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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傾城 曉夢霜天 4309 字 3個月前

麼?”

“微臣不敢!”梁惑忙重重叩首:“隻是那逆賊自稱以除墨黨、解京城之圍、匡扶殿下繼位的名義起兵,在民間大肆煽動流言,他甚至昭告天下手中有女皇密旨,與公主殿下有婚約在身,是名正言順的駙馬爺!”

東方若情猛地抬眸,手中的茶盞也被她握得咯吱一響...“高逸幽,高逸幽...”她心底喃喃念著這個名字,姓高的以這借口起兵並不是危言聳聽,母後病重移駕暖玉湖畔休養前曾詔若情入宮,氣息微弱地告知了所有真相。母後並未收回過高家的昊天印,就是留著高逸幽的性命讓他有朝一日回封底統領湘軍,對付墨天詔的十五萬金陵軍,讓女兒坐收漁利。與若情的婚約,更是東方端華用於操控高逸幽心思的交換籌碼...

駙馬高逸幽本就是東方端華深埋的棋子,然而沒想到他鋒芒畢露,反把和若情的婚約當作了招兵買馬,攫取人心的又一“利器”。無論高逸幽意欲何為,他的做法都是棋子掙%e8%84%b1控製、甚至反咬棋主的征兆。

“侯爺,”東方若情看向墨天詔,強壓下心中不安,淡淡問道:“他當真這麼說?”

“千真萬確。”墨天詔一雙冷眸中似有精光掠過:“故微臣惶恐,微臣與皇上自幼相識,為東方家的皇位幾十年鞠躬儘瘁。吾皇遇刺後因深受錯愛信任,遵聖旨攝政治國,竭儘全力輔佐殿下早當大任。如今卻被未來駙馬發兵討伐,微臣實不知這是逆賊撒下的彌天大謊,還是吾皇與公主殿下早有預謀?”

他的話如一柄利劍,直刺向東方若情的痛處...

東方若情抬手揮退了身周簇擁的小太監,冷冷的眸光籠著月色,讓人也同樣看不透她的心思:“侯爺寬心,本宮與高逸幽的婚約純屬無稽之談!隻是我早年便聽聞湘軍大營雖本屬臨江王統帥,但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東方若情話鋒一轉,移開焦點:“高某半年內就聲勢壯大到敢和朝廷叫板,豈不蹊蹺?”

“殿下聖明!”左相馮崇民忙接過話頭:“逆賊高逸幽武功詭譎高強,治軍剛硬酷烈!據說他跋山涉水,剛逃回湘西封地亮明身份時不能服眾,甚至遭遇排擠刺殺...高賊一怒之下在校場與湘軍大營三位主將比試,讓將領朝他射出百箭,而他以血肉之軀截下百箭毫發無傷。最後他又奪下弓箭,將反他的幾個小卒一箭射殺,把人生生釘在了箭靶上!眾將無不臣服...”

東方若情腦海裡立刻掠過年輕男子拉弓滿弦,一騎揚塵的英武形象,心裡微微忐忑。

“還有更匪夷所思的...”右相梁惑咬牙切齒道:“他軍中有一神秘老人坐鎮謀劃,用兵如神。還有一個手持雙劍,黑紗遮麵的女人與他征戰沙場,那人劍法如妖魔,戰場上有人瞧見她真容,竟活生生嚇死了!高賊手下五千死士,七萬精銳,三萬後方。戰時招募大量出身苦寒的青壯年,兵力直逼金陵軍,實為大患!”

殿外的眾臣聞言,立刻同仇敵愾,異口同聲地高呼道:“國之危難,臣等叩請皇太女殿下為江山社稷思慮,執皇天印張揚天威,號令天下擬旨發兵,令恒山營、太行營、華山營、齊營四十萬大軍火速南下鎮壓平叛!”

東方若情眉心一凜,一顆心像是被一雙雙巨手緊緊壓著,幾乎透不過氣來...若不出兵,就是明擺著東方母女和高逸幽暗中勾結,故意縱虎歸山;若是出兵,一旦朝廷大軍將高逸幽鎮壓下去,甚至高逸幽戰死沙場,那母後多年的隱忍謀劃就全都前功儘棄了!

