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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儘天明 王辰予弈 4212 字 3個月前

這樣,等到太子的火氣下去之後,還不是繼續寵著護著,加上旁邊還有個已經懷了五個月身孕的太子良媛在旁邊,太子妃有多少苦水都得強忍著往肚子裡咽,這日子,可是難過嘍……

這次的流言傳出來之後,坐不住的,就不僅僅隻是幾個人了。

書璵聽聞這消息後,卻是止不住的皺眉。

很顯然,傳出這個流言的人所講的那些話,和實際的情況並對不上,可以判斷出來,那人純粹是借題發揮,前幾天自己魅惑主上的蜚語流言傳得正熱鬨,如今,趁著這個時候,再把太子妃小產的事情“栽贓”到他頭上——並非是為了害死書璵,而是,借由楊靖澤會護著書璵這種情況,來直指太子,楊靖澤要是真的護著書璵,那麼一頂與太子妃不和並且偏寵書璵的帽子是跑不了了,若是楊靖澤能夠狠下心來,直接舍棄了卓書璵,對於傳這些流言的人來說,雖然不能達到目的,可是,同樣也沒什麼損失就是了。

想通這一點之後,書璵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惴惴,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楊靖澤,究竟會選擇怎麼做……

當宗人府的人到太子東宮的時候,書璵望著麵無表情的楊靖澤,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他甚至還微微笑了一下,側臉上的疤痕還在,雖然稱不上猙獰,可是,卻也把原來那張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容貌破壞掉了大半。

書璵安靜的微笑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心痛,隻知道,自己的心裡,似乎隻是有了一種,一種終於辛辛苦苦等來的解%e8%84%b1感一般……

那種複雜而讓人窒息的感覺,沒有震驚、沒有錯愕、也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是一種,終於等到了命中注定的結局一般,殘忍卻理智的打碎了所有的幻想,剩下的,隻有死寂般的平靜……

書璵從不怨恨,為自己做出的錯事負責,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管是因為什麼,楊靖澤選擇將事情壓下去的時候,書璵從容的接受了,談不上對楊靖澤的感激與否,甚至於,書璵自己也說不清,那時候的心情。

如今,當自己和皇權可能發生衝突的時候,楊靖澤選擇了將自己作為棄子,麵對這種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結局,書璵的心裡,依然平靜如初。

最是無情帝王家,他早就明白的……

如今,也不過是在自己身上,重新再切身經曆一次罷了。

唯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這種記憶,才足夠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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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皇權和書璵的選擇上,楊靖澤毫無疑問舍棄了書璵,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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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棄子(下)

書璵被關在大牢裡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受什麼苦。

礙於他和太子的關係,以及太子地位如今的不可動搖,那些宗人府介入調查太子妃被人下藥導致小產一事的人,也不過是由於外麵的風言風語傳得太快,暫時先抓個人來壓一下風聲,反正按照太子的意思,最後人還是要毫發無損而且不能擔了罪名的送出去。

書璵進了大牢之後,看著極為清淨的牢房裡,心裡反而有種說不清的滋味。他心知,這些妥帖的安排,定然是楊靖澤的意思。

掌管皇家事務的人,其實是個和皇帝一輩,整天尋歡作樂不怎麼管事的王爺,這種人有心計,卻懶得和人爭權奪利,隻要自己活得好,其他什麼都好說。雖說是把書璵抓了進來,可是,名頭上隻是為了調查案情,說白了,其實就是現在先壓一壓風頭,等過一陣子之後,順勢就給書璵%e8%84%b1罪。

何必呢……

書璵有些無聊的坐在地上,看著緊鎖的大牢門,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想到。在趙令頤的事情上,先是選擇包庇我,當我會威脅到你身為太子的名聲的時候,再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我,然後又一心一意的替我安排打點好一切,隻要沒有人從中作梗,等我過一陣子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出去。可是,這麼做,又何必呢?

書璵想告訴楊靖澤,他不是隨便哄哄就能忘記過去一切的人,他這個人表麵上大度,但是其實很記仇,尤其對於喜歡的人,會更為苛刻。如今,已經談不上還喜歡不喜歡了,不過,決意要放手倒是真的。

你把我視作局中棄子,縱使事後再怎麼珍惜愛護,卻也已經改變不了我被你從棋盤中拋下時的瞬間。

隻可惜,我雖為卒,便注定不肯後退一步,你我之間,也不過如此。

大牢中再無其他人,書璵在這片空寂中,反而輕鬆了下來。反正也不過是換了一個略顯狼狽的住處而已,每日照樣衣食無憂,就連偶爾的提審,那些官員都是客客氣氣的。不過是給外人做的一場戲。

書璵閒來無事的時候,便開始研究大牢裡的牢門、鎖鏈還有天窗。在被帶進來關押之前,他已經大致將這個大牢的布局記得差不多了,若是從正門出去,可能還有些困難,若是三更半夜的從天窗上爬出去,那邊應該已經是大牢的外圍部分了,隻要小心的躲過巡城的士兵、還有夜半的打更人,就可以輕鬆逃%e8%84%b1了。

這樣想來,直接從牢中越獄,似乎比從卓府翹家、亦或是從太子東宮出走,都來得方便省事……

書璵摸了摸頭上束發的那根木簪——大額的銀票全在裡麵,果然還是淑瑜靠譜。並且,他被關進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不少碎銀和幾張零散的銀票,大牢裡看守的人對他也很是客氣,沒有搜身不說,連牢獄裡定式的牢服都沒有發下來……

