手緊了緊,他走在前方,向陽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去看看就知道了,去坐車,你知道你姐姐住在哪裡吧。”

奇牙攔下一輛車將向陽塞進去,司機問去哪裡,向陽低聲回應出目的地,隨後又開始低著頭沉默。

奇牙牽著他的手腕始終沒有鬆開,沒什麼表情的盯著向陽的側臉。

車子行駛到一半的路程時向陽忽然有了新的動作,他另一隻手附上奇牙把握著他手腕的手上,手指不安穩的帶著些顫唞。

他垂斂著眉目,喃喃道:“我不想去,我姐姐不會自殺的。”

奇牙抬起右手,手間穿梭過向陽帶著涼意的發絲,揉了揉他的腦袋,始終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前方操作著方向盤的司機帶著滿是同情的眼神從後視鏡中瞥了那埋著頭的黑發少年一眼,但視線總是忍不住落到一邊的銀發孩子身上。

“你可以害怕。”奇牙想了許久,開口道:“但是你要去。”

如果今天不去,向陽今後可能會後悔上一輩子,向陽的性格原本就不晴朗,奇牙不希望他變的更糟。

向陽皺了皺眉頭,想到之後可能會麵對的事情,鼻尖不住泛酸。向棠是很重要的,對於向陽來說是絕對重要的存在。

她會自殺?她為什麼會自殺?

無數的疑惑與煩悶在向陽心頭盤旋,車窗兩邊倒退的景色在做著倒計時。

“向陽,你聽我說,短信上隻是說你姐姐自殺了,並沒有說結論。”奇牙看著他道:“也許是在自殺途中被發現搶救下來。”這樣最好。

向陽稍稍抬起頭,像是在尋找著安慰感的發問:“真的?”

“所以讓你去看一看。”奇牙撇過頭去。

車子行駛到目的地停下,向陽給了錢連找零都來不及等,著急的下車走了。

越是靠近便越是不安,這附近的景色也都陌生了,向陽隻是靠著記憶中的印象走著路線。

走在狹窄的樓梯間,向陽一步步走向下一個階梯,隻感覺到腳步沉重。

在三樓的拐角處,隻見一家門虛掩著,從裡麵傳來的聲音略顯嘈雜。

向陽的臉色白了白,轉過身,視線落在走在後麵的奇牙身上。

奇牙伸出手推了推他,輕聲道:“進去。”

他推開虛掩的門,被奇牙從後推著走進客廳中。

視野內,屋內陳放雜亂,所有原本被擺放在中間位置的家具都被掃到一邊去,該倒的倒該堆的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長長的鐵床,睡在上麵的人被白布遮掩住。

就在那正中間擺放著。

屋內站著一些人,有些向陽不認識的,一些久未謀麵的%e4%ba%b2戚、安欣、尚文宇還有正滿麵悲憤交加被按坐在沙發上的向陽的父%e4%ba%b2。

“向陽,你來了。”尚文宇首先衝著向陽招呼,“你……”

“讓開。”向陽沒空理會其餘人,埋著頭幾步走上前推開擋在床前的人,伸手將白色的被單掀開一點。

但最後一絲希望終於被其中熟悉的麵容擊碎,向陽腳步一晃,沒等奇牙上去扶他,他便隨手抄起拜訪在一旁的玻璃瓶朝著尚文宇的方向那邊扔去。

‘啪——!’玻璃瓶沒有砸中尚文宇,最終敲擊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打的粉碎。

一竿子人愣住了,直呆呆的看著平日裡斯文安靜的孩子,他撒了手後又轉過去麵對鐵床,抿著嘴看著床-上的人,一雙手握的緊緊的,指甲都掐入手心中。

奇牙上前,擋在向陽前方,以防那些人會衝上來做些什麼。

“向陽,你這是做什麼!?”最先回過神的是安欣,她訓斥著向陽正要上前,卻被擋在前方的孩子的神色驚了回來。

向陽站在床前像是被固定住一般,半垂著眼臉看著躺在上麵隻露出一點麵容的人,隻有雙手死死的扒住床的邊沿才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並非淡漠。