不...高逸幽絕不能輕易死了,群臣施壓,母後又臥病在床,這局麵要讓她如何掌控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o(>_<)o ~~遲來的新年第一更,哀家回來了~~~

8號考研考完,這幾天狀態還沒怎麼恢複,所以寫的慢了些。不過這之後幾章估計會加快速度,目標周更三章^_^很多很多章沒有寫若情了,知道很多童鞋都惦記著她呢。她如今越來越有熟女風範了,一點不像和慕緋同歲的少女了。誰叫雪衣那麼寵慕緋,緋兒鴨梨好大啊。

慕緋要和雪衣分開已成定局了,我知道很虐,但是有失必有得,後麵還有很多精彩等著緋雪香情四個人。慕緋臨走前雪衣要給她什麼呢,猜中的童鞋送積分獎勵,前文有鋪墊~~~好啦,希望大家儘情撒花吐槽,霸王的孩子會變萬年受O(∩_∩)O

☆、第七十六章 囚宮 ...

東方若情深瞳流轉,終於忍不住拍案斥道:“荒謬,區區十萬流賊草寇,怎配得本宮以皇天印派兵鎮壓!四十萬天子之師乃國之根基,固守玉京皇城決不可輕易拔營調遣!曹璉,替本宮擬旨——”

她拂袖一揮喚來身旁最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字字堅決:“即日起加封鎮遠侯墨天詔‘征遠大將軍’之號,率金陵軍十五萬大軍%e4%ba%b2征湘西,兵截長江天塹,死守金陵,決不能讓叛軍北上作亂!”

蟒袍男子低哼一聲,倒也沒有勃然大怒。墨天詔俯身一揖,不緊不慢地接旨道:“微臣領旨,但高賊來勢洶湧,微臣麾下的金陵軍將士始終不及天子之師那樣勇猛善戰!微臣唯恐有負重托,叩請殿下調遣齊營十萬大軍增援微臣...”

果然是步步相逼,不依不饒。東方若情微挑的鳳眸映著明明暗暗的燭火,透出了再也難掩的冷銳不羈...她素手搭上太監曹璉的手背,作勢便要起身離開,幽幽側目道:“侯爺還不明白本宮的苦心麼,齊營大軍盤踞中原,是玉京外最後一道屏障。先帝與先祖皇帝在時南方也常有叛亂,卻從不擅自調動齊營。皇天印雖在本宮手中,可事關江山社稷民心安穩,一旦生變本宮和侯爺改如何向病中的母後交代!還望侯爺安心領兵,金陵軍若不能敵,朝廷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一請回絕,二請再拒,分明就是要將墨黨,將他麾下的金陵軍置於死地。墨天詔眼底倏地掠過了一道可怕寒光,然而隻是片刻,那一縷殺念就如擲入深湖的石子再也消失不見...墨天詔本就對鎮壓高逸幽勝券在握,幾番試探不過是確定東方母女和高逸幽真的暗中勾結。東方端華深不可測的謀慮也總算露出冰山一角,而東方若情...畢竟年少猖狂,妄想靠著裝瘋賣傻來自保,一聽高逸幽打來就露出了馬腳。忍一時便是,不必這麼快取她性命!

於是,墨天詔佯裝著心悅誠服的模樣領旨謝了恩,眾臣見狀亦是片刻不耽擱,紛紛告退。殿外黑壓壓一片人頭終於做了鳥獸散去。

見群臣走遠,東方若情忽然掙開小太監的攙扶,像是卸去了所有力氣似地跌坐在了玉座上..這才發現背脊已經汗濕一片,額角涔涔的冷汗將嬌豔的胭脂都染上了雪白。她的手緊緊按住%e8%83%b8口,一顆心在%e8%83%b8腔裡怦怦狂跳,前所未有的呼吸急促。太監曹璉忙躬身遞上一盞安神茶,陰柔一笑道:“殿下,三更了...”