其實,古代的很多銅鎖,手工工藝主要體現在鎖麵和鑰匙的雕花形狀上了,真要說裡麵的簧和機關,隻要有適當的工具,想要弄開還真不是件難事。

書璵對著大牢門上的鎖鏈和上麵掛著的銅鎖,研究了三天之後發現,想要把手指粗的鏈子弄斷可能還有點費勁,可是,想要把那種粗糙的銅鎖撬開,他覺得,自己還是挺有把握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從身上的荷包裡摸出那把開木頭匣子的細長銅鑰匙,書璵將粗糙的銅鎖對著光,從各個角度仔細查看了裡麵的機關簧位置,然後,就開始用銅鑰匙憑著感覺亂捅——反正隻要將鑰匙上麵的小卡口對上位置,稍稍用力,銅鎖的機關就可以開了。

後世的鎖尚且架不住萬能鑰匙,更彆說古代這種粗糙的工藝,雖然不排除有些極為貴重精細的機關鎖很有技巧和難度,可是,這種隨隨便便放在大牢門上的鎖,對鑰匙的精細程度,要求真的一點也不高。

確定能夠將鎖弄開之後,書璵平靜的將自己的銅鑰匙重新放進了荷包裡,然後,又將銅鎖暫時鎖上了。現在是白天,外麵人太多,就算能夠出去,也難以逃%e8%84%b1。不如等到晚上,隻要出去之後,隨便找戶農家,在人家的院子角落裡貓上一晚,然後再伺機出城就是了。

晚上,大牢裡看守的人送來的飯菜依然精致而豐盛——遠比給死刑犯臨上斷頭台前的最後一頓晚餐要來得豐盛精致的多,書璵平靜的挑著自己喜歡的菜吃完了,將不對胃口的那些扒拉到盤子的一邊。

等到大牢裡看守的人來收走碗筷盤子的時候,對於盤子裡那些依然豐盛的剩菜,還忍不住暗地裡嘖嘖了幾聲,心裡想道:這卓家三公子還真不愧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這在大牢裡待著,那雲淡風輕的臉色和神態就沒變化過,整天的吃食有禦廚伺候著不說,這挑食挑的,真是一點也不含蓄……

白天強迫自己睡了大半天的書璵,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之時候,自然有些精神的過了頭。用白天試過的鑰匙輕輕的打開綁在牢門上的銅鎖,將上麵長長的鎖鏈解下來,然後用地麵上的乾稻草穿插編製進鎖鏈裡,將稍微動一下就嘩啦嘩啦直響的鐵鏈弄得幾乎消音。

然後,對著天窗上直著的那根木頭柱子,將鐵鏈甩出去,嘗試了許久之後,書璵終於成功的借著鐵鏈一端的銅鎖的慣性,將鐵鏈纏繞在了那扇矮小的天窗支柱上,就著昏暗不明的月色,書璵小心的調整著手中鐵鏈的位置,一直到能夠穩穩的用鎖鏈卡住一端的銅鎖,然後拽著鎖鏈,成功的從粗糙的豎直牆麵上攀爬到了天窗那裡。

書璵小心的的弓著身子,天窗的高度和寬度,也就剛剛夠他出去,若是換個再胖一點的人,可能就有些困難了,攀在天窗上,側耳聆聽著外麵的聲音,除了遠處傳來的悠長的打更聲外,深夜裡,萬籟俱寂。

書璵小心的將鎖鏈從天窗上拖出來,垂到外牆那裡,然後順著鎖鏈緩慢的滑下去——雖然天窗不是太高,可是,他一點也不想考驗自己的彈跳能力,若是跳下去的時候不小心扭了腳或者摔折了%e8%85%bf,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書璵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為此,他寧可多囉嗦麻煩一會兒。

從牢房裡通過天窗下來之後,書璵又費了一股子力氣將鎖鏈從天窗扔回了大牢裡——作案工具什麼的,還是留在大牢裡比較好,直接留在大牢外麵,豈不是告訴彆人自己都做了什麼,尤其是還很可能會透露出自己的逃跑路線的問題。

書璵毫不懷疑,就算楊靖澤沒來過,可是,自己在這大牢裡的事情,估計每天白天都得有人過去上報一次,最遲明天早上,楊靖澤也就會知道自己已經從大牢裡不見了。至於是要壓住消息,還是最後弄個滿城風雨的追捕潛逃的犯人,那些就不關書璵的事情了,反正他也沒打算頂著這個名字再回來……

畢竟是沒有鍛煉過的身體,就拽著鎖鏈爬個窗戶,手掌心被勒的已經是一片通紅了,書璵甚至有點懷疑,這輩子這具身體身嬌體貴的,做伴讀的時候,騎射之類的課程就是應應景,學會了騎馬是他最大的收獲……四體不勤不說還整天被人伺候著連碗都沒洗過,在這裡每個比對的不好說,放到自己上輩子那個時候,是不是連送到二樓的煤氣罐都扛不動了……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書璵的心情更加放鬆起來。但是,心情放鬆,並不意味著鬆懈下來,書璵輕手輕腳的繞出這一片大牢的區域,趁著夜色,抹黑躲進了一戶人家的小院裡,一點也不客氣的偷了人家放在柴草棚裡的幾樣鋤頭、草帽,還有臟兮兮的乾農活時穿的褂子——書璵拿起來是一點不手軟,而且全程都順順當當的,當然,他留下了一點足夠折價補償回去的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