他站在那裡許久,因為有奇牙鎮守始終都沒有人上前來。終於,向陽伸出打著顫的手,將蓋在向棠身上的白被單全部掀開。

“姐…”向陽僵直著動作,看著躺在鐵板上的屍-體,連話都喊不出來了。

向棠麵色蒼白著,身上隻著一件白衣,傷源來自腹部,那裡透著些暗紅色,卻沒有破損處,看來是之後才被換上的衣服。

一直在向陽眼眶中打轉的液體終於止不住的接二連三的掉下去,啪嗒啪嗒的砸在鐵床的邊沿。

他猶豫了會,又伸手去撩開向棠腹前的布料。

一條橫著的崩開的傷口就這麼呈現在麵前,向棠的肚子幾乎是被刨開了,那裡……有什麼?

奇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斷向陽的專注,“是嬰兒,看樣子再過兩個月就要到生產期了。”

向陽杵在那不動,一言不發的,想要把那些斷了線的淚水給憋回去,但是無論如何也都做不到。

他想向棠的死跟她肚子裡的嬰兒%e8%84%b1不了關係,那個孩子的父%e4%ba%b2是誰向棠始終沒有告訴向陽,但聯係到從程逸那裡看來的視頻與向棠的態度也就一切都清楚了。

向陽咬咬牙,回轉過身與尚文宇的視線對上,他略顯艱難的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在場人嘩然的麵麵相覷,連帶著看向尚文宇的眼神也變了味。

按著向陽父%e4%ba%b2肩上的手稍微鬆了力,便見向父衝起身,走到尚文宇身前抬起%e8%85%bf就是一腳將對方踹倒在地。

“你、你竟然……!”他手指顫顫的指著被踢到的尚文宇,嘴%e5%94%87的顏色都發紫。

安欣連忙上去拉住向父,急切的道:“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文宇他不會害死向棠的,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安欣的話沒說完,從她身後便傳來向陽略顯得%e4%ba%b2昵的聲音,“媽媽。”

安欣轉過身,顧不得其他,先將向陽挽過來,“你快跟你父%e4%ba%b2解釋一下,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不是那個意思對不對?”

奇牙從向陽身後走出,輕蔑的瞥了安欣一眼,然後一手將向陽的胳膊從安欣手中抽出來。

向父以為向陽有話要說,一腳還踩在尚文宇身上,回過頭,通紅的雙眼瞄向向陽。

隻見那孩子也朝他看來,一字一字緩緩說道:“不要放過他,爸爸。”

安欣再次撲上來,顯得有些狂躁了,“向陽,等等!你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雖然前方有奇牙當著,但向陽還是下意識的退一步,才說道:“你為什麼認為我說錯了,他自己也沒有反駁。為什麼懷孕的不是媽媽而是姐姐呢?為什麼尚文宇是陪著姐姐去醫院而不是陪著媽媽去醫院呢?”

向陽在說完話後又低下頭,他想……

他什麼都想不出了。

奇牙一手插在兜中,走到向陽身邊,“隻需要你一句話,我可以……”

“不行。”向陽似乎已經猜到了奇牙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剛剛想到了,一個很糟糕的辦法啊。”

奇牙看著向陽轉過身去走到鐵板床邊,慢慢蹲□去將向棠身上的衣物一點點的整理好,連那些小褶子都不肯放過。

“我姐姐其實很愛乾淨,她討厭的是紅色。”

但是肚子上那塊汙漬卻怎麼也擦不掉。

“我姐姐在減肥,她每天都要去稱體重。”

最近一定很煩惱有一塊‘肥肉’怎麼都減不掉吧。

“我姐姐很疼我。”

他之前卻一直想要逃避向棠的關懷,現在想要都要不到了。

“我姐姐希望我好好的活著。”

他還好好的活著,但期望他好好活著的人卻不見了。

奇牙放在兜中的手攥的緊了,他張了張嘴想安慰向陽,但是發現卻在那一瞬間連話都不會說了。

該說些什麼呢?

“姐姐身體很好,可以長命百歲……應該長命百歲的。”他撫平那些褶子,轉過頭來,掃了一眼那邊亂成一團的情況,隨後站起身來。

奇牙的視線也落在那塊被白布遮掩的區域,開口問道:“你想到了什麼法子?”

向陽踏著步子往外走,像自言自語般說道:“惡心和麻煩的人都能從此消失了。”

☆、白貓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