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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你今天不加班?”

“昨天就搞定了。”子矜有些心虛的轉開眼神。

“你是不是有心事?”蕭致遠皺著眉打量她。

“沒有。”子矜搖頭否認。

他依舊看著她,目光裡淡淡的探索,子矜隻覺得渾身不自在,過了一會,他起身去露台接電話,她終於鬆了口氣。

這個電話說了沒多久,子矜一抬頭,蕭致遠已經站在自己麵前,目光陰沉而冰冷,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她的心臟停跳一拍,忽然覺得害怕。

臉上的緊張被蕭致遠儘收在眼底,他扯了扯%e5%94%87角,一雙狹長的眼睛裡暗沉沉的,全是她讀不懂的神色。

“你來之前做過什麼?”他俯□,直視她的雙眸,語氣裡已經沒有絲毫溫柔。

子矜從未見過這樣的蕭致遠,神色陰戾狠絕,仿佛恨不得一手就甩個巴掌過來。她緊緊咬住下%e5%94%87,卻說不出話來。

“說啊!你桑子矜敢做,還不敢說?!”他愈發不耐煩。

“我是去找了大哥,讓他幫忙。”子矜一咬牙,豁了出去。

“他為什麼肯幫你?”他一字一句,“你和他說了什麼?”

子矜記起自己對蕭正平說的話,忽然有些心驚肉跳,她是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蕭致遠此刻這麼問,他一定是知道了。

她頭皮有些發麻,目光亦有幾分閃爍起來。

“桑子矜,我真的小看你了,你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不肯幫你,你還能勸他說,一旦我結婚的消息公布出去,對我個人形象隻會加分。

“昨天……我是沒辦法才找的大哥……”子矜看著他有些猙獰的表情,後退了半步,“我真的是沒辦法……”

他或許是被氣到,一時間隻是盯著她,%e5%94%87角噙著冷笑,一言不發。

“對不起——”

“結婚四年,我自問做到了所有該做的——你呢?”蕭致遠打斷了她的話,他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桑子矜,在你心裡,有沒有哪怕一個最小的角落,裝著我是你丈夫這個事實?”

結婚……四年……他們結婚四年了。

子矜忽然覺得鼻子發酸,她分不清此刻自己心裡是什麼樣的情緒……可是他失望,她何嘗又不是絕望?她還能說什麼呢?隻能拚命撐著自己,一瞬不瞬的,不甘示弱地直直看著他。

蕭致遠閉了閉眼睛,良久,那種孤厲的狠意漸漸淡去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漠然,又仿佛是心灰意懶:“算了,不說了。”

他很快的站起來,任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徑自去書房了取了公文包,然後摔門離開。

巨大的摔門聲將子矜驚醒,她回過神,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有些麻木的回想剛才那一幕。

其實這四年時間,她和蕭致遠不知道吵過多少次,可是像剛才那樣,他眼中的疲倦和漠然……那是第一次。

她是觸到他的底線了吧?

可她有什麼辦法呢?

很多時候,她隻是憑著一股勇氣在和蕭致遠吵,她從來都不能確定,他最後會不會幫自己……而這一次,她真的輸不起。

門口有人敲了敲門。服務生遲疑著看了看門牌號:“小姐……這間房退房了。”

“哦,我馬上走。”子矜去臥房拿了自己的包,昏昏沉沉的走出客房。

電梯一層層的往下,子矜忽然想到,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將他氣走,經常深更半夜的,她憤怒的衝著他說:“我走還不行麼!”

他從來都比她快一步摔門而出,她總是理所當然的以為,反正這個家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了,吐得沙發上都是。子矜看著地毯要發瘋,拚命推他起來去洗澡。他眯著眼睛看她,或許是聽錯了,他以為她要推他出門,那雙明秀的眼睛裡竟有些委屈:“你以為我願意深更半夜跑出去?可我不出去,你一定會離家出走……子矜,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她怔在那裡,等到反應過來,他已經睡過去了。

現在,子矜忽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他真的把自己扔在了德城不管,自己卻走了?!。

☆、

德城的雨還沒有止。

天空像是漏了一個洞,劈裡啪啦的往下落水珠子,子矜打了輛車,對司機說:“去機場。”

狀態是真的糟糕——她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沒洗澡,午飯隻吃了一半,胃還隱隱有些痛。子矜坐在車上,撥了電話給小鄭,想讓她幫自己訂一張機票。電話響了兩聲,對方還沒接起來,忽然沒電黑屏了。

子矜氣急敗壞的把手機扔回包裡,罵了一聲“混蛋”。雨水依然在洗涮車窗,她稍稍搖下一些,幾粒水珠就蹦在臉上,涼得像是冰一樣。不遠處的機場攏在雨幕中,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若隱若現。而一旁不時有車子開過,唰唰的濺起水花。

“小姐,到了。”司機提醒了一聲。

“哦。”子矜的目光從前邊那輛車上移開,付了錢,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大步走向機場大廳。

蕭致遠剛剛下車,一手還扶著車門,目光卻追隨著那道身影,直到幾秒之後,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蕭總,要不要我去喊住蕭太太?”助理猶豫了片刻。

蕭致遠什麼都沒說,徑直走向機場大廳。

自動門打開,前邊恰好走過一個旅行團,他便停下腳步等了等,直到人群散開,助理指了方向說:“這邊。”

他才走出兩步,又看見桑子矜從不遠的地方快步走過。她微微揚著頭,連腳步都沒有放緩——他看得那樣清楚,甚至能看到她輕輕飄起的裙角,和緊繃的表情。

這是他最常見的,桑子矜麵對他的表情。

“蕭太太——”助理忍不住喊了一聲。

蕭致遠卻淡淡製止了他:“讓她去吧。”

子矜直奔售票櫃台,她剛剛分明看到了蕭致遠,不過那個混蛋一眼都沒看自己——既然這樣,她也絕不會去找他!

