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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嘉陵的目光看著身前光整平滑的電梯壁麵,她喝了一大口咖啡,白色紙杯擋住了大部分表情,不過她的

語氣卻是輕描淡寫,毫無波瀾。

“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呢?”他忽然不想就這麼放過她,側過頭,極認真的問。

“作為光科的雇員,我選擇相信公司發的通稿。”子矜狡黠地笑了笑,電梯頓了頓,門緩緩打開。她半身跨出,回頭說,“我到了,再見,方總。”

桑子矜的回答無懈可擊,可他不是沒聽出來她的敷衍。

方嘉陵看著她的背影,喝了一口咖啡,%e8%88%8c尖泛上濃醇的奶香,這才發覺,這是一杯摩卡——他向來不喜歡在咖啡裡加入任何奶糖,可這一杯忽然令他覺得,口感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很多。方嘉陵無聲地笑了笑,比起旁人小心翼翼,他更喜歡她這一份漫不經心。

作者有話要說:老爹不待見,老婆更不待見,小蕭先森各種悲催……============================================這幾天太忙了,昨晚上課就忘記把內容放存稿箱了……╮(╯▽╰)╭今天還有運動會,俺有六項項目被報名……真心哭死……大家周末愉快!

☆、

周一又是傳統意義上“忙day”,開完例會出來,子矜查看手機,Iris已經回複了短信:回來就好,晚上我把樂樂接回家?

她撥了電話回去:“我自己去接吧,謝謝你。”

Iris笑了笑:“不用客氣。對了,你和蕭總聯係過了嗎?”

子矜猶豫了一下:“沒有。”

不用明說,其實Iris也心知肚明,這兩人又鬨彆扭了。她婉轉的說:“蕭總今天挺忙的,一直在開會。”

其實她很想追問一句蕭致遠燒退了沒有,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哦,我知道了。”

馬不停蹄的忙到下午,小鄭進來送文件,嘀咕了一聲:“這天氣熱死了。”

“很熱嗎?”其實大樓裡永遠是恒溫,常年四季針織衫是主角,子矜順口追問了一句。

“老大,體諒下沒車的人吧!”小鄭哀歎,“六月還沒到呢,天天三十多度,擠公車簡直是噩夢。”

子矜抬頭看看窗外,玻璃窗外雲層極厚,可以想見悶熱濕鬱的天氣。

“好像要下雨了?”

“天氣預報是說有雷陣雨。”

快下班的時候,真的開始下雨。

子矜被窗外刷刷的雜音吵得抬起了頭。像是有人拿了高壓噴槍往玻璃窗上掃射,雨幕越來越厚,在透明的窗上畫出曲折詭譎的波紋,陣風如同野獸般在城市的高樓間穿梭,轟隆隆發出猛虎般的吼聲。

她在窗外站了一會兒,看著雨水淩虐這個城市,等到轉身,發現同事們走得差不多了。今晚不需要加班,她還得趕去接樂樂,於是略略收拾了一下,就去地下車庫取車。

車子往城東開去。

雨實在太大,子矜不敢開得太快,加上下班高峰堵車,停停走走間,她關了收音機,給家裡打電話。阿姨同她說了幾句,把電話給了樂樂。

樂樂顯然對她的“不辭而彆”有些生氣,就是不肯喊“媽媽”,她不得不小心的討好女兒,答應帶她去吃冰激淩,小丫頭才消了氣,眉開眼笑:“媽咪,你怎麼還不來接我呀?”

“媽咪很快就到了。”開出了人民路,車況好了許多,子矜掛了電話,略略側頭了一下後視鏡,往右打了方向盤,想要拐到右邊車道。

嗖的一聲,忽然一道速度極快的車影從側邊掠過。子矜連忙往回打方向盤,卻已經來不及了,車身震了震,發出尖銳的摩攃聲。大雨地滑,子矜的車硬生生的被往左側撞開了兩三米,刹車聲刺得耳鳴發痛,她的身子被安全帶勒住,大腦裡一片空白。

一顆心還砰

砰亂跳,直到有人重重的敲她的車窗,子矜才回過神來。搖下車窗,一個年輕男人怒氣衝衝站著,示意她下車。

子矜打了雙跳燈,找了傘下車查看。

右側車身刮花了一大片,撞擊摩攃之下,車門上凹陷的痕跡觸目驚心,她有些後怕的想,幸好當時車道上沒什麼車,不然恐怕自己要上頭條了:暴雨連環車禍,X死X傷。

“你他媽會不會開車?”那人站在自己車前,臉色鐵青,“有你這麼變道的嗎?找死啊你!”

對方開的是一輛白色跑車,如今也停在馬路中央,左側車身上也刮花了。

子矜其實不大認得車子,但這輛車她碰巧認得,因為去年蕭正平曾經送了一輛給寧菲當生日禮物,價值不菲。

對方年紀不大,車子又是新車,這麼擦了一擦,任誰都會心疼,她也不和對方爭執,隻說:“我去拿下電話,叫交警來處理吧?”

“我已經報警了。”那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氣急敗壞的罵起來:“我這是新車,昨天剛提的,擦壞了你賠得起麼!”

子矜沉默了一會兒:“雨太大了,我們都回車裡等吧?誰的責任,交警來了會判斷清楚。”

“你他媽還跟我爭誰的責任?!”那人一把拉住她,“我好好的開車,你突然變道,難道還是我的責任?”

