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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身後並沒有腳步聲追上來,回頭一看,記者的長槍短炮陣仗似乎未動,或許是要等的人還沒出來,這樣算一算,蕭致遠應該已經帶著樂樂上車了——那麼他們等的就不是自己

走到路邊又等了一會兒,子矜看見繞路過來的黑色SUV,終於鬆了口氣。

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子衿問戴上了墨鏡的蕭致遠:“怎麼回事?”

“不知道。”蕭致遠回頭看了樂樂一眼,輕鬆的說,“反正不是等我們的。”

小家夥一個人坐在兒童椅上,不知咧著嘴角在樂什麼。

“樂樂怎麼啦?”子衿笑著問。

樂樂歪著頭問:“媽咪,他們為什麼搶著去拍淩玫萱和她媽媽呀?”

子衿笑著搖搖頭:“樂樂禮拜一去問問淩玫萱,回來再告訴媽咪。”

他斜睨她一眼,無聲輕笑:“隻要不是拍你和樂樂,你就高興了?”

“你少點花邊新聞,對形象和公關都好。”

他慢慢踩下刹車,“前天我又聽到風聲,有人說我都三十而立了,私下還是不夠檢點穩重。”

前幾天……哦,那幾天他正在和某個小明星鬨緋聞。不過這些消息真真假假的,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對人家動心動情了,子衿一向不在意。

她今天心情好,仿佛沒聽明白他的話外之音,隻笑眯眯扯開話頭:“我讓阿姨燉了%e9%b8%a1湯,你回家喝點再去機場吧。”

下午子衿陪樂樂午睡,躺在床上瀏覽新聞。

娛樂版頭條是當紅女星淩燕的照片。照片的場景有些熟悉,她點進去,卻發現就是中午那一幕。原來記者們一窩蜂追著的是淩燕和她女兒。

小姑娘的眼睛打上了馬賽克,可也看得出那神情是被嚇傻了,緊緊抱著媽媽的脖子,臉頰上還掛著淚珠。子衿隻覺得孩子極可憐,一目十行的讀完,心中感歎記者們當真想象力十足。

淩燕四年前未婚生女,對於生父是誰這個話題,不知被炒爛炒熟多少次。想不到有人爆料說,淩玫萱的生父,不是彆人,是光科重工總經理方嘉陵,所謂的佐證便是當年有一張淩燕未出道時和方嘉陵的合影。如今照片也赫然在列,上邊無關人士都被打了馬賽克,隻有淩燕和方嘉陵麵目清晰。因是四五年前的照片,那時的淩燕還未出道,脂粉不施,卻有一種自然的秀美靈氣。

方總和女明星……子衿想到這裡,忽然覺得好笑。如果說這消息爆在自家那位身上,她說不準會相信,不過方嘉陵……她搖搖頭,自家老板作風穩健,嚴於律己,她絕對不信。

樂樂翻了個身,依舊睡得沉沉。子衿聽到放在客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趕緊回來開會,這個節骨眼上,標書剛剛遞上去,哪個缺德的爆料給媒體說方總有私生女啊!”Elle咬牙切齒,“子衿,行政部麻煩要和公關部配合一下,晚上要請幾家媒體吃飯,具體你和公關那邊聯係下吧。”

“我剛看到新聞,馬上回來。”子衿二話不說。

“這種損事兒

也隻有蕭正平能做出來了。”Elle恨聲說,“要是蕭家二少還在,倒不至於用這些手段。”

“……什麼?”

“幾家媒體都是蕭家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是大哥搞得鬼的?子衿開車回公司的時候,一直在琢磨這件事,越想越覺得可能。她想打個電話問問蕭致遠,最後電話卻轉到了Iris那裡,後者抱歉地告訴她,蕭致遠正在飛機上。

“沒什麼事。”子衿說,“下了飛機讓他回個電話給我。”

☆、怎麼能忘(2)

下午六點。

整個光科重工總部都在加班加點,公關部給媒體的通稿、各式各樣網絡澄清的報道已經發出去。傍晚在酒店會有新聞發布會,送給記者的禮品一箱箱的發往現場,整個公司仿佛一座巨大的運行機器,有條不紊的在消化緋聞帶來的影響。

子衿簽完幾份報銷的清單,順手接起電話。

“子衿你在哪裡?”Iris的聲音有些急躁,依稀讓子衿想起剛才Elle在電話裡的聲音。

她隱隱有些不安:“我在公司加班。”

“在忙光科方嘉陵私生女的事吧?現在出了點小問題。記者們去拍淩燕的時候,掃到了樂樂和蕭總……”Iris頓了頓,字斟句酌,小心的說,“照片現在還沒曝光,我們也在儘力要回底片。”

子衿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她沉默了很久,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隻有他和樂樂嗎?”

“隻有他和樂樂,沒有你。”

“蕭致遠知道了?”她第一反應想到他。

“蕭總已經到了德城,可他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聯係不上他。”Iris為難的說,“網上的內容我會儘量控製好,現在就是有一家報紙比較麻煩,明天可能要出刊……子衿你先彆急,我問過蕭先生之後再和你聯係。”

她怎麼能不急?!

