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哪裡更疼。

身後昨夜被侵犯的那處除了和全身一樣的疼之外，似乎還有些古怪的不適感，書璵皺了皺眉，動作緩慢的側過身子繼續躺著，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便幾乎耗儘了他的力氣，光潔的額頭上也出現了一排虛汗。

自己的左手%e8%84%b1臼了，即使現在已經接上了，書璵仍舊不敢隨便動，便伸出了並未拉傷隻是有些淤青的右手臂，微微低垂著頭凝神看著手腕處被九皇子抓緊印下的青紫，腦海中不覺浮現出昨夜的瘋狂，想起楊靖澤漆黑的墨瞳，還有眼睛裡彌漫的那些令人驚懼的神色……

書璵看得出來，自己身上的白色裡衣並非原來穿的那一身，而是後來新換的，自己的身體應該也已經被清理過了。

書璵微微的扯了扯嘴角，好在身體應該被清洗過了，並沒有大汗淋漓後的黏濕感覺，否則他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麼辦。

身下躺著的床褥很是厚實柔軟，身上蓋的被子也還算舒服，不管是誰動手做的，九皇子總算還不是上完就扔的渣，書璵緩緩的舒了口氣，穩定一下心神，便再度閉上了眼睛。

未過多久，門外傳來輕巧的腳步聲，那人把屋子的門輕輕推開，手裡端著盆水腳步極輕的走了進來，動作輕巧的將淺淺的銅盆放在盆架上，然後往床榻這邊走過來，似乎是要看看床上睡著的人。

“現在幾時了？”書璵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即便是特意放低了聲音小聲說話，喉嚨裡依然是止不住的乾裂的疼。透過床幔上的帳子，那個侍女的身形影影綽綽的看不分明，聽聲音的陌生，便知道不是平日裡經常在九皇子身邊侍候的人。但是這個時候，她既然能進來，肯定有九皇子的命令在裡麵，隻是書璵也實在是認不得這突然出現的侍女是哪個。

“回公子的話，已經過了午時一刻，”那個侍女似乎是沒想到書璵會突然開口說話，出於驚訝的身形微微一頓後，便站住身子，低眉順眼的小聲回道，“公子可要奴婢伺候起身洗漱？”

書璵剛想從床上起來，可是礙於身體的疲軟，剛剛支起的右胳膊便又放下了，他略微遲疑了一會兒，身體上麵的淤紫傷痕在習慣了之後，似乎已經不是那麼的疼了，可是，身後不斷傳來的隱隱詭異感和疼痛，酸痛無力的腰部和近乎失去知覺的雙%e8%85%bf，卻讓書璵有些苦不堪言。想了想，書璵還是輕聲吩咐道：“算了，不必了，你下去吧，我再躺一會兒。”

“回公子的話，公子熟睡之時，已經有禦醫給公子診過脈，開了藥，殿下吩咐奴婢，若是公子醒了，便將藥拿來給公子喝了。”

“……”書璵深深的覺得，他真的不需要一大碗跟熬乾樹根一樣詭異味道的中藥……

“請公子好好休息，”那個侍女乖巧的微微福身，然後依然是腳步輕巧的退了出去。

書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溫度還行，甚至在剛剛出過的冷汗後，還帶著涼意。也沒有頭暈頭痛的感覺，應該是沒發燒。

書璵微微苦笑了一下，有些蒼白的臉色上帶了些淡淡的孱弱，卻有一種讓人驚心動魄般的美。這個身體倒是夠禁折騰，書璵一臉苦笑的想道，昨夜的第一次就那麼瘋狂，還在軟榻上又磕又摔的，結果除了身上那些青青紫紫一類用不了幾天就能下去的淤痕，下`身後麵應該是有些撕裂出血了，還一直在疼腫著，估計短時間內很難恢複，竟是再沒有其它的發燒之類不適病狀。

約一刻鐘後，那個侍女已經端著一個大的托盤過來了。

她先是把托盤放在桌上，然後直接端著一大碗黑褐色還散發著熱氣的中藥走到了床榻邊上，碗裡放著一把白瓷勺。

書璵知道那個侍女是打算一勺一勺喂藥的……於是，咬了咬牙，忍著疼用右手臂拄著床勉強坐直了身子，身體有些無力的靠在床欄上，然後有氣無力的伸手，沙啞著聲音說道：“勺子拿走，藥給我，不燙吧，可以直接喝吧？”

“可以……”那個侍女有點反應不過來，書璵說一句，她下意識的就跟著做了，從中藥碗裡拿出勺子，然後將中藥遞給了書璵。

書璵接過那碗中藥後，看著黑褐色的湯汁，微微扯了扯嘴角，然後忍著那種苦澀的味道將其一飲而儘……

那個侍女極有眼色的立刻接過藥碗，把剛剛手裡一直拿著的勺子放進碗裡，然後隨手放在床邊的小榻上，空出手來後輕輕的扶著書璵重新躺下。

書璵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緩緩的舒了口氣，直接閉上了眼睛。聽見那個侍女腳步極輕的走路聲，還有藥碗放在托盤上發出的輕響，再然後，就是人走出去關好門，屋裡再度恢複一片寂靜。

喝過藥後，書璵閉著眼睛，又有些昏昏沉沉快要睡著了的感覺。意識迷離間，仿佛有人將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隱隱約約中似乎還說了些什麼，卻一句也聽不清。