子矜試圖甩開他的手,他卻抓得極緊,嘴裡不乾不淨的開始罵人。她這一天本就又累又忙,被他罵了半天,也心頭火氣,一把甩開了他,大聲說:“你看清楚這裡的限速標誌!你當時車速有多少?!再說了,我這是虛線變道,你自己超速,車子被刮壞了活該!”

雨越來越大,那人被她一吼,倒也放開了,子矜半身都被澆透了,她也不想再同他吵,趁機坐進了駕駛座。不知是因為冷,還是被澆了雨,子矜全身都在發抖。她翻遍了包和車子的暗格,卻始終找不到駕駛證。想了許久,才記起來,前幾天她一直在開蕭致遠的車,大約就把駕駛證放在他的車裡了。

她摸出手機撥給蕭致遠。

電話接通,她“喂”了一聲。

對方卻沒有說話,聽聲音似乎還談笑風生的在和旁人說話,過了一會兒,才低低的說:“什麼事?”

“我的駕駛證是不是在你車裡?”子矜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顯得平靜一些,“能不能讓你助理幫我送過來?”

“怎麼了?”他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咳咳……你在哪裡?”

“沒什麼。”子矜不想讓他聽出異樣,“要複印下駕駛證。你讓助理聽電話。”

“到底出了什麼事

?”

子矜無奈:“路上和彆的車擦了擦,沒什麼大事——”

話音未落,車門上就是咚的一聲,子矜抬起頭,看見對方司機站在自己車邊,大約是狠狠的踹了她車子一腳,喊她滾下車。

子矜罵了句“混蛋”,正要下車查看,聽到蕭致遠在電話裡說:“桑子矜!你在哪裡?”

“人民路,石奉隧道口,你快點讓人把駕駛證送過來。”子矜很快的說,“不和你說了,我下車看下。”

“桑子矜!你給我在車裡待著!”他的聲音也相應提高了,“不要下去和人吵架!”

“我沒和人吵架……”

“桑子矜,你敢下車試試!”蕭致遠在電話那邊,咬牙切齒,“交警來了沒有?”

子矜卻沒回答,徑直掛了電話去推車門,恰好那人一腳踹過來,車門砰地往前一甩,把他撞在了地上。

他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一%e5%b1%81%e8%82%a1坐在泥濘的馬路上,說不出話來。

子矜沒撐傘,就站在他麵前,怒說:“開輛保時捷了不起?!”

對方愣了愣,從地上站起來,火氣更大:“你他媽什麼垃圾,開個破車也敢上路!死三八,你等著賠吧你!到時候彆哭都哭不出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因為摔了一跤,白色西褲上全是泥漬,原本精心梳理的發型也全亂了,整個人愈發氣急敗壞,手指幾乎指到子矜的鼻尖:“臭□,等著死吧!我這就叫人過來!”

“真以為你爸是李剛啊?”子矜冷笑,她身高雖然隻到對方的肩膀,目光卻沒有絲毫懼怕,幾乎一字一句:“就你這麼輛破車,我就算把它砸了都賠得起!”

暴雨之中,那人的眼睛都變紅了,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打人。

子矜倒還冷靜,真要動手,她絕不會吃虧——趁他的巴掌甩到自己臉上之前,一腳先踢他的要害。

她的一腳還沒有踹出去,對方的手卻被人從後麵牢牢的扣住了。

——蕭致遠的聲音低沉沙啞:“你敢動她試試?”

“你怎麼這麼快過來了?”子矜嚇了一跳,他是從車流中奔來的,連傘都沒打,渾身上下比她還濕。

或許是看到子矜安然無恙,他明顯鬆了口氣,甩開了對方的手腕。

年輕人或許是被他的氣勢嚇到,一時間沒有說話,遠處紅藍燈光一閃一閃的,交警終於開車過來了。

“我的駕駛證呢?”子矜低聲問他。

話音未落,助理小周撐著傘氣喘籲籲的跑來:“蕭總,駕駛證。”

子矜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你回車裡去!”他轉過身吩咐

說,“等交警叫了你再出來!”

“我——”

“桑子矜!”雨水順著蕭致遠的臉頰滾落下來,側臉愈發棱角分明。

他低吼的模樣令子矜想起樂樂不乖的時候,自己也會這樣凶她。她滿腹委屈,咬著%e5%94%87說:“明明是他超速!還罵得難聽!開保時捷了不起啊!”

最後那句話是對著那人說的,那個年輕人回過神來,又開始破口大罵。

“我讓你回車裡去!”他生硬的說,“你聽見沒有!”

子矜到底還是坐了進去,隔著車窗玻璃,她看見交警開始勘查事故現場,蕭致遠和助手小周一直站在雨中,時不時和交警溝通幾句,最後對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出來。

交警很快判明了情況,認定子矜變道負主要責任,保時捷車主超速負次要責任:“要是你們沒意見,就在這裡簽個字,具體的修理、賠償明天再來交警支隊協商。”

“聽到沒有?”年輕人惡狠狠的看著子矜,“死三八,修車錢你就慢慢攢吧!”

一旁的交警皺了皺眉頭:“小夥子,你也消停點,下雨天還開這麼快,隻刮擦了一點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警官,我這是新車!我爸剛給我買的!”年輕人轉向子矜,氣勢囂張,“今天算你命大,下次再亂開車,當心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