“滾!”東方若情忽的疾言厲色,對著身周所有人厭惡地喝道:“統統給本宮滾下去!”

眾隨侍噤若寒蟬地退了下去,東方若情獨自一人孤坐大殿,撫著鈍痛的額角,心思亂的如藤蔓交織,越想就越是懊悔不安...說出去的話便不能收回,更何況她高居儲位更不能戲言。可她在群臣麵前拒絕發兵,必然讓墨天詔起了懷疑甚至起了殺心,自己和母後的性命...必是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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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陣長風呼嘯而入,吹得紅帷亂舞,宮燈燭火竟被這一陣陰風吹得儘數熄滅,華麗的東宮大殿霎時漆黑一片,猶如噬人的深淵。慘白的月光透過宮窗投影在地上,她瞧見自己孑然身影,空洞洞的一片淒涼...東方若情眸光漸漸淒迷,淚水不由控製地淌過嬌顏玉容,不知不覺淚滿了衣襟,靠在玉座上倦極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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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殿門被人重重推開,東方若情乍然驚醒,眼前黎明的光亮漫過了夜色的淒冷,白茫茫的視線裡躍出幾個熟悉剪影,那人一襲寶藍箭袖織蟒宦服,手執拂塵,麵容清瘦冷峻,正是總管大太監趙凜。

東方若情訝然:“趙公公?”

“參見公主殿下——”趙凜跪行了大禮,眼底卻似夾雜著深切複雜的痛楚:“公主為何不回內殿就寢,竟在此坐了一夜麼?”

“我...”東方若情眉宇黯然,在自幼看她長大的趙凜麵前就如話家常一般:“我怕他再回來,我睡不著...”

“鎮遠侯去了陛下那裡,”趙凜緩緩歎息道:“他半夜從東宮告退後,就在暖玉湖畔的華容殿外長跪不起,直到宣旨覲見,徹夜長談。”

“他去找母後了!”東方若情玉容錯愕,指節已緊張得死死攥緊:“他們說了什麼?”

趙凜低聲道:“侯爺先是向陛下請罪,先前陛下賜婚,讓墨府千金墨成香嫁於皇侄東方錦榮為妻。不料墨成香挾持著公主殿下逃出玉京,下落不明...侯爺為此痛悔請罪,陛下出言勸了勸,他才提及高逸幽謀反之事。”

“虛偽!”東方若情冷冷譏誚:“母後怎說,難道允了他下旨出兵,調遣齊營麼?”

趙凜默然片刻,逡巡在東方若情身上的目光如沉冷的秋霜,蒼白苦痛,透出了逾越了尊卑與身份的關切。東方若情這才發現未及不惑之年的趙凜已經鬢生白發,好像一夜間老了下來。她正欲開口,不料趙凜回過神,從袖口取出了那一道玉軸黃卷,徐徐展開道:“皇太女東方若情聽旨——”

呼吸驟然收緊,東方若情來不及他想,忙匆匆跪下。隻聽趙凜沉聲念出,字字有如刀割在心:“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太女自入主東宮以來,不法祖德,不遵朕訓,荒%e6%b7%ab宮闈,治國不利!令君臣生隙,國本動蕩,朕實痛心!即日起收回東宮監國之權,收皇天兵印,九龍玉璽。右相梁惑、左相馮崇民攝政輔佐。賜囚龍鏈,禁足思過,非朕召不得出東宮半步,欽此!”

賜鏈,禁足...東方若情隻覺心裡緊緊壓著的那根弦斷了,弦絲如刃,抽得她心肺生疼,玉膝一軟,整個人都癱了下來...

“為公主殿下戴上!”趙凜聲線啞然,指使著從旁的兩個小太監呈著“囚龍鏈”跪到了東方若情身前。這囚龍璉是由冷硬玄鐵外鑲剔透的昆侖紅玉而成,質地外軟內堅,輕巧不影響行走,但戴久了就會磨傷肌膚。以往都是帝君賜給失寵的妃子,象征禁足之刑。