子衿有些無力的靠在椅背上,想起當初為了說服老爺子,蕭致遠一再的強調說不公開身份是為了樂樂好,他不想讓女兒一出生就沒有自由。老爺子最後也答應了,卻也警告說,“如果因為隱瞞身份而讓樂樂受了委屈”,他絕對不會同意。

方嘉陵的事不過捕風捉影,蕭致遠和樂樂的照片要是曝光,就連辯解的理由都沒有,下一步,媒體一定會挖掘誰是孩子的母%e4%ba%b2……就算蕭致遠隻手遮天,瞞住她的身份,可是出了這麼大的新聞,老爺子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也不會讓樂樂變成“私生女”,那個時候,無論如何,她都會被公開身份……

她隱忍到現在,怎麼能前功儘棄呢?!

子衿想了很久,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上Iris的名字,長久沒有移開。

到了最後,卻沒有撥出去,子衿知道的電話沒有什麼實際作用。畢竟她沒有權限去調動上維所有的公關手段,眼下唯一能找的,隻能是蕭致遠。

沉下氣撥了十幾通,他終於還是接了,隻是聲音聽上去很疲倦:“怎麼了?”

她便耐下性子同他講了一遍。

想不到他沉默了一會兒,竟說:“曝光就曝光吧。”

“蕭致遠!”她一下

子提高了聲音,“你瘋了!”

“我有老婆有女兒,怎麼就見不得人了?!”他語氣寧淡,“子衿,今天在幼兒園那樣不好麼?我們一家三口,為什麼要躲躲藏藏?”

“結婚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她氣急。

“我忘了。”蕭致遠竟輕描淡寫,“不和你說了,我這邊很多事沒處理完。”

他是懶得和她吵,啪的掛斷了電話。子衿再打,對方又關機了。

她想來想去,無計可施間,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打完這通電話,她心底稍稍安心,便又撥給Iris:“麻煩幫我訂一張今晚去德城的機票。”

“……要通知蕭總嗎?”

子衿苦笑:“我去了再說吧,他在開會,估計不會接電話。”

加完班已經九點,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機場,路上接到Iris的電話,子矜的心情愈發沉到穀底:這次拍到照片的報紙主編態度異常強硬,隻說排版已經完成,內容也送去了印廠,撤稿可能性不大。

上飛機前,她又一次撥了蕭致遠的電話,依舊關機。空服小姐溫柔的俯□,請她關閉手機,子衿蓋著毛毯,蜷縮著寬大的座椅上,明明累得精疲力竭,卻沒有絲毫睡意。

這樣趕去有用麼?他會理她麼?她一點把握都沒有。*思*兔*在*線*閱*讀*

文城到德城的飛行時間是兩個半小時,因是夜間航班,時間仿佛過得特彆快。

子衿隻覺得自己盯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看了沒多久,飛機就已經降落了。

她手中隻有一個抄來的地址,行李就隻有隨身的背包,就這麼孤零零的出了機場,循著指示牌,走向出租車等候區。

德城恰好下雨,半夜嘩嘩的清洗著頂上的玻璃蒼穹,夜風吹過來,淩晨一兩點氣溫還是略低。子衿隻穿了一件連衣裙,連針織衫都忘了帶,身上起了一陣陣的%e9%b8%a1皮疙瘩。坐進出租車,她將酒店名報給了司機,又打開了手機。

熒幕亮起的刹那,蕭致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劈頭就問:“你人呢?”

想來Iris已經告訴他自己直飛過來了,子衿抿緊%e5%94%87:“在出租車裡。”

她聽到電話那邊很重的呼吸聲,他是歎了口氣,似是無奈:“下飛機怎麼不立刻開機?我讓司機去接你了,這麼晚一個人跑來這裡不安全。”

子衿緊鎖著眉:“你以為我願意跑來?!”

他不說話。

她淡淡的說:“我馬上就到了,你……最好準備一下,我不想見到不該見的人。”

“什麼意思?”他冷聲反問。

鬆了口氣:“蕭太太。”

她勉強笑了笑。

他陪著子衿上三十二樓,打開一間套房的房門,識趣的說:“蕭總在書房。”

套房裡燈火通明,地毯軟綿厚實,子衿大步走過去,竟也悄然無聲。

書房的門半掩著,她進去的時候,隻看到蕭致遠的側影,靠在軟椅上,而手機開了免提,正在通話。他一直未從那堆文件合同裡抬頭,布置下屬去找哪些人,又該做些什麼,有條不紊。

電話那邊卻聽得出一片淩亂,公關經理遠沒有他那麼鎮定,心急火燎的在說:“差不多……在去印廠的路上……”

子衿知道他到底還是妥協了。這一夜的奔波換來這個結果,她身體靠在牆上,由衷的鬆了口氣。

蕭致遠掛了電話,轉頭深深看她一眼:“如你所願了?”

聲音嘶啞得不可思議,子衿這才注意到他左手上還插著吊針,上邊的藥水還剩了一大半,而他是真的倦了,眼睛下邊是深深的黑暈,和平日神采飛揚的樣子迥異。

她心底沒來由的浮起了一絲歉疚,慢慢的走過去,隻是還是嘴硬說:“你明明能解決的,為什麼要嚇唬我?”

他靜靜的看著她:“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分不出時間和你細說——等到想和你說的時候,你已經上飛機了。桑子衿,我也有脾氣,也有急躁的時候……我不是萬能的,有的時候,你能不能稍稍體諒下我?”

他的麵容這樣憔悴,子矜忽然想起來,很多時候,她近乎蠻橫的跟這個男人提出各種無理的要求,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