好半響，書璵才慢慢的睜開眼睛，漂亮的淡琥珀色眼睛裡還帶著幾絲茫然的意味。

“你醒了，”九皇子正坐在床邊，看到書璵睜開了眼睛，便十分自然的收回了剛剛放在他身上的手。

書璵剛剛睡醒，渾身傷不說，又餓了一天，唯一喝進去的東西就是一碗苦澀的中藥。意識迷離間，書璵還沒來得及注意那些，便聽到九皇子又開了口。

“現在，天色已經快黑了，身體感覺好點沒。”九皇子伸手的摸了摸書璵的額頭，覺得應該沒發燒，輕聲問道。

“……”渾身疼過之後，除了疼就隻剩下麻木，又幾乎水米未沾的書璵，實在說不清自己現在有沒有好點。

半響，書璵才淺淺的露出一個微笑，有些沙啞著嗓音開口道，“書璵無事，多謝殿下關心。”

見他初時不說話，九皇子還有些微微的皺眉，等到書璵淺笑著開了口，九皇子反而一時間啞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兩個人之間陷入了一陣短暫而詭異的沉默。

九皇子抿了抿嘴%e5%94%87，然後恢複了平日的冷肅和沉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話語裡連剛剛隱隱的溫情都變得淡漠了幾分，“昨日晚上的宮宴上，眾目睽睽之下，有人在我的杯中下了藥。”

書璵仰著頭看九皇子，聽他這麼說，然後微微一怔，然後垂下眼睛，順著九皇子的話語，輕聲問道：“宮女，內侍，有沒有查到可疑的人物。”

九皇子微微搖頭，冷笑道，“母妃在宮宴之後，昨夜裡能查出來的有不對勁的，已經全都杖斃了。”

人命卑賤。

書璵再一次深深的體會到，這四個字在一個皇權時代的意義。聽著九皇子仿若無事一般的說著杖斃了那些個宮女和內侍，麵上不顯，心底裡，卻是緩緩的抽了口冷氣。找不到證據，揪不出真正的凶手，便是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冷酷和狠毒。

隻有在這個時候，書璵才真正清清楚楚的意識到，自己和這些這個時代裡、真正的天之驕子們之間，存在著一個不可逾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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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儘天明（下）

“你在想什麼？”九皇子的手指輕輕的撫過書璵精致的臉龐，修長有力的手指慢慢的停留在書璵修長的脖頸處，上麵還有一大片昨夜被噬咬的%e5%90%bb痕，帶著些[yín]靡而淩虐的氣息，在潔白如玉的膚色下襯得愈發濃豔。

已近黃昏，日暮四合，天色本就有些暗淡了。床上帳子的帷幕一直被半放下來，擋住一半的視線，九皇子坐在床沿處的身子又擋住了大半的光線，書璵還躺在床上，床帳中的光線愈發幽暗起來，寧靜的屋子裡，隻餘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視線交錯中，空氣裡似乎都變得開始彌漫著曖昧。

書璵稍稍側過頭來，淡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正上麵的床幔，不再與神色不明的九皇子對視，“若是找不到證據，杯中的藥物，究竟是誰的手筆，殿下居然可有一些頭緒？”

九皇子的手指緩慢的從躺在床上的那人優美而脆弱的勃頸處擦過，溫暖的指尖，卻在美妙而青紫斑駁的皮膚上帶來了一絲淡淡的顫栗。

“淑妃，大皇子，六皇子，三皇子，賢妃，四皇子，”九皇子宛如耳語般的輕聲說道，他慢慢的念出這幾人的名字，“誰都有可能，可是，抓不到下藥的那個人，就更無法順藤摸瓜的找出背後指使的主謀了。”

書璵清楚的感受到九皇子手指間的動作，卻避無可避。他隻是垂下眼睛，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般，嗓音雖有些沙啞，語調卻始終十分平靜。

“因為趙家小姐的事情，淑妃和六皇子定然會對殿下有所不滿。不過，大皇子卻是少了一個心腹大患，畢竟，六皇子若是娶了趙家嫡%e4%ba%b2的小姐，他們兩人之間必然會產生衝突。可是如今，趙家小姐不會嫁給六皇子了，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內部矛盾，反而會壓住，兄弟同心，一致對外，也不稀奇。如此一來，德妃娘娘給殿下定%e4%ba%b2的安排，倒是福禍相依了……”

“我和趙令頤的%e4%ba%b2事，你就隻是這麼看？”九皇子的手指微微停了了一下，漆如墨染的雙眸緊緊的盯著書璵，眼神裡晦暗不明。

“前些日子，趙太尉夫人幾次奉召進宮，在給太後請過安後，與德妃娘娘也是交談甚歡。”書璵琥珀色的眼珠閃了閃，他覺得，九皇子這個問題實在有些莫名其妙，趙太尉有沒有暗地裡向他示好，誰還能比九皇子本人更清楚？

趙太尉夫人現在擺出了一副極為滿意這件婚事的樣子，雖然免不得被那些拈酸又或是看笑話的夫人們嘲笑，可是，這卻是趙太尉向德妃一係發出的友善信號。

聽著書璵明明白白的分析，看著他那張精致漂亮稱得上是絕色的容顏、眼睛裡卻沒有一絲情意的冷淡，九皇子的神色卻是愈發的沉暗晦澀。

九皇子站起身來，稍稍走開了幾步，站定之後，慢慢開口問道：“書璵，你覺得，那些人裡，究竟誰是主謀？”

書璵在九皇子從自己身邊走遠一點之後，總算鬆下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他緩緩的舒了口氣，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