小姐笑容可掬的站起來:“請問要去哪裡?”

“文城。”

“刷卡還是現金呢?”

“刷卡。”子矜的手剛伸進包裡,忽然僵住了——她想起來,離開的時候身邊根本沒帶錢包,包裡也隻有幾百塊錢而已。

“那個,去文城最便宜的機票是多少錢?”她尷尬的重新問了一遍。

“特價機票是399,不過時間是淩晨一點四十分。”

子矜翻了翻包裡所有的錢:“麻煩幫我訂一張吧,時間沒關係。”

時間還早,還要在機場等上整整9個小時,子矜找了家咖啡店坐下來,無所事事的翻閱雜誌。

“……今天上午廣昌重工在文城召開新聞發布會,

對招標事宜做了詳細說明,發言人表示,所有參與投標的企業,從宣布之日起,應在20日內交足4億元訂金……據悉,目前已有包括上維集團、光科集團等30多家企業對其表示出濃厚興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手裡的雜誌早就扔在了一邊,她緊緊盯著電視屏幕,不出意外的,畫麵上出現了她認識的人,方嘉陵坐在台下,神色篤定。畫麵隨即切換,又出現了一個年輕男人。

第一眼掃到,子矜有些心驚,目光不自覺地想要挪開。可她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蕭致遠,而是他的兄長蕭正平。他們倆兄弟五官雖然有些類似,但是氣質迥異——蕭正平要張揚得多,不僅是在公事上,私下裡,這位大少爺熱衷豪車美女,花邊新聞比弟弟還多得多。

電視裡蕭正平皺著眉,財經記者正追著問:“蕭先生,上維集團對這次收購有信心嗎?您又怎麼看待對手光科呢?”

他正走下台階,極不耐煩的推開了話筒。

記者卻不依不撓:“您的弟弟一直擔任上維重工執行官,這次收購卻由你主持,他又有什麼看法?”

助理攔住了記者,蕭正平坐進了車子後座,全程黑臉,一言不發。

新聞轉跳至下一條,子矜暗暗開始琢磨。發布會是今天開的,電視裡大哥一臉不悅的樣子,收購很可能進行的不順利。蕭致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

想到這裡,子矜忍不住撇了撇嘴,他這麼老奸巨猾,一定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會生著重病也要趕到這裡來……

對了,他還生著病呢!子矜有些幸災樂禍,活該發燒到39度!她苦中作樂,頓時覺得自己被拋在德城機場,也沒有那麼可憐了。

“各位乘客,感謝您搭乘xx航空CA2931次航班。飛機將在20分鐘內著陸,請您係好安全帶,確認……”

蕭致遠睡得迷迷糊糊間被照醒,還沒睜開眼睛,下意識的伸手去旁邊的座位,低聲喚了聲“子矜”。

這一抓,才察覺到旁邊的位置根本就是空蕩蕩的。他慢慢睜開眼睛,助理探身過來:“蕭總,她沒上這班飛機。”

“哦。”他的神誌漸漸清醒,伸手揉了揉眉心,“到了?”

“馬上就到了。”

正是夕陽西下,從機艙望出去,綿密柔白的雲層上彩霞暈染,像是一絹綢緞上沾染著密密的金粉,隨意潑灑得如同寫意山水。彼時風雨,到了此刻,全然止歇。

這一覺睡醒,仿佛下午的怒氣就都散了,他忽然想起昨晚……子矜陪在身邊的時候,他生怕吵醒她,連咳嗽聲都壓低,連病狀本身都緩和

了許多。

是……在想念她麼?

蕭致遠有些惱恨自己對她的毫無原則。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對她生氣,從不會超過完整的一天。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裡,此刻蕭致遠心底深處隱隱已經泛起了後悔,而飛機正在急速的下降,他頭痛得幾乎要炸開了,更是全無心情欣賞窗外的景色,低聲直接問助理:“她坐哪一班?”

“上飛機前她還沒訂票。”轟鳴聲中,助理迅速的回答。

“嗯。”蕭致遠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又說,“讓Iris和她聯係,就說……樂樂找她。”

下午五點。飛機著陸在文城。

蕭致遠看著手機,語音信箱顯示有六條留言,都來自蕭正平。他甚至都沒聽便刪了。靠在汽車後座上,太陽%e7%a9%b4還是一突一突,痛得厲害,蕭正平聽到助理小心翼翼的問:“蕭總,還是去下醫院吧?”

他抬腕看看時間,還沒答話,手機又響了。這一次,他沒再置之不理:“爸爸。”

蕭老爺子沉著聲音說:“你到